第15章 第十五章意外
《农家有女也可以》
by月满花
真的是瞒不下去了,李依的肚子越来越显,开年后,许久未曾露面的阳光普照大地,在和煦的春风吹拂下,气温也逐渐升高,街上很多人都脱去了棉服,开始穿春衣了。
李依挑了一件大号的春季外套穿上,这样还能遮挡一下。但是,步幅却不敢迈大了,生怕别人看出来。
随着孩子月份的增长,李依的体重也跟着增加了。
看来大姐二姐还没看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误以为她长胖了,便赶紧接话道:“过年吃得有点多,就长胖了一点。”
过年期间,李依着实休息了好几天,每天就是躺在床上睡觉,坐在窗前看书,把以前没睡好的觉都给补回来了。她感觉现在精神了许多。
进入店里,她便拿着抹布开始擦桌子,店里已经好几天没有营业了,桌子上布满了灰层。
陆续有人进来吃饭,李依是个勤快人,不用老板招呼,便忙里忙外,帮着给客人端面条,收拾桌子。
莲花池人流量大,店里的食客们大多是附近上工的,在小吃店里随便吃点面条、蛋炒饭,便开始了一天劳累的工作。
李依在这里看到了大多数普通人的一日三餐,他们没有小康家庭的四菜一汤,没有坐下来品位美食的心情,只是把吃饭作为填饱肚子的手段。不管好吃与不好吃,都不太重要,只要方便实惠就行。
这就是普通打工人的生活。
李依如今也是这样的情况。曾经喜欢做饭的她,会每天提前谋划好第二天要做什么饭菜,会认真琢磨炒菜时先放料酒还是先放酱油。
可是现在的自己却已然成为了城市里最不讲究的一群人,坐下来就吃,吃了就去干活。每天脚就像上了发条一样,不停地走。
这一走就走出了问题。
开门后,大姐和二姐来到店里,看到后厨有很多灰层,地面上油腻腻的,便用水把后厨冲刷干净。
由于后厨地面是瓷砖,防滑效果不好,平常李依都是穿着筒靴开始洗碗的,但是,今天忘了带这双鞋。
一踩上去,李依“呀”的一声,滑到了。
她感觉屁股坐在地上那一刻,肚子动了一下。
大姐和二姐闻讯跑来,看到坐在地上的李依以及那圆鼓鼓的肚子。
他们两个赶紧把李依扶起来坐下,再仔细检查了一下地面后,大姐说:“摔着了吧?幸好没流血。”
李依的脸唰一下就红了。
他们盯着李依,没有再说话。
李依就跟一根柱子一样,立在那里,等待着他们的狂风暴雨。
“你怎么不早说你怀孕了呢?你看多危险呀。”“你都怀孕了,你老公也让你出来干这么累的活,真不像个男人!”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
“你都这样了,干嘛还出来打工呀?你之前的情况也不跟我们说清楚,要是说怀着孩子,我是怎么也不敢让你进来干活的。”大姐对自己当初招李依进来洗碗,感觉后悔不已。
她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情:一个没有老公的女人,怀着孩子,居然在他们店里洗碗,要是出了啥事,可就是人命案呀。
“行了,这样吧,之前的事情,我们也不追究了,现在既然知道你怀了孕,肯定不敢留你在这里洗碗呀。”二姐说道。
李依倔强地回答道:“行,我知道了。”
她脱掉围裙,对着大姐和二姐鞠了一躬,目光坚毅,走出了姐妹小吃店。
如今,三个月都还没到,就被赶了出来,偌大的莲花池,竟然没有自己的容身之所!
李依垂头丧气地走在街上,街边的店里放着刘欢的《从头再来》。李依被歌词感动,很喜欢《从头再来》这首鼓励下岗职工的歌曲。
“我还能从头再来吗?”李依在心里问自己。
这个社会对未婚先孕的女人是抱有极大恶意的。他们总是认为,这种女人不检点,不遵守社会道德。
实际上,每个人的背后,都没有那么的一帆风顺,很多事情不能用基本的道德来衡量。
李依是不检点吗?她只是爱张一鸣,和张一鸣在中专时谈了三年恋爱,偷吃了禁果,他们曾经情意绵绵、山盟海誓,曾经想要把自己的一切都交给对方。
只是,她没有背叛张一鸣,而是张一鸣背叛了她。她是一个受害者,如今,却要被社会上的人扣上不检点的帽子。
她何尝不想认真工作,积极干活,努力挣钱养家?
可是,天意弄人,她的肚子里不得不拖着这个孩子,艰难地负重前行。
李依踱着步子回家了,感觉身体很不舒服,可能是太累了,她想一头栽在床上。
她卧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看着天花板,慢慢地闭上眼睛。
面前是一个公园,公园里花团锦簇,李依和张一鸣手牵着手,漫步在公园小道上,樱花树下有小男孩向他们招手:“爸爸、妈妈,快来呀!”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把她惊醒了。她睁开眼睛,确认了自己不在公园,而是躺在床上。
她感觉一阵头晕,肚子也隐隐作痛,迷迷糊糊地开门,眼前是一双焦急的眼睛。
那个隔壁煮腊肉的邻居:“我看见你房门口有血迹。”他指了指地上。
李依沿着他手指的方向,有几滴血。她想到了什么,用手摸了摸裤子,手上沾着黏糊糊的血。
晕过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醒来后,已经在是病床上。
她睁开眼睛,四处张望,看到墙壁上贴着淅川市妇幼保健院一排小字。她不自觉地摸了摸肚子,圆鼓鼓的,孩子还在。
正想起身,却没有任何力气,听到门口传来声音:“你这个丈夫是怎么当的?对孕妇这么不关心,要是再来晚一点,就一尸两命了。”
那个人连声说:“谢谢医生,以后我会注意的。”
“得了,你赶快去把住院费交了吧。”医生最后说道。
李依听到脚步声离开了。过了一会儿,一名护士拿着点滴进来了,看到睁开眼的李依,高兴地说:“你终于醒了,我把液体给你输上,就去叫医生来。”
李依问:“护士,是谁送我来的?”
“你丈夫呀。”刚刚去缴费了。
“丈夫?”李依心想,“张一鸣怎么可能会来呢?他不知道我在这里,更不知道我怀孕了,而且早就分手断了联系。哪来的丈夫?”
突然,她心头一紧,想起了那个敲门声,捂着脑袋:“不会是那个煮腊肉的邻居吧?”
正在她胡乱猜测时,一个男人手里拿着一沓单子进来了,递给了护士。
李依定睛一看,果然是他。
护士走了后,李依开口说话了。
“大哥,你送我来的?”李依说这话时,声音特别小。
“对呀,吓死我了,我路过你门口,看见有血迹,心想不会出什么事吧?结果你开门后,就晕过去了。”他陈述了事情的经过。
“哎,你怎么怀孕了,也不好好照顾自己,一个人住在出租屋里。孩子的爸爸呢?”他问道。
李依听到这话,不知该怎么回答,强忍着泪水:“大哥,谢谢你呀,这医院得多少钱呀?反正也醒了,我想回去了。”
看她起身,这男人急了:“哎呀,你都这样了,必须得在医院观察两天,钱你就不用担心了,我已经交了。”
“我,我。”李依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话来感谢他。
出院后,医生嘱咐,因为这次意外,动了胎气,必须得卧床休息一个月,好好保胎,否则,孩子可能就保不住了。
照顾李依的责任就落在了而这个大夫眼里的“丈夫”——盛亮的头上。
是的,他叫盛亮,在医院照顾李依的几天,李依知道了他的一些情况。
盛亮是渝州人,父母都在国有企业工作,高中毕业没有考上大学,又遇到了父母下岗,便没有继续读书,自己东南西北地闯荡,最后在莲花池待下了。
如今已经在莲花池待了六年了。母亲前两年因为肺癌去世,父亲已经再婚了,盛亮总觉得在家里跟继母的关系不自然,自己好像成了个外人,所以除了给父亲寄点钱外,便很少回家。
李依渐渐对这个热心的大哥有点同病相怜了。
同样是一个亲人去世,同样是不敢回家。不同的是:盛亮是因为父亲再婚,所以在外漂泊;而自己是怀了孩子,不敢回家。
“我怎么从来没看到有人来看你?”盛亮放下李依的生活用品,假装不经意地问。
李依知道,他想问孩子父亲的事情。
如果是其他人,李依是不想搭理的。
可是,这个盛亮刚刚帮助过自己,如果不是他细心地发现血迹,把自己送进医院,还给自己垫付了医药费,不知道这会儿自己是不是已经死了。
她没有理由再瞒眼前这个热心人:“我和男朋友分手了,他移情别恋了,我怀孕了,想打也打不掉。医生说我要是打了孩子,以后可能再也没孩子了。”
盛亮放下手中的东西,身体僵在那里,仿佛是在寻思该怎么安慰李依这个倒霉鬼。
李依已经淡然了,她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情,因为同情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的是,自己坚强地走下去。
“让我来照顾你吧!”盛亮走到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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