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启程
三界通域873年，莱尘族域。
一个丫鬟正在努力追赶着，在她前面疯跑的姑娘。
“小姐！小姐！鞋！鞋还没穿呢小姐！”
姑娘听到了丫鬟的呼唤，在跑的同时，回过头瞧向丫鬟，一不小心撞进一人的怀中。
“嘭！”
一声沉闷传出，赵瑾瑜被震倒在地，她捂着自己的脑袋，仿佛自己撞到了一面石墙。
中年男子十分宠溺地看着赵瑾瑜。
“瑾瑜，还有心思去嬉打玩闹，行李准备好了吗？”
女孩垂下头，眉眼之间染有歉意。
“爹。”
中年男子没有责怪她的顽皮，吩咐站在赵瑾瑜身后的丫鬟，道：
“青玉！带小姐回房间，把去凡界的行李收拾一下，免得届时慌乱。”
丫鬟平稳下气息，向赵毅行礼后，挽住赵瑾瑜的手臂。这动作看似亲昵，但这丫鬟的表情，生怕小姐再次在她眼前逃走一样。
“是。”
回到屋子后，青玉在为赵瑾瑜收拾行李，在旁边叨叨个不停。
“小姐，您明天就要离开地界了，青玉虽然舍不得您走，但小姐您一定要抓住这个提升自己的机会啊。”
赵瑾瑜坐在床上，托起香腮，眼神略显呆滞。
“这次族内大比我排在第四名，结果今年和康学院居然给了我们四个名额，比往届要多一个，这肯定跟我爹前几日去凡界有关。”
丫鬟听到赵瑾瑜抱怨的语气，嘴角微微勾起笑容，倒是显得清纯可人。
“小姐，和康学院可是三界最顶级的学院，就算是族长多要了一个名额，那也是因为小姐您的实力打动了学院，他们才破例允许的。”
赵瑾瑜突然站起身来，随手抓起一件衣服，无意识地将它折好，走到丫鬟的身旁，将折好的衣服放在一旁。她的眼中驱散了呆滞，凝视青玉，开口问道：
“我怎么有一种被赶走的感觉，是不是因为前几日我不小心打碎了我爹的一颗夜明珠，惹他不高兴了？”
青玉听到此话，立马停下了手里的事情，她伸出手摸向背后的口袋，掏出一张纸条来，将纸条缓缓展开，念出上面密密麻麻的字：
“小姐，除了那颗夜明珠外，还有一只粉彩六方套瓶、三盏翡翠杯、一座凡界的编钟、一幅百花绽放图、一书咏秋赋……”
赵瑾瑜的脸颊上渐渐泛起红晕，慌忙地阻止青玉继续往下说。
“别……别念了，我怎么没注意过。”
青玉小心翼翼地将纸条收进袖中，担心赵瑾瑜“毁尸灭迹”。
“您光顾着疯玩了，哪还顾得上这些，上次您追蚂蚱的时候，还把天界来的使者撞倒了呢。”
赵瑾瑜挠着脑袋，打起哈哈来，不敢再在这个话题上讨论下去。
“啊哈，那个……咱们还是收拾行李吧，收拾行李。”
。。。。。。。。。。。。。。。
府内的一间屋子里，一位老人坐在椅子上，目不转睛地阅读着自己手中的书籍，极为随意地问向站在他对面的男子。
“你真打算把瑾瑜送去和康学院。”
赵瑾瑜的父亲低着头，在老人的面前，他的表现更像是一个孩子。
“瑾瑜的年龄已经不小了，作为一个父亲，我当然希望她一生都能健康无忧。但是作为族长，我无法做到让她永远都躲在我的庇荫之下。而且就在昨日，我收到了其他六族发来的灵信，都是来与瑾瑜定亲的。”
老人一听说有人向自己的宝贝孙女提亲，脸上那些蚯蚓般的皱纹立马挤出“不同意”的字来。
“那不行！我的孙女怎么能嫁给那些人！不过和康学院可不单单只是一个教书育人的学院。每年都有学院弟子在执行任务时，意外身故的事件，这点你可知晓？”
“生死有命。”
赵毅坚定地说出了这句话。
老人听完，爽朗地笑出几声，挥手示意让赵毅离开。
“哈哈哈哈，你这父亲当的。算了，想必你此来，是先斩后奏吧。”
“那我就不打扰您了，父亲。”
赵毅拱手行礼过后，转身走出房间。
。。。。。。。。。。。。。。。
“等等，你先别走。”
赵瑾瑜喊住正准备离开的青玉。
青玉呆呆地回过头，不知道自家的小姐叫她何事。
“怎么了，小姐？”
“你来，你过来。”
赵瑾瑜朝向青玉勾着手指，随后从自己的身上取下唯一的一块玉佩，放在青玉的手中。
青玉疑惑地盯着手中尚有温度的玉佩，不解地看向赵瑾瑜。
“小姐，这……”
赵瑾瑜饱含不舍地看向青玉，嘴角勾起憨笑的弧度。
“咱俩从小就在一起，我也从来没有正式地给你送过什么礼物，所以我想把我这块玉佩送给你，你想我的时候就拿出来看一看，睹物思人嘛。”
青玉的眼睛一霎间红肿起来，泪花圈在眼廓中，强忍着不让它们坠落。在青玉调整好心情后，破涕笑道：
“一块不够。”
赵瑾瑜听后佯怒，伸出手就与青玉嬉戏打闹。
“你这丫头找打。”
但不久，屋内就传出了赵瑾瑜的求饶声。
第二日
莱尘族域，通往凡界的传送阵前，不少民众前来送别。他们看着不远处背上行囊的四位年轻人，这四位将会成为决定莱尘族命运的人物。现场大部分民众都在欢呼送别，寄予祝福，少部分人偷偷地抹着眼角的泪水，想借用笑容掩盖自己脸上不舍的颜色，可他们的画技一般。
在民众的注视之下，一位老者捧着一本看起来极有年代感的书籍，站在了传送阵旁，像是凡界的牧师，询问着四位少年。
“地界莱尘族，塔尔基克、普卓罗、格尼托德、洛贝尔，你们准备好了吗？”
洛贝尔，也就是赵瑾瑜在血族的名字。
“准备好了！”
三位少年激动高昂的吼声，惊住了一旁的赵瑾瑜。
老者望向眼前的四个孩子，叮嘱道：
“灵澈之水将会保佑你们平安归来，去往凡界后，就不要用血族古名了。例如洛贝尔·阿泽科斯奇，以后要用自己的名字赵瑾瑜，知道了吗？”
“知~道~了~”
从面容上看，这四位少年的精神状态似乎都不是很好的样子。
在赵瑾瑜的身旁，一个面□□诈的少年吐槽了一声。
“现在谁还用古名啊。”
随后，老者捻起一根青枝，蘸起瓶中的灵澈之水，轻轻地点在四位少年的额头上，寓意着吉祥、健康之意。
“传~送~阵~起！”
老者高呼，周围的民众也一同欢呼，击鼓声响起，低沉的声音在耳膜上震动。少年们走向一个指定的地方，那里有一块看起来十分普通的石头，在石头上浮现出数道阵法的纹理，渐渐地绽放出白闪闪的光，白光迅速埋没四位少年的下半身。
赵瑾瑜望向自己的父母，一滴眼泪却没能忍住，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白光笼罩全身，泪水没能落在地上，被传送阵一同带离。
四位少年就这样在众人的眼前消失，全场陷进诡异的安静之中，或是疑惑，或是吃惊，亦或是难过。
突然一人跑上台，在那名老者的耳旁，小声地说了些什么，老者听完，露出笑容，大声地喊道：
“族长说了，全族欢庆三天！！！”
场内再次爆发出欢呼声。
。。。。。。。。。。。。。。。
被白光接走的四位少年，来到了一个别样的空间，赵瑾瑜环视四周的环境，一切仿佛都被黑色吞噬，自己只站在一个小小的地方上，在这土地的尽头处，停靠着类似于船状的东西，赵瑾瑜好奇地摸了摸“界水”，却没有一丝触感。
在这船上走下来一位身材细挑的女子，她温柔的目光停留在赵瑾瑜等人的身上。
“好了各位，接下来就由我送大家去凡界吧。”
赵瑾瑜盯着那艘船体，好奇地问向这位女子，旁边三位少年的眼神中，也流露出好奇的色彩
“姐姐，你是这个东西的主人吗？”
田琳扭过身子，仿佛与这艘巨船对视。
“是啊，先自我介绍一下，你们可以叫我田琳。这个东西叫做界船，传送阵只是连通了界和界之间的通道，但你们也看到了，这个通道没有方向，所以我们需要使用界船和空间导航来带我们去凡界。”
四位少年张大嘴巴，好奇的心快要从口中蹦出。
“哇~”
赵瑾瑜望向界船，心里生出对凡界的向往，本就贪玩的她，此时却变得十分好学，不断地向“老船长”田琳撒娇，想从她的口中知道一些有意思的故事。
比如在田琳的科普后，赵瑾瑜知道了天界、凡界和地界并不是上中下的空间排布，而是三个处在同一位置上的不同空间。虽然这个知识在学堂中有过解释，但那时的赵瑾瑜没怎么认真去听讲。
赵瑾瑜踩着踏板，小心翼翼地迈上船，靠在船上的护栏，探着脑袋向船下窥视，却什么也都看不到。
田琳像一个大姐姐一样，笑着看向这四位少年。
“你们还都没向我介绍一下你们自己呢。”
一位块头较大的少年，吞吞吐吐地说道：
“我古名叫塔尔基克，也叫雷严，今……今年19岁，性别……性别男，初……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田琳含着微笑，向雷严点了点头。
“看起来雷严同学有些紧张啊。”
“我叫普卓罗，三界通名是卫烨，在战斗时更喜欢动脑子，不喜欢动手。”
这位名叫卫烨的少年，看起来有一丝阴险和狡猾，在他说话时，右手背在身后，不知道他在打着什么心思。
“你们好，我是族内大比第一名，顾思翎。”
赵瑾瑜偷偷摸摸地瞥向一旁的顾思翎，忍不住地打了一个寒噤，可能这就是第一名的威压吧。
田琳朝向顾思翎点了点头，十分欣赏这位后辈，随后又转身问向赵瑾瑜
“那你呢？”
相比其他人，赵瑾瑜的回答显得乖巧简单。
“我叫赵瑾瑜，还请各位多多关照。”
田琳勾起笑容，一句话挑起众人的好奇心。
“我刚才看到你们都在观察船下，想不想知道这界海里有什么？”
“想！”
四种音色的声音同时响起，激动的是赵瑾瑜、小声的是雷严、奸诈的是卫烨、冷漠的是顾思翎。
田琳开始为他们科普这些知识。
“在这界海的下面，有着我们未曾见过的生物，统称为界兽。每当在春季的时候，界兽攻击船只的可能性较大，秋天的概率较小，可能是需要迁徙的缘故。虽然我们将手伸下去，并没有任何触感，但其实，只是我们感受不到而已。”
赵瑾瑜好奇地询问眼前这位大姐姐。
“田琳姐，你是为什么在这片空间的呢？”
田琳摊开双手，尽显打工仔的无奈，与四位少年的关系仿佛更近了一些。
“我的工作就是这个呀，一个有和康学院编制的船长。”
“呕~”
雷严捂着脑袋，发出干呕的声音。
田琳和赵瑾瑜三人，将雷严扶进船舱。
“应该是晕船，快快快，把他带进船舱来，给你吃点药。”
赵瑾瑜站在田琳的身边。
“琳姐，你去过凡界吗？”
田琳摸了摸她的头发。
“那肯定去过啊。”
赵瑾瑜心中的好奇肆无忌惮地从每一个毛孔中迸发而出。
“那能给我讲一讲那边是什么样的吗？”
田琳捏了捏赵瑾瑜的脸蛋，虽说赵瑾瑜已有十八，但田琳总感觉赵瑾瑜像是自己的妹妹一样。
“行啊，不过我可讲不完，凡界的故事可不少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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