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放肆的逃
中世纪住房后院,绿草如茵,鲜花烂漫。
泳池中反射着金灿灿的阳光,暖风拂过水面,波光粼粼。
朱颜撑着栏杆,靠站在泳池旁,几缕乌黑的湿发贴在她的脖子和侧脸上,衬得她皮肤白的发光。
她微微低着头,纤长的睫毛上挂着水珠,水珠下的眼神满是苍凉,嘴唇泛白,面色平静淡然,透着种无能为力的脆弱。
她抬头望天,烈日灼目,只见白茫茫一片,便闭上了眼。
无形的命运扼住了她的喉咙,赐予她浑身荆棘。
死死缠绕着。
挣不开、解不掉,一直以来都在伤人伤己。
每一个因她而死的人,都成为了这荆棘的养料。
让它长出了见血封喉的毒刺,深深扎在她的骨血之中,将她拖入无底的深渊。
她只得一次又一次“杀”死了那些向她靠近的人。
于是,她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只有个想把她拽出深渊的余冬九。
在她父亲母亲相继离世后,在那被砸死的无辜小孩的母亲和她继父的责怪中,在网络上对她铺天盖地的谩骂下,她早就生出了结束自己的念头。
是余冬九太希望她活,是余冬九太希望能拯救她。
她才无念无感的活着,她才任由那带血的荆棘困了她整整五六年。
在那时,她依旧不是自由的。
可悲的是,就算她死后,命运也还是没放过她。
她来到了自己写的书里,来到了花辞的身边。
来到了另一个,她一手创造的悲剧里。
了结性命才挣开的束缚,又因花辞这个她笔下的受难者,而再次成结。
又有人因为她如此痛苦,即使这是她无意创造的。
她欠花辞的了。
她之前痛恨摆弄她命运的造物主,现在,她作为造物主,却这么不好受。
那导致她如此的那个神呢?会难过吗?会对她有愧疚之心吗?
“朱颜小姐。”有人叫她。
她睁开眼,侧头看向来人。
来人穿着墨绿西装,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将手里白色的西装外套递在她面前:“先生让我带您进去。”
朱颜接过外套披在身上,没说什么,慢步走进了别墅里。
花辞换了身深灰色的运动服套装,冷着脸坐在一楼客厅的沙发上,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朱颜进屋后,看了看四周。
“别找了,余九被带走了。”花辞站起身,手抄在裤兜里,看向她时下巴微抬,透着股子傲慢劲儿。
他看向将朱颜带进来的那个下属,指着朱颜,说:“找根绳子,绑了。”
朱颜:“……”
那个下属一愣,看了看身旁的朱颜,又看了看花辞,一时没太敢动。
大家都在传,这位朱颜小姐是花辞先生的人,而且还是要什么就给什么的那种关系。
他之前还听说,花辞先生的二叔——沈二爷,就是因为想打朱颜的主意,才被花辞砍了只胳膊,沈二爷的儿子更是因为冲撞了这位朱颜小姐,被花辞打的大半个月没下的了床。
甚至还有人见到朱颜跟花辞先生动手了,最后竟然还是花辞先生服的软。
这种情况……
让他找根绳子绑朱颜,这不是让他找根绳子吊死自己吗?
“怎么?”花辞语气冷了下去,“没听到吗?”
那个下属吓得一激灵,看着花辞那张带着些怒气的脸,什么心思都顾不得了,点头如捣蒜道:“听到了!”
说着,就转身进屋找了根绳子出来,三两下将朱颜的胳膊反手绑上了。
绳子绑的很松,朱颜也没反抗。
“押上,扔我车里。”花辞留下话,转身便往外走。
屋内剩下的五个穿着墨绿西装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动作。
最终还是那个绑朱颜的站出来,做了个请的手势,小声说:“花辞先生坐的车,是白色的那辆。”
“谢谢。”朱颜音色清冷,礼貌的点了点头,抬脚走了出去。
到了花辞车前,身旁的人帮朱颜拉开后车门,朱颜俯身坐了进去,偏头一看,花辞竟然坐在驾驶位上。
一旁的几个人显然也愣了一瞬,随即这五个大男人便习以为常的转身挤上了另一辆车。
想必是对花辞这想一出是一出的习性,也都见怪不怪了。
花辞发动车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的开着,时不时还会来个急刹车,碰上有坑的地方,他也会专门去过一遍坑。
朱颜猜,花辞大概是知道她晕车,才故意这样的。
她晕车晕的心情烦躁,看着车内后视镜里的花辞,一脸无语的吐槽道:“幼稚。”
花辞猛地一刹车。
朱颜胃里翻江倒海,沉沉的呼出了口气,忍住了没吐。
她抬眸看向花辞,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一眼就看到了拦在他们车前的四五辆黑车。
转眼看向车外的后视镜,发现他们的车后方,也有三辆从右边山道上绕到后面的黑车。
就连山道的水泥路上,都横着一辆车拦路。
一阵开车门的声音响起,还没见到人下车,花辞就一脸兴奋的回过头,朝着朱颜来了句:“坐稳了。”
朱颜瞬间垮了脸:“……”
说着,花辞便再次发动了车,油门踩到底,猛打方向盘,车一转弯儿,便朝着右边山道上横着的那辆车撞了过去。
谁都没反应过来,让花辞突袭了个正着。
砰的一声,对方的车没花辞车质量好,车前灯连带着车皮都被他撞了个稀巴烂,整个车也被撞到一旁,砸向了山道护栏。
朱颜手被绑着,被这一下给颠的,猛地撞上了前座靠椅,又被弹回去倒在了后座。
花辞打着方向盘,踩着油门的脚一直就没松过,飞一般的朝着山上开。
修缮过的山路很平整,也不算陡峭,但拐弯的地方很多,花辞开着二百三十多码的小轿车,每每遇到拐弯口,都要来一段漂移。
窗外的风景飞速掠过,糊成一片,拐弯时车身每次都会擦到山道边的围栏,剌出几缕火星。
朱颜看的是心惊肉跳,晕车的毛病顿时好了大半。
她被缚在身后的双手挣扎了两下,很快就从那本就松和的绳子里腾出手来。
她连忙抓住了前座的靠椅,舔了舔发干的唇,回头看向车后被花辞甩了段距离,却依旧穷追不舍的黑车。
她问:“找你的还是找我的?”
“你有脑子吗?”花辞反问道。
朱颜:“……”
花辞又冷声问了句:“k门一个杀手组织,会搞这么大的阵仗抓人?”
朱颜瞥了他一眼,忍着脾气问:“……你惹上什么人了?”
花辞轻笑一声,语带嘲讽道:“作者大人不知道吗?”
朱颜咬了咬牙:“……”
花辞透过车内后视镜分神看了她一眼,眉尾微挑,嗤笑一声,徐徐说道:“我惹上的人多了去了,要说最近,大概就是我二叔了。”
朱颜冷眼看着他,反击道:“你又给了他儿子一刀?”
花辞笑了笑,刺耳的摩擦声响起,又一个差点冲出栏杆掉落悬崖的漂移,晃的朱颜一头磕上了车门玻璃,砰咚一声响。
“嗯!”朱颜捂着脑袋,咬着牙闷哼一声,愤愤的盯着花辞。
花辞笑着,说:“最近尽他妈忙着刀你了,哪儿还有那闲工夫去刀别人?”
朱颜:“……”
有病!
没几分钟,车便临近山顶,见到了山顶上的观光旅游站。
旅游站大门大开着,门口还有两三个闲散的人站着聊天。
花辞将车开到观光站大门口,下车后拉上朱颜,没进观光站,转身钻进来一旁的山林子里。
花辞带着她,沿着山路,一路往林子深处跑。
“去哪儿?”朱颜问。
花辞说:“去哪儿都可以。”
朱颜一边跑着,一边摸出裤兜里的手机,发现手机进了水,打不开了。
她看向花辞:“你手机怎么样?”
花辞:“进水了,换衣服的时候就扔了。”
朱颜四周看了看:“虽然跑进林子里不容易被发现,但我们现在没目的的乱跑,又不认识路,到时候怎么回去?”
花辞回头看她一眼,璀然一笑:“你手机壳里放的监听器有定位功能,防水的。”
朱颜一愣,皱着眉,问:“……初七放的?”
这段时间,就初七碰过她的手机。
花辞纵情笑着:“嗯,监听耳机被我砸坏了,但定位能用,我们就只管跑,能不能跑掉,就看运气了。”
朱颜侧目看了看他,心脏猛地漏了一拍。
花辞长腿迈开,越跑越起劲儿,迎着山谷里的风,额前发扬起又落下,他眉眼带笑微仰着头,似乎很是享受这种为了逃命而不顾一切的奔跑。
他浑身都透着一股无畏无惧的少年气,肆意又乖张,深蓝色的眼里,流露着的,是将所有事物都置之度外的、带着些病态的疯狂,使得他同时又极具诱惑和魅力,像个深谙人心的林中妖。
朱颜收回她不知第几次无意识被花辞吸引的目光,调整呼吸,专心往前跑。
她这幅身体的身体素质虽说不错,但又是被刀刺又是溺水的,再加上晕车,现在状态丢了一大半,没跑多久便气喘吁吁的,速度慢了下来。
花辞发现了,回过头,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拽着她往前跑。
跑了两步,他又满是嫌弃的看了眼朱颜,淡声说:“没用。”
朱颜幽幽的扫他一眼,回道:“……幼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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