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1.龙涧
听金蝉提起石生,李英琼心中燃起了一丝期望。
七年前,朱梅带着金蝉在九华山寻夜云双芝,由于被人暗中设计,导致夜云双芝中的雌株为螣蛇所吞噬,剩下的雄株由于长在灵石上,故起名为石生,在寻回李英琼阳神后,一并带回了峨眉山。
由于石生为救朱梅曾耗费一合芝血,故而在被带回峨眉山后,就由妙一夫人安排在峨眉山某处小荒境修行,但其修行地点却一直秘而不宣。
是啊,找到石生,事情就有转机了,李英琼连忙问道:“石生?你知道石生在哪里?”
金蝉得意道:“那是,这峨眉山上,哪里有事情能瞒得过我。”
李英琼看着金蝉一双眼睛,恍然大悟道:“你用灵瞳找到他了?”
金蝉拍掌得意道:“我就知道师姐聪明,石生每逢月圆十五,定要吸收月之精华,助益太阴炼形之法,虽说山中有不少动物也会修行,石生是夜云芝,其修炼时气成五彩夜云,硕大无比,哎,我可是看了好几年了,他的修为如今是大大进步了,都已经修成人形了。”
听得短短七年中,石生不仅恢复了修为,更是得了人身,李英琼心中更是高兴,“金蝉,你是不是已经和石生见过面了?”
金蝉睁大了一双眼道:“师姐,你怎么又猜到了啊,不过见面是没有的,石生进去之后,就没有出来过,我只是偶尔在外面陪他说说话。”
李英琼道:“难怪整天不见你人,你还真忙啊,又是和我们玩,又是和南姑玩,又是和石生玩,对了,这件事你有告诉过南姑么?”
金蝉指天发誓道:“没有,绝对没有,石生又不喜欢她。再说,我是和云从师兄玩,云从师兄和我都不希望你和南姑闹得太僵。”
李英琼挥手道:“唉,不提她了,你快带我去找石生,我有问题要问他,也想请他帮忙。”
金蝉连连点头,道了声“我也是这么想的”,便趁着夜色带着李英琼来到了峨眉山下,白龙涧与黑龙涧交汇处。
到了此处,李英琼不由诧异道:“竟是在这儿。”
黑白双龙涧是峨眉入山口之一,平日不仅有峨眉弟子来往此处,山脚下的村民也会在此方圆内砍柴、打猎。
金蝉道:“为什么不在这儿,这两条山涧,因水底山石色泽不同,一黑一白,又交汇于此,如此奇异,几乎就差没写上‘此处有龙脉’了。”
李英琼笑道:“说得是,石生呢?”
这是,之听双龙涧交汇的瀑布中,有一声音清晰透出,“是英琼姐姐么?听金蝉说你受伤了。”
李英琼听这声音不由一愣,她初见石生时,石生只是一个寸许长的娃娃精灵,只会咿咿呀呀的儿语,根本不会说话,如今竟是与金蝉一般的少年朗朗声,她不由感慨道:“石生,你长大了,也会说话了。”
石生笑道:“多亏金蝉陪我说话,刚开始我还真是说不好,对了,姐姐的伤势如何?请入内一观吧。”
金蝉道:“石生,你愿意帮忙?太好了,可是……我们要怎么进去?”
石生道:“我让一位你们都认识的老朋友来接你们。”
李英琼和金蝉对视一眼,皆不得要领,正在此时,忽闻一声长嘹,响彻空山。从瀑布里钻出一朵庞大的阴云。
李英琼这一喜,非同小可,跳起来招着手喊了声:“佛奴!”
那朵沉云,正是昔日在解脱庵所见的金眼巨雕佛奴,佛奴在空中盘旋过后,扇动着巨大的翅膀,落在山涧中,激起无数浪花,拍了李英琼和金蝉一头一脸的水。喉咙里发出咕咕声,似在开玩笑。
“你这只臭鸟!”金蝉抗议大声道。李英琼却不以为恼,反是想起了与佛奴初见时的情景,她扑了上去,抱住那巨大的身躯,脸埋在那柔软的羽翼中,笑道,“佛奴前辈,你是在怪我没长进么?”
佛奴喉咙里咕咕咕,似是在回应李英琼的话道,是啊,你怎么又练岔气了。
此时瀑布里又传来石生的声音道:“请佛奴前辈带他们进来吧。”
佛奴轻叫了一声,俯下身子,李英琼娴熟地跳了上去,金蝉才跟着跳上去,佛奴忽一下就扇动翅膀起飞,金蝉一个站立不稳,差点摔下去,幸好李英琼及时拉住他。
金蝉气鼓鼓道:“你这是臭鸟,你是故意的!”正抱怨着,忽而金蝉又见佛奴带着他们朝夜色中,黑漆漆如铁块儿般的山壁直撞了上去,不由大叫一声“谋财害命啊!”抱着头趴了下来。
李英琼却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仍由佛奴带着他们冲向山壁,没入黑暗中。
金蝉忽觉周围一阵异样,似乎穿入了阵法中,他连忙爬起来,睁眼,只觉眼前一下豁然开朗,两人竟是又从一道瀑布中飞出,眼前是一个山谷,对面的山壁上,修有数道石阶,每道石阶尽头通向一个山洞,石阶之间又彼此相连,看来这个小荒境,早就被人改为一处洞府。
再看山崖上,书写这偌大的古篆,每个字都有三丈高,金蝉天生自带灵瞳,此刻光线虽不佳,却早已认出了那三字,念道:“凝碧崖。”
佛奴向山崖上最高的一个山洞飞去,洞口正站着一人,月白长衫,正是蜀山弟子服。
看到石生的刹那,李英琼忍不住“咦”了一声,金蝉也愣了愣,总觉得石生特别眼熟,石生笑道:“我实在不知道该化什么形,所以化得和金蝉一样了。”
金蝉这才恍然,原来是因为石生长得像自己,所以才会觉眼熟,李英琼笑道:“如果是这样的金蝉,说不定梅师姐就不会避开了。”
眼前的石生虽和金蝉有八九分相似,却是白净乖巧,一如当初那个灵芝娃娃,很是惹人喜爱。金蝉闻言瞪大了眼睛,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我这样不好么?书上的大英雄都是铜铁色皮肤,这样才有男子汉大丈夫的气概。”
李英琼动了动眉,心中腹诽道,我看你是一身的孩子气。
石生微微一笑,随即看向李英琼道:“李姐姐,凝碧崖的藏书洞中有好多医书,我也学不少,让我看看你的伤势。”
金蝉这才想起正事,连忙附和道:“是啊,让石生看看吧,实在不行,石生……你现在要是舍点芝血……”
李英琼道:“不必,我来找石生,不是为了芝血,也不是为了看伤势。”
金蝉和石生闻言皆是惊讶,边上的金雁巨雕忽而仰天长嘹一声,好似在说它明白李英琼是在打什么算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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