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0.公子
出了邓八姑栖身的冰洞后,申若兰祭出了灵犀灯,李英琼明白他是打算用灵犀灯记下青螺山周围的地形,以便于后期制定进攻青螺山的策略。
两人十分有默契地并肩潜行至青螺山外围,随后飞上九霄,再催动灵犀灯记下夜色中的青螺山,待到白天,两人又沿着青螺山周围搜寻了一番,临过冯吾待过的温泉时,李英琼和申若兰下去又探查了一番,并没有查到有人来过的踪迹。
申若兰猜测道:“听姑姑说,这冯吾已投身青螺宫,但青螺宫那边却没有动静,也不知是青螺宫内对此不重视,还是另有缘故,他没回去禀报?”
李英琼听申若兰这么一说,才觉自己在青螺峪中闹出这么些动静,却没有人来搜寻有些奇怪,她沉吟道:“是有些奇怪,不过我出阴神去青螺宫时,那边似乎查得很严,整个青螺宫外除了魔火,内部好似也设有禁制,也可能他们没想到是我,所以也懒得出来搜寻,毕竟我既没带紫郢剑,也没报上名号,他们可能以为只是普通的蜀山弟子。”
“或许吧,对了,午时之前我们要赶回姑姑那边,以免失了方向。”申若兰说罢,和李英琼再度来到邓八姑修禅处,静待黄昏。
夕阳隐没一瞬,两人再度入了禁制,章南姑的位置几乎没怎么动过,似乎是打坐了一天,她如今丢了乙光剑,想来也不好出去乱跑。
待申若兰和李英琼行礼落座后,邓八姑说了声:“开始吧。”
随即三人耳边响起一声长长的“嗡……”,犹如法螺长鸣,刹那间涤荡脑中所有念头,不大一会儿,三人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体内爆开,随即五感便好似没入到无尽虚空中。
这样混沌的状态持续了约一柱香的功夫,声色在眼前耳畔慢慢清晰起来,随即整座青螺峪一下子映入眼帘,视线搜寻一番后,只见青螺山下缓缓来了三条人影。为首的是一名年轻公子,身着石青色圆领袍,外罩同色鹤氅,乌发一丝不苟地盘在顶上,簪着玉冠,寒风中不见一丝碎发飘散,白玉般的额头在眉头高起处,刻着两道深纹,使他的眼神看起来不怒自威,也为他俊朗的外貌凭添了几分冷冽,他的神情亦如严霜,虽说是美男子,却叫人看着容易产生怯意,不敢仔细打量。
在他身后跟着一名高大的男子,臂膀粗圆,倒三角的身材,这么冷的地方,身上只穿着一件裘皮半臂,裸露在外的手臂上缠着黑色铆钉皮革护腕,好似猎户,扎在头顶的头发并未盘成发髻,而是编成了数条小辫。
这男子的边上则是一抹娇小的白色身影,那是一名犹如出水白莲般的女子,长发垂至腰下,两鬓戴着素银莲花发饰,耳下缀着小巧的水晶珠长耳坠,除此之外再无多余的饰物,若是静静立在雪地中,当真犹如一朵雪莲花般。
那高大男子与那娇小女子关系显然非同一般,行至山石嶙峋处,那女子虽脚步如履平地,但这男子总是忍不住伸手要搭一把。
三人快速行至青螺山下立定,那高大男子恭敬道:“公子在此稍后,熊血儿且去叫他们出来。”
那青年公子冷冷道了声:“不必,魏枫娘的架子到是大得很,我到是要看看她这架子要摆到什么时候。”
“哎呀,公子这话,奴家怎担当得起。”一声轻笑回荡,数点青光自青螺宫魔火中飞出,仔细一看,这些人身上都燃着青色火焰,甫一落地,这些火焰便消失了,为首之人一袭轻纱白衣,脚踝上银铃叮当,正是魏枫娘。
她身后跟着十几名容貌姣好的男子,其中两名正是李英琼当日在词韵所见的伊红樱和薛萍。
“魏枫娘,你这是什么意思?”熊血儿见魏枫娘带了这么多人来,口气不免有些不痛快。
魏枫娘笑道:“哎呀,奴家这十几个没用的徒儿,恐怕还不及你熊血儿一根手指,以及金针圣手施龙姑的一枚金针……”她说着略略转身对薛萍道,“糊涂东西,还不快去追着金粟花蛊去把人寻了来,跟着我作甚?”
薛萍道了声是,随后带着大部分人转身离开了,魏枫娘身边顿时只剩下下伊红樱和两个侍从,那两个侍从乾坤袋内取出紫檀描金坐榻分置两边,犹如开宴一般。魏枫娘徐徐行了一礼道:“非是枫娘有失远迎,实在是恰巧宫内走失了人,正乱成一团内,让公子见笑了。也不知公子来时……可有瞧见过什么人……”
施龙姑闻言,微微抬眼看了看熊血儿,但见熊血儿和青年公子眉毛都不曾动一根,便收回了视线,那样子,仿佛是应该有瞧见过什么。
“你青螺宫内的事,我们管不着,你当清楚我今日来此目的。”青年公子冷冷开口,并不理会侍者摆出的坐塌,依旧身形笔直地傲立在雪中。
魏枫娘长叹一声,也不客气,斜身靠上紫檀描金坐榻道:“哎呀,孔雀城少城主这是来问罪了?公子的亚父天灵子与蜀山素来交好,公子合该问问峨眉要那文蛛的下落才是啊。”
冰洞内三人听得此言皆是一惊,原来这青年公子便是孔雀城少城主师文恭,传言他因中了秦寒萼的眉针,不得已封锁膝盖以下气穴,七年来未曾炼化,导致双脚气血亏虚不怎么能走动了,此事申若兰更是亲手参与施治,但此刻师文恭却是好端端站在那边,全然看不出腿脚不便的样子。
“魏枫娘,你少装蒜!文蛛是在你们手上丢失的,辛辰子杀也好擒也好,都是你们该为之事!”熊血儿怒上一步,周身旋起罡风。
魏枫娘身边的伊红樱周身散出无数飞花,与熊血儿周身罡风相抗。一时间只听得空气中,似有无数刀刃相撞之声。
魏枫娘抬手道:“红樱,退下,公子是尊客,不得无礼。”
伊红樱哼了一声,飞花倏忽后退一尺,却不曾收起。
师文恭扫了眼魏枫娘道:“这么说来,若是一日找不到这文蛛,师文恭便是要受制于青螺宫了?”
“哎呀,公子这般说辞真是折煞了奴婢,也辜负了老祖与郡主的一片心意。”魏枫娘说着换了个姿势,手则随意抚上了素纱裙下若隐若现处道,“公子得了全部的血神经,枫娘羡慕还来不及呢,只要公子愿意修习,又岂会受制于这小小的金粟花蛊?再者说,公子亚父与峨眉交好,便是要讨了乾天火灵珠来解蛊,也是易如反掌之事,为何偏偏要来为难枫娘呢?”
熊血儿怒道:“你们撺掇公子练血神经,无非是要与你们这帮妖人为伍!”
伊红樱闻言亦争锋相对道:“难道你们家公子用金粟花蛊制住眉针,便不算是我们这帮妖人为伍吗?”
“筝……”突然而来一声弦响,震碎伊红樱的飞花阵,伊红樱猝不及防被催散的飞花划伤了脸,不由尖叫一声,跳到一旁。
魏枫娘又忽起一掌将他推开,第二声弦响顿时在伊红樱脚下切开一道地缝,剩余两名侍者见了无不骇然,魏枫娘挑眉怒向伊红樱道,“没脸的东西,公子面前,有你说话的份么?还不跪谢公子不杀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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