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6.鬼道
“此外，那时我尚在东岳游历，截住了逃走的青龙……”
听得黄太公所言，周轻云又是吃惊不已，正待听他细说，黄太公却道：“也罢，此事就不多言了，你应很快就会见到他，如今只交托你一事。”
听得前辈交托，周轻云赶紧跪拜行礼，眼前的黄太公衣衫忽而无风自动，周身泛起温煦金光，金光之中，九日并出，前后回绕。
黄太公缓缓嘱咐道：“你出去后，且以平水臬收取这九重日影圭，前往洛阳，以此二物遮蔽王气，以使帝星顺利降临。”
洛阳王气……帝星降临……？
尚不及详问，周轻云眼前忽而光华灿烂，难以逼视，不大会儿，耳畔只听得一声惊喜：“轻云？”随后便被一人拉入怀中。
那是严人英的声音，周轻云挣扎了一下，却被对方抱得更紧。
“严师兄，我没事……”周轻云无奈地推了他一把。
严人英抓着她双肩，拉开了些许距离，眼神复杂得仔细端详了她一下，见她确实无事，这才放开了她。
周轻云只觉尴尬，脸火辣辣的，她连忙躲开严人英的视线，回身去看四周，才发觉自己不知为何到了祭庙中，于是问道：“村民们都没事吧？”
严人英道：“眼下无事，对了，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周轻云点头道：“那就好，谷辰在墓中，我得赶紧去帮岳师兄。”
听得墓内异况，严人英虽是着急，却还冷静，他一把抓住了周轻云手腕道：“水母剑不在你手上？”
周轻云点点头，大约说了墓内发生之事，以及自己被纳入麒麟棺，见到黄太公之事，却并未详说其中细节。
说话间，庙外突然传来一片“莎莎”声，随即天色暗了下来。
两人脸色一变，向外闪去，只见天际飞来一大群乌鸦喜鹊，随后冲下卧云村。
“糟了，禁制已破，林瑞他们攻来了！”周轻云说着飞出青索剑，一道青虹直向天际，天上的鸟云顿时响起一片凄厉之声，随后散开一大道缺口。
缺口之中，几道身影缓缓降下，其中一身着黑色羽衣之人正是林瑞，身后跟豺狼虎豹，人熊巨蟒，皆是妖人所化。
林瑞身前转着五鬼锁心锤道：“萧逸！出来了结恩怨吧，我便不伤这村里之人。”
此时齐灵云和申若兰也赶了过来，看到周轻云在此，也皆是惊讶，但齐灵云并没有多问什么，只向林瑞道：“林道长，我想其中尚有误会，当日害令嫒惨死的，另有其人，萧家对令嫒已是尽力。”
林瑞斜眼看向齐灵云道：“哦，看来萧逸已是知道自己做错什么事。”
此际，萧逸也在萧璋和萧清的护持下赶了过来道：“林瑞，此事萧某虽有遗憾，却也可说问心无愧。”
林瑞却只是笑，五鬼锁心锤中更是发出数声怪笑。
那青面骷髅的童子音尖声道，“这个世道，杀人、人杀，恩怨怎么算得清呢？端只看谁能站到最后。”
林瑞落地后，从宽大衣袖中，伸出削去半个手掌的右手道，“我还是那句话，萧逸，你死，卧云村活，便是蜀山高人在，你们又能救得了几人？”
说话之间，只听得祭庙附近传来惊呼，刹那间鬼气四溢，周轻云变了脸色，“诃梨天罗！”
她刚要想要去村民那边救援，却被齐灵云一把拉住。
林瑞看了看齐灵云，笑道，“看来你也清楚，压制鬼母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但小鬼杀人，却在片刻之间，你们要救又能救得几人？”
萧逸脸色已是十分难看，他踏步向前道：“林瑞，萧某这条命你可以拿去，但你要如何保证，你会兑现你的诺言？”
林瑞看了看齐灵云等人，冷笑一声，那青面骷髅又是怪笑连连，“嘻嘻，哪有你这么蠢的人，这么多高手在此，神君若是食言，自然命丧当场。”
青面骷髅说罢后，林瑞身后那群妖人所化之兽，一阵蠢动，向着齐灵云等人不住嘶吼。
萧逸手中一闪，祭出飞剑，萧璋和萧清齐齐上前拦阻，“阿爹！”“师父！”
林瑞颇有些得意地看着无可奈何的众人。
“林瑞……”齐灵云的脸色难得沉了下来，“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萧家是无辜的！”
被齐灵云这般质问，林瑞愣了下，随后森然道，“妮儿死在萧家总是事实。”
齐灵云冷笑道：“我道你是个可怜人，却没曾想为祭炼这法宝，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方才那青面骷髅道，‘杀人、人杀，恩怨难算’，我看非是难算，而是你根本不想算清吧！”
此话一出，严人英也反应了过来道：“林瑞！你既是学了这等鬼炼之法，没理由不知道真正害了令嫒之人是谁，便是一命换一命，到萧逸之父为止也就够了，若真要尽杀萧家，为何你却留着萧璋！你杀萧逸，不过是为让令嫒永落鬼道！”
见事情被严人英揭破，林瑞脸上表情丝毫没有波澜，到是周轻云觉得难以置信，她抬头看了一眼，视线对上申若兰，申若兰也是十分震惊。
是啊，如严人英所言，即便妮儿再记忆错乱，可林瑞是施法者，他能在祭炼魂魄时，必然可看见妮儿过往遭受之事，为何却抓着萧家不放？
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妮儿恨得是萧家，只要怨恨不消失，妮儿便不会消失……
青面骷髅在旁道：“嘻嘻，那又如何，如今卧云村村民的性命在我们手里，你们只能做出选择。”
萧逸颤声道：“林瑞！你可敢发誓，要了萧逸的命后，从此两清？”
“阿爹！”萧璋伸手夺下萧逸手中飞剑，“就算他可以发誓不要我的命，他还可以让别人杀我！我们父子，要么同生，要么共死！”
“好好，真是感人的父子天伦，林瑞当真是羡慕的很啊。”林瑞干笑了两声，声音却是比哭还难听，随即厉喝道，“萧逸！休要罗嗦，你之性命，林瑞今日若取不到，便要卧云村来陪葬！”
林瑞话语刚落，那五鬼锁心锤上的青面骷髅竟而飞脱出去，往祭庙一侧村民聚集处飞去，周轻云大怒，那一侧正是妇女孩童聚集之所，她倏忽间便卷着一道剑光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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