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小助理
就在两人互相客气的时候，门铃突然响了。
田柚首先警觉起来，这个点了，不太像是工作人员，工作人员会提前打电话的。
田柚站起身：“你先吃，我过去看一下。”
陈一程放下了手里的汤勺：“一起过去吧。”
走到玄关的时候，田柚挡在陈一程前面，
陈一程看她那护犊子的样子，抱胸靠在墙边，只见她微微踮脚，把右眼对着猫眼。
不一会儿，，田柚转过身：“是一个个子很高长卷发的女人，看着年纪应该比你大。”
陈一程听她的描述就知道是谁了，他的经纪人芳姐，这就是她做事的风格，喜欢突然袭击。
陈一程把田柚挡在身后：“你过来。”
然后开了门。
那女人看到陈一程，刚要说什么，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从陈一程后面冒出来，扫视了她一圈，换了鞋往里走去。
田柚觉得这女人气场很强，不怒自威，个子高很有压迫性，加上一身职业装配黑长卷，精英范儿十足。
只见她在客厅里走了一圈，然后坐在餐桌配套的椅子上，看了一下桌面的饭菜，回过头打量着对面两个人。
陈一程依然抱胸靠在墙上：“芳姐，有什么事赶紧下命令吧，我们还要休息呢。”
我们？
李芳眉头一皱，往餐桌上轻扔一个档案袋。
“之前接的那个美食综艺的纸质合同，签了吧。”
说完看了田柚一眼：“你现在正在拍的是古装剧，注意一下身材管理，不要被个别人忽悠着胡吃海喝。”
田柚这才get到重点，个别人？
田柚刚想反驳，又直觉这女人不太好惹，硬生生把话咽了下去。
陈一程上前打开档案袋，将纸质合同拿出来，田柚见状赶紧去书房拿来一支笔和印泥。
陈一程刷刷刷几下，又按了几个手印，把合同还给李芳道：“美食综艺，还是得提前做做功课。”
李芳轻哼一声拿着档案袋准备往外走，走了几步停下来：“身体不行就用替身，整个大环境都这样，差你上天去蹦跶那几下，得不偿失。”
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就在田柚还在愣神的时候，陈一程深吸一口气：“吃饭。”
田柚赶紧在他对面坐了下来。
-
那天晚上之后，陈一程又回归了剧组，回归到他的减脂餐。
田柚本想着自己做饭吃，后来发现还是不太实际，这些天大夜戏特别多，虽然陈一程跟她说要是体力不支，可以不用跟他一样等戏，但是她自觉自家偶像太辛苦，况且她如果这样那高薪拿着着实不安心。
今天照常是一个大夜戏，彼时已经晚上十点多，是一段在森林里角逐的戏份。
夏天闷热，晚上虫子又多，田柚几乎要把整瓶花露水喷到陈一程身上。
陈一程无奈道：“行了，我不招蚊子。”
田柚：“这森林里的蚊子可不比山下平民蚊子，这里的都是巨无霸，吸你一口有你受的。”
喷完花露水，又像个守护神似的拿着电蚊拍360度绕着他转圈圈。
陈一程；“你头不晕？”
田柚：“啊，哦，那也是我先把蚊子转晕。”
陈一程：“……”
那边副导演过来喊陈一程准备上场，陈一程点了下头。
陈一程：“行了，你要是困了，去我躺椅上睡会儿。”
田柚：“估计会被蚊子抬走吧。”
陈一程：“……”
田柚还是跟了上去，且不说她在这深山老林睡觉会不会被蚊子抬走，别的演员助理都随时待命，她实在不宜太过扎眼。
这丛林里的晚上并不比白天凉快，密不透风，就像一个竖满筷子的蒸锅。
第一条没过。
她见在丛林里跑了一会儿的陈一程后背湿了一大片，赶紧拿着小风扇和冰袋过去。
就在她把保温杯递过去的时候，陈一程开口道：“少喝点水，山上没有厕所。”
是哦，他们乌泱泱一群人是走上来的，车都停在山脚，待会儿得走下去。
陈一程见田柚那低头沉思的模样：“第一次经历没经验，以后就知道了。”
她感觉陈一程是提醒她少喝点水，毕竟，就，嗯，女孩子没那么好解决。
想到这里，在感慨陈一程细心的同时，她感觉脸蛋有点烧。
晚上比较赶时间，这会儿陈一程又被喊走了。
她看了一圈，发现女主演也在，就是一直在那里抱怨，挑助理的刺儿。
天气热，环境差，蚊虫多，拍戏真挺不容易的。
片场里的大射灯照得人头晕，飞蛾在灯泡下集体跳起了舞。
突然人群中尖叫一声，众人纷纷涌上前，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那女主本来就苍白的脸在恐惧之下更显惨白。
只见一条黄黑相间的小花蛇绕着她的腿吐着蛇信子。
不知道是否有毒，众人都不敢上前，场务试图用棍子拨开它，女主演一直坐在地上抱着头“啊啊啊啊啊”大叫。
这时，从人群中走出来一个人，立马上前，压住舌头一扯，用力一甩，那小花蛇就不见了踪影。
就在众人松了一口气时，田柚紧张地上前握住陈一程那只抓蛇头的手，果然，上面留下两排对齐的四个牙印。
田柚大吼：“你不怕死啊？”
她开始哭起来，急得不知道怎么办，她直觉那蛇长得那么丑又在这深山老林里，一定剧毒无比。
陈一程刚要开口解释，就见田柚二话不说开始对着他手上的伤口吸起来，吸一口吐一口。
在场的所有人从慌乱到震惊再到慌乱。
陈一程用力推开了她，把她手里的保温杯打开：“赶紧喝盐水漱口。”
剧组的人乱成一团，那边颇有经验的场务拿着以备不时之需的伤口消毒液赶了过来。
陈一程：“大家别担心，就是小菜花蛇，可能附近平坡有菜地，没有毒，用碘伏消一下毒就行。”
他以前小时候在农村菜地里碰到过，外公干农活还被咬过，印象深刻，外公那时候还教他识别菜花蛇。
场务：“还是去医院检查一下，刘芝芝也受到了惊吓，今晚也无法继续开工了。”
导演：“特殊状况，大家都回去休息吧，芝芝应该没受伤吧？”
那边瑟瑟发抖的刘芝芝摇了摇头，然后转头盯着陈一程看。
导演：“一程，你和你助理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我派人送你们过去。”
陈一程点了点头，然后扶着田柚沿着山路往山下走，一行人也陆陆续续跟在后面。
陈一程看着怀里惊魂未定的田柚道：“没事吧？”
田柚摇了摇头，她刚就真觉得陈一程要死了，然后条件反射。
陈一程：“以后少看点狗血电视剧，今天那蛇要是有毒，你死得比我还快。”
好吧，她的确是跟着电视上学的。
陈一程见她没说话就知道猜中了：“我事先知道没毒才上前的，我刚刚仔细看了，那蛇眼后有2条明显的黑色斑纹延伸至颈部，背面呈土黄色，体中段开始两侧有明显的黑色纵带直至末端，很明显的菜花蛇特征，你以后就算自己碰到了也不要害怕，下次不要这么莽撞了，遇到紧急状况一定要先镇定，然后仔细观察。”
田柚：“嗯。”
-
下了山，陈一程提前打过电话的程华也赶了过来。
田柚怀疑自己可能真中毒了，因为感觉昏昏沉沉，下山也一直把全身重量靠在陈一程身上。
也有可能受到了惊吓，折腾累的。
田柚上车赶紧放倒了座椅，躺了下来，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陈一程看到旁边睡着的田柚，眉头紧皱。
程华看了一眼后视镜：“阿程，以后拍戏要不也带上我吧，多个人多个照应，女娃儿不好折腾，要今天这状况我在的话，那都是小事，以前在村里抓蛇钓虾的事不少干。”
陈一程：“舅，你也有其他的事要忙，何况我妈还要拜托你隔三差五去看望，蕊蕊今年初三了，你也得偶尔回去看看。”
他看着田柚的脸头也不抬：“何况今天其实也没啥事，就我没料到，，，，，，”
程华：“这姑娘娃真不错，现在这个社会，这种舍己为人的人不多了。”
程华见他没再说什么，加快了速度。
等他们风尘仆仆来到医院，因为就近，穷乡毗邻，晚上没几个人，只能挂急诊。
医生检查了一下陈一程的伤口，确定是无毒蛇，正准备给他注射血清，就见陈一程开口说道：“她用嘴吸了伤口，口腔要处理吗？”
“那时候没处理吗？”他真是要佩服现在的小年轻，谈个恋爱命都不药，这要是毒蛇这姑娘死得更快，只能说她命大。
“用盐水漱了口。”
医生松了口气：“那就好，还是有一点常识的嘛，那怎么还能做出吸蛇毒这种危险行为，现在的电视剧真是害人不浅。”
说完给田柚递过来一杯口服消毒漱口水。
陈一程没说话。
田柚听到“电视剧”那三个字真心觉得以后要少看。
田柚：“不过为什么不能用嘴呢，有什么科学原理吗？”
医生拿着针剂走近陈一程的时候，陈一程示意他给田柚先打。
医生看了她一眼回道：“一旦被毒蛇咬伤后，毒液就会进到细胞里，通过嘴巴吸的话，并不能吸出太多毒液；其次伤口处残留的毒液从嘴巴进入人体，会加重患者中毒的情况。”
那要是毒蛇，那她今晚岂不是就挂了？她转头看了陈一程一眼，不过要是不能和他同年同月同日生，那同年同月同日死也挺浪漫的。
陈一程把她的头点了回去：“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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