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第43章
荣王刚离开江府,江白痕就急匆匆地进来了,他说:“大人,少爷动用了小笧庄安置在焦州的人手,想要放出灾民。”
江震海手里捧着一本书看着,听到这个消息连眉头都没有动一下,似乎对于这样的消息丝毫不觉得惊讶。江白痕站立在旁等着江震海给一个回答,他小声地询问:“大人,需要拦着少爷吗?”
江震海听到这话才放下手中的书,他看着江白痕问:“你来江府有十几年了吧?”
“回大人,十三年了。”
“你刚来的时候还是个和昼尔一边大的孩子,时间过得真快,你们如今都长了,我也确实不能不服老呀。”
“大人。”
“你从未质疑过我的任何决定,只要是我说的话你都会不折不扣地完成,这一点你和昼尔不一样,他没有你听话。”
“少爷是人中翘楚,自然心性飞扬些。”
“其实,老夫有时候很欣赏他那份不服礼教约束的性子,成大事者就要有这种绝不轻易盲从的态度。”
“所以,大人您的意思是?”
“你说心里话,必须是实话,你心里认可我对于焦州所做的事情吗?”
江白痕垂目不语,他的表情就是他不敢说出口的实话,他对江白痕说:“做错了就是错了,即使是位高权重的人,对错也不该因为他的位置而改变。”
江白痕真心没想到江震海今日会对他说出这么一番推心置腹的话语,他心里总觉得江震海在故意往自己身上套了一副又一副的枷锁。
江震海起身走出书房之前说:“无论焦州闹到何种地步,不要插手。”
焦州城内饿殍遍野,整座城在夜色的笼罩里更显得更加死气沉沉。守城的将官察觉到今夜与以往不同的状况,今夜,是一种不同于以往的安静。守城门的士兵并不关心这个变化,对于他们来说安静些才好,没有灾民来闹事他们便不用做那些让良心受折磨的事情。
守城将士的家眷都被接到了衙门里住,他们每天都可以领到全家的口粮,代价就是要用尽手段镇压住闹事的灾民。守城的士兵大部分都是焦州本地人,每日看着街上几近饿死的乡邻和他们怨愤的眼神,心里一直在承受着良心与生活这两难抉择的撕扯。
花焱到了焦州,在小笧庄的暗中帮助下混入了焦州府衙,在暗中观察了几日之后,终于找到了江昼尔要的那本,记载着每一笔私卖官粮后所得赃款去向的账本。小笧庄的死士前几日已经暗中联系了好几个在闹事的灾民中有威望的人,并且说服了他们一起合作。
这段时间一次又一次绝望的结果,让灾民认清没有别人的帮助,他们很难逃出这座死城。花焱回到小笧庄焦州所在的暗桩,通知他们万事齐备可以开始行动了。
焦州城内的灾民们一路向前行去,沿途就像是汇流的江水一样逐渐变得声势浩大起来。城内哨楼放哨的官兵看见他们开始有动作,立马点燃了信号,城门守卫一见信号立即打起十二分精神准备应对。
灾民们一路乌泱泱地行进,哨楼上的士兵发现情况不对,灾民们行进的方向并不是他们一直以来久闯无果的城门,而是焦州义仓所在的位置。
义仓门外守着的三五士兵正在门口聚堆烤火,看着眼前忽然出现的来势汹汹的一帮人吓得差点直接弃械而逃。几个士兵正考虑是战是降的时候,得到哨兵通报的焦州府兵赶来支援,一下子这几个人有了抉择,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看着眼前出动的府兵,花焱心里松了一口气。灾民们出乎意料的没有暴动,而是坐在地上开始呼天喊地,眼前的情况让官兵们摸不着头脑,但是他们也丝毫不敢懈怠,一个个都严阵以待的站立着,生怕忽然谁起个头,这帮不要命的人就会冲上来。
城门口守城的士兵等了好大一会儿,依然不见半丝灾民的影子,心里怀疑是不是消息有误。
“哒哒哒……”
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地传来,在空荡的街道上显得更加清楚,骑在马上的官兵在离城门还远的地方便开始呼喊道:“快,去义仓支援。”
守城的将官听到这消息依旧不紧不慢地检查了调兵的手令,才下令带着一半守城门的人马去了义仓。
城门调防过来的官兵赶到义仓,从后面包围了灾民们。焦州太守惠桓炎待到情势得以控制之后才赶来,他平静地看着地上乱七八糟坐了一地的灾民。
花焱混迹在灾民中,看向不远处隐藏在屋檐上的小笧庄死士,他们互相递了一个手势之后,便各自开始行动。灾民得到花焱的信号,立即有一个男子站起来喊了句“开仓放粮”,话音刚落就像一石激起千层浪一样,灾民纷纷起身向前扑去。
义仓的守卫站在前排被这景象吓了一跳,一下被灾民冲倒在地,连带着后面的焦州府兵也倒了好几个。花焱冲在前面保护灾民,他悄悄地解决几个官兵为灾民开路,义仓的门锁,昨日就已经被小笧庄的一位能人异士。悄无声息地换了一把一模一样的,只是新换的这把锁最大的特点就是不结实。
义仓的门被灾民们冲撞了几下之后,便在惠桓炎不敢相信的眼神里,敞开在众人的面前了。
“空的!空的!”
灾民们饥饿的肚子和非人的遭遇,在眼前这空空如也的义仓面前,他们的怒火被彻底点燃。他们开始发了疯一样,不顾一切地与官兵扭打在一起。
惠桓炎一边躲一边喊着要官兵拦住这些闹事的暴民,一个浑身都是伤的官兵从远处赶来,他扑倒在惠桓炎脚边说:“小股灾民忽然袭击城门,城门守兵不足,被他们逃了出去。”
“你们这帮废物!他们还学会声东击西了,我还真是小看了他们。”
“大人,他们中有好几个人功夫很厉害,不像是灾民。”
惠桓炎看着眼前的乱象,心里思虑着对策,他带着身边的三四个府兵急匆匆地逃离这里。花焱见此情形急忙跟上,惠桓炎回到府衙,在他卧房里打开了那扇花焱之前发现的暗门,花焱迅速行动悄无声息地打晕了门外的府兵。
惠桓炎拿着账本走出来,一只手猝不及防地从暗门旁伸出夺走了他手中的账本。惠桓炎吓得不轻,他急忙回头要跑回密室里,花焱眼疾手快地一只手用刀拦住了他,另一只手拿着账本粗略地看了一下,确认是真的账本后花焱将账本收好。
惠桓炎见如此重要的证物落人他人之手,他鼓足勇气往前撞去,作势想撞到刀刃上摸脖子。花焱察觉到他这一动向后一个利落的云手收刀,惠桓炎直接扑倒在地。
花焱拉起惠桓炎:“你还不能死,我家主人留着你的命有用。”
“你的主人是谁?”
“惠大人问了一个最不该问的问题。”
“惠大人,不想出去被打死就要好好合作。”花焱拿起卧房里的一个布巾直接塞进惠桓炎的嘴里,捆住他的双手带着他离开了焦州府衙。
韩力收到江昼尔的消息之后连夜跑到旌州府衙的门口,可是他连鼓槌还没碰到就被门口的府兵推了下来。
“大爷们,行行好吧,我有天大冤情要禀告尤大人呀!”
韩力声泪俱下地跪下来求那些府兵,但他们依然铁面无情地要赶韩力走,韩力挣扎着不肯走,心里暗暗咒骂天下乌鸦一般黑。一个酒气汹汹脚步晃悠的年轻公子走过来,一把抓住韩力并在他耳边悄悄说:“等着,别走。”
韩力只以为这个醉汉是在胡言乱语,但是,刚才还趾高气昂的府兵立马上前搀扶住这个醉酒的年轻人往府衙里走,嘴里还说:“欣王殿下,您小心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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