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
朝廷各部官员今日都是一副懒懒散散的状态在等候上朝,熬过今日,朝廷就要年休了。什么荣王的事情,江震海的事情,他们都抛诸脑后了,消消停停地过个年才是正经事。
昨夜琛王收到任安驹派人加急送来的信,信上说,欣王在焦州刻意抢夺了此次琛王在焦州减免赋税一事中的功劳。琛王最近因为荣王一事忽然而来的转机让他有些焦躁,他有些不明白他父皇此举的意义中,有几分要敲打他的意思,现在连欣王也出来给自己添堵。既然欣王不念及自己举荐他的恩情,那么,自己也不能让他在焦州的日子过得太舒服了。
琛王那几个心腹的言官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昨夜,琛王忽然把他们几个叫去,授意他们今早早朝时,参奏欣王在焦州办事不利。可是,并没有确切的罪证可以参奏,这样贸然行动倒显得他们是在恶意攀咬亲王,虽说如今琛王如日中天,但是,毕竟自古以来盲目的参与都党争太过于危险。
已经过了早朝的时辰,众臣等了好一会儿也等到皇上驾到,只有陈公公急匆匆地独自赶来宣布:“今日陛下龙体抱恙,吩咐诸位大人有事便递折子上来,无事便退了吧。”
琛王纳罕:“父皇病了?什么时候的事?”他在宫中的耳目不少,怎么没有得知此事,说罢又忽然反应过来自己的这个话说的不对,他又赶忙和和气气地问陈公公:“请问公公,我父皇的身体怎样了?”
“回王爷,陛下没有什么大碍。”
大年节前,多数大臣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即使有,他们也不想在这个时节给自己找麻烦。琛王的几个心腹言官等琛王给个指示,琛王示意他们先不用递折子了,见众臣无事,陈公公便离开了。
待陈公公走后,众臣散去,琛王快步追上陈公公,他客客气气地问:“请问公公,我父皇怎么会忽然就龙体抱恙?”
陈公公也和和气的回答,但是他话里的信息量有点大:“回王爷的话,来天师已经看过了,陛下的龙体已无大碍。”
“来林安?身体抱恙不看太医,看一个道士有什么用。”
“王爷。”陈公公打断琛王的话,他说:“王爷关心陛下,您的一片孝心奴才会禀明,至于其他的,刚才风大,奴才什么都不曾听见。”
在烟雾缭绕中,刚吃过来林安新炼出来的丹药后,皇上正在静静地感受着这新药的药力如何。来林安在一旁等候皇上给予反馈,大约片刻之后,皇上睁开眼睛满意地点了点头说:“不错,朕吃过这丹药之后,觉得身上甚是轻快。”
“陛下的夸赞是贫道的福分。”
皇上见来林安脸上的神情并非开心,他问:“天师可是有什么话想和朕说?”
来林安说:“回陛下,贫道昨夜观测星象,发现本月太微垣中已有三次月晕。”
“这是何意?”
“陛下,这是要赦免的天意。”
皇帝回想了一下,自己登基以来,只在初登大宝时大赦天下过一回,难道天意是要自己大赦天下的意思吗?
他说:“天师可否说的详细些。”
来林安故作为难的样子说:“陛下,其实昨日贫道除了观测到第三次月晕之外,还看到,太微垣中木星进入南门,有从西门穿行而出的意思。”
皇上从来林安脸上的表情判断出事情应该不简单,他见来林安吞吞吐吐的样子,便说:“此星象究竟是何意,天师直言便是。”
“此星象寓意龙嗣或有损伤,而木星还未穿西门出,便有月晕发生,似乎是天意指示要救下皇嗣。”
皇帝自打那日在道观见到来林安,他便开始对来林安所说的话深信不疑了。只因,来林安在他的眼前,用先皇的口吻,说出了自己心中最渴望听到他父皇对他说的一句话。来林安在得到皇帝的信任之后,趁势像一个天人一样,侃侃而谈着那些神神秘秘的事情,他的字字句句都直击皇帝的内心。
皇帝打从心里心里开始相信眼前的这个人,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这份莫名而来的深深的信任感,也是在人为营造的氛围与一些特制香料的烘托作用下产生的。
如今,来林安说出这样的天意指示后,皇上立即就想到了荣王,自己之前便听闻他病了,想来他如今落难了,即使在府上也得不到什么样好的照顾。
皇上唤来陈公公,交待他:“你派几个得力的人去照顾荣王,着太医为他医病,叫他好生养着,叫他挺住了、来日方长。”
京城里的消息就像是自己长了嘴一样,没有什么是隐秘而不被人知晓的。皇上派陈公公亲自去荣王府看望荣王,这件事情在官员中间掀起了很大的波澜,荣王本已被下了定论的命运,忽然有了转机。
荣王的事情,让一些人更担忧,让一些人欣喜,还有一些人等着看戏。善水远在旌州,但是这京城里的消息他几乎是第一时间就知晓了。善水对于荣王的转机,心里并不开心,因为,他心里清楚福祸相依,他们向来都是结伴而来的。
线同手头有几件事情必须要桑宵拿个主意,他刚到单姨家,就看见桑宵在厨房里熟练的砍瓜切菜。桑宵自小讨生活时掌握了许多生存的本领,只是后来进了归源阁之后,他便再没有自己动手做过饭。
桑宵听到门口的动静,抬眼看见隔着氤氲的烟气站在门口,看不清他脸上神情的线同,桑宵说:“线同,我有个想法,我想留下来过这样柴米油盐的生活,归源阁就交给你了啊。”
线同故意说:“百里阁主想的真美,有确切的消息送来了,京城里,荣王就快要‘起死回生’了。”
“不见得会回生,荣王怕是祸福难定啊。”
桑宵中计,线同打趣他:“你看看,你注定没有与菜板子相守一生的好福气。”
桑宵与线同相视而笑,他们配合了这么多年,彼此之间有着极大的默契,线同明白能困住他的向来只有让他真的挂在心上的人,他问:“孟梨还好吗?”
“她刚才被隔壁阿婶叫去帮忙了,她还需要点时间来消化这些情绪。”
“京城里的事情,你怎么打算的?”
“执子之人还未出招,对手又怎会轻举妄动呢,年前,京城不会有‘风雨’了。”
孟梨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个篮子,篮子里面是隔壁阿婶家刚煮好的肉丸子,单姨一生与人为善,她积下的善德如今依然在荫庇着子孙。
线同与桑宵商量好那几件要紧的事情,他起身准备离开,刚好碰见拎着篮子走回来的孟梨。
“这就要走了?有要紧的事吗?”
线同觉得孟梨看起来瘦了些,但总的来说气色还好:“我得把‘门’看好了,等着你们回来呀。”
送走线同,孟梨对桑宵说:“你回去吧,年节事情多,我自己……”
“哇,这丸子看着真馋人。”桑宵打断孟梨的话,他接过孟梨手里的篮子做出一副嘴馋的样子。
“你听我说,我真的可以……”
“我饿了,先吃饭吧,过了年,我们再说其他的事情。”
桑宵心里清楚孟梨每一个眼神之下的心思,他从前有自信,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能把孟梨保护的很好。曾经,桑宵理解的保护,是在他的能力之下,给予孟梨的安全与自由,如今单姨的离去让他懂得了,他最该也最需要给予的是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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