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缘起

“观众朋友们，现在我们站在的是Y市的地震现场，我们可以看到Y市虽是着名的旅游胜地，却也是地震多发地。从昨日至今我们所在的当地仍有不定时的余震……”
  “现在我们仍可以看到在现场许多的救援人员在忙忙碌碌的展开着争分夺秒的救援工作……”
  “Y市中心的一座购物中心整座大楼已经是轰然倒塌，在大楼的废墟中仍有不少的人员被埋在下面，我们的消防救助人员已经不停歇的救援了24个小时……”
  电视机里各个电视台争相报道着关于Y市的这场突如其来的地场面。
  十三岁的顾一承和奶奶坐在顾家老宅的沙发上盯着电视里的直播新闻胆战心惊。
  顾奶奶哀痛欲绝的泪眼涟涟，一只手附在顾一承的手臂上不住的颤动，双肩由于过度的伤心哭泣微微颤动着。
  顾一承紧紧抿着双唇，一双好看的剑锋眉紧蹙在一起，一手安抚的拍着顾奶奶的后背，眼睛却紧紧的盯着电视机里的播报，小小年纪一双桃花眼透着异于常人的沉着冷静。
  顾一承的父母前几天趁着公司闲暇的时候，夫妻俩去到Y市旅游了。
  谁知无巧不成书，偏偏遇上了地震。
  顾一承和他奶奶昨天看到关于地震的新闻就赶紧跟自己的父母打电话进行联系，但是电话那头返回来的回复却是暂时无法接通。
  若果说是关机那就证明顾一承的父母也许不在地震现场，可是暂时无法接听，这可不是什么好的预兆呀！
  公司的高层从昨天知道消息后就一直往顾家老宅打电话询问情况，顾奶奶六神无主的不知该怎么应对。可顾一承却对每一个打来追寻的电话都是一句话
  “我昨天才跟爸妈通过电话，他们没有去Y市，不过在游玩的途中电话被偷了，请各位放心”
  小小年纪有如此的心机和胆略，着实让人不得不佩服。
  ……
  地震现场大楼倒塌的废墟里，有一块体积较大的石板被一个坚硬的物体支撑着……
  顾一承的父亲顾天雷和母亲李兰心被压在一块石板下边，石板的另一头压着的是Y市购物中心商场里的一名维修工人。
  要说这位维修工人也委实不容易。
  结婚本来就晚，好不容易有了个女儿，谁承想女儿许木清刚出生没多久妻子就跟别人跑了，留下一个年迈的老母和尚在襁褓里的婴儿。
  这也算吧，最起码老母亲还可以帮衬自己照看一下女儿，可是日子有时就是这样不尽如意不说还要让你雪上加霜。
  老母亲在许木清五岁的时候撒手人寰，本就冷清的日子更是显得寂寥。
  纵然生活不尽如意，也不要轻易说放弃。
  许爸爸白天在商场里上班，晚上则是兼职送外卖，而小木清则是白天被送到幼儿园里，晚上就被父亲锁在家里看电视，困了就自己上床睡觉。
  在这样的生存环境下，小木清打小就心灵通透，懂得看人脸色。
  这样的日子虽说清苦点，可许爸爸从不让小木清在生活上受半点的委屈，小木清也乖巧懂事，每天晚上都会在爸爸即将回来的时候给热好饭菜。
  面对周围的邻居，小木清对谁都是热情礼貌，大忙不行，小忙不断的帮助。大家伙都羡慕许爸爸上辈子积了大德才会这辈子有这么一个令人羡慕的女儿。
  每次许爸爸听到这样的话都是笑的眼睛都没了。
  ……
  消防救援队的人看着一块大石板两头分别压着的三个人面面相觑……
  其中的一个消防人员朝其他两个点点头就走开了，不大一会刚出去的那个带着一个个头很高的消防员回来了。
  “梁队，你看”
  被叫梁队的这个人就是刚进来个头很高的这位，他是这组消防队的队长……梁超。
  只见他本就脏污的脸此时更是阴沉，眉头紧锁，思索片刻后他竟是把头上的帽子脱了下来，随意的坐在了地上。
  “大哥，今年贵庚呀？”
  梁超像聊家常似的，从上衣口袋掏出一支烟来递在许木清父亲的面前
  “不会抽，我今年四十五了”
  许木清的父亲就两条胳膊和头在外边伸着了，其他的部位都被压在了石板下边，摆摆手说道。
  “比我大几岁正直壮年呢，怎么称呼？”梁超说着把烟重新放回去。
  “许善德”
  “好名字”梁超说着又微微扭头看向另一头的顾氏夫妇问道“你们两位是来逛商场的吗？”
  “我们夫妻俩是来这里旅游的，不想遇到了这样的遭遇”
  ……
  就这样梁超用了十五分钟的时间把两边压着的几位的身份、家庭情况和身体情况都了解的七七八八了。
  许爸爸在这个商场干了快十年的维修工人，以前也不是没遇到地震，面对梁超的嘘寒问暖这一系列的操作那是再熟悉不过了。
  许爸爸心里明白，这是在对两边情况做个了解，从而来决定怎么施救，更或者说是救哪一边。
  “对长，是不是我们两边只能救活一边？”

  梁超没想到许爸爸已经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稍稍一怔随即坦言道“大哥，我就不瞒你们了，你们现在的情况确实是这样”
  “那……”
  顾天雷刚张口就卡顿了……
  说什么？怎么说？
  都是鲜活的一条人命，救谁不就谁？
  即使每个人都想活，都有私心，那也不能恬不知耻的说出先救自己吧？
  顾氏夫妇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们的教养不允许他们这么做，更何况许善德的家里还有一个八岁的女儿，如果他走了，那他这唯一的女儿可怎么办？
  但是……
  如果救了许善德，那他们的儿子和那个刚刚稳定不久，还有公司里的那些个虎视眈眈的董事，他十三岁的儿子和自己的年过半百老母亲可怎么面对……
  梁超也是面对这样的情况很是为难，这样的局面只能是他们当事人来商量，他这个局外人是万万不能够做主的，就在梁超要开口的时候，许善德率先开了口
  “那救他们吧”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小半分钟的呼吸停滞，顾氏夫妇更是没想到许善德有这种大无畏精神。
  许善德有自己的考量，刚才那么短的时间里他已经把一切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最终做了这个决定。
  这不能说百利无一害，但不得不说这是最美满，最恰当的结局，更何况那一头可是两条人命，跟他的一条命比，他总不能白白的让搭一条命进去吧！
  最最重要的一点是经过刚才的谈话，他愿意相信顾氏这夫妇俩是个好人，家里条件也不错，女儿跟着他们会比跟着他好过很多，这是他唯一的私心……
  “不过，我有个要求”
  “你说我们都答应”
  许善德话音刚落，顾天雷便急切的问道。
  “我希望你们能把我女儿抚养到十八岁，绝对不能亏待她，不然我做鬼也会找到你们家去”
  “你放心，你的女儿就是我们的女儿，我们会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孩子一样对待她，我们会一辈子视她为女儿的”
  顾天雷信誓旦旦的做着保证。
  “对对，我们一定会好好待她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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