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暗室
网络时代的言论自由真是色彩斑斓，五彩缤纷，里里外外都热闹非凡，令人应接不暇。
网络上展示的只是一个网名，一个头像，你永远也不知道坐在电脑对面的是男是女，是美貌少女还是抠脚大汉。
一些别有用心的人为了某种利益，颠倒黑白，煽动不明真相的网民，这就是典型的网络暴力，部分网民仅仅用情绪来思考和表达问题，而不是用理智和理性去分析和判断问题的时候，就已经不知不觉的加入了网络暴力行列。他们不去听外界的声音，总以为自己特立独行，对一件事有着独特的理解。
而不法分子利用这样的方式完成了他们的计划，这次的事情就是一个典型，沈天成脑补了很多后续的情况，状态恶化之后的一系列事情，他越想越觉得可怕。如果这次的事情阻止不了，不能掐断这个直播源头，造成的后果无法想象。
沈天成看了看时间，在对讲里问道：“包队，包队，我是小沈。”
“我是老包，请讲。”包队的声音很快应道。
“大厦的监控室和电源主控室的位置在哪？”
“主控室在顶楼，配电和监控室就在它对面。”
“好的，谢了，包队。”
“客气。”
三人直接到了顶楼，上来之后很好找，顶层也就那么几个房间。
“天成，我们来顶楼干什么，到底有什么怀疑？”莫南此时开口问道。
沈天成淡然道：“我怀疑这人被藏在了配电箱。”
曹文斌问道：“你怎么会有这种怀疑，配电室里藏人？”
沈天成点头道：“我知道你的意思，配电室里全是强电装置，非专业人员很少会进去，如果长期在里边，不一定哪块会造成漏电的迹象，但是福尔摩斯说过排除了所有的不可能，剩下的唯一一个结果就算他在不可思议，那也是必然。”
这就是沈天成的想法，如果说他的这种怀疑还不成立的话，那么他就会认为这人一定不在置业大厦。
看着三人奇怪的目光，沈天成又解释道：“可能配电箱也是个障眼法，有可能是配电箱后隐藏的暗示或者其他什么，这都是有可能的，但是唯一能确定的就是明面上找不到一定在暗处。”
“不会这么夸张吧？”莫南拍了拍脑袋，可能也是想起了福尔摩斯，随即说道：“血字的研究？”
“你也想到了，对付夸张的人就要用夸张的思维。”沈天成应道：“没错，血字的研究，还记得那个女人吗？还有那个装神弄鬼的人，一切的环境都在一个密室中，看似是在下水道里，为什么当时伦敦的警察找了那么久没有找到，而福尔摩斯直接就找到了呢，无非就是像魏海说的那样，其实所有的一切都在那里发生，只是警察没有发现，可能他们只隔着一道门，但是一道门却是摸不着，看不见的，我想这个沈建应该也是这么做的。”
考虑了几秒，莫南兴奋的蹦了起来，大声道：“说的没错，肯定是这样！”
曹文斌不禁挠了挠头问道：“你们在说什么？什么血字的研究？”
沈天成和莫南简单的跟他说了一下关于那本小说的事情，其实柯南道尔这部作品流传到了今天，成为了不朽的经典，那么原因就是，所有不合理的逻辑永远有几个硬性的逻辑支撑点。
只要这几个硬性的逻辑支撑点还在，那么一切就会都说得通，但现实跟小说毕竟还是不一样的，没有那么妖媚蛊惑的东西，事实就是，这个楼里某个地方一定有问题。
老包他们甚至把热成像仪都用上了，但是仪器没法穿透那么厚的墙，所以说一定有什么东西隔绝了他们，而这种探查，需要换另一种方式，如果说这个人在某个地方的话，如果是配电箱里，那么同频的信号一定会传输出不同的东西。
曹文斌把刚刚包队交给他们的两台单兵式网络信号探测仪拿了出来，一台交给莫南，一台交给沈天成。
“会不会用？”
“这个简单。”莫南接过看了看，就说道：“打开开关就行了，能侦测2G和3G信号，当扫描区域有违禁网络设备且处于开机状态时，无线电定位仪会截获网络设备和基站间微弱的握手信号，从而定位到网络设备所在的方向和位置。”
“知道你是天才，就别展示你的记忆力了，动手吧。”沈天成把笔记本电脑打开，一边看着屏幕上的聊天.室直播，一边按下检测仪开关，莫南很默契的也打开检测仪，两人开始搜索附近网络信号源。
十几分钟之后，两人的眉头微微皱起，同频的信号源搜索，竟然什么都没有发现，这明显不科学。
他们离大厦监控的服务器配电装置这么近，竟然没有查到一丝信号源。沈天成又努力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和莫南对视一眼，彼此互相点了点头。
莫南率先开口道：“天成，看来我们有可能猜错了，沈建根本就没把那人放在置业大厦里面。”
沈天成缓缓闭上了眼，几秒后突然开口问道：“还有多长时间？”
曹文斌看了看表：“还有半个小时。”
“直播的情况怎么样了？”魏海在旁问道。
众人看向电脑屏幕，莫南疑惑地说：“有点奇怪，按理来说这个投票数量，行刑应该早就开始了。”
沈天成盯着电脑，笃定地说：“这人就在大厦里，沈建没欺骗我们。”
大家都看向沈天成，此时曹文斌问道：“天成，凭什么确定的？”
沈天成直接打开不远处的消防柜，抄起里面的消防斧，看着几十个配电箱说道：“一定在这里面！”
随着斧头落下，直接砸向一个配电箱铁皮门上的锁扣，砰的一声锁扣这段，大家都错愕的看着沈天成。
曹文斌赶紧上去拦他，但是还没等走到一半，一阵风就吹了过来，大家耳朵都竖了起来，看向风吹来的方向，同时心中发出一个疑问。
为什么在这种封闭的环境下会有风传来？
沈天成欣然一笑，然后用指着风的方向，说道：“没错，果然是这样。”
也顾不上解释那么多，沈天成直接又砸碎一个玻璃门，随着玻璃的碎裂，风跟着越来越强烈了，然后几人分抄着家伙，学着沈天成的样子开始不断的砸着电箱的玻璃门。
所有配电箱的玻璃门都被砸碎了，风逐渐有了声音，然后莫南看向沈天成，他突然也明白怎么回事了。
“天成，你是怎么发现的？”
“就是感觉沈建这人非常自负，没必要故弄玄虚。”
配电箱的封闭装置，让风漏了出来，这就是为什么所有的配电箱现在都是完好的，没有一丝的破坏，。
正常在楼里的配电箱，这种集成式的装置，虽然所有的都是一起关着门的，但是总会有一两个是打开的，因为那一两个是常用的，需要频繁的维护。
而今所有的配电装置封的死死的，那么为什么这么选择？封死的原因只有一点，沈建是最后一个来这里的，他把那个人放在了配电箱之后的某种机关或者某个暗格里。
而那里的通风装置会让配电箱鼓出风来，原来的配电箱可能不会传出风，因为那里没有被启用，而一旦启用了那里需要一个通风口，通风口一旦建立了，所有通风口连接的地方就是配电箱出入的地方。
而配电箱之后那根粗壮的管子，此时也说明了一切所有的电表相连同在一个位置，那么答案很明显了，就只有那一个配电箱后面有个机关，而这个机关背后藏着的，就是他们要找的那个人。
沈天成说道：“找，找到机关，这里绝对不会是硬闯进去的，沈健一个人挪动不了这么多的配电箱。”
然后几人就开始寻找着这里的机关，不断的摸索着，不断的寻找着，魏海一边找着，一边满脸的狐疑，随即说道：“真的会有电视里演的那种机关的存在吗？”
沈天成摇摇头说道：“现实没有那么夸张，但是或许真的是某道闸口，然后连接着一个机关。”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掏出对讲机问道：“包队，这个大楼是哪年建造的？还能找到那边的设计师吗？我想知道这里到底有没有一些隐蔽的排风装置，或者暗门之类的。”
“暗门装置？好，我马上问置业大厦的物业。”包队虽然心里犯嘀咕，怎么可能会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但还是依言照办。
一个个配电箱查找，又过了五分钟左右，眼看着时间越来越近，但仍旧没有找到机关的所在，这个时候老包声音从对讲机中传来，听着很是激动。
“沈大，确实有你说的那种东西，而且就在你现在所在的配电室之中。”
沈天成连忙问道：“机关在哪里知道吗？”
“我已经让人带着图纸上去了，他说只有他能打开那个机关，说不太清楚。”
“好，尽快！赶紧让他上来，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沈天成直接到了电梯口去迎接那位设计师，很快他看到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从电梯门口走了出来。
“麻烦你了，大叔，我们抓紧时间。”
后来沈天成才知道，这位大叔住在阳城，已经退休了很多年，当得知了这个消息之后。立马就赶了过来，也是因为家就住在附近，他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个七十多岁的老人，打个车就过来了。
老人后来说，这个大厦虽然已经这么多年了，现在也并不算是地标性的建筑，虽然还是阳城最高的建筑，但是时间久了就被人们遗忘了。
这座大厦的设计，现在看来已经过时了，外观比不上新建的时尚建筑，但就像他孩子一样，他是设计者之一，对整栋大楼的通风系统非常了解，但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听了大家的叙述，老人向众人解释道：“当初设计的时候，根据老板的要求，通风系统里留有暗室，具体的用处我们当时也不明白，没想到给你们警方带来了这么多的麻烦。”
沈天成连忙摆手道：“这跟您没关系，犯罪分子无孔不入，您只是设计师，不管当初是什么初衷，现在问题发生了，还要麻烦你协助我们找到暗室。”
“随我来。”老人观察了一分钟，一挥手带着众人来到了配电室，在配电室内环顾了一圈，然后看向天花板的位置说道：“这里和以前不一样了，又重新修缮过，这样，你们正好四个人，一人把住一个角，每个顶棚的角落里都有一个暗格，你们用力砸开，墙壁很薄，砸开以后就能找到拉环。”
沈天成不禁问道：“砸开？您的意思是进入这里的人，也需要砸开着这四个角？那不对，这四个角的位置都有浮灰，并没有人动过。”
老人淡然一笑道：“当初我也搞不清楚老板的用意，但是暗室设计出来之后我也和同行讨论过，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这个机关很有意思，设计的只能打开一次，底下滑轨的齿轮就会被破坏，所以第二次是强制启动，也只能这么启动。”
四人闻言都不禁无奈一笑，不过现在也都十分好奇这个机关里的暗格到底是什么样的。
“老先生，只要拉动拉环儿就可以了吗？”
老人微微点头道：“没错，只要拉动拉环，四个角都要同时拉，其中的时间误差不能超过一点五秒，否则这道暗格就会彻底的锁死。”
“老先生，多谢您了，请您还是下楼回到安全位置，这里接下来可能会有危险。”
老人一愣，随即看看已经破碎不堪的房间，也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可能远超出他的认知，毕竟都是一个快要退休的人了，这位老先生也不想过多的参与这些事情。
活了大半辈子，虽说见过很多的场面，但是这种场面怕是只在电影里看到过，故而老先生并没有想去看看这个密室打开之后的样子，哪怕这里是他一手建造的。
其实沈天成大概能明白，一个建筑师对于一栋建筑本身所付出的东西，真的不是一般人能够想象的，而且这位老先生不仅仅是这座大厦的设计师之一，还是总工程师。
其实大部分工程师跟设计师都不太对付，原因无他，设计师很多只是在美学美学的角度上考量，当然他们也会遵从简单的力学结构。可简单的力学机构只相当于这座建筑的凤毛麟角，想要真正的把图纸变为现实，那就要看工程师的实力了。
这就是他们要攻克的技术难关，也是一种挑战，可有些设计师的想法太过于天马行空了，那种图纸根本就不是人能画出来的。技术难题他们可以攻克，因为他们是工程师，但有些图纸画的太过玄幻，那他们就没有办法了，毕竟他们不是法师。
沈天成这边看着时间剩下的已经不多，等老人刚出门坐上电梯，就准备开始动手，毕竟晚一分钟动手，就不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情况了。
四人分别站在顶棚的四个角落之中，也都砸开了老人刚才所说的位置，确实都有一个拉环。
四人彼此对视一眼，然后沈天成开始倒数：“三、二、一！”
老人临走的时候特意叮嘱，这四个拉环同时拉扯，不得不佩服老人对于这种器械的设计，这么多年过去，拉环儿竟然没有丝毫锈死的迹象，很轻松的就拉动了。
做完一切，魏海满是期待的眼神，他想看看，这个所谓的暗格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看过无数电影电视剧的他对此十分的感兴趣。
但就如同沈天成刚才说的，电影终归是电影，而这里是现实，并不会那么夸张，这道强行打开的机关竟然在地面上，木质的地板发出咚咚的声音。
但地板并没有弹起来，如果说机关就是弹射出的地板的话，当初沈天成他们就能查到了，一眼便知。
而这个咚咚的声音说明，地板下的某道夹层被他们操控的机械装置开启了。
沈天成二话没说，拿着斧子就敲掉了一块地板，掀开地板碎片，里面还有一层胶状物质。
“这是什么？”莫南摸着地上的胶状物质，仔细一看，嘴里喃喃说道：“这是信号隔断层？”
众人立马认出来了地板夹层上的东西，他们就说怎么一点信号源的位置都查不到，合着是因为有这种东西的存在。
这东西属于特殊的胶皮材质，众人干净利落的打开了一米见方的所有地板块，并且用刀子割开了这个夹层。
“这应该就是隔断信号的作用。”沈天成拿出打开信号检测仪，红灯果然亮起。
而这时候响起了咚咚的声音。
“是那个人在里面敲墙吗？”
沈天成微微摇头道：“是机械在撞墙，这里已经被封死了，需要砸开。”
老人说过这是强制的机关，那么说明里面的强制运动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工作必须从外面做了。
“早知道这样，一开始就砸这里不就好了吗？”魏海推了推眼镜说道。
莫南此时摇头道：“那个老先生说的没错，这里的机关多半是双重的，如果强行破开，那么里面可能就会锁死。”
魏海自从看到这个与电影中截然不同的机关之后，就抱着大大的质疑。
可能在他看来这机关就要华丽的像是洛神赋一样，机关一打开，就是一道光亮，暗门一开，便是别有洞天。
可惜现实终究还是让魏海失望了。
不过魏海也知道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因为沈天成手起斧落，已经把这道暗门给砸开了。
并不是碎裂，就是冲下方打开了一道门。
四人往下望了一眼，纷纷抬头，沈天成和曹文斌都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录像模式。
他们身上都没有带着执法记录仪，下面什么情况都不是特别的清楚，故而现必须把每一处的东西都拍下来。
也让四人留存一份证据，这样对于这个案子以后也有帮助，要是真的出了什么其他的状况，他们四人也不至于说不清楚。
沈天成率先挪动步子，地下是长长的楼梯，这里就像是这栋大厦中的一个隐形的凹槽一样，楼梯是旋转的，距离不是很长。
在刚走到尽头的时候，就看到电脑屏幕映出的光亮，沈天成刚忙抬手，示意后面的人不要在往前走了。
因为他看到的那个行刑的工具，在直播之中，沈建并没有把东西放出来，这东西已经出画了，是一把锋利的弓弩。
同样也是连接着机关装置，沈天成见状立刻明白，那个电脑程序合着就是一个幌子，根本没有实际的作用。
无非就是引诱网友的投票，而在聊天.室中的那个倒计时，才是实打实的死亡时间。
眼下倒计时还有不到五分钟。
众人小心翼翼的走下来，并肩而战，看着那个人，那个人此时也静静的看着他们。
可就是这样的四目相对，却并没有漏出什么希望的光芒，他的嘴并没有堵住，但也没有说话。此时满眼的绝望。
沈天一愣，而这个人的眼神就好像是他们出现是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样。
魏海刚想上前，莫南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道：“先把机关搞明白，如果贸然过去触发了就麻烦了。”
魏海努了努嘴，看向旁边弓弩道：“把那东西挡住不就得了吗？”
沈天成看了一眼距离，打开离弓弩的位置有五米远，随即摇摇头。
“杨……”沈天成看向这个人，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随即叹息一声道：“你还能正常的说话吗？机关连接着你的座椅吗？”
杨特满眼绝望的看着沈天成随即摇摇头。
然后把头仰了起来，他的一切行为都被拍了下来，沈天成知道这人可能受到了某种威胁。
“你别急，我们会想办法救你的。”
“天成，你最好看看这个……”莫南这才留意到这个聊天.室就开设了一个子聊天.室，屏幕上依旧开着直播。
沈天成看向莫南手中的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其实只是所以扫了一眼，然后愕然的看向杨特。
他终于明白杨特的眼神为何如此的绝望了，而他刚才静静的看着屏幕，还有一言不发的样子，都是沈建要求他这么做的。
而沈建的命令为何这么管用，那就是杨特的老婆还有十九岁的女儿，现在跟他竟然是同样的处境。
而这场直播刚刚才被放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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