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入局
王凯琢磨了一会儿，似乎没有完全听懂，不禁问道：“为什么我就不能成为指定规则的人？”
刑天无奈的看着王凯，这就是他不愿意见王凯的原因。
沈天成听明白了，虽说这话好像有几分控诉的意思，听着带刺，但不得不说是实话，他从来也没有规避规则。
但在王凯问出这问题之后，沈天成也有些无语，他没想到王凯心里还有这种天真幼稚的想法。
刑天长长叹息一声，看向沈天成说：“这个问题是你跟他解释，还是我来？”
沈天成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他也想听听刑天会怎么回答这样的问题。
刑天看着王凯，想了想，还是摇了摇头，“算了，就算我跟你解释，你也未必能明白。”
“你不说我怎么明白？”王凯此时颇为的激动，一点不像是平时的他。
刑天微微摇头道：“我回去后给你寄点书过来，从春秋战国再到明末晚清，够你看上一段时间了，看完了你就会明白的。”
“看那些有什么用，历史不都是胜利者写的？”王凯骂着。
刑天点头道：“没错，胜利者才有定义的权利，但你是失败者。”
只留下这样一句话，刑天直接转身出门，“我在门口等你。”
说完这句话，直接出去了。
沈天成看着他的背影，有些诧异，这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
王凯是失败者没错，但刑天对比历史，在给王凯扣上一个失败者的名头，总感觉在特指什么事情。
而王凯此时眼中是惊疑不定的，随即狠狠呸了一口道：“我还以为刑天很厉害，结果也是一个俗人，可笑！可笑！”
沈天成叹息一声道：“一个失败者无论说什么，都不会有人承认的，这就是他想告诉你的。”
王凯用双手捂着面颊，好似云里雾里，也好似羞愧难当，有些茫然地说：“阳城边上小村子，那片树林你找到了吧？”
沈天成应道：“找到了。”
“挖开，你就有答案了。”
沈天成瞳孔微缩，折腾这么一圈，结果答案就在原点，随即就出了门。
刑天果然在门口等着他，看到沈天成那副表情之后，刑天笑着问道：“怎么样？有结果了？”
沈天成淡然一笑，恢复了镇定:“算是吧。”
“那就恭喜了，我也先走了。”
“急什么，回江宁刚好顺路。”
“咱们又不是一个车，再说了我要去昆州，不是江宁。”
沈天成问道：“你去昆州干什么？”
刑天呵呵一笑道：“我告诉你了，就是路过这里，我要去昆州进一批海鲜。”他说着看了看表：“这个时间，到昆州刚好能赶上第一批，绝对新鲜。”
“你有条不紊，每件事都打算好了。”沈天成拿出五百块钱递给了刑天。
刑天挑眉问道：“什么意思？”
“帮我买五百块钱的，案子结束了总得请我这些兄弟们吃一顿吧。”
刑天看着那五张百元大钞，不禁笑着说道：“沈队长，你太抠了点吧，就五百？”
“我们当警察的就这个收入，五百已经是个小半个月的工资了。”沈天成耸耸肩道：“你去的是昆州，海边的海鲜还不便宜吗？”
刑天哈哈大笑道：“好，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也算帮你忙了，不请我吃顿饭吗？”
“请，到时候我婚礼请你吃。”
“哦，你要结婚了？”
“呵呵，你不会不知道吧？”
刑天摸了摸鼻子说：“沈警官，我没你想的那么夸张，我不过是关注一些好奇的事情，你要结婚我还真不知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日子订好了就通知你，一定来。”
“好，一定。”
刑天很痛快的就答应了，随即走向自己的车。
“刑天！”沈天成喊道。
刑天回头问道：“还有事？”
“你要办的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但……我想告诉你句话。”
“你说。”
“就像你跟王凯说的，规则就是规则，饶是你也打破不了。”
刑天呵呵一笑道：“沈警官，我接下来的生活就是给父母养老，别无其他。”
说完他就上了车，看着雪佛兰的大灯渐行渐远，沈天成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能拿这个刑天怎么样呢？目前的答案肯定是不能。
昆州吗？
希望他不要再搞事情了。
而沈天成现在想的搞事，并不是说刑天会在利用什么人，来完成自己的复仇，他的复仇计划已经结束了，如果刑天也想掺和到这个案子里来，肯定更加难办。
不过刑天刚才跟王凯都那么说了，说明刑天并没有这个心思，若真的是这样，沈天成也就放心了。
他内心是抵触的，并不想让刑天掺和进来，潜意识里不想跟刑天站在对立面，并不是说他怕刑天，而是站在个人感情的角度来说，是有些同情刑天的。
但刑天的所作所为，有悖于法律，沈天成是有底线的，如果真找到证据，到了成为对手的那一天，他是不可能退缩的。
现在最大的感觉是可惜，刑天在某些观念和看法与他出奇的一致，而且刑天确实是一个人才。
走到车前，除了耿辉趴在方向盘上睡觉，其他人都在低声讨论，看起来精神不错，沈天成很满意，只有振作好精神，才能更好的完成接下来的任务。
而这短短的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只要沈天成的电话不响，就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沈天成拍了耿辉一下，耿辉一惊，擦了擦口水道：“对不起沈大，我……”
“没事，出发吧，去阳城。”
“好嘞！”耿辉扭转车钥匙，又问道：“您说去哪？”
“阳城。”
“是。”再次确认了一遍地点没错之后，耿辉直接发动了汽车。
“对了，沈大，那个直播……”
“没事，时间未到，沈建那边不会行动，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赶紧去阳城。”
“好。”耿辉说完就专心开车。
莫南不禁问道：“天成，情况怎么样？是王凯还是刑天搞的鬼？”
沈天成将这一个小时的经历简单说了一遍。
“王凯受刑天的影响，而他又影响了沈建，是不是这样？”莫南分析道。
魏海总结道：“对，简单来说，就是刑天用一篇文章，间接的影响到了沈建。”
曹文斌叹道：“刑天真不是一般人，感觉特别难对付。”
“等到了阳城再说，咱们继续休息，不然哪有精力。”沈天成特别疲惫，简单讨论了几句就沉沉睡去，想明白了很多问题，他轻松了不少，之所以如此相信王凯说的地点，是因为一切都能接的上。
沈建一步步的就是要把他支远一些，距离阳城越来越远，才可以达到他的目的。
两点多的时候耿辉就已经开到了江宁了，但江宁的高架入口暂时封闭了，直到早晨将近七点，他们的车才踏上江宁前往阳城的高速，当然一切还是因为昨天晚上九点那场肇事闹得，肇事的车辆，还有地上的沙土等等，弄了大半夜才收拾好。
虽然车没有砸到另一侧的道路，护栏却被撞断了，而对面这一段道路早就该填补一些沥青做养护了，所以当地就趁这个机会，直接封闭了两个小时高速，耿辉也趁着这段时间，睡了一觉，他们年纪都不大，有这两个小时时间，补充精神完全就足够了。
话虽然这么说，也是因为耿辉是从江宁出来跟着的，其他四人睡的这叫一个前仰后合的，都是鼾声如雷。
四五个小时，就属莫南的鼾声最大。
耿辉也跟着睡过头了，睁开眼睛看到高速已经通车了，在看看时间，狠狠拍了一下脑袋。
心说自己没用，一下子多睡了一个多小时，沈天成再三跟他强调时间，竟然还是犯了这么大的错误。
耿辉赶忙发动汽车，一脚油门直接离开了服务区。
这一脚油门来的太狠，也直接把沈天成四人都给唤醒了。
“到哪了？”沈天成有些迷糊。
耿辉赶忙说道：“沈大，我睡了一会……睡过了，高速六点就通车了。”
沈天成甩了甩头，看了一眼自己电话，又盯着笔记本看了一眼直播状态，最后的时间在晚上七点，随即微微摇头，“无妨，赶紧快点开吧，然后下一个服务区弄点吃的，时间还有。”
曹文斌也醒了，看到此时车子已经换了一个方向，不禁问道：“天成，休息过来没？”
“还行，睡上几个小时就缓过来了。”
“我仔细考虑了，刑天好像料事如神，该他出场的时候自动出现，真有点邪门了。”曹文斌拿出香烟发给众人。
沈天成打开车窗，呼吸着新鲜空气，缓缓开口说：“他应该也看了直播。”
“我的意思是……”魏海推了推眼镜，替曹文斌把话说了：“曹哥的意思是，他怎么这么巧就到了监狱，大半夜的他来这里干什么？”
莫南反倒是叹息一声：“你们还没搞清楚，他来这里一定是提前推算出来的，对于普通人来说这点很神奇，但是对于他来说，一点都不难，天成真正在意的是，他往后还会不会有什么其他行动。”
到底是莫南一语中的，沈天成叹息一声道：“没错，这正是我真正担心的，不过按照我预感的，刑天不会在做什么了，他想要做的事情都已经完成了，接下来恐怕真的如同他说的，只有孝敬父母这一件事情了。”
曹文斌同样叹息道：“那他之前做的那些事情……”
莫南插话道：“没用的，他从本质上来讲什么都没有做，也得亏他不是沈建和王凯那种人，否则肯定不好对付。”
魏海则说道：“如果他是那样的人，反倒会露出更多的破绽，那样会比现在好对付，我觉得这就是这个刑天的高明之处。”
“魏海说的没错，他要是真的犯罪了，那么就算做的在天衣无缝我们也能找出证据来，而现在事实却不是这样。”
“前面就是服务站了，弄点吃的继续走吧，咱们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沈建。”
众人一拍即合。
耿辉此时突然开口道：“沈大，为什么不让阳城那边的兄弟直接过去呢？把东西挖出来。”
“不知道我的行踪，沈建是不会放心的。”沈天成应道。
曹文斌笑问道：“你这是打算给沈建通风报信？”
耿辉有些不解，魏海推了推眼镜道：“你上警校的时候老师跟你讲过宁丢勿醒吗？”
“讲过啊。”
“听我说听我说。”莫南解释道：“我们刚才聊的你也都听到了，我们只说阳城村子的小树林有情况，但没说沈建就在那里，警方目标那么大，到了那里就是打草惊蛇，沈建还以为一切在他的掌控之中呢，如果大批警力过去了，恐怕连个毛都抓不到。”
沈天成开口道：“耿辉，抓住罪犯是目的，但不是什么任务都是所有警察一拥而上，要视情况而定。”
耿辉闻言点头道：“明白。还真是实践出真知，四位师傅太厉害了。”
曹文斌笑道：“师傅可不能乱喊，你应该已经拜师了。”
沈天成不禁撮合道：“曹哥，耿辉挺机灵的，给你当徒弟挺好。”
“真的啊！？”耿辉兴奋了起来。
莫南也问道：“耿辉，你自己怎么想的?”
耿辉连忙说：“好啊，太好了，我当然愿意！”
莫南打了个哈欠道：“什么就愿意了，我告诉你，曹哥就是个老古董，你跟着他一点乐子都没有，不如跟着我，来阳城。”
曹文斌瞪了他一眼道：“你这家伙连个路都找不明白，没权利说话。”
莫南不忿，上来就要跟曹文斌急，被曹文斌一把抓住胳膊，来了个反擒拿。
“曹哥，我的错我的错。”莫南活动了一下手臂道：“你怎么还这么暴力？”
“那不是你先动的手吗？”曹文斌笑着反问道。
众人哄堂大笑。
案子摸出了一些端倪，大家心里都轻松了很多。
车子刚来到服务区，几人下了车，这时候能弄几个面包就可以，也没啥可讲究的。
而当众人走进便利店的时候，看到刑天正在桌前吃着一碗泡面。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都在对方眼中看出一个无奈的神情。
“你不是先走的吗？怎么跑我后面去了？”刑天问道。
沈天成看着时间道：“你到昆州买了海鲜，一分钟都没歇，直接回来了？”
提到海鲜，刑天喝完最后一口汤，用纸巾擦了擦嘴：“你要的海鲜在我后备箱，你直接拿走吧。”
几人都看向沈天成，沈天成解释道：“我让刑天帮我带点海鲜回来。”
不知道情况的可能得说沈天成心是真大，但就连只听个模糊大概的耿辉，现在都知道沈天成是在试探刑天，就更别说其他三人了。
跟随着刑天来到后备箱的位置，他开的雪佛兰后座已经放倒了，里面放着两大箱的海鲜。
刑天指着那个小一点的箱子说道：“这个是你的，五百块我尽力了。”
“好，谢谢。”
不用沈天成说，曹文斌他们就过来搭手了，直接把小箱子搬到了自己的车的后备箱。
沈天成根本就没看那里到底有什么，其实什么都不重要，他可以断定刑天不会在海鲜上做什么手脚，因为根本没有必要。
仅仅是海鲜，这么小的箱子也装不了多少。
回到自己的车上，耿辉把箱子放下的时候，曹文斌好奇打开看了一眼，确实是一般的海鲜，不多也不少，按照昆州的价格，这个数量刚刚好。
刑天远远的冲着沈天成这边招了招手，就上车离开了。
“天成，你这是在试探他是否去了昆山？”
沈天成眼皮跳动了一下，应道：“算是吧。”
几人并没有在纠结此事，买了点东西就上车了，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沈天成一直在等待着的电话来了。
正是沈建。
这次沈天成没有犹疑，响了两声就接了起来。
“喂。”
“沈警官，你还剩不到九个小时。”
沈天成打了一个哈欠，看着车窗外：“你还玩呢？”
沈建冷冷道：“我也不跟你废话了，我会把其中一个人的线索发到你手机上，你有九个小时的时间破解线索，如果你不照我说的话做，我就让你后悔一辈子。”
沈天成不禁笑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你看看直播就明白了。”
随即沈建直接挂断了电话。
“天成，沈建把你的资料挂在直播间了，并且说出了跟你这场游戏的事情。”
虽然弹幕骂声一片，但沈天成丝毫没有在意，反倒是淡然一笑，短信很快就过来了。
上面是一个地址，就在江宁。
把短信给其他人看了一眼，他们都交换了一个眼神。
曹文斌问道：“天成，我们掉头吗？”
沈天成摇头道：“还有九个小时呢，不急，先去阳城，路过五金店停一下，买点工具。”
沈建已经乱了，这个时候主动权就在沈天成这边，至于那个地址，沈天成甚至都没有通知上面，显而易见的是个假地址，那里还有会下一步的线索，而沈建可能开始根本就没想给他这么长的时间，只是没想到沈天成突兀的打乱了他的计划罢了。
现在主动的一方变化了，沈天成自然也就不着急了，但不急归不急，此时还是得尽快赶到赶往阳城，看看那个地下到底有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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