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下落不明
如果沈天成和耿辉第一时间通知曹文斌，想办法拖延一段时间，这些人自然一个都逃不掉，但沈天成却不想这样做，他要完成一个更大胆的计划，当然这些计划实施前还要做一件事情，就是把他耳朵里藏着的微型耳机给丢掉。
如果被对方发现的话，能直接推断出这个东西是警用的，那个时候别说是破案了，他的安全真的都会成问题。
沈天成佯装抠耳朵，对方也没有在意，虽然车子极速过一个减速带的时候，随着晃动，沈天成借着这股动能直接扣出了耳机，攥在了手里。
耳机在执行刚才的任务之后，信号就已经关闭，之所以一直没有摘下来也是因为沈天成太过着急再次提审这个葛洪，没倒出功夫来，这个时候不能让这东西成为他的破绽。
想着一会儿找个机会把耳机丢掉，此时黑衣人转过身，沈天成心头一沉，心说难道是自己的动作被发现了不成？
想想应该不能，依旧表现的一副认命的姿态，黑衣人伸出手说：“沈先生，是你自己动手，还是让我们来？我想规矩您应该懂吧。”
沈天成无奈一笑，掏出了自己的手机，和耳机一起直接扔出了车窗。
他理解对方的意思，这明显就是一次变相的绑架，事情谈妥还好，如果谈不妥，能放他回来云云估计都是骗人的，而手机则会暴露他的位置，这是全身唯一的漏洞了，同时沈天成也借此机会，把耳机扔到了窗外。
一道黑影从路虎车中飘出，沈天成的手机和耳机被丢在了一侧的土道上。
黑衣人见状满意的点点头道：“谢谢您的配合。”
沈天成并没有说什么，他深知现在对方有多客气，那么翻脸的时候面目就会变得多么的狰狞，这是一伙谨慎的聪明人，聪明到沈天成现在还搞不清楚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饶是在心中不断的想着可能，但就是理不清这里面的头绪，到底为什么非要找他去呢？
黑衣人的手机开始报警了，沈天成眉头微微挑起，随即黑衣人淡然一笑道：“看来您的那个手下不傻，我们的装置已经被发现了。”
沈天成说道：“你们在我的车上装了定位？我就不明白了，你们这么处心积虑的监视我，有什么意义？”
黑衣人无奈一笑说道：“沈先生，既然你是聪明人就不要问这愚蠢的问题了，其实自打你从新巴黎出来之后，你的车子就已经在我们的掌控之下了。”
“为什么？”既然自己想不明白，沈天成索性就直接开口提问。
“还是那句话，一切都要等到我们老板跟你说。”
“你们老板是不是龙游的老板？”
黑衣人眉头微皱道：“沈先生，你的问题太多了，天也不早了，我建议你还是睡一觉吧。”
说完黑衣人轻轻抬起手，沈天成两侧的人立刻会意，直接取出一个黑色的布口袋罩住了沈天成的脑袋，一切都看不见了。
当然这一切难不倒沈天成，虽然没有莫南那么恐怖的记忆，但这里是新阳，按照刚才的道路计算，加上车程的变化，就算蒙上眼睛他也能算出大概的位置。
但半个小时之后，上了国道，沈天成本来的胸有成竹一扫而空了，不过既来之则安之，现在也是没有办法了，一旦上了国道，一切都失去控制了，他也早该想到的，这些人的老巢一定不在新阳，甚至可能不在国内。
耿辉这边找到了跟踪设备，稍稍松一口气的同时，也感觉到一阵莫名，还是刚才的那个问题，这东西是怎么到他们车上的？为什么会出现，难道真是局里的人监视不到位导致的？耿辉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寻找着。
虽然想着这些，但是耿辉还是又通过反追踪程序检查了一遍，结果是在没有其他的跟踪或者说是监听设备了，耿辉赶忙掏出电话，直接给曹文斌播了过去。
“曹师傅，出事了。”
曹文斌听到这几个字，心里咯噔一下。
耿辉三言两语说明了具体的情况。
曹文斌急切地说：“我马上申请封锁新阳的出口。”
耿辉赶忙说：“不行，沈师傅跟对方走，就是要混入对方内部。”
“不行！做卧底也不是这么弄的，万一这些人通过某些手段查出了他的身份怎么办？”
“可是……”
“别可是了，你先回队里。”
耿辉还想说什么，曹文斌直接就挂断了电话，耿辉连忙开车回到了大队，其实他同样担心沈天成的安危，但也是知道沈天成无疑选择了一条最为正确的路，要不然除了李又发这条线之外，别无其它，一旦对方警觉到这条线出问题了，那么所有的线索可能都会断掉。
挂上电话的曹文斌深吸一口气，对一旁的人说道：“天成的手机有定位系统，立刻锁定位置。”
“是！”
曹文斌说完默默闭上了双眼，现在只感觉脑中是一团乱麻一样，不由自言自语着说道：“天成啊天成，你真是在拿自己的安全开玩笑啊，这可是九死一生的事情。”
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作为一个卧底的话，那是需要各个方面去配合的，伪造身份背景，甚至伪造周边认识的人，通过这些人的配合来完成整个计划。
而现在沈天成是绝对意义上的孤军深入，一丁点消息都没有，也算是绝了，曹文斌心中不禁有愤怒，但更多的还是担心。
很快，确定了沈天成手机的位置，这时候耿辉跑了进来，曹文斌瞥了一眼，此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曹师傅，我们的车上被装了地位。”
“什么？”刚才耿辉挂电话之前就是想说这个事情的，但是曹文斌却直接挂断了电话。
曹文斌眼下丝毫不掩饰他的怒意，本来沈天成就置身在危险之中，现在竟然还有这种事情。
前后想了想，其他时候不可能出问题，那么唯一出问题的时间就是晚上车子停在新巴黎的时候，而那个时候沈天成的车子也在他们的监视下，出了问题就证明监视的不到位。
“抓紧和市局指挥中心联系，调监控。”曹文斌命令道。
一个刚才负责监视车辆动静的民警突然站了出来，有些羞愧的说道：“曹大，我……”
这位民警说出了实话，在监视的过程中他去上了一趟厕所，在听到被按了跟踪器的时候他心头就是一沉，心说百分之九十是他出的问题。
曹文斌咬着后槽牙问道：“什么时间？”
“十二点十五。”
曹文斌冷哼一声道：“查那个时候的监控，看看有没有问题。”
监控比定位还要简单，而且有了时间点，市局指挥中心下了命令，很快就把监控调了出来，而众人看到的正是一个黑衣人，在车子的排气筒的位置停留了一分多钟。
耿辉深吸一口气道：“没错了，我就是在这个位置找到的跟踪器。”
曹文斌狠狠瞪了那个民警一眼，但这现在并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眼下要赶紧找到沈天成的定位，曹文斌不想就这么看着沈天成自作主张。
虽然他也知道那个定位可能也只是一个现在的定位，这些人既然能带走他，就不可能让他在带着自己的电话了。
众人直接来到了手机掉落的位置，在看到附近只有一片土道的时候，曹文斌的心已经凉了半截了。
“曹大，沈大队的手机找到了。”
曹文斌结果电话，手机的质量还不错，并没有摔坏，在看到微型耳机被贴在手机后面的时候，曹文斌心说沈天成这是铁了心了。
不行！现在一切都得放一放了，得赶紧跟上面汇报这个事情，在得到上面的批准以后，曹文斌要立刻给沈天成制造一个假身份，这个事情刻不容缓，现在根本就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无法判断对方到底有什么样的实力。
万一真的能通过某种手段查到沈天成的资料，那么沈天成必死无疑，曹文斌赶忙上车，也顾不上现在这个时间了，必须赶紧通知上面。
当曹文斌跟李副局长汇报这一切之后，李副局长重重叹息一声道：“这个小沈，胆子也太大了，为什么不提前做好预案？”
李副局长眼中满是惆怅，曹文斌顾不上考虑责任的问题，急切地问道：“李局，现在怎么办？”
“亡羊补牢啊，还能怎么办？”李副局长缓缓抬手道：“一定要保护好小沈的安全，刑侦支队那边更擅长这种案子，我现在通知刑侦一大队，他们会派出一个探组全力配合你们。”
曹文斌颇为激动：“谢谢李局。”
“还谢什么，尽快锁定小沈的位置，你说你们网安支队搞技术的，何必冒这个险？”
自从上次的银行盗刷案被完美解决之后，沈天成在新阳市局内的的名声大噪，市局对于专业性的人才的重视程度很高，而且这种涉及到网络的刑事犯罪也只有专业的技术民警才能够办理，局领导自然不想看到沈天成出事。
半个小时候，市局刑侦支队一大队，也就是重案大队，来了一个人，探组的探长杨振。
杨振到了之后直接说：“曹大，事情我听说了，咱们沈大队够牛的，一点准备都没有，就弄出这么个计划来。”
卧底这种事情确实是刑侦民警更擅长，在得知到这个消息之后，杨振着实很惊讶，他真的不知道该夸赞沈天成勇敢，还是要责怪沈天成莽撞。
但杨振也知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任何意义，最终要的就是利用他们的经验，把沈天成的身份尽量做得完美一点。
曹文斌虽然也当过刑警，但是离队好几年了，虽然杨振这边是调配过来配合他行动的，但是曹文斌还是选择征求杨振的意见。
“关于伪造身份，你有什么意见？”
这个身份决不能随意伪造，一定要合乎逻辑，并且这个身份本身还要对沈天成之后的事情有所帮助。
杨振缓缓说道：“先确认一件事情，既然对方在你们的车上装了跟踪器，之后沈大队还回过一次警队，去过一次看守所，那么对方现在是不是已经知道了沈队长的身份？”
耿辉闻言立刻应道：“不可能，他们只是追踪了我们的定位，并没有一直跟着，我们的车子也是停在距离大队几条街的地方，是走着回来的，我们深夜去看守所用的是二大队闲着的车，而且根据刚才那些黑衣人的反应，我感觉他们并没发现什么，师傅也第一时间做出了判断，否则不会这样的。”
“只要对方没发现沈大队的身份，那就好办多了。”杨振微微点头问道：“你看清那黑衣人的长相了吗？”
“看清了，我已经跟曹师傅说了。”耿辉应道。
曹文斌接话道：“物证科那边已经根据画像在查，目前没有什么结果。”
杨振摇摇头，关于长相的事情也就是这么一问，对方既然丝毫不遮掩自己的脸，就说明没有前科，这样的人不好查，就算知道了身份，也锁定不了位置，无从查起。
杨振自语道：“沈大队的身份没有暴露，伪造的身份还要能够帮助到他，不如就这样，给他弄点前科什么的，最好是刑事案件。”
曹文斌点点头道：“我也是这么想的。”
耿辉此时眼一亮，说道：“沈建！”
曹文斌眉头微皱，心说这个时候提这个人干什么，他已经是个死人了，不过突然间，曹文斌的眼睛也算是一亮，说道：“没错，沈建，就用沈建的身份！”
“沈建是谁？”杨振一头雾水，随即问道：“你们这是打什么哑谜？”
曹文斌跟杨振解释了一下这个沈建的事情，杨振哑然失笑道：“这个沈建，再合适不过！”
耿辉挠了挠头问道：“曹师傅，杨探长，要不要把沈建的名字改过来，沈大队现在的名字是沈军。”
“不用！”杨振和曹文斌几乎异口同声的说道。
耿辉本想提问，曹文斌则说道：“这点问题都想不明白吗？对与这些人来说名字就是一个代号，叫什么不重要，只要身份坐实了就行，强行把名字改了，反而会引起对方的怀疑，沈军就当做一个化名去用就可以，这些混迹江湖的人士，改名换姓的很正常，太程序化反而会引起怀疑。”
“没错。”杨振点点头。
“杨探长、耿辉，涉及到咱们同志的安全问题，重要性我就不重复了，这件事仅限于我们四人知道！”曹文斌慎重的叮嘱道。
“是。”
“保密条例我懂。”
如同曹文斌说的，这一切必须迅速进行，而知道这个计划的人，也只有他和耿辉，还有杨探长和李局。
这是卧底行动，不是下乡慰问，知道的人越少对于沈天成才是越有利。
一旦知道的人多了，这个消息可能莫名其妙的就会在人的茶余饭后给泄露了，这种事情不是保守不住秘密，而是有些人嘴巴天生就大，无意间就会说出去。
要不是耿辉是当事人，曹文斌都不想让他知道这件事情，但眼下也是没有办法了，必须如此。
有了领导的授权，沈天成的原有资料直接就被加密封存了，沈建的档案照片也改成了沈天成的，对方唯一能得到资料的方式肯定是来源于网络的，通过某种不为人知的方式，这样改完了之后，基本上就没有问题了。
杨振想了想随即说道：“这个沈建在公安户籍上留存的资料并不多，确实适合隐藏身份。”
曹文斌长叹一声，这算是现在唯一的好消息了，当然这一切都是有备无患，对方可能查不到沈天成的身份，或者根本就不会查，但曹文斌知道，不能抱着这种侥幸心理，那样就是再拿沈天成的生命去开玩笑。
如此对方只要查到，沈天成自然也会就坡下驴，沈建的事情他门清的很，就不用对资料了，这也是为什么杨振也第一时间同意了这个事情。
所谓身份的伪造，自然要让双方都清楚，开始杨振觉得犯难就是如此，卧底一开始派出去的时候，都要被一份详细的资料的，可是沈天成并没有，所以说杨振觉得这个事情难办，曹文斌自然也知道这点。
所以伪造身份就变成了一件棘手的事情，但没想到耿辉的反应如此的迅速，直接把问题指向了这个沈建，曹文斌也是心头焦急，此时把这么好的一个选择给忘了，沈建这个名字一出来，几人立刻就达成了一致了。
安排好了一切，已经凌晨四点钟了，太阳马上就要出来了，曹文斌蒙着衣服在椅子上眯了一会儿，五点半的时候就醒了。
其实这一个多小时也没睡踏实，一直在做噩梦，最后也是被噩梦惊醒的，而他现在除了去帮沈天成隐藏这个身份之外，其他的好像什么都做不了。
叹息一声，从抽屉了拿出一盒烟来，他已经好久不抽烟了，许菲菲也一直让他戒了，可这个时候他还是想点上一颗，他也明白了沈天成曾经的那种无奈，面对这一切，他却只能做这些，而现在就算有力气也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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