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三章、悍马
“你的统治力也不怎么样啊。”沈天成揉着太阳穴，调侃道：“你们这里真够乱的，渡边胜莫名其妙就跑了，你还是好好查查吧。”
“这只是个意外，我会查清楚的，现在要先把信号源找到，你要是在莱卡，直接从陆路出发，去金边。”
“不是河内吗？”
“他的钱都存在金边，是在河内登陆的。”
沈天成叹气道：“你知道的还真清楚，看来背叛你的人这是落不下好。”
“你的任务就是，干掉渡边胜，带回信号源。”
沈天成沉默了几秒问道：“你现在能百分百确定他背叛你了？别杀错了人！”
老板听到这话则是一愣，有些费解的问：“他死了你就能上位，你还为他求情？”
沈天成笑道：“你忘了，我骨子里可是个仁慈的人。”
这回轮到老板不屑了：“你怕这是个陷阱？”
“不然呢？让我一个人孤军深入到金边？”沈天成担忧道：“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
老板思忖片刻道：“沈建，你我都是明白人，别绕弯子了，你到底有什么要求？”
“你想多了，我没打算要挟你，只是我可没去过那种地方执行任务，语言都不通，你就没想过，我充其量就是个搞网络技术的，你让我去那样的地方，我跟人拼枪法还是拼肉搏？”
“唉……对，我一着急把这事情给忘了，这样，我让林可儿去帮你！”
沈天成心头一喜，但是嘴上却说：“林可儿？你别闹了，我信不过她，你让龙刺回来！”
“龙刺不行，他来龙游就是为了方便报仇，现在仇人有消息了，现在是不可能回来的。”
“那还有其他人吗？”
老板此时有些不耐烦地说：“没了，要么就林可儿，要么就你自己去。”
沈天成长叹一声道：“那行，既然你都这么说了，让她来吧！”
“另外，事成之后，想办法让林可儿消失！”
沈天成一愣，随即笑道：“可以，不过价钱咱们要另算，不过我真想不通，你这么做的用意，我就怕将来我跟林可儿一样的下场。”
“你跟他们不一样！”老板很郑重地说：“以后林可儿不在，就你一家独大，慢慢你就会明白。”
“你这话什么意思？林可儿无非就是盖平的一个手下。”沈天成特意强调了一下盖平。
“我说了，以后你都会明白，我现在联系那边，我提醒你，你对林可儿做什么我不管，都随你，但最后必须把她处理掉。”
“让我动手可以，我需要一个理由。”沈天成不禁问道：“我还是比较喜欢刨根问底，这到底是为什么？”
“因为她是警察，这个原因够吗？”
沈天成先是一愣，随即大骂道：“你脑子有病吧？派个警察跟我一起去金边，老王八蛋，你怎么想的？想害死老子？”
“你先别动怒，我不能在盖平的眼皮子低下动她，明白吗？”
“放屁，你不是老板吗？还惧怕一个盖平？”
老板语气一顿，苦笑道：“这些个事情以后慢慢跟你讲，林可儿的卧底身份已经确认了，这次也算是一举两得，她也不会动你的，我相信以你的能力可以找到机会动手，另外……她不漂亮吗？”
沈天成听到这话不禁叹息一声，看来无论是谁没有真正的看明白沈建的性格，都以为他那场直播所表现出来的是一个好色之徒。
其实他们看到的也仅仅就是表象罢了，不过沈天成此时也乐得看到这些事情，随即应道：“行，但事成之后，你要告诉我一切，我不喜欢一直云里雾里的，否则……咱们以后就别合作了。”
老板立刻回答道：“放心，就算你不说我也会告诉你的，这次回来本就是这个打算，但是没想到意外发生了，你就在那里等林可儿到吧。”
沈天成答应了一声，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次这位老板在无形之中无疑是又给了他一个天大的机会，有这个机会在，那么回来之后格局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
林可儿的身份暴露的事情沈天成并不奇怪，那个老板说什么九成的把握是在扯淡，他根本就没有证据，完全靠感觉，否则也不会碍于盖平没法动林可儿。
暗杀自然也不可能，但是对于沈建在他看来可以利用他的卑鄙来完成这次特殊的附加任务。
现在唯一让沈天成疑问的就是渡边胜为什么突然就这么火急火燎的离开了，而且谁都没带，老板还直接认定他就是逃跑了。
想着想着，沈天成叹息一声，无论如何等林菀到吧，她俩见面也能商量一下后面的事情，有了这次的事情，沈天成想到的那个潜在计划也不用实施了。
其实他想要借助渡边胜这次的事情，逼迫着林菀撤出这次行动，林菀现在看似安全，实则根本就是在玩火。
这次老板的这个要求也印证了沈天成的猜测，所以说沈天成早就有这样一个打算，而这件事情他也跟关处长私下交涉过了。
还特意没有告诉秋月白，没想到沈天成跟关处长一拍即合，合着关处长也早就有这样的打算了。
林菀在龙游能得到的情报已经是微乎其微了，她这时候还在龙游就是为了帮后面的人打入进来，现在沈天成已经成功进来了，林菀确实也可以功成身退了。
在联系的时候关处长也给林菀发过撤退的消息，但是无一不被林菀回绝了，其实这种情绪沈天成是了解的，毕竟为了这个任务辛苦到了今天，眼下还没有看到希望，或者说还么没有看着龙游彻底崩盘，林菀不甘心。
可是这种执拗也会害了她，就算盖平能一直保护她，加上她自己实力不俗，但是这种保护能持续多久，一次能防住被人背后捅刀子，两次也可以，后面谁知道还有多少刀子在等待着她。
所以说无论是关处长还是沈天成，现在都希望林菀赶紧撤出，她现在离开龙游也不能证明她失败了，只不过是另一种形式的功成身退罢了。
整整一个小时，沈天成一直想着该如何跟林菀说这件事情，要是直接说的话，林菀会不会直接抱走呢？
这次真的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所有话都可以摆在台面上来说，但是这个说话的方式确实值得斟酌一下，也不能太过冒失。
如果话说错了，很容易打破林菀的心理平衡。
想到这个词沈天成不禁一愣，随即自嘲一笑，心说他这是怎么了，能作为一个卧底遭受这么多苦难，林菀的心灵和意志是远超于常人坚定的。
沈天成感觉他可能有点过于担心了。
稍微思忖了一会儿，沈天成还是决定直言此事，林菀能走到今天，自然能看明白一切，原来不离开是认为还有机会，现在的情况更加特殊了，也可以说事实就摆在眼前，也容不得她拒绝。
总不能白白搭上自己的性命吧？毕竟执拗不等于傻！沈天成相信林菀是能够想明白这些的。
一个小时之后，林菀就被沙曼送过来了，走的时候沙曼狠狠瞪了沈天成一眼。
沈天成知道，沙曼肯定也不放心林可儿跟自己单独出来行动，毕竟在她的眼里，沈建的前科不太光彩。
林菀没有说什么，在船下等着沈天成，开船的看到沈天成背着包下船赶忙问道：“沈先生，您这是？”
“有别的任务，不能跟你们凑热闹了。”沈天成缓缓开口道。
没人去限制沈天成的自由，作为龙刺的手下也不好多问，就这么看着沈天成离开。
刚下船，两人没来及交流什么，并肩走着，这时候龙刺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现在是不是该叫你沈老板了？”
“你安排的？”沈天成反问道。
龙刺大笑几声道：“你太高看我了，这事情是有人背后操纵的不假，但是这个人是怎么做到的，我一点端倪都猜不到。”
“……”沈天成沉默。
“算了，你后面有什么打算？”龙刺接着问道。
“先抓到渡边胜再说吧，这不过几个小时时间，风云突变，说实话，我现在还感觉有些莫名其妙的。”
龙刺解释道：“如果不是铁力的事情，我就去帮你了，我在金边有个朋友，你到了可以去找他，一会儿我把联系方式发给你。”
“为什么你们都确定渡边胜就会乖乖留在金边？”
龙刺应道：“他不会在金边生活的，但是这些年弄到的黄金他要费点心思才能弄出金边的。”
“看来他是有把握就算有人去追杀他，也可以全身而退喽？”
“这个自然！他在金边有自己的关系，所以你要费点力气。”
这一点沈天成丝毫的不意外，这个老板语气透着那么个轻松，但是渡边胜又不是傻子，这次的行动肯定不简单。
龙刺又简单叮嘱了两句，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龙刺还特意叮嘱了沈天成要提防林可儿，这女人有问题。
挂断电话之后沈天成无奈一笑，林菀知道了能有机会取得突破性进展，心情大好，不禁问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沈天成看着林菀，似笑非笑地说：“让我提防你！”
林菀随即也笑了：“看来你和龙刺的关系不错啊。”
沈天成缓缓点头道：“倒是可以利用一下这个龙刺的关系，其实一开始我也是这么想的，只是没想到这次的突然事件会到来。”
林菀此时不禁猜想道：“这会不会跟你说的那个刑天有关？”
沈天成心猛地一沉，自嘲一笑说道：“应该不会吧。”
他不得不去承认这个刑天某些思维很妖孽，否则沈天成这次也不会找上刑天，但就算如此，沈天成也没有自动的把这次意外事件跟刑天联系在一起。
因为这太过耸人听闻了，关公战华雄符合常理，关公战秦琼那是相声，一切总要在合理的范围之内吧。
如是想着，一个陌生的号码打了进来，刚下船不久，脱离了视线之后，沈天成就把跟家里联系的电话开机了。
看到这个陌生的号码，不禁眉头一皱，但还是接了起来。
本以为会是耿辉或者王半两他们，没想到竟然是刑天的声音。
“怎么样？你那边应该有动静了吧？”
沈天成一惊：“真是你做的？你怎么做到的？”
沈天成眼下是大摇其头，大为不解，或许可以把所有否定的词汇用到现在这个事情上。
他并不是瞧不起刑天，或者说认为刑天不够聪明，但是就像刚才他所想的关公战秦琼这种事情实在是太玄幻了。
这样的事情不是他相不相信的问题，而是压根一开始就没有往这方面去想。
然而刑天在这么巧合的时间打了这么一个电话，就不用再解释什么了，他说的一定是渡边胜的事情。
刑天也不是那种好夸大其词号用谎言哗众取宠的人。
退一万步讲，哪怕就是用谎言欺骗，也不该如此的巧合，在这个时间打来电话。
面对沈天成如此吃惊的疑问，刑天淡然一笑道：“之前讲过，这件事情只要办成了就可以，你不问我过程。”
沈天成用手敲了敲脑袋，长长叹息一声道：“刑天，但愿我们不要成为敌人。”
刑天呵呵笑道：“怎么，你怕了？”
沈天成一点都不服输，用很坚定的语气说：“不是怕，我只是不想亲手逮捕你，刑天你是我见过最聪明的人，绝对没有之一，甚至说你的聪明才智远远大于在我之上。”
听闻此言，刑天赶忙说道：“你不用妄自菲薄，其实咱俩差不多，否则我不会帮你的忙。”
刑天如此欣然的帮助沈天成还有之前跟沈天成交朋友，沈天成一开始认为行便是出于挑衅，后来渐渐的他也明白，刑天确实是想跟他交一个朋友。
如果说没有那些大前提的的情况下，对于这个朋友，沈天成会欣然接受。
但是现在心里总是有一块阴影，有一块挥之不去的东西就算摆在眼前就放在那里，不容易忽视。
沈天成知道，这不会是他第一次跟刑天对话，上次也不会是最后一次跟刑天见面，既然是朋友，以后总会见到的。
但是他不希望在另一个场合见到或者说他不希望以另外一个形式去接触刑天，所以此时才会这么说。
刑天听沈天成沉默了，继续说道：“其实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你记住一句话，我没想过犯罪，我只是在做我觉得正确的事情，你可以跟我认为的不同，我也不是之前你见到的像是沈建的那样的人，这点请你放心，记住，我在做我认为正确的事情。”
沈天成真想问你认为的正确到底是什么，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刑天主动挂上了电话，沈天成甚至没有去说一句谢谢。
沈天成思忖片刻，深吸口气，这句谢谢要说，但是他要当着刑天的去说，他终究还是想问问刑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件事情已经超乎了他的认知了。
没错，无论从哪个意义上去讲，刑天帮了他忙，帮了他一个很大的忙。
但是他还是免不了去怀疑这件事情，他不明白，到底是刑天利用上哪个点？如果说他让渡边胜和李又发的事件发酵，最多会引起那个老板怀疑。
但是他竟然能引起渡边胜的莫名慌张，刑天可谓直接抓住了重点的地方，直接让渡边胜选择了逃跑，这一点就很匪夷所思了。
林菀看着沈天成的那个表情，不禁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了？”
沈天成叹息一声道：“林姐，如果有一个你一直看不透还有可能潜在危险的人，你会怎么做？”
林菀被问的一愣，想了片刻道：“如果真的存在这么一个人的话，我可能会盯死他，他一旦有风吹草动，我就会出现，但是有一个大前提就是这个人一定会出问题。”
沈天成摇头道：“那如果这个人比你聪明好多倍呢，他的逻辑是完美的呢？”
林菀微笑道：“天成，你也做警察这么多年了，这个世界上永远不存在完美逻辑，完美犯罪，只要是犯罪，哪怕是老天也看不过去，犯罪就是犯罪，没那么多理由。”
沈天成看着林菀的眼睛看着他，又问道：“那如果说这件事情是正确的呢？”
林菀的脚步突然顿住了，然后捏呆呆的看着沈天成，不禁严肃地说：“犯罪就是犯罪，没有正确与否，法不容情，这个道理需要我跟你讲吗？”
沈天成呵呵一笑，很洒然的揽住林菀的肩膀，自然是姐弟的那种方式，往前推着林菀。
“我就这么一说，别生气，林姐！”
沈天成之所以陷入这样的纠结之中，正是因为刑天说的正确与否的事情，这个所谓的正确是谁给下的定义，或者说他又是如何理解的，沈天成不得而知。
之所以跟林菀讨论这件事情，也完全是因为林菀问他了，沈天成自然也没想到隐瞒林菀什么，在这个地方林菀是他唯一能够绝对信任的人了，沈天成知道对于林菀他也是这样一个唯一信任的存在。
林菀侧头看着沈天成，不禁问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怎么突然说这么莫名其妙的事情？”
沈天成松开推着林菀的手，长长叹息一声道：“这事情可有点复杂了，咱们先搞到车在说吧。”
刑天的事情可以三两句就讲的明白，但是如果说想要知道沈天成为何如此纠结，那这可就是一个很复杂的故事了，沈天成得好好想想从哪里讲起。
或者说沈天成甚至有些不愿意提起这些事情，刑天刚才说的，他勉强相信了，对于这样的人沈天成无法从语言和口气上判断出对方是否在撒谎。
自然就算是刚才刑天说的都是真的，可是最后一句话真的很莫能两可，他特意强调自己与沈建不一样，但是他又说在做认为正确的事情，这就很奇怪了。
见沈天成如此的状态，林菀并没有追问，两人刚开始走出来的目的就是找车，这个三不管地带只要有钱，很多东西都可以轻松搞到。
林菀也算是熟门熟路，带着沈天成来到了一处全是各种二手车的地方，老板先看到沈天成本是满脸堆笑的走了过来，但是在看到林菀的瞬间，老板的面部表情瞬间就呆滞了。
老板甚至都没有想要说什么，直接转过身，沈天成看到这个状态不用猜也知道这小子要跑了，随即不由一笑，没等林菀有动作，沈天成快速往前踏了一步，一把抓住了这人的后脖领子，直接拉了回来。
这个看似身材健硕的老板实则外强中干，虽然挣脱了一下，但是力道实在不怎么样，并没有给沈天成带来任何麻烦。
抓回来之后，沈天成没有放手，反倒是有诧异和询问的目光看向林菀。
林菀踢了跪在地上的人一脚，冷声问道：“你跑什么？”
这人哭丧着脸，双手合十哀求道：“姐姐，您放过我吧，自从上次之后，我真的在没干过买卖妇女的营生了。”
听到这话，沈天成不由明白了，合着这原来是个人贩子，还是个素质不错的人贩子，说话用的是英语。
林菀恶狠狠的再次踢了他一脚，怒道：“我知道，否则你以为你能活到今天吗？”
这人听到此话，就慢慢站了起来，试探着问道：“那您这次来是有事？”
林菀看都懒得看他，视线扫过这些车辆，命令道：“弄辆车，能跑远道的。”
这人赶忙站了起来，转悲为喜：“有有有！刚收的悍马，只要您不开着下海，什么道都能走。”
林菀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道：“少跟我这油嘴滑舌的，你这哪有悍马？”
“后面，后面！”
两人跟着这位虚胖的老板到了后院，果然看到后院停着的一亮棕褐色的悍马。
林菀看了一眼沈天成，在征求他的意见，女人天生对车这种东西不太感冒，在林菀想来沈天成肯定是比她要明白。
沈天成看向这位虚胖的老板，似笑非笑地问：“你这车多钱收的？”
“啥钱不钱的，只要您二位喜欢，就送给你们了。”
沈天成也没有理会他，走到近前，看了一眼车地盘，就是这样一个动作，让这个虚胖男心里咯噔一下。
“林姐，看来你惩治的还不够啊，这孙子明显是想害死我们。”
虚胖老板彻底惊了，还解释呢，林菀的攻击已经到了，虽然不明白沈天成是什么意思，但是林菀选择无条件相信，既然沈天成这么说了，那么这车就一定有问题。
能清晰听到林菀的皮靴砸到肚皮上的声音，虚胖老板倒退数步，捂着肚子跪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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