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二章、智勇双全
不过这也只是一种猜测，最重要的还是这个人的目的，如果说这人真的就是那个M国的特工的话，那他为什么偏偏要杀死米茶呢？这才是其中最大的疑问。
看了一眼米茶的尸体，沈天成叹息一声，并不是对这种人的死表示什么同情，只是觉得有些可惜，因为之后的计划如果成立，那这个米茶的作用可是绝对大的。
不过现在或许他有另外一个选择，一个他不想去做的选择，或许只有挑拨他们的关系，沈天成才能坐收渔翁之利。
米茶一死，盖平那里目前他都不想去了，就自己一个人势单力孤的，无论想做什么，都做不成，而且这个盖平的心思沈天成可不了解。
盖平应该也痛恨他杀掉了林可儿，否则她也不会派沙曼过来，关于那个老板的意图沈天成敢去赌一赌，但是涉及到了这种事情，人是不受控制的。
沈天成总不能告诉盖平林可儿还没死吧，或许在以后确认绝对安全的时候能够告诉或者说可以当做一个筹码来谈些条件，但是这种事情绝对不是现在说的，否则很可能陷入进退两难甚至说是万劫不复的境地。
现在去哪里？
回国？
这其实是对于沈天成来说最为安全的解决方案，但是沈天成立刻就否定了这个想法。
去找盖平这想法刚才就被否决了。
还有一条路，那就是自己去找浦南，利用那些个录音，拆穿这个计划让他们狗咬狗。
可是狗咬狗的方式有很多，这种好像最为不可取，就按照刚才米茶潜移默化形容的那些，这个浦南绝对是个喜怒无常，而是自视甚高的人，这样的人在没有绝对权重的砝码的时候是绝对不能跟他去谈条件的。
这就相当于杨子荣上威虎山的时候如果不拿着先遣图那样的东西，座山雕可能会直接插了他，管他是不是水线子呢，反正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这个念头也被沈天成否决了，那这还有一条路就是去找六指，只要把米茶的录音剪辑一下，不难糊弄过六指，自己也算是抓到杀他侄子凶手的功臣了。
想到这里沈天成猛然甩甩头，是他亲手开枪打死米贡的，这事情怎么都说不过去，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无疑就是给自己挖坑。
沈天成坐在台阶上敲着脑袋，这时候他也不怕那人会再回来了，而且就杀死米茶这件事情来看，这人的意图不是帮自己就是陷害自己，可要是后者，这种方式太过拙劣了，如果换位思考一下，他隐藏在暗处，有各种好办法陷害自己，绝对不是杀了人再把人引过来这样。
原来沈天成总认为自己前面总有路可走，无论有多少困难总能找到合适的办法解决，就算是在地牢里的时候，沈天成知道只要挺过来，只要自己活着就有希望，因为对方没想杀他，只是在不断的拷问他。
而现在沈天成感觉所有的路都走不通，难道真的就这么回去吗？
其实沈天成在牢里的时候不免有过是不是对方已经启动了他们的计划的这种担忧，但是转头看看盖平的安排，沈天成意识到自己错了。
如此就还有希望，但是等到了金矿，沈天成再次满头雾水，这一切做的都很不合理，让沈天成无法揣测到对方的一丁点心思。
现在那种预想的结果很快可能就会到来了。
而另沈天成尴尬的是，他发现自己根本就入不了局，这个计划中好像并没有他要扮演的角色。
其实他现在的任务思路比原来更加清晰，只要把这个计划撞破，拿到证据，让安全局那边的高层去跟南亚那头交涉就可以，这也是沈天成那时候所推演出来的他们的行动，引起国内和南亚这边的紧张关系，最后让这个雪球越滚越大。
然而现在的设呢天成完全的就是成为了局外人，找到一定适合自己的切入点，浦南在抓他，六指在抓他，无论去哪里可能都拿不出让对方信服的东西来。
想到此处，沈天成懊悔的拍了拍额头，或许一开始就错了，他不该这么轻易的进入金边，实在该留些后手的，亦或是在金矿的时候就该在隐忍一下，看看能不能做些什么，让浦南注意到，这样也能引起浦南的注意。
现在好了，貌似所有路都被堵死了，唯一能留下的后手还被人给弄死了，这一下可算是打乱了沈天成的全部计划了。
“需要我给你个建议吗？”
后面突然传来一个声音，让沈天成汗毛倒竖，猛地起身，转身把枪一气呵成，他还没看清对方的脸的时候，枪口已经对准了对方的脑袋了。
“不错，挺利索的嘛！唉……你都能做到这点，真是让我们这些人自惭形秽。”
沈天成双眼微眯，看着眼前人，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该说什么了，不过他知道此时自己看似是占据上风，实则从对方眼中看不到一点惊慌，反倒是格外的镇定。
“别激动，我要真的想杀你，刚才就动手了。”
沈天成暗骂了一句，问道：“盖平派你来的？”
眼前之人正是龙刺。
龙刺摆了摆手，做到了台阶之上，也不管沈天成移动的枪口，从兜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颗，递给沈天成。
沈天成也缓缓放下枪，至少有一点龙刺说的没错，要是想杀他，绝对不会等到现在。
“这里的烟你应该抽不惯吧，其实我也抽不惯，这是我从国内回来的时候买的，华中牌，味道挺不错的。”
沈天成接过了烟，给自己点上，半年多没碰了，猛吸了一口，咳嗽两声，刚才的烟不算什么，味道轻柔，可这烤烟型的劲可不小。
龙刺微微一笑说道：“怎么？抽不惯劲大的烟了？”
沈天成咳嗽了一会儿，再次吸了一口，几口下来，慢慢适应了状态。
“为什么杀米茶？盖平到底什么意思？或者说龙游到底什么意思？”
龙刺看着沈天成，不容置疑地说：“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沈天成挑眉问道：“什么问题？”
龙刺大拇手指刮了刮嘴唇：“网安这一块在你们国家属于技术民警的范畴，为什么把自己逼上这条路？”
沈天成心里咯噔一下，但是脸上所呈现出来的表情却是不解，问道：“你说的什么意思？”
龙池拍了拍沈天成的肩膀，某种满是赞赏：“知道从什么时候我开始怀疑你的吗？”
沈天成双眼微眯，没等答话，龙刺继续道：“你跟林可儿走的时候。”
沈天成淡然应道：“听你这意思是怀疑我是卧底喽？呵呵！看来是你在盖平那里吹的枕边风？”
沈天成的言语中满带着讽刺，盖平是个老太太他自然知道，这句话的意思龙刺也听的出来。
龙刺无奈耸耸肩，也不管沈天成开脱似的嘲讽，自顾自说道：“咱俩上次见面的时候，我的言外之意你没听明白吗？我想让你抽身，赶紧离开，可你，你是怎么做的？你知道渡边胜的突然逃跑搅乱了我所有的计划？”
沈天成默默看着龙刺，看了好久，冷冷问道：“你到底是谁？”
龙刺噗嗤一声笑了：“你总算问这个问题了。”他语气顿了顿，好似也没想隐瞒什么，随即说道：“我的身份嘛！你可以理解为你们说的国际刑警。”
沈天成愕然，这么个身份如此轻而易举的被说了出来，他肯定是不会信任的，这是要干什么？诱导自己信任他，说实话吗？
诚然，这里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就是龙刺说的是实话。
但这时候如果看不到铁证，沈天成是不可能相信的，如此孤悬海外的境遇，只要不是自己的同胞，其他人的信任度就可以低到忽略不计了。
其实沈天成一直以来就怀疑龙刺存在着某种特殊身份，之前还好说，不过之后他的行为逻辑就太过怪异了，甚至怪异的让沈天成有些摸不着头脑，所以才会笃定这个猜测。
但是龙刺口中说的国际刑警云云，实在超出了沈天成的判断太多，他可不敢贸然采信这种话。
龙刺叹息一声道：“从你的眼神中就能看出来你不信。”
沈天成没有说话，他知道龙刺接下来一定会想办法证明他说的这件事情，至于龙刺拿出来的东西能不能令人信服，就看沈天成自己的了。
燕京燕郊别墅区，还是那栋最特殊的房子中，关处长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时不时的看一眼手机，希望这个通话赶紧打过来。
已经太久没有一号的消息了，关处长不仅仅格外忧心，还感觉十分的歉疚，在那里他没法给对方任何的支援。
也是在得到沈天成还活着的消息之后的十个小时，关处长才接到了国际刑警组织的通话，这也让关处长抓住一丝希望。
而我他现在也不想着让沈天成完成什么任务了，也知道那种可能微乎其微了，如果真的有那么一线希望，沈天成也不会被关到现在了。
但是国际刑警组织的态度又让关处长感觉到一丝可能，一种希望还在的可能，不过就算是没有接到这个电话，关处长的思忖也不是利好的，毕竟不是国内的警务人员。
他们的警务在这里有些莫能两可，自然天下警察是一家，但是关处长不知道该不该采取他们之后想要采取的行动，关键是他们做出的判断到底正确与否这件事情也值得斟酌。
可是关处长却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他想要再往深处思考的时候，却发现这根本就不是一道选择题，因为后面的事情他一无所知，现在只知道沈天成的猜测无疑是正确的。
而国际刑警组织这次的目的跟他们相同也不同，他们想要抓的是红色通缉令上的三个人，浦南，巴克，还有那个六指。
既然要抓他们，为什么让这个龙刺卧底在龙游？这一点就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关处长想着想着感觉自己脑袋快要炸开了，原来碰到案子是信息量巨大，一股脑的全在脑子里，然后一条一条纷杂的梳理着脉络。
那种时候关处长会感觉很烦躁，但是冷静下来慢慢梳理也是能找到一些苗头或者说蛛丝马迹的。
但是这次可好了，想要梳理或者分析发现到了关键时刻总是停止不前的，这让他看不到一点希望，而眼前的手机可能就是唯一的希望了。
叮叮叮叮叮叮！
叮叮叮叮叮叮！
微信视频刚兴起没多久，关处长还没有适应这个声音，刚解锁电话的时候还卡了一下，关处长骂了一句。
响了三四声才接起来，虽然是在金边到国内，但是网络并不是太卡，国际漫游海还是相对靠谱的。
沈天成在看到这个国字脸中年人眉头紧锁样子的时候，突然有种回家的错觉。
“关……关……”沈天成没有叫来，反倒是愕然的看了一眼龙刺，心说这家伙竟然真的是国际刑警？
而当关处长看到那张原本英俊且帅气的面庞如今变得沧桑且坚毅，面颊的侧面还能看到红色的血痕。
关处长长叹一声，厉声道：“一号！我命令你！立刻在龙刺的帮助下，返回国内！”
龙刺听到这句话愣住了，不禁苦笑一声，摇了摇头，随即竟然也叹息了，沈天成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看来这个选择果然在关处长手中。
“领导，我是不是还有另外的选择？”
关处长一愣，随即语气再次变得严厉：“什么另外的选择，这就是你唯一的选择！这是命令！我没跟你开玩笑，我当时就提醒你，现在你看看自己都变成一副什么样子？”
沈天成摩挲了一下自己满脸话茬的样子，这还是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次看到自己的样子，不禁自嘲一笑，不知道现在把他放到邵小珊面前，她还认识自己吗？
虽然样貌还是那样，只是稍显了一些沧桑，但是气质完全变了，眼中的情绪同样如此，好像少了一些阳光，多了太多的深邃。
这一切都是这半年多的经历造成的，沈天成此刻突然想到，自己孩子的预产期应该快到了吧，好像就在七月末吧，而现在已经四月份了。
不过沈天成此时还是深吸了一口气说道：“领导，你知道我不是一个半途而废的人，还是说说关于行动的事情吧。”
关处长似乎并不意外沈天成这个选择，但是眼中的情绪仍旧是愤怒且复杂的。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关处长的言外之意就是这事情他在执着下去的意义已经很小了。
“领导，那个老板还没有抓住，他们后续的行动计划别说阻止了，就连具体内容也是猜测的，就算我们的推测和数据都是对的，那他们真的就是一个这么简单的计划吗？是不是还另有隐情，这个老板隐藏的这么深，这次他能对我们国内下手，如果抓不到，就算清缴了盖平他们，就算那些潜藏在暗处的伪基站现在不动，可如果有一天他动了，最起码的也是巨大的经济损失，百分之六十的覆盖，一条短信发出去带来的经济损失都可能上亿，他现在似乎还没想着去圈钱，但是有一天改变注意了呢？”
“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但是你在那里还能做什么呢？”关处长质问道。
伪基站的案子国内也一直在查，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那些潜在的区域根本就没有查到，这无疑是个严密且复杂的网络，而且经过专业的训练，潜藏在暗处，蓄势待发。
沈天成思忖片刻应道：“原来可能是做不了什么，但是我旁边这位……国际刑警，可不像是随便暴露身份的那种吧？我想这里面应该有什么事情，就算我们的目的不一样，但是一定能殊途同归的。”
关处长用手指虚点着沈天成，此时真是是被气的无语了，林菀说的没错，有时候太过聪明真的不一定是什么优点。
“龙刺，你的上级跟我联系过了，我想问你的是，既然你已经脱离了国际刑警组织，为什么还要接受他们的安排？”
沈天成闻言看向龙刺，突然想到龙刺刚才那种模棱两可的说法，类似于国际刑警，那到底是不是呢？
“好了，我给你解释清楚，不然你不会放心。”龙刺笑了笑说道：“从内部编制上来看，我确实已经不在一线，身份转变成了后勤，一年半之前我开始休假。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脱离，我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能更好的达成目的。”
沈天成自然知道这一点，因为他也是伪装成沈建才能打入团伙内部，但是龙刺和他不同，他是在领导的同意下执行任务，而龙刺很可能掺杂了个人恩怨的成分。
“你是要通过自己的方式找到仇人，所以才会混入龙游！”沈天成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龙刺也没有隐瞒，直言道：“确实有，但是我做的一切我的上级都知道。”
因为体制不同，关处长并不想深问，而是在中间劝说道：“你的上级说了，这是你的私事，让我自己问你。”
说完关处长扯了扯嘴角，显然这是国家文化差异的不同，像龙刺这种，把个人恩怨代入到任务中的行为，在国内是要受到很严厉的处理，每个国家分割公事私事的标准不禁令人咂舌。
龙刺也意识到了一点不对，岔开话题问道：“关处长，言归正传，你是否同意让他配合我们的计划？”
关处长冷哼一声道：“我同不同意有作用吗？你看看他那个样子！”
沈天成听到此话不禁苦笑，刚想说什么，关处长就插口道：“好了，这次你的想法我批准的，我这边也正式报批跟国际刑警联合办案，不过万事要小心，至于具体的，你们自己谈，我想说的只有一点，遇到任何有危险的情况，第一时间报告！”
沈天成点点头，至于关处长没有参与具体讨论是因为只要是联合办案，他们上级之间就会讨论这样的事情，而龙刺的行动方案应该早就向上面汇报过了。
挂断视频通话，龙刺冲着沈天成笑了笑，然后伸出了手：“重新认识一下，国际刑警组织南亚警员龙刺。”
回忆起两人的相处过程，沈天成感觉有些不自然，握了握手问道：“你真的叫龙刺？”
龙刺缓缓摇头道：“那不重要，不是每一个特情或者说间谍都是你这样靠着撞运气的门外汉。”
沈天成闻言砸了砸嘴，此时也不好说什么了。
“说说我们的行动方案吧。”龙刺缓缓说道。
“在那之前，我还有问题。”
“你问。”龙刺一点没有拒绝的意思。
“你们的目的应该不是龙游吧？”
“没错，我也只是误打误撞进入了龙游，当时是以雇佣兵的身份。”
沈天成微微点头继续问道：“那你对龙游到底了解多少？”
“说实话，跟你差不多，别看渡边胜什么事情都找我帮他办，实际上对于我的信任根本就没有，何况我就算是南亚分部的国际刑警，也有警察的规矩，办事是有底线的，哪怕是特情，所以说很多事情我没法介入，当然最关键的还是当时我并没有任何的任务在身，纯粹是误打误撞进来的。”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
龙刺知道沈天成一定会问这个问题，说道：“红色通缉令的三人，浦南，六指，巴克。”
沈天成微微皱眉，很快摇摇头说道：“浦南？说笑了吧，就算有红色通缉令，你们能大张旗鼓的逮捕他？”
龙刺叹息一声道：“面对极端的人自然需要一些特殊的方法，浦南就是如此，其实国际刑警组织想要动他不是一天两天的了，只是碍于三国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一直没有动。”
沈天成有些不解地问：“那你们这样又能做什么呢？浦南的那些罪行甚至都不用去寻找证据了，金边周围的村子就是最好的证据，你们既然介入了就是想实施你们的抓捕计划了，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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