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她想要的，是自由

　　侍卫大感疑惑，摄政王从来不是一个喜欢热闹的人，特别是不喜欢这样人多杂乱的地方。
　　今儿这是怎么了？
　　不止是亲自出来送大将军，还要往那人多的地方凑？
　　更何况，回宫的路和去香满楼的路，好像是完全相反的方向吧？
　　可疑惑归疑惑，主子吩咐的事，他可不敢多问一句。
　　否则轻则要挨打，重则是要掉脑袋的。
　　等闻到从香满楼里传出来的饭菜香时，他突然恍然大悟：哦，是了，中午了，主子也该饿了。
　　然而，令他大跌眼镜的是，到了地儿，摄政王却迟迟不见下马车。
　　主子的心思，当真是难猜得紧啊！
　　司马霁好整以暇地坐在马车里，隔着街道，穿过人群，看见帘幕后面那个面容姣好，带着灿烂笑容的女子。
　　他的嘴角微不可闻地向上勾了勾：“你这样明目张胆的踢馆，本王倒是很好奇，你之后要怎么收场。”
　　语毕，吩咐叶十三留下来监视这里的一举一动，又吩咐车夫掉头前往皇城。
　　一想到皇城里那堆成小山的公文，司马霁微微捏了捏眉心。
　　再想到皇城里那一对年轻的母子，他的眉头又忍不住微微皱了皱。
　　最终，皆化成嘴边的一声轻微叹息，消失在了马车里。
　　他放下车帘，调整到一个舒适的姿势后，缓缓闭上了双眸。
　　奢华宽敞的马车，旋即徐徐离去。
　　所有人都没留意到的是，远远的，有一辆马车，在司马霁的马车离开后，也缓缓离开了。
　　苏夜寒赢得了比试，也顺利借用到了厨房。
　　大胡子掌厨输了，原本是要向酒楼老板辞职的，结果被苏夜寒给劝了回去。
　　苏夜寒在厨房里做菜的时候，也丝毫没有避讳其他人。
　　她该干嘛干嘛，很快便做好了色香味俱全的三菜一汤，馋得在一旁观看的酒楼老板直流口水。
　　待得几人从香满楼出来，已经快接近未时了。
　　苏夜寒原本打算自己找辆马车回去的，可是风琉璃困了，一直吵着闹着要睡觉，这个地方又正值热闹繁华的档口，马车根本就不容易找。
　　最后，只好又坐上了赵念言的马车，回到将军府。
　　到了将军府门口，赵念言体贴地扶着风琉璃下马车，苏夜寒旋即让沉香带着哈欠连天的风琉璃先回去休息。
　　两人走了之后，苏夜寒道：“我有事想和你说……”
　　可没想到，赵念言几乎也在同一时间说道：“小叶子……”
　　两人同时怔了怔，随即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话音未落，两人都笑了。
　　赵念言温润道：“小叶子先说。”
　　苏夜寒也不再客套，正了正脸色，肃声道：“我想说的，是关于我们两个的婚事。”
　　赵念言眉心跳了跳，“嗯，你接着说。”
　　苏夜寒道：“我可能……没有办法嫁进相府。”
　　赵念言无疑是个很好的夫君人选，温润儒雅、一表人才、细心体贴，可这些对于苏夜寒来说，都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的，是自由。
　　而赵念言给不了，也没有办法给。
　　一入相府深似海，高门大院里的繁文缛节比起她上辈子的夫家，只多不少。
　　她不想让自己这一辈子，再困在那样的环境里，她便只好替原主辜负赵念言了。
　　更何况，还有风琉璃……
　　赵念言面上依旧在微笑，仿佛那笑风都吹不散，雷也打不动。
　　他轻轻道：“就这事么？”
　　他如此云淡风轻，到让苏夜寒愣了愣，道：“嗯，就这事。”
　　赵念言道：“你说完了，那轮到我说了？”
　　苏夜寒点头，“嗯，你说。”
　　赵念言道：“过几日，我会在相府别院举办一个茶会，到时候你要来啊！”
　　见苏夜寒面有犹豫，他又接着道：“都是京城里的少爷小姐们，所以不必担心会有拘束。之前你身子一直不大好，没有机会去参加这样的聚会。如今身子大好了，是该出去看看了。”
　　他怕苏夜寒拒绝，又道：“到时候，苏二小姐和苏三小姐也会去。”
　　苏夜寒面现难色。
　　她不喜欢那样的场合，她很清楚人多的地方就有江湖这个道理。
　　赵念言眼神暗了暗，又道：“如若你不愿意，也无妨。到时候我把帖子送到府上，若是你改变主意了，随时都可以过来。”
　　说完，他抬手想要像以前那样，摸摸她的头的，可是手抬到一半，他才醒悟，今时已不同往日。
　　他默默垂下手，温润道：“那我就先回去了。”
　　苏夜寒点点头。
　　她除了点头，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才好。
　　临上马车，赵念言忽而又回头冲她道：“至于我们的婚事……等苏伯父得胜归来，再做商议。”
　　说完，朝她莞尔一笑，“小叶子，保重身子。”
　　苏夜寒怔住，木然“嗯”了一声。
　　等她回过神来时，赵念言的马车已消失在转角处了。
　　面对赵念言如此豁达的态度，苏夜寒反而有点自惭形秽的感觉。
　　不过，退婚是迟早的事，早一点说出来，对她和赵念言都好。
　　而她和赵念言都不知道的是，哪怕是他们情投意合、郎情妾意，也终究会是有缘无分。
　　这时，一阵由远及近的马蹄声传来。
　　苏夜寒扭头望去，就见一辆马车从街口缓缓驶来。
　　她当即整理了一下思绪，拦住马车，吩咐车夫朝香满楼驶去。
　　她直接找酒楼老板，可是却被店伙计告知，老板有要事，脱不开身，让她晚点再来。
　　她出府一趟不容易，正发愁要怎么办才好时，就看见大胡子掌厨背了个包袱，正从里面出来。
　　她迎上去问，才知道他竟然被酒楼老板给辞退了。
　　“老板不是说，不会辞退你么？”苏夜寒问道。
　　大胡子耷拉着脑袋，“老板还说，猪会上树哩！”
　　苏夜寒回头冲店伙计道：“叫你们老板出来，就说将军府苏大小姐要见他。”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喜欢拿身份压人。
　　可是在这样的世界，身份有时候真的是个很好的东西。
　　店伙计疑惑地看了看她，“你当真是将军府的大小姐？”
　　不怪他不信，实在是没有哪家的小姐，出门的时候，身边连个丫鬟都不带的。
　　也不怪他不知道苏大小姐，实在是之前的比试，除了几个重要人物，其余的谁都不知道那神秘女子就是苏夜寒。
　　苏夜寒顿时沉下脸，“如假包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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