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微醺
黯淡的星空缀着红色祝福，周围的声声羡慕为之衬托，乔云很久都不能从这一幕回神。
直到陌然缓步走近他，微笑着低低对他说“生日快乐”——
乔云终于忍不住，闭眼泪崩。
十年了，无人机的祝福整整十年没见到过。
乔云十岁的生日礼上，老爸老妈请人用无人机给他表演过这一幕。
当时乔云只觉得这玩意很神奇，能飞上天，还能组成不同的字和画面。
他蹦、他跳，他很天真地问老爸，“我每年生日都能看见无人机在天上飞吗？”
老爸说，“只要我的云云想，就每年都能看见。”
但后来爸妈实在太忙，乔云也很懂事，他压根不好意思跟老爸再提。
所以十岁过后，无人机就成了乔云心底不能提及的回忆。
时过十年，乔云在二十岁的生日这天重新看到升起的无人机，尽管老爸不在，但那份回忆能被陌然重新铸起画面，他哭出声了。
呜——
陌然失笑，抬手来个摸头杀，再宠溺地拍拍：“傻瓜你哭什么，周围好多人看着，丢不丢。”
乔云拉过他的手，逮着陌然的衣袖在脸上一抹：“陌大神你老实说，从哪知道的？”
“嗯？”陌然看了看被蹭湿润的衣袖，“什么从哪知道的。”
乔云眼睛红红，指着天上的无人机，声音断断续续：“它们，你从，哪里知道的。”
咳——
陌然咳嗽一声，老老实实地说：“电脑，你的电脑。”
乔云有在空间记录心情的习惯，每年生日，他都会在空间发一条仅自己可见的生日愿望，配图就是无人机。
但消息是仅自己可见。
“你怎么知道的？”乔云吸吸鼻子。
见乔云眼睛红得像被欺负的小兔子，陌然心都化了：“说你笨你真笨，忘了我是什么专业的，这事一点都不难。”
恍然大悟，乔云立马张嘴：“你你你——你入侵我电脑！！”
又哭又惊，又气又喜，乔云揪着陌然衣领使劲摇晃。
陌然随着他的摇晃幅度附和点头，边点边说：“抱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就是忍不住，我想给你一个让你满意的礼物。”
“那你又为什么不回我消息，为什么要关机，为什么不按时到，为什么让我等那么久！！”一口气，乔云趁着感动上头，一股脑的责备哗啦啦扔向陌然。
陌然停止晃动，双手抓住乔云肩头，迫使乔云也停下来，然后看着他那双眼泪花花的眼睛，一句一句认真地回答：“因为我想给你个惊喜，因为我手机没电了，因为我在等天黑，因为光亮在黑夜中……才会更显眼。”
“……”
乔云又愣了，他看着陌然，嗓子眼有什么东西往上冒，酸酸甜甜的。
突然，他呜地一声，又哭了。
私房菜的包房是刘邢提前订好的，还是他们常聚的天字号包房。在进包房以前，乔云去商场临时买了盒遮瑕膏涂在下眼睑。
但涂了那么多，眼睛的红红却还是掩盖不了。
陌然戳了下他酒窝位置：“别嘟嘴，暴露了你的脆弱，笑一个，拿出你帅出天际的笑来。”
乔云情绪已经好多了：“谁说我脆弱了，谁说我揍谁，你么？！”
拳头便假模假样地捏起来。
陌然看破不说破，毕竟哭红眼的乔云，他大抵这辈子只能见这一次。
做好万全准备，乔云推开了天字包房门。
突然，砰地一声，他浅金色的碎发上立马挂满彩带。
“happybirthday！”刘邢和陈枫一人拿了个喷彩瓶，“怎么样，惊喜吗？”
乔云今天刚做的头发，脸上刚涂的遮瑕膏，瞬间因为这些彩带失了颜色。
“惊喜，特别惊喜，托你俩的福，我头发又要重做了。”乔云的心脏扑通狂跳。
吓死少爷我了，他心道。
“生日嘛，头上挂点儿彩是好兆头。”一旁的艾云温婉站起来，看着门口的乔云和陌然，她微微抿笑。
不知是不是乔云的错觉，今天的艾云姐和往常看起来不一样，没有凶巴巴的管人架势，嘴上的微笑也给人很客套很官方的感觉。
见乔云站着不动，艾云又笑着提醒：“乔云，怎么不请同学坐下，你今天可是主角耶。”
眉眼微微一皱，好嘞，那个管人的艾云姐回来了，是他多心了。
乔云招呼大家去坐，陌然拉住他，“等等。”然后抬手清理掉他头顶上残留的彩带。
就是这么一个对乔云来说很正常很自然的举措，艾云再次僵了。
也就是在刚才，所有人在包房等乔云的时候，艾云兴高采烈出去接乔云。
她在菜馆门口看到了升腾起的「我的乔云，生日快乐！」，也看到了拉着陌然衣袖哭泣的乔云，还看到了对乔云甜笑又宠溺揉乔云头的陌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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