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八章
最后石田还是把脸上的妆卸了，她比常人苍白的脸和白色的礼服搭在一起，往棺材里一趟像是今夜就是她的葬礼一样，但她不在乎，不知道今天的晚会是什么性质的，如果是作为实验品出场，她乐得装可怜让藤原被千夫所指。
考虑到离到晚上还有点时间，石田现在也睡不着了，无聊的她像是看不见房间里的另一个人一样，她拉开了酒店的窗帘，把椅子搬到落地窗前面，石田非常不喜欢没有窗户的房间，因为先前长时间没有接触阳光她感觉自己都要活成吸血鬼了。所以只要有条件，她就会把自己安置在阳光底下，明亮又温暖，感恩大自然。石田拿出酒店的纸笔在上面画了个电路连接图，一些数据被一个个记在纸上，其实这些都是她本来的“今日计划”，都是之前计算好的，现在画在纸上不过是打发时间。
“这里……”一根手指点在了纸上一个不起眼的小细节上，“这里接错了。”
石田拿笔的手一顿，她没有抬头去看面前金发青年，而是用笔划了几笔被指到的部分。石田自然知道她的线路是不完全正确的，在一些细节部分组成的错误能使得弹药不被完全点燃，让炸_弹的一部分威力像是烟花，虽然场面很大但实际都是威力比起充分发挥要小得多，如果能把杀伤力降到最低是最好的，不能也尽量不要让伤亡扩大，这是石田一直研究的目标，想到既然八个蛋的制造一定需要有人来做，自己来做和别人来做其实都一样，石田觉得如果是她接下这个工作，还能在暗处留一点小手脚，毕竟组织其他人可就没有那么好心了。
【很明显吗？】石田在内心里嘀咕【分明我已经很小心了】
“那倒也没有……”安室透回答，大概没有想到石田的反应是这样。
【靠，我是说出来了吗？】突然意识是自己把内心的想法嘀咕出来了的石田有些懊悔，她把笔放下，把眼前的纸揉成一团丢进了垃圾桶，双手托着下巴望着酒店的窗外，她决定自己玩“木头人”的游戏，直到晚上。
然而这个游戏开始不到三十秒……
安室透拿着酒店的服务册，笑眯眯的问：“要点吃的吗？”
木头人石田原本看着窗外的脑袋一个猛回头，举手表示：“要！”
虽然身份神秘但心思真的很好猜透啊，安室透在心里评价到。就是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对于石田的“卧底宣言”他还记得，如果对方知道些什么，那这段话就很有意思，同时——也很危险。
……
晚会在一栋大楼的顶层，四面都是高透的玻璃，从窗子看出去有一种腾空的感觉，但石田不在乎这个，她看着盖着白色桌布的长桌，上面有各色的小蛋糕，摆盘精致，看起来非常可口。
留着小胡子的男人托马斯·辛德勒正在台上说介绍词，而石田已经在盘算自己等下怎么解决那些小点心，直到男人开始介绍一个小男孩，石田才回过神开始注视台上——【看起来是很瘦小的男孩】想起自己一副皮包骨的样子【我也没资格怎么评价别人吧】
“他是谁呀？”石田毫不掩饰自己在开小差，举着手凑近安室透的耳朵。
“泽田宏树，九岁，就读于麻省理工”安室透回复道。
“……”他就是宏树啊……【你好，诺亚方舟】石田在心里打了个招呼。虽然不知道藤原是因为她的计算机技术还算不错还是为了炫耀自己的实验品才带她来的，不过，石田大概是能理解要带她来的大概动机。
毕竟要和小孩子交流还是用小孩子比较方便。
果不其然，等演说结束，藤原就拉着石田走到小胡子哪里，开始交谈了起来。
也就是“这是我的天才养子”之类的客套话，在藤原把自己说成“养女”的时候，石田真的浑身起鸡皮疙瘩。没有兴趣听他们说话。她看着同样被带在旁边的宏树开口打了个招呼：“你好哇~”
【如果是和宏树一起，应该就可以躲开藤原】这么想的石田伸出手拉过宏树的手就往角落走，藤原并没有继续强硬的拽着石田，所以她很顺利就能和宏树到了长桌旁。但随着她的举动有些快步一块跟过来的黑衣保镖然后石田觉得麻烦。
“你好，泽田宏树，我叫石田希，你可以叫我希。”石田保证其他人听不到他们的对话才小声开口。
“你好……”男孩有点怕生，大概他也并不知道怎么和其他人交流。
感觉到男孩的不知所措，石田还是先拿起一块小蛋糕先塞进嘴里，然后才慢慢的开口，一些编程的专业的术语从她嘴里冒出来。这倒让本身有些紧张的宏树振奋了不少，毕竟聊到了自己专业的领域，谁都是是一副“聊这个我可就不困了”。
石田和宏树的交谈还算是有来有回，但大部分时间都是宏树再说，在他发现石田是真的听得懂他的话以后更加是侃侃而谈，而石田则像个捧哏，一边搜刮着桌上的蛋糕一边听他说，有时候一脸真诚的回应着，但很快石田就放下了蛋糕——他发现宏树的理论真的太牛了——他不仅仅是天才，更是天才中都少有的佼佼者,石田突然有一种自己这么敷衍的听他说话简直是在亵渎对方的负罪感，但犹豫了一会，她举起一块蛋糕塞进了对方嘴里。
【好气呀，这家伙真是人比人气死人，绝对的天才】
“这个蛋糕很好吃。”石田面不改色的回答这对方的惊讶。
“啊，谢谢。”宏树咀嚼了几下被塞进嘴里的蛋糕，乖乖地道谢。
【啊，好温吞的性格，好容易被人欺负……】
“你不喜欢……”这个话题吗？
“也不是，只是觉得你这个年纪能看到的视野如此开阔，突然有点嫉妒。”石田表示，“但确实很有意思，如果你愿意可以继续说，当然等下请和我交换邮件，常联络。”石田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
宏树不缺被嫉妒的经历，之前同学的不理解，还有孤立和诽谤……但这么直接的说自己“嫉妒”还是第一次，却不叫人讨厌，他拿过石田的手机，发现手机的保密系统做的很严谨，从屏保到工具页有三道密码，“防人之心不可无嘛”石田把沾了奶油的手在桌布上抹了抹，然后抽回手机，手指在九键飞快的按了几圈，打开手机的锁又递给宏树让他留下自己邮箱。
“人工智能啊，如果人工智能有温度有感情，就算是它感觉到的疼痛只不过是信号反馈，我也很难把它当作电子……对我而言这就是人类吧……”石田举起一把小叉子，沾了沾鸡尾酒上的柠檬，然后放进嘴里，“啊好酸……”
“所以希是会把人工智能当成人类的类型吗？”宏树问道。
“啊，对我而言有思维就是人啊，它可是拥有人类可以拥有的一切，说不定啊人类也是被制造出来的，所谓感情不过是通过大脑，肾上腺素和多巴胺所反映出来的快乐不是吗？要知道日本可是一个相信生物有灵力就能变成神明的国度，那么人工智能为什么不能是人类呢？”
“好玄学。”宏树评价道
“科学研究到最后都是玄学，不然牛顿到晚年为什么会选择神学呢？只要能给自己一个解释，无论怎么样都好吧。”石田回应。
“那希对于死亡是什么看法呢？”
“……？”石田放下小叉子认真的看向了宏树【所以这么早就开始考虑这个了吗？】
“我曾经啊，觉得死亡是一个遥远的节日，无论如何都会到来的日子，当到了时间死掉是当天的礼物，是除去出生最好的日子了。”
“节日吗？”
石田没有回应宏树的疑问，而是继续慢慢的描述到，“虽然我不能决定自己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但我可以自己决定自己是在哪一天死亡，怎么看都是非常浪漫的事情，但是我继续活下去，才发现还有很多事情没有做，还能遇到很多很多美好的东西，我决定无限期的将这个节日推迟。”
“希望以后能在一个阳光灿烂里和你一起玩。”石田说着不负责任的承诺，她知道这很难宏树也知道，但她还是伸出了一个小拇指，“你知道拉勾吗？”
“这个当然知道。”
“拉勾上吊一百年，说谎就要吞千针。”
“啊，我第一次听说后半句……听起来好痛啊。”
“所以约定好了。”石田伸手抓过宏树的手，“来拉勾！”
看着宏树伸出的小指，石田毫不犹豫的扣上去
“execution！”石田(执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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