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四十一章
石田迷迷糊糊的看着天花板，这是她最熟悉的画面，身上很痛，她知道自己被实验，但不知道这次自己被实验的部分是什么，只觉得痛，由于疼痛蔓延着，她分不出疼痛的起源是哪个部位……房间里很安静，心电监护仪的声音代替这时间流动着。
石田就这样愣愣的看着天花板，她抬起手看着扎在手背上的挂水，不知道是什么药物，反正不是生理盐水，也不是抗生素，或许是营养液？毕竟自己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胃的疼痛在身体的疼痛面前不值一提——手臂因为挂水而冰冷，但不得不说，实验室里的一切都是这么冰冷，石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着，她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够死去，她只是这么期望着，期望着。
迷迷糊糊中石田睡去，迷迷糊糊中石田醒来，看着一层不变的天花板，没有窗户的实验室永远亮着一盏昏暗的灯，石田觉得时间变得不重要，大脑变得浑浑噩噩，但几次重复后，心电监视器也被关闭了，这说明她的生命体征已经正常，而且身体也不再疼痛。石田看着手背上的滞留针，并没有继续挂水，石田决定下床。
“咿呀……”
【啊？】石田听到了小孩的声音，她缓慢的抬头看到了另一张床，一个的小孩爬在床铺上，咿咿呀呀的通过用婴儿床的栏杆缝隙看着自己，石田上前，伸手捏了一下这个小孩的脸，软软的，小孩的口水沾在了石田手上，黏糊糊的，但石田没有很讨厌。
“一零七号……”石田翻了一下婴儿床上挂着的标签，她眼神一暗，一百多号了……这说明有一百多个孩子出生，但她们都没有存活下来，石田继续看着标签上的备注“一周岁四个月。”【一周岁应该会说话了吧】石田从标签里抬头，下意识的开口：“你好哇。”
“咦啊……”小孩吧眨着眼睛，口齿不清的算是回应了石田。
“不会说话吗？”石田的语言系统是在前世建立的，今世只要练习就能说话，这让她几乎要忘了如果没有人教学，人是不可能生来就学会说话的，其实石田不是第一次见到除自己外的其他实验品，但其他实验品很快就会因为藤原的研究里死掉，而石田是唯一的死不掉的实验品，石田并不想和其他实验品建立感情联系，她很自私，并不想让自己承担分别的痛苦。
石田看着自己的手，和小婴儿的手放在一起竟然并没有大多少，分明自己已经七岁多了，作为一岁的小孩，对面的孩子却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小，反而看起来像是三四岁。
石田没有在这张床前观察很久，她转身想要离开的时候，一只手从栏杆里伸出来抓住了石田的手臂，石田被突如其来的发展抓的一顿。
“你好……哇”小孩的声音带着无法控制的口水泡泡的口音向她打着招呼。
石田一愣的回过头，她突然意识到【实验品的学习能力……确实比一般人要强】
“松开”石田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臂不耐烦的说。
“松……开……”小孩咿呀学语
“不是教你说话，是叫你松开，把手松开。”石田有些头疼的皱着眉，她那另一只手掰着小孩的爪子，但小孩的力气还不小，再抬起头的时候小孩反而一副被逗乐的样子，嘻嘻的笑着。
石田捏了一下抓住自己的手，有些生气的看着她，一零七号松开了手，一副委屈的模样，泪水已经盛在了眼眶里。
“不许哭。”石田喊了一句，就转身回到了自己的床上，她赌气的扭过身子不去看对面的小孩。
“你……好……哇，你好……你好哇…松开……不许哭……把手……松开……”小孩牙牙的继续着刚才对话中的语言。
【好吵。】石田侧身躺下用双手紧紧的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
依旧是昏暗的天花板，日光灯的光线像是永远不会出太阳的阴天，叫人很难产生愉悦的情绪。
【这次别拿走了了什么】石田感觉到疼痛，依然是全身的疼痛，她懒得起身去看伤口在哪，也懒得想自己被如何试验，这一切都【无所谓了】
无法转身，长时间没有吃饭的胃痉挛着，但混在全身的疼痛中又显得微不足道。
“你好哇。”石田听到小孩说话。
【她还在？】石田侧过头看着离自己半米的位置的小孩，这是她们在一起的第几天了？恩，算起来是第十八天了。
石田熬着疼痛起身，脸上的表情毫无变化，她看着对面的小孩【身体还是完整的……目前还没有开始试验吗？】
“恩……确实没有啦，他们比较关注我的脑子。”
“你……会说话了？”【只有半个月多……这就是实验品的神奇之处吗？】石田长久未动的脑子有些迟缓，她刚刚没有说话吧，“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看着你就可以听到你的声音。”
【读心术？】
“哇，这个词看起来好酷”
【……】石田有些不悦与自己的心思所想被毫无防备的了解。
“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想的告诉博士的。”
“那你能不去读我的心吗？”
“啊，这个我没法控制，只要你想了，在我面前就像啊，你说话了……”一零七号解释着，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你会认字吗？”
“字，是什么？不会……”
“你有胚胎时候的记忆吗？”
“胚胎是什么？”
“……”
石田有些心烦的看着这个小女孩，然后继续躺下不再去看她。
“啊，你不要不理我，这里好无聊。”
“……”
“一号？”
“……”
“博士说，他切掉了你一半的脾脏”
“……”
“一号，你睡着了吗？”
“……”【好烦】
“我就知道你没睡着！”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今天下三分，益州疲弊，此诚危急存亡之秋也。】
“先帝……半……秋……啊……一号你在想什么，我完全看不懂……”
“你可以数自己的头发玩。”
“可我只能数到一百零七……”
“……”【好笨】
“可是博士说我这个年纪已经很聪明了。”
“哈？”【藤原这家伙还会夸人？哎哟，稀奇】石田只听他夸过自己是他“最完美的作品”，怎么看都不是让人愉悦的说法。
“你被做了什么实验？”
“啊，他们切掉了我脚趾，后来就没有了……”
石田看到她伸出的脚，被切除的部分并没有再次生长，所以没有继续实验的必要吗？……但是……这个大小，石田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脚——竟然已经相差不大了
“你有被阻射……有被打针吗？”石田问，考虑到对方的词汇量可能不知道阻射是什么，临时改了词。
“有啊，博士经常给我打针，但是打完身体就会痛，然后变大……”小孩拉了拉腿上的衣服，上面有因为生长过快而产生的生长纹。
“大概是激素什么的……”【可是为什么要打激素】
“激素？是什么？”
“……”石田感觉伤口在她的几次起身中更加疼了，她不由得皱起眉头，继续躺下，希望自己能够睡着，这样就不疼了。
“啊，一号，你又不理我了！”
“闭嘴！”
“……呜啊！”
虽然一零七不是很情愿，但还是被石田凶到，没有在发出声响。
……
石田没有想到自己会和这个小孩在同一个环境里呆这么久，将近两个月的时间。
石田看着她一岁四个月记录册一直变成一岁六个月——可是她看起来已经和石田差不多大了，其中原因也包括——石田的体型实在太小了，她们的生长途径完全相反，石田过慢，而一零七过快，她的腿上，肚子上都有因为生长太快而产生的生长纹。
“一号，一号，一号”一零七已经不再需要婴儿围栏了，针对她的实验大多数针对于大脑的研究，有时候会被藤原拉去电击，一般实验完就会消沉一两天，但等时间过去又会变成像个活泼鹦鹉的熊孩子。
“怎么啦？”石田目前刚刚丢掉身上的各种监视她生命体征的仪器，一身轻松的坐在床上看着自己的各种数据——这是藤原写的就放在她的床边，石田其实想要看书，但她有不想有求与藤原，只能什么东西有字她就拿来看，算是打发时间。
“我好无聊啊。”一零七号抱着枕头趴在床铺上，歪着脑袋看着石田。
“无聊就睡觉。”石田放下数据记录，看着趴在另一张床上的小女孩，虽然体格差不多，但是石田要比一零七更瘦……因为石田被实验的过程，大多不主动进食，全靠营养剂吊着。
“哎！一直睡觉会变傻哎。”一零七不同意石田的解决方案。
“谁说的？”
“是……是博士！”一零七的眼睛看着石田有划到角落。
“说谎。”石田笃定的说，主要是一零七号的表情太好猜了。
“啊……”一零七号一副挫败的样子，“难道石田也会读心术？”
“是一零七号太笨了。”
“那我就更不能睡觉了。”
石田看着一零七号很久，然后开口：“你想过以后吗？”
“以后？”一零七号迷惑。
“如果离开实验室，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啊……？”
石头无奈的看着对方依旧迷茫的表情，
【看样子是没概念……也是……毕竟这些概念不可能无中生有。】
“无中生有，是什么意思？”
“一零七号，你能读心，那你能看到别人脑海里的画面吗？”
“emmmmmmm”一零七号托着下巴思考了好久，“我不知道”
“要不要试试看。”石田问道。
“好呀！”
石田闭上眼睛，认真的在脑海里描绘着【首先是猫咪，耳朵，毛发，胡子，身体，尾巴……】
“哇！！我看到了！”石田听到一零七号的回答，浅浅地笑了一下，她听到一零七号问：“这是什么？”
【是小动物，猫咪】石田直接在心里回答【你看到或藤原的小白鼠吧，这是它们的天敌】
“啊！这么说的话，博士是猫咪！”一零七号想到了藤原手下的小白鼠的惨状，天敌的话……
“！”石田听到一零七好的话，猛然睁开双眼，她有些生气的瞪着一零七号，“不可以这么侮辱猫咪！”
“呜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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