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四十三章
石田不明白一零七号为什么总是一副喧嚣的模样，但在相处的两个月半后，她们的关系还算不错。
直到——一零七号宣告病危。
那天，早上两个人量了身高体重，数据以及几乎一样了，两人都没有进食。石田看着一零七号被注射了药剂，但不知道是什么药剂……注射的也是一个不认识的白大褂，等注射完成他就离开了。因为一零七号经常被打针，两人都没有对此有一点点的防备。
她们还是像是日常一样，交流着，不过主要还是一零七号在说，石田只是偶尔应答一声证明自己在听，一零七通过石田的大脑图像学了不少东西，并表示“比起猫猫，我更喜欢狗狗，啊真好啊，想要可以养一只狗狗。”
而此刻笑着说自己想要养狗的女孩，突然对石田说：“哎，一酱，我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好甜。”
“好甜？”石田扭过头看向她——眼前的画面让她不由得睁大双眼——血液从一零七好的嘴里涌出来，然后滴在床铺上，白的的床单映衬着的鲜红的血液，画面有一种诡异的美感。铁锈的味道冲在石田的鼻子前。
“喂！！”石田从床上爬起来，她按响了床头的按钮，那是叫科研人员的，石田以前也不不喜欢按这个，但现在她疯狂的按着。
【监控】石田突然意识到什么，她猛的抬起头看向自己头顶的监控设备【他们分明在监控前面！他们看着！他们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可为什么，还没有人过来？！】
“奈，一酱，我好痛。”一零七的嘴还是大口大口的往外涌着血——
【像是妈妈一样……】
石田的脑海突然想起这个，她俯身向前贴近一零七的耳朵问，“哪里痛？”
“妈妈，是什么？”一零七号整个人躺了下去，没有回答石田的问题，而是提出了自己的问问题。
“要侧躺！”石田拉了一把一零七的身体，她知道在吐血的时候如果躺下可能会被自己的血液梗主器官窒息而死。
“一酱……你还没……还没……回答我，妈妈，是什么？”哪怕随着血液涌在喉咙口，说话都说不清楚的一零七号，还是笑着……笑着问这石田问题。
“都这样就不要说话了！”石田有些着急的吼道。
“不……说话……我就，我就，好困。”
“别睡！”石田凑近一零七号，用手轻轻的环着她，一下一下的拍着她的背脊：“妈妈啊，是是生育，照顾我们的人，也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这样啊……最重要的话……我的妈妈是一酱吧……”
石田愣住了，实验室的大门终于被打开，穿着白大褂的人姗姗来迟，步伐完全没有着急的感觉……他们将一零七号的病床拉走。
石田的脚下意识的想要跟过去，却被人拉住，她想要回头去看是谁拉住了她，但她只觉得脖子一痛，失去了意识。
……
很困，但身边的声音很吵……麻药的劲似有若无的牵制着石田睁眼，由于上了氧气罩，她可以听到自己急促而清晰的呼吸声，还有心电监视器的“滴……滴……”声，意识还没有完全恢复，她的视线模糊的看着眼前忙碌的白大褂，耳朵听到的声音有些遥远……
“一号的状态”
“良好！”
“肾脏状态？”
“很好！”
“一零七号呢？”
“肾脏纤维化，生命体征在下降”
“快点把肾脏移植过去。”
“是！”
【啊……好痛……】石田感受到冰冷的刀划过自己的皮肤的感觉，她感觉到手脚冰凉，全身都很沉，头昏的不行，她的眼睛抗争这【移植？是什么……好困……想睡觉……】
石田有些艰难的让自己看着光亮，但因为沉重的大脑无法思考，甚至无法提出问题，她看着恍惚的灯光，有一种自己已经死亡的错觉，在本能的驱使下，石田还是沉沉的闭上双眼，再次失去意识。
……
“好痛……”
石田被一零七号的声音吵醒，依旧是讨厌的天花板，昏暗阴沉。
“一零七号……”石田嘴唇发干，喉咙像是要冒火，但她还是沙哑的叫了对面床的女孩
“啊！一酱，你在啊。我还以为我要死掉了。啊，我好口渴”
心电监视器的声音像是二重奏，两个人都躺在病床上，石田有些艰难的扭动着脖子，看着躺在对床的一零七号，竟然有一种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那不是还没死嘛。”石田说，“床头的按钮，你按一下就会有人来的……你应该知道吧。”
“我知道啊，可是我不喜欢那些人。”
“这点我们倒是一样。”石田咳了两声。
“我也不喜欢痛的感觉……”
“没有人会喜欢疼痛吧……”
“那为什么博士他们要给我们带来疼痛？”
“因为，我们是实验品。”
“啊，我知道就是小白鼠。”
“你在病床上听到什么了吗？”
“啊，那些人说手术很成功，说肾脏移植从未过的顺利，有过我分不清是他们想的还是说的。”
【移植手术……我吗？】石田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的手术——经常被切去内脏的她——为什么需要被实验——如果是移植手术【那就说明一切也有孩子使用了我的器官——简直像是从一个电器上拆下电池装到另一个电器上……】石田想着，发现一零七号并没有问她问题。
她扭过头，看了一眼一零七号，两个人脑袋之间被仪器遮住了——一零七号如果没有看着对方就无法得知对方的想法，这让石田有一种突然自由的感觉。
石田舔了一下干渴的嘴唇，回过头继续思考着【可是，器官移植是需要配型的……就像五号电磁怎么也不可能让使用七号的电器驱动起来……就算是同父同母，这样的几率也只有百分之二十五——可是按照自己被实验的次数，他们甚至不需要配型的时间——那就说明——所有孩子的dna极有可能是相似的……是克隆？可是不对，一零七号长得和我——虽然有相似的地方，但也并非一模一样……】石田有点头疼，她舔了一下干渴的嘴唇。
“一酱，你又不理我了。”思考被一零七号打断。
“啊，抱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石田回过神下意识先道歉。
“疼！”毫不掩饰的重音
“哎，好巧，我也是……”石田回道。
“就算你这么说，我也不会感觉好一点……”
“那怎么样才能让一零七号感觉好一些呢？”
“我想要狗狗。”
“……无能为力。”
“哎……”
“汪……”
“恩？”
“狗狗是这么叫的。”
“所以一酱要当我的狗吗？”
“……你这么说话容易挨揍！”
“哎，为什么？”
“这个说法会让人不舒服，而且我是猫派。”
“啊，为什么？”
“……你自己想”
“唔……”
“晚安！”
“啊……一酱！”
“……”
……
几天后，石田已经恢复的七七八八了，监视她生命体征的仪器已经停止了运作，在一些常规的身体检查后，她已经可以下床自由活动了，虽然也只有在实验室的房间和洗漱的房间行动。
一零七号还躺在病床上，石田用滴管储了一点呢水喂给她：“感觉怎么样？”
“还是疼！”一零七号说。
“哎，那你要哭一哭吗？”石田问。
“要！可是哭了的话，胸口也会痛。”
“那就快点好起来再哭。”
“为什么一酱好的这么快。”
“大概是因为我身体好。”
“骗人的吧。”
石田的食指和拇指闭合，对着还嘴的一零七号的额头轻轻弹了一下，“你好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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