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签到系统4

入冬后，了思坊的楚国贵女们除非有功课，不然都会躲在屋里。咸阳的冬天比楚地冷上许多，大家都不适应，这回又病了不少人。
  自那日鲁教习为洛梧桐诵读了礼仪规范简牍后，坊内能找到的书籍，她都一一麻烦鲁教习读过一遍了。鲁教习不爱说话，但是对她的要求倒是都一一满足了，特别宽容。
  洛梧桐每日都在屋子里读读写写，很是能够沉得住气。毕竟在现代也是高学历的知识分子，学起来很快。后来，因为笔墨竹简难得，所以她都是毛笔蘸水在桌子上写字。日复一日，不知疲倦，引来了同屋三人的侧目。
  上官姣姣走到近前，看洛梧桐执笔，落墨，字体横平竖直，形体匀圆齐整，粗细基本一致。初学者竟能写得这般好？
  她看得出神，庄轻容和景瑜都凑了过来。
  “项梧桐，你说你不认得字，莫不是骗人的？”景瑜不相信才不过月余便能写出一手好字，比她写的还好。
  “项妹妹，你的字写得真好。以前可学过？”庄轻容也很意外。
  “没有，以前只认得几个字，家中贫寒，没有能力供我读书。”现代的洛梧桐琴棋书画是下功夫学过几年的，后来给高考让路，只学了点皮毛，就放弃了。现在看来底子还在，挺能糊弄人的。
  “没想到项妹妹有如此天赋。”上官姣姣一直以才女自居，清高自傲，两相对比下，好像没什么好自得的，神情便有些恹恹的。
  “项妹妹为什么要如此认真读书习字？”
  “读书识字是我的爱好，只不过以前没有机会，如今能有这个机会，自然是要努力的。”
  “说得这般好听，还不是为了有机会入宫。哼”
  洛梧桐头也不抬，下笔刚劲有力，“不是所有人都对入宫心怀期待的。不管你信或不信，我读书只为自己。”
  “读书可以明辩事非，读书让人明白事理。读书养性,陶冶自己的性情,使自己温文尔雅,具有书卷气。我也想像你们一样，行止有度，言之有物。”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只要和和气气的，都在一个屋檐下，她也不介意说两句好话，让大家都开心。
  赞美的话来得太突然，其余三人一时竟觉得受宠若惊。谁让洛梧桐平时像个刺头，一言不合就开干呢。
  洛梧桐见三人这般便起了逗弄的心思，“三位姑娘生得这般出色，读书人曰：佳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奈何本人没文化，只能夸你像朵花。”
  “噗呲。哈哈哈。”三人都禁不住笑弯了腰。
  “竟不知你是这般促狭。”
  谈笑间，隔阂都消除了不少。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小莲送来了朝食。
  “这几日受寒的人愈发的多了，几位姑娘无事不要外出，免得过了病气。杨管事昨儿夜里也发热了。”
  “生病的人都有什么症状？”洛梧桐问。古时候缺医少药，风寒是会要人命的。
  “咳嗽，发热，恶寒头痛。”
  “可遣了医师？”
  “医师如何是我们这等身份的人请得到的。”项姑娘可能是对秦国的情况不了解，小莲这般想。
  上官姣姣和庄轻容则都若有所思。项梧桐这人很矛盾，明明是个平民，却谈吐优雅举止得体,行为落落大方，要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家的贵女。医师是王室贵族才用得起的，她的言语间倒像是用惯了的。难不成她的身份有问题？二人互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
  景瑜就简单多了，“你这人当真是一点都不懂。我们在楚国轻易都请不来医师，更何况来了秦国。”
  “生病了难不成要硬扛？”洛梧桐也知道这个时候的医疗水平低下，但是根据记载民间也已经有了一些治疗的方子，难道现在没有？她的脑海里突然就出现了风寒的诊断和治疗方法。
  咦？我难道能看诊？洛梧桐对突然出现的医疗知识感到惊奇。这完全超出了一个法学生的认知范畴。脑子里传递给她的信息仿佛就是一个极其简单的病症，可以手到擒来。但是一个严谨的人是不会拿治病救人开玩笑的。是的，开玩笑，她是个法学生又不是医学生。她可不敢随便开方子，吃错药也是会死人的。
  “我先准备点东西，小莲你一会儿带我去看看杨管事。”杨管事平日多有关照，她是应该去关心一下的。
  “是。”小莲应声。
  “你想巴结便巴结去，可别再回来过了病气给我们。”这个景瑜把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搞得紧张了起来。
  古代小病就会死人，洛梧桐能理解景瑜的担心，倒是不怪她。“我一会儿问问管事，若是有空的房间，便先搬过去。”
  “我知道，你就是不愿意和我们住在一起，故意的。哼。”哎，景瑜就是个十几岁的小女生。
  洛梧桐拿出一块帕子做成一个简易的口罩，“要不我再回来？”她也是有恶趣味，和一个孩子斗嘴还挺有意思。
  “你欺负人。”景瑜都要气哭了。

  “好啦，我开玩笑的。杨管事虽然严肃，但是为人不错。这段时间，对我也多有关照，不去探病我于心难安。过几日我要是没有生病再回来，这床记得给我留着。”
  一夜大雪，屋顶上都是雪白，仆人们在院中清扫。刺骨的寒冷让洛梧桐瑟缩了一下，又紧了紧衣袍。
  “小莲，去熬一碗浓浓的姜汤过来。”孔子曾说过“不撤姜食”，想来春秋战国时期是有姜的。
  洛梧桐推开房门，窗户纸透射进雪白的光，让昏暗的房间有一丝光亮。床上被褥紧紧的包裹着只露出头的杨管事。
  听见门口的响动，杨管事轻轻抬起头看过去，“你怎么过来了？赶紧走，别过了病气。”
  “我过来看看你，安心躺着别动，你看我戴着口罩，过不了病气。”洛梧桐摸了摸她的额头，还有些发热。脸色潮红，咳嗽有痰。
  “在我家乡，受了凉煮点姜汤喝，能驱寒。我已经让小莲去煮了。一会儿你喝点。”
  “有心了。”杨管事精神不济，又闭上眼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不知道过了多久，又被人叫醒，“您醒醒，先把姜汤喝了。”半睡半醒之间，她喝下一碗姜汤，一碗姜汤下肚，立时身体就暖和了起来，不消片刻就出了一身汗，烧也退了。
  洛梧桐一直跪坐在窗边的席上，透过窗户纸模模糊糊的能看一点窗外的枯木。
  “项姑娘”杨管事醒来便看到洛梧桐一个人呆坐在窗前。
  “您醒了。”洛梧桐过来帮忙扶了一把。
  “多亏了你，我现在好多了。你帮我叫小莲进来。”
  “杨管事，有何吩咐？”小莲一直在门口候着。
  “让人多煮些姜汤给生病的人喝。”
  “没有生病的也能喝点，祛寒。”洛梧桐赶紧补充。这就是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让人煮姜汤给众人喝的原因。杨管事亲试有效，说一句顶她一万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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