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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侍身很欢喜


青竹走后,沉轲缓步走到案牍前,视线落在了她的脸上,却被她手压着的画卷所吸引。

        那是一名穿着奇怪服饰的男子,男子的神情和他很像,但外貌却大相径庭。

        沉轲的相貌其实并不算很出色,在一众娇弱的郎儿中,他显得鹤立鸡群。

        首先,他的五官继承了他拥有胡人血统、死于难产的父亲,显得很深邃,肌肤相较于那些似雪的人来说,也不是那么白皙。

        其次,他的身形也和一般女子差不多,并不像儿郎般能够依偎在妻主怀里。

        然后,虽然他一直学那些大家公子身上所谓的儒雅,但鹦鹉学舌,看着不伦不类,压根没办法和那些人相比。

        最后,他被养在父后的膝下,但一直以来并不受待见,没有别的郎儿那样好的家世助力。

        而画上的男子,五官精致的仿佛是上天精细雕琢过一般,完美的让人心生嫉妒。

        他脸上挂着笑,看着乖巧又矜贵,那身装扮家世定然也不差,气质也顶顶的好。

        仅仅只是一张画就可以窥见其真人又多惊为天人。

        沉轲建立好的防线崩溃了,谁都知道女子为男子作画是什么意思,无非不就是心悦。

        果真费尽心思得来的,不属于自己的终究强留不下。沉轲瘫坐在地上,泪水如雨,压抑的呜咽声低低响起。

        霍呈瑾隐隐听到断断续续的哭声,哭声隐忍而心碎,使得她从睡梦中醒了过来,便看到地上那双眼红肿的郎儿。

        她一愣,连忙起身去扶人,哪知道手刚碰到他,这人像是猛然惊醒一般,突的抱住了她。

        “妻主…你不要休了侍身好不好…”沉轲吐出的字断断续续,几乎让人快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霍呈瑾见他这幅样子,联想到桌上的画身体一顿,如果阮安屿看到她画其他男人,估计也是这般。

        两人的性子果然很像,或许真如她猜测的一样,阮安屿真的是沉轲的转世。

        不对,如果现代所发生的的事是一南柯一梦,那所谓的阮安屿也许就是以沉轲为原型创造出来的。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现代的事在她脑中渐渐模糊。只有梦,才会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快记不清了。

        那她便不该在这般避着他,让他伤心。

        沉轲半晌没听到她的话,觉得她真下定决心要休了他,心如死灰,眼眶酸的厉害,却已经流不出泪水了。

        他捏紧手,修剪整齐的指甲几乎要把手心扣破,这才使得他有了力气说话,“既如此…妻主赐给贱侍休书吧…”

        每个字都似在泣血,霍呈瑾从思绪中抽离,见他眸子如血,仿佛下一秒就会落下血泪。

        她心里咯噔了下,声音有些慌乱,“我没有要休了你的意思,地上凉,你先起来。”

        见他不信她的话,霍呈瑾只好将人从地上抱起来,回了卧房。卧房离这并不远,但也有一小段长廊要走。

        有下人见到这幅场景,都不敢看,规规矩矩的低着头行礼,生怕惹怒了心思深沉又善妒的主夫。

        沉轲靠在她怀里,她身上的温度透过衣服传进他的心脏,这时他才感觉自己又重新活了过来。

        如果有人看向沉轲或者是霍呈瑾低头,就会看到他那副贪婪的汲取着温暖的模样。

        回到卧房,沉轲稍微冷静了些,但仍然缠着她不愿意松手,他的妻主身形高挑,完全可以够他依偎。

        妻主是怜惜他的,或许还有点在意他,不然回来的路上她为什么向他保证绝不会休夫?

        心悦他人又怎么样?只要妻主心里有他一点点位置,他就不要松手。

        是他钻牛角尖了,怎么能说出让妻主给他休书的那种话?他苦苦求来的姻缘啊,怎可轻易放弃?

        “太晚了,得睡了。”霍呈瑾轻声说,腰身又被他抱的紧了些,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妻主…侍身眼睛疼…”

        “那我去拿热帕子给你敷一敷。”霍呈瑾拍了拍他的手,示意他松手。

        “妻主可以让下人去。”沉轲不愿意她在离开自己的视线,立马扬声吩咐了屋外候着的下人。

        很快,下人端着热水来了,沉轲这才不情不愿的松了手。

        “躺下。”霍呈瑾说着将帕子放入热水中一会,在取出拧干覆在他眼睛上。

        沉轲抓住她从眼睛上撤离的手,手指在她掌心轻轻摩挲,“妻主会想要纳小侍吗?”

        “怎么这般问?”沉轲有些诧异。沉轲抿了抿唇,“做主夫要宽容大度,要为妻家开枝散叶。”

        妻主若是要抬小侍入府,他就算万般不愿,也阻止不了,还不如主动提出来。

        等画上那人或者其他什么不要脸、勾引她妻主的人入了府,在他的地盘上,无声无息让他们死的法子多了去。

        “不用开枝散叶,孩子可要可不要,夫郎的话你一个就够了。”霍呈瑾重新给他眼睛换了一条帕子。

        “妻主莫要诓骗侍身,怎么会有女子只要一个夫郎。”沉轲虽然这么说,心脏仍然忍不住为她的话欢喜。

        “没有诓骗你。”霍呈瑾无奈,想到什么她又继续说,“那画上的人是做梦梦到的。”

        “真的?那妻主为何将他画下来?”沉轲忍不住问了出来后又懊恼了,这般会不会让妻主觉得他小肚鸡肠?

        “一时兴起罢了,若是你喜欢我明日为你画一副。”霍呈瑾换下帕子。

        沉轲坐起来,阻止了她继续敷,又吩咐了下人进来把水端出去,这才说,“那说好了,妻主明日为侍身画一幅。”

        “嗯。”霍呈瑾点了点头,便见他眉眼带笑的又抱住了她,“侍身很欢喜,妻主对侍身真好。”

        “那便听话睡觉吧。”霍呈瑾没觉得自己对他好在哪,但这不妨碍她以此让他乖乖睡觉。

        “好,侍身听妻主的。”沉轲跪起身为她脱去外衫,最后在将自己的外衫也除去。

        灯被吹灭,黑夜里霍呈瑾的胳膊被睡在里侧的沉轲紧紧抱着,她渐渐陷入沉睡。

        等她睡足,隐隐有醒来的趋势时,脸上便印上了一个温软的东西,紧跟着耳边又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呈瑾,你怎么还不醒啊,我们今天还要去森林拍一组婚纱照呢。”是阮安屿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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