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住酒店吧
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对生活的希望，被那两位重重否决粉碎。
说到底，他们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交集还不如邻居。
可是自从爷爷去世，他们便是沈飞羽唯一的亲人。沈飞羽还是对他们，对亲情抱着期望。
沈飞羽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很乱。
看到街边的烧烤摊，恍然间想起自己今天晚上还没吃晚饭，于是走过去随意挑了张桌子坐下。
老板赶忙跑过来，拿菜单给他，“小伙子，看看要吃什么，我们这儿什么都有。”
沈飞羽左手拿菜单，右手执笔，胡乱勾了些烤串。
把菜单递回给老板之后，沈飞羽有些空洞的眼睛回看老板，只问：“请问，你们这儿，有酒吗？”
老板本来刚刚还在因为沈飞羽那麻木的眼神发愣，听到这句话立刻反应过来，“有有有，啤酒吗？要雪山还是”
“要青岛的，先来三瓶吧。”沈飞羽不假思索，他小时候见爷爷喝过，一直想尝尝。
如今，终于可以得偿所愿。
烧烤很快被端上来，这家店味道很不错，孜然和辣椒被均匀地洒在烤串上，再添上葱花，卖相十分惹眼。
可对象是现在的沈飞羽，一切显得似乎没有那么必要。
沈飞羽现在完全没有欣赏食物的心情，他只是觉得很饿，有必要吃东西。
于是，他就这样坐在街边小摊上，机械地吃着烤串。
味道很好，但是沈飞羽只觉味如嚼蜡，食不知味。
比起烤串，现在看来桌上的啤酒反而更有吸引力了。他抓起一瓶起了盖的，直接仰头就往嘴里灌。
冰镇过的酒从喉中落下，狠狠刺激着沈飞羽迟钝麻木的神经。
他就这样吃几口烤串，喝半瓶啤酒。
渐渐地，盘子里的烤串没了，酒瓶也空了。
沈飞羽有点晕了，可是他觉得自己没醉。
因为他的脑子还很清醒，他可以清楚地想起来刚才家里发生的事情。
包括他母亲说的每一句话。
就这样待在这里也好，恍惚中沈飞羽这样告诉自己，就在这里永远都不回去了吧。
就着只剩下空盘和竹签的小木桌，沈飞羽醉醺醺地趴下，准备就此睡下。
头顶传来声音，“沈飞羽沈飞羽！阿羽！”有人在一声声叫他的名字。
就像上次自己做噩梦一样。等等上次是萧成礼叫的我。是他吗？
沈飞羽挣扎着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眼前一张逐渐清晰的脸——
是萧成礼。
产生这个认知的沈飞羽一下子清醒过来，萧成礼？他这么在这里，完了，被他发现自己现在这个样子。
沈飞羽猛地开始在萧成礼怀里挣动起来，倒是把紧紧抱着他的萧成礼吓了一跳，赶紧松开他。
可是醉倒的沈飞羽忽然被松开，整个人由于失去平衡，直接一屁股摔在地上。
这下可叫萧成礼乱了套了，他正要匆忙去扶沈飞羽起来。这边沈飞羽却在他的手快要接触到自己之前，一偏头，吐了。
是了，烤串味道极重，加之冰镇过后的啤酒，两者在沈飞羽的胃里翻搅，那胃终究还是撑不住了。
毕竟沈飞羽可是从生下来就有先天弱症，身体孱弱。
别看他平时颇为嚣张，其实在强健修道者的表面之下，依旧还是那副带着不足之症的身子。
是带有不可逆衰败之症、魂魄残缺的沈飞羽。
今日一天情绪起伏过大，沈飞羽倒是痛快吐了一场，好似这般便可以把不会的情绪尽数吐出去。
大概一分钟的时间，沈飞羽终于不再呕吐或者干呕了。他坐在地上喘着气，还是偏着头不看萧成礼，眼睫下垂，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一幅甩手掌柜的样子，可萧成礼可有的受了。
萧成礼一边跟老板赔罪，一边不拿拖布要把这里收拾干净。
好一番忙活，终于平息了这幅乱象。
萧成礼伸手，把还坐在地上的沈飞羽拽起来。沈飞羽这会儿很乖，配合地站起来，只是有点站不稳。只见他以被萧成礼拉着的手为支点，前后左右晃动，活像是一个圆规。
这样晃了两圈，还是萧成礼看不下去，叹了口气，手上微微使力，把他拉向自己怀里靠着。
“站好，别摔着了。我送你回家。”把沈飞羽安置在自己怀里好好靠着之后，萧成礼缓缓开口。
本来舒服地直哼哼的沈飞羽听了后半句，猛地挣动起来。
他像是一只小兽，舒服时便乖顺得不得了，可一点不如意，便要拼个你死我活。
相处这么久，萧成礼哪还会不知道他的性子。他看着怀里还在扭动的人，眸子暗了暗，试探性地问了问：“不想回家？那今天我们在外面住吧。”
听了这话，沈飞羽果然不再挣扎，在萧成礼的怀里静静靠着，不再动了，仿佛睡着了。
看来是和家里的人闹矛盾了。
萧成礼就这样抱着他，以一种有点怪异的方式前进。
现在是晚上十点半，又是夏季，加上这里是一座南方城市，人们夜生活十分丰富，街上的人自然是不少。
两个极为高挑的十八九岁男生，又长得俊俏，在人群里自然十分显目。
已经有许多目光有意无意在他们身上打量了。
萧成礼自己倒是不甚在意，只是沈飞羽脸皮薄，怕是会闹别扭。
思及此，萧成礼把脸色发红的“醉汉”沈飞羽那张脸再次往怀里藏了藏。引得怀中人一阵不舒服的哼唧。
“再忍忍，马上就到了。”萧成礼朝着一家评价不错的酒店走去。
进了酒店，径直奔向前台，对接待员说：“一间标间。”
接待员专业素质倒是十分不错，“好的，请出示一下两位的身份证。”
毕竟她对面的两位客人可以说是完全贴在一起了。
萧成礼很快摸出自己的证件递给她，再摇了摇沈飞羽，“醒醒，身份证呢？”
沈飞羽赖着不动，静了一阵才说：“裤子嗯口袋里你摸吧”
说着他甚至还十分配合地把身子向右边扭。
看起来没有毛病。
如果他们俩没有贴在一起的话。
萧成礼左手扶住沈飞羽的腰，右手去摸沈飞羽的口袋。
口袋很紧，沈飞羽的体温很烫，几乎要烫到萧成礼的手。
等到摸到沈飞羽的身份证，萧成礼立刻逃也似地把手抽了出来。
把第二张身份证递过去的时候，他的耳朵也完全红了，像是快要滴血。
等到把入住手续办好，已经很晚了。
萧成礼迎着接待员带点探究的眼神，接过了房卡。
“早餐是七点到九点，请拿好餐票准时前往二楼就餐。”身后传来接待员的嘱咐声，萧成礼点了点头，依旧维持贴在一起的姿势，把沈飞羽运送回房间。
两个人都很累了，萧成礼把沈飞羽收拾好，让他在床上躺好之后，自己也终于得以安寝。
只是，旁边的“醉鬼”似乎并不想让他如意
第二天艳阳高照的时候，沈飞羽从床上醒过来。
只是仅仅清醒两分钟，他就恨不得晕过去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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