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虎头山
黎宛还挺想去问一问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想想还是算了，或许本身就没有什么其他含义呢，她屁颠屁颠上去问也不像话，他们关系也没那么好吧。
秉着在男主面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头，她很快将对这句话的疑惑抛之脑后了。
宋廷舟走到厨房门口时，偏头看向黎宛，见她还是一脸不解，没有任何表情反应，他无奈叹声气，任重道远。
午饭有买回来的肉包子和肉饼，凑合着吃也可以了，这时候的东西份量很足，两小的一人一个，黎宛吃一个，剩下的都进了宋廷舟肚子里。
吃食得到满足是很容易反应出来的，单看宋廷舟这两天气色变好，就能知道了。
早上起得太早，两小的已回屋补觉，黎宛本想处理带回来的肉类后才睡，但是被宋廷舟赶回去了。
宋廷舟已经过习惯晚睡早起的生活，看见黎宛眼皮子都要撑不起来，眼底泛着青色，回来时脑袋也是一点一点的打瞌睡，他放柔了声音，“你告诉我怎么做，我来弄，你回去睡。”
黎宛看了他一眼，精神状态好得很，而且自己是真的很困啊，原身从来没有起过那么早，她突然改变作息，能在外面保持好状态，已经是非常艰难，回到家，唯一的念头就是扑在床上睡觉。
既然有人要分担，她也没有强撑着自己做，将什么要清洗干净，什么要拿今天上县里新补给的盐巴腌着。
盐巴宋家还是会准备的，因为盐巴是朝廷管控，价格不会多贵，老百姓还是能买得起，且还要用来做个人卫生，宋廷舟还是很在意这点，每个月总会在还债的钱中抠搜出一点来备好。
唠唠叨叨了许久，特别是要注意事项，黎宛已是频繁打哈欠，困得声音越来越小。
宋廷舟看她坐得歪歪扭扭，轻笑了下，自然而然的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快回去睡吧，我来弄。”
“嗯？那我就去睡了。”黎宛迷迷糊糊的，她刚刚感觉好像被摸了脑袋，可还没反应过来，手就撤走，嗯，可能是太困了的错觉吧。
她站起来，揉着眼睛，转身回屋内，宋廷舟等她合上门，这才继续忙着手上的事，特别是黎宛再三强调猪下水要仔细清理，他对待格外认真。
等处理好了后，宋廷舟拿着砍菜刀想要去多备一些柴火，发生了被半路拦截的事，避免再次被找到连累家人，他现在也不方便进县里搬货，所以砍的柴多的话也能拿去卖用作进项。
黎宛睡了饱饱的一个下午觉，醒来时，浑身舒坦，她打开门，就见院里堆放了不少捆绑整齐的柴，而宋廷舟正背着一捆走回来，柴扎得很大，重量却没有压垮脊梁，映在天边好似揉碎的夕阳，碎片洒落在身上，镀了蹭金色光辉。
“起来啦。”宋廷舟弯腰放好柴，他朝着黎宛走去，从兜里抓出了不少野果，浅笑时漂亮桃花眼好似天生温情，“我试过了，可以吃，只是有点酸牙，但符合你的口味。”
然而黎宛没接收到这个暗送秋波，她眼睛粘在了野果上，认得出来，这是野生的李子，所以很诧异，宋廷舟居然细心到这种程度，她今天早上吃云吞时只是随口念叨着说吃酸的消化快，好减肥，无意间的话而已，没曾想他记在心里，也附注行动。
黎宛看着宋廷舟的眼神格外佩服，男主未来能够成功绝非是偶然，而是诸多因素综合，起码现在，她就觉得很厉害。
“谢谢，今天有口福了。”黎宛收起李子，心中对这个同一屋檐下的室友更加满意了。
宋廷舟摘回来并非是想要从黎宛身上得到什么，真要说的话，看到她真心实意笑了就行。
“瞧我着记性，忘记给你了。”黎宛想起了什么，她懊恼了句，转身回屋，很快又出来，小篮子里放着两串荔枝。
那天晚上本来是要留给宋廷舟尝尝鲜的，只是接二连三的发生不少事，就给忘记了，若不是看见李子，一时半会儿还真想不起来。
两人坐在屋檐下，宋廷舟洗了手后，低头看着陌生水果，“这是何物？”
他总是在她身上知道奇奇怪怪的东西，以及异想天开的观念，每次都让他受益匪浅。
“这叫荔枝，很好吃的。”黎宛摘下两颗放进他手中，她自己有美滋滋的吃了一颗，“你快吃，保证你会喜欢。”
她吃了一颗又一颗，嘴巴里甜滋滋的很喜欢，“就是有点可惜没能冰镇过，但现在天气也不算太热，这样就好，吃太凉容易坏肚子。”
宋廷舟学着她的吃法，确实如描述般很好吃，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滋味，很新奇的体验。
“后山上有不少野生荔枝树，我数了数起码有十几棵，而且长势也喜人，等到了全熟的季节，我们就去摘下来。”黎宛脑海里已经听到了钱进入口袋的美妙声音。
新鲜事物总能吸引好奇心，而古代水果珍贵，老百姓一年到头也吃不到几回，销售对象目前定的是县里有钱人，到时候就狠狠的坑上一把。
当然了，她也不知道其他地方有没有荔枝，毕竟这国家那么大，云岭村只是堪堪一角而已，古代地方联络性差，消息流通慢，就算有也是上流层面知道，他们老百姓自然不懂。
但再怎么说，就算有的话，量也是不多的，而且最好就是有的，碰上识货的买家，他们才更加好卖出去，否则光让别人相信能吃，就会扯皮很久，还会被压价。
宋廷舟对食物没有太大要求，能吃饱不饿就行，但现在这是黎宛给的，他第一次贪嘴的多吃了几颗，听黎宛这样说，很快就知道了想法，“你想趁着没人知道前先将后山给买下来，一来避免卖出去了遭人眼红说是拿村里的东西自占便宜，二来扩大种植荔枝树，这样每年都能有卖出去。”
物以稀为贵，若是真能种出来，虽然只是季节性能卖，但开张一次吃三年，确实是一笔不菲进项。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黎宛小鸡啄米似地点头，她觉得排除宋廷舟是男主这层身份，和他处在一块是真舒服，起码聊什么他都能很快明白，可惜她不太懂得他的想法，比如中午那句话，她掰开来琢磨许久还是一头雾水。
“你的想法确实不错，先下手为强。”宋廷舟很肯定点头，眼里粹着笑意。
黎宛觉得她已经膨胀了，发家致富还没走到温饱呢，就开始想着做大了，“那要是买下后山，大概需要多少钱？”
宋廷舟敛眉沉思了下，问：“你发现有荔枝树的山是那一座。”山不同价格自然不同，而且有些山范围太大，连绵成片，这也不好买。
“虎头岭。”黎宛对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楚，离家里也近，就在不远处，山腰处还有平坦地，到时候可以建房子。
宋廷舟舒展眉头，嘴角荡开弧度，温声道：“这座荒山比较容易买，而且三年前有老虎吃人的传闻，越发无人去，价格自然不算多贵。”
这年头地大人少，朝廷更是鼓励老百姓开荒种植粮食，若是要买下来，村长自然会同意。
黎宛是心动的，只是听着宋廷舟这般说，她又犹豫了，“…真的有吃人大老虎？”
她现在可不是在游戏里武力值还很厉害，真有大老虎的话还真不好解决，而且日后这山不止是种植也要养殖，肯定会请人吧，那也太危险了。
宋廷舟摇了摇头：“没有。野兽几乎不会接近人烟之地，而且虎头岭不是深山老林，比起其他山来说很靠近村里，山不高，猎物少，庞大野兽是不会居住的。”
“那怎么会说有老虎吃人？”黎宛疑惑，她对村里这些事也不太清楚。
宋廷舟沉默了下，犹豫着要不要说，只是看着黎宛好奇眼神，他组织了下措辞，“曾经有对野鸳鸯进去胡闹，天天如此，影响不好，老虎吃人流言出来，他们自然不敢再去。”
“啊…”黎宛怔了怔，她没想到会是这个原因，瞧着宋廷舟罕见眼神闪躲，她突然想到某种可能，“那流言不会是你传开的吧？”
“嗯。野鸳鸯是村里人，那女的曾经还想打我的注意，在我面前专门做些恶心的行为，男的是村里游手好闲二溜子，惯做偷鸡摸狗的事。”
宋廷舟是有点不好意思，没有其他原因，只是将自己比较黑暗的手段摆在黎宛面前，他总有种自卑感，但是也不想瞒着她。
黎宛看着宋廷舟侧脸，确实，这颜值足以勾得不少女子心动，能拥有过也是极好，更何况还本就是喜欢偷～情的好色之人。
“那年我上山砍柴，他们正在山里行那事，被我撞见，那女的就邀请…”宋廷舟说到这里语气停顿了下，眼里划过狠戾恶心，也不想让黎宛听到这些污垢之事，没有再说下去。
宋廷舟继续道：“我自然是转身就走，不喜欢多管闲事，没想到那男的居然想擒住我，和那女的一起实施暴行。”他是真被恶心得不行。
“后来呢后来呢。”黎宛探头过去，眼睛亮亮的满是好奇，她听得很起劲，光是想想那画面就觉得气愤，这两败类。
她满心眼都被勾着走进了故事，宋廷舟什么时候剥了颗荔枝放进她嘴里，又用指腹擦去她嘴角的荔枝水，都没有注意到。
宋廷舟自然而然整理了下她那睡起来有些凌乱的头发，“我自然是反抗。二溜子游手好闲身体弱，并不是我的对手，我直接将他们都敲晕，然后撕碎衣服，划伤二流子的脚让衣服沾染血，等他们家里发现不见人时，就暗中引着他们上山，发现了这苟且之事，后面女的被休弃，男的被除名，两人被逐出了村里。”
“逐出村之后呢，你就放过他们了？”黎宛急得抓着宋廷舟的手臂摇晃，身子都挨了过去，很是听八卦姿势，“快点说，你不能藏着掖着。”
她可不觉得宋廷舟是个好说话的人，这两人渣都想合伙对他施暴行了，这种行为不止是对女子有严重伤害，对自尊心有羞耻观的男子来说影响也不小。
“自然不会，让他们离开只是第一步，否则在村里不好动手。”宋廷舟唇角弯着，可眼神却很幽深，“他们出去后，我使计让二溜子沉迷赌博，而那女的年纪大了没去处只能死死粘着二溜子，后来二溜子欠钱太多，就将女的卖进窑子。但他没过多久，还不了钱被债主围殴，死在赌坊里。”
至于过程他并没有详细说，这是一场很有耐心的猎杀布局。
黎宛听得呼吸都轻了些，尔后又疑惑：“不对呀，他们醒来之后，没有说是你故意陷害的吗？”
“说了。但是要有人相信才行。”宋廷舟点头，“妻子偷人，这些年还不止一个男人，是谁都受不了。村里其他男人有过牵扯的也心虚不已不敢出声，那些妇人更是憎恨，只要想法一致，他们说再多都是白费力气，还会背负个为了逃脱而污蔑他人的罪名。况且我拿到证据表示并不在场，他们拿不了我怎么样。”
他们村还是好的，并没有直接沉塘，因为这种事传出去，毁的不仅是村里名声，更关系到后人的嫁娶问题。
黎宛了然点头，这是一场无硝烟的心理战啊，把大家的想法琢磨得很清楚，然后利用得彻底。
宋廷舟沉默了会儿，他盯着黎宛的脸，“你会不会觉得我的手段很残忍？”
黎宛摇头，目光清亮，“不会啊，他们只是咎由自取，活该。”
这得亏宋廷舟是个可以反抗的男子，若是换成柔弱女子，后果不堪设想，这种人渣离世才是最安全的。
宋廷舟恢复了笑意，神采面容有几分少年郎的青涩感，他也该本身意气风发的年纪，只是被涂抹上了阴暗色彩。
……
村口有个人鬼鬼祟祟在徘徊，看见有村民时他就佯装路过，等待只有小孩在玩闹身边没大人。
他走过去，拿出来糖摇晃，语气很是引诱，“小朋友，想吃糖吗。”
“想。”半大孩子对零食最没用抵抗力，只是没敢伸手抢，有些怯生生的看着。
“谁回答了我的问题，这些糖就是谁的。”他摊开手，掌心里有五六颗糖块，“你们村有个叫宋廷舟的人，他具体住在什么地方。”
宋廷舟很少在村里走动，几个孩子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人是谁，纷纷摇头，恋恋不舍看着糖块，馋得吸溜了下口水。
“我知道我知道。”有个长得比较壮实的男孩举起手，他玩得全身很脏，“他就住在村那边，最破烂的茅草屋就是他家了。”
他抬手指了指方向，男人顺着看了眼记下。
“那他家里都有什么人。”
“一个胖婆娘，还有两个扫把星。”
“这些糖块都是小朋友的了。”男人得到答案，转身离开。
壮实男孩紧紧捏着五块糖块，小心翼翼拿一颗舔了舔满是口水，见其他小朋友露出羡慕渴望眼神，他就是高傲的扬起下巴，很是神气。
男人离开后，转了好几圈在羊肠小道和其他人汇合，说了打听来的消息。
他压低声音说到：“他家中就只有一个劳动力，其他都是妇小，要不要今晚就动手？”
“行，等天黑之后就动。这次，一定要给那小子点颜色瞧瞧。”另有人摸了摸还在红肿的眼睛，恨意要冒出来了。
另一人摩拳擦掌，说着下流事，“嘿嘿，最好是在他面前玩他婆娘，这滋味，够那小子受的了。”就没有男人能忍受得了这种屈辱。
“这主意好。”
他们只等天黑就摸进去，新仇旧恨一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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