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死性不改
一路到村口，苏文辞别了胡壮，朝着家里赶去。
拍了拍身后的背包，苏文眼前浮现出了妹妹苏芸的笑脸。
上次回家匆忙忘了买糖果，这次自己带了一大包大白兔奶糖，不知道这丫头看到了会有多高兴。
一边想着，苏文骑着二八大杠来到了家门口。
推开院门，苏文推着车走进院子，大声叫道：“爸、妈、小妹，我回来了！”
话音落下，院子里却没有响起平日的回应，依旧是一阵沉寂。
吱呀呀~~~
就在苏文纳闷为什么没有人答应自己的时候，偏房的门被推开，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脑袋探了出来。
“嘘，二哥，小声点。爸和妈刚吵完架。”看了眼亮着灯的正房，苏芸小心翼翼地说道。
迈步走进偏房，苏文看着噤若寒蝉的妹妹，不解地问道：“小妹，家里又出什么事情了？”
“唉，还不是大哥。我听爸说大哥又向妈要钱去赌博了。”叹了口气，苏芸神色黯淡地说道。
“那妈给了吗？”听到苏芸的话，苏文皱了皱眉头，继续问道。
“给了。”点了点头，苏芸回答道。
“不是说了不要再给苏武钱了嘛，怎么就是不听！”得知母亲再次将钱给了苏武，苏文黑着脸，恨恨地说道。
距离上次陈彪来要账才过了半个月，没想到母亲竟然还继续给钱让苏武出去赌博。
想到母亲对苏武毫无底线的溺爱，苏文就觉得胸口堵得厉害，原本的好心情瞬间化为乌有。
砰！
就在这时，一声闷响从正房中传了出来，打断了苏文的思绪。
抬起头看了一眼正房，苏文知道肯定是父亲发了火，踢翻了家里的板凳。
“二哥，我怕！”听到正房里传出来的动静，苏芸眼眶一红，泪珠就大滴大滴地掉了出来。
“不怕，有二哥在，没事的。”摸了摸妹妹的脑袋，苏文从背包里取出大白兔奶糖，安慰道：“这是给你买的大白兔，你在这乖乖待着，我去看看爸妈。”
接过苏文手中的袋子，苏芸乖巧地点了点头，重新回到了床上。
安顿好妹妹，苏文退出了偏房，径直走向了剑拔弩张的正房。
推开房门，一阵呛人的旱烟味扑面而来，整个房间都是云笼雾罩。
昏黄的灯光下，只见苏茂学正盘腿坐在椅子上一口一口狠狠地咂着烟锅子，满是皱纹的脸上布满了寒霜。而在苏茂学对面，陈秋梅则坐在饭桌旁低头，脸色惨然。
“爸，怎么发这么大火，有事好好说嘛。”上前扶起倒在地上的板凳，苏文轻声开口道。
看到儿子出现，苏茂学愣了一下，随即伸手指着面前的陈秋梅，开口道：“还不是你妈，说了不要再给苏武那孽子给钱，就是不听。这可倒好，我好不容易卖桃子赚了四十块钱，全都被那孽种拿去赌了！那可是你和幺妹下一周的生活费！”
话音落下，苏茂学再次抽了一口烟杆，吐出了一股浓烈的烟雾。
面对丈夫的指责，陈秋梅也不反驳，只是默默地擦去了脸上的泪水。
没有急着帮腔，苏文转头看向母亲，开口道：“妈，到底是怎么回事？”
抬起头看了一眼苏文，陈秋梅断断续续地开口道：“小文，都怪妈。今天你哥非要跟我要钱，还说要是不给钱他就不活了。我也是没办法，就把家钱给了他。可谁知道你哥一拿到钱就跑没影了，到现在也没有回来。”
“回什么回，那畜生肯定又找地方耍钱去了，不把这些钱造光是不会回来的！”听到妻子说起给钱的经过，苏茂学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今天老子把话放在这，那个畜生别想再进这个家门一步。他不是想死吗，就让他去死好了，老子就当着二十多年养了一头白眼狼！”
看到父亲大动肝火，苏文抿了抿嘴唇，开口道：“爸，气大伤肝，您别伤着身子。大哥的事情您就别操心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一定把人和钱都给你带回来。”
说完，苏文又看了一眼泣不成声的母亲，摇着头迈出了房门。
对于这个只偏心苏武的母亲，他确实也想不出什么安慰的话。
从自己的房间中翻出手电筒，苏文伴着夜色，独自出门去寻找不知所踪的苏武。
走出家门，苏文抬头望了眼黑漆漆的天空，直接朝着村东头走去。
记忆里，那里有一间荒废的土坯房，陈彪等人经常在那里聚众赌钱，而苏武也是那里的常客。
借着手电筒的亮光，苏文穿过空荡荡的巷子，七拐八拐地来到了一间破败的土坯房外。
透过纸糊的窗户，一道道人影在蜡烛的火光下闪动着，隔着房门都能听到里面人的叫喊。
“大大大！”
“小小小！”
听着房间里传出来的叫喊声，苏文顿时无名火起，抬起脚狠狠地踹在了房门上。
咣！
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房门踹开，门板重重地撞在墙壁上，发出了一声巨响。
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房间内众人的叫喊，所有人都下意识地转过头，看向了站在门口的苏文。
“哎，这不是苏家老二吗？”看到苏文，主位上的陈彪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一脸戏谑地问道，“怎么，这么快就凑够以前块钱来还账了？”
没有理会陈彪，苏文自顾自地来到苏武面前，语气平静地说道：“哥，爸叫你跟我回去。”
“呦，原来是来找苏武的啊。不过你哥今天手气好，恐怕舍不得跟你走啊。”重新靠回到椅子上，陈彪阴阳怪气地说道。
话音未落，就见苏武冲着苏文摆了摆手，不耐烦地说道：“兔崽子，马上给我滚，别挡着老子的财运。回去告诉老头，今晚我在朋友家睡了。”
说完，苏武再次看向了陈彪，开口道：“来来来，彪哥，我们继续，刚才的骰盅还没开呢。”
在苏武的催促下，众人再次拿出钱开始押注，房间里又喧闹了起来。
看着无视自己的众人，苏文眯了眯眼，上前一步，直接伸手掀翻了赌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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