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谈判（下）

致书友ywb730201：您批评说《无常》是拾《煞神》牙慧，您说得对，我确实看过《煞神》，而且看了不止一遍，我非常喜欢这部书，也很敬佩作者的写作水平。看了这部书，给人一种特别提气的感觉，也就是看了这部书，大刀才有了写《抗日之无常》的念头，这并没有一较高低的意思，而是一种学习。对于日本人，相信大多数有良知的中国人，都忘不了南京大屠杀，忘不了日本人在中国犯下的滔天罪行，这是中国人的奇耻大辱，也是永远忘不了的国仇家恨。我们不能上马擎枪，快意恩仇，就只有在小说里发泄一下，《无常》就是这样出现的。写这部书的时候，大刀确实是参考了《煞神》，所以您看到的作品就有些地方雷同，但绝不是抄袭，这您可以比较。至于为什么参考借鉴，因为大刀第一次写小说，底气难免不足，借鉴一下大师的作品，没什么不可以的吧？抄袭除外。另外，透露一点，《无常》以后会走一条与《煞神》不太一样的路，欢迎随时批评指正。

        ***

        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没等他们去找美国人聊天，人家倒自己找上门来了。因为中华卷烟厂三种产品刚上市几天，就席卷了市场，人们争相购买带过滤嘴的中华香烟，再也不肯抽哪弄一嘴烟沫子的洋香烟了，使本来垄断了中国市场的美国香烟，在上海陷入了卖不出去的境地，而且这种趋势有向周边蔓延的势头。面对如此糟糕的局面，以贪婪著称的美国各大烟草公司那里还坐得住？于是，不约而同地走进了中华烟草公司的大门。

        菲利普·莫里斯公司来了，雷诺公司来了，洛里拉德公司来了，英美公司来了……，只要在上海有办事处的美国烟草公司的代表都来了，江云帆的办公室一时挤满了高鼻子、蓝眼睛的洋鬼子，热闹非凡。

        自这些洋鬼子一进大门，江云帆就明白他们的来意，但却装疯卖傻，洛里拉德公司驻中国办事处经理史密斯同江云帆打过交道，江云帆引进卷烟设备和烟草，整个过程，都有史密斯的参与。所以，在这些洋鬼子一进办公室的时候，江云帆就同史密斯打起了招呼：“HALLOW，史密斯先生，是哪阵香风把您的大驾吹到我这座小庙里来了？”

        史密斯脸色很不好看，摇摇头，操着生硬的中国话道：“江，你错了，不是香风，是香烟风把我吹来了，您的过滤嘴中华香烟刮的风。”

        江云帆“啊”了一声，又转头对那些他不认识的洋鬼子问道：“你们这是……”这些洋鬼子的随从赶紧上前替老大报了家门。江云帆听完这些洋鬼子的自我介绍，装作惊讶的样子说：“哎呀！原来各位都是香烟生产的巨子，失敬失敬，各位请坐。”赶紧让人端上咖啡，这个倒不用特别准备，江云帆在美国生活多年，生活方式已极其西化，办公室就备有磨好的咖啡。又拿来昂贵的中华木盒过滤嘴香烟，招待贵客。

        看江云帆谈笑风生，说的全是场面话，史密斯第一个忍耐不住了，他站起来道：“江先生，你的生意做得不地道，你从我们公司进口了卷烟设备，还有烟草，现在，你却用我们的设备和我们的烟草，生产出香烟来冲击我们的市场，今天，我希望您能给我一个合理的答复。”

        江云帆一笑道：“史密斯老兄，你说的话有点问题，什么叫你们的设备和你们的烟草，别忘了，这些东西你洛里拉德公司不是白送给我，我是付过钱的。至于说冲击你们的市场，那就更不对了，市场并没有规定谁可以进入，谁不可以进入，是不是？”一席话说得史密斯哑口无言，站在那里脸色红一阵、白一阵，最后，气哼哼的坐下了。

        看到史密斯吃了瘪，菲利普·莫里斯公司中国区经理福克斯幸灾乐祸的笑着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对江云帆道：“江先生，你们中国有句话叫：打开天窗说亮话，今天，我就说亮话，你这个过滤嘴专利多少钱肯卖？”

        “您说什么？卖专利？我没说要卖啊。”江云帆依旧装疯卖傻。

        “你……”。福克斯没想到江云帆这么干脆，一句话把门堵死了，一时气得不知说什么好，伸出一个指头指着江云帆，说不出话来。

        英美烟草公司的中国区经理卡特站起来替福克斯解围，卡特对江云帆说道：“江先生，我很佩服您的智慧，能想出在香烟上加过滤嘴这样绝妙的主意……”。

        江云帆摇手笑道：“过奖过奖，一点小玩意儿，难入方家法眼。”心里说，你应该佩服的另有其人，只是你无缘得见罢了。

        卡特继续说道：“有句话说得好：技术是无国界的，我想这句话用在过滤嘴香烟这个问题上，也同样适用。”说到这里，他转头看看后面的经理们，希望得到他们的声援。那些经理们没有让他失望，福克斯第一个站出来说：“卡特先生说的对，技术是无国界的，江先生既然有了这么一个伟大的发明，就应该把它拿出来，让我们一起用它来造福全人类。再说，我们也不白要您的专利，您开个价吧。”

        雷诺公司、洛里拉德公司及其他几家公司的经理一起附和，都赞成福克斯的说法。

        江云帆心里暗骂：这些死洋鬼子，平时都是互相拆台，今天倒是尿到一个壶里了，让我想各个击破都不行。想要我的专利的时候，就说什么技术无国界，以前也没见你们有这么大方啊！要不是萧兄弟想利用你们赚钱，我才懒得在这里跟你们磨牙呢。心里把这些洋鬼子都骂翻了，嘴上却道：“福克斯先生的话是有道理,可是……“。他没有再往下说，那样子让人看起来会以为他有难言之隐，其实心里都要乐疯了，洋鬼子送上门来挨宰，这种机会可是千载难逢。

        理查德适时走过来，故意用所有人都听得见的声音对江云帆道：“江先生，看来这些公司都非常有诚意，以我的意见，我们是不是跟他们谈谈？如果条件合适，我们就把专利转让给他们也未尝不可。”

        江云帆“唔”了一声道：“你说跟他们谈谈？”

        理查德道：“谈谈。”

        “那好吧”，江云帆站起来道，“既然我的合伙人都这么说了，那我们就到会议室谈谈吧，记住哦，我的要价会很高的。”说着，和理查德当先朝会议室走去。

        会议室里，唇枪舌剑，双方对于专利是全部买断，还是有限转让使用权，展开了第一轮交锋。以菲利普·莫里斯公司为首的美国各烟草公司，坚持要全部买断专利，而江云帆和理查德则坚持有限转让。双方你来我往，互不相让。到最后看看无法说服江云帆，只好退一步说回去请示一下总部，江云帆也同意，毕竟这种大事，不是一个小小的中国区经理所能做主的。

        过了几天，这些人又来了，这次作出了让步，可以以有限转让的方式购买这项专利。第一个回合江云帆胜利了，他偷偷的和理查德对了个眼神，强压着心头的喜悦。

        接下来，就是专利使用费的问题，美国公司提出每家出100万美元，一次性买断过滤嘴香烟的五年使用权。专利都有五年的保护期，过了五年就不受法律保护了。

        江云帆一口拒绝了，一家一百万，这些公司给的钱加起来也不够一千万，当我是傻子啊？拿到这个专利，，这些公司每家每年最少也增收五亿美元，那这点钱就想打发我，做梦去吧！江云帆心里狠狠地想。

        没等江云帆开口，理查德就摇头道：“NO!NO!绝不可以这样，我们要求以按销量分成的方式转让，而且我们的分成比例不能低于百分之三。”这个分成比例，是提前在萧峰来的时候，三个人商量好的。

        此话一出，美国人一下子就呆住了：要百分之三？这他妈的也太黑了吧？这家伙学过数学没有？他知不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百分之三代表的是一个什么概念？那是每家每年几千万美元啊！洛里拉德公司第一个跳起来反对，史密斯威胁说：“如果你江先生坚持这样的分成比例，那我们就没什么好谈的了，我们公司会考虑停止对贵公司的烟草供应。”

        江云帆冷笑道：“这主意不错，你试试看！你前脚停了我的烟草供应，我后脚就以100万的价格把这个专利卖给其他公司，你们洛里拉德公司就等着破产吧！”把史密斯气得脸上红一块紫一块，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可是再也不敢吭气了。如果江云帆真照他说的做了，那洛里拉德可真要破产了，这是一个用不着考虑的问题。得罪人的事自己干了，好处让别人得了，最后倒霉的却是自己，这种蠢事只有傻子才干。

        谈判到这里进入了死胡同，进行不下去了。作为一个区域经理，他们谁也不敢拍这个板。可是江云帆却还要变本加厉，又宣布了一个新条件：在过滤嘴香烟要求百分之三分成的基础上，引进专利的公司必须在中华烟草公司进口过滤嘴，这个期限为三年，三年后过滤嘴专利无偿送给该公司。

        江云帆可真不愧是学过国际贸易的，他把过滤嘴香烟和过滤嘴分开申请的专利，一下子把一个专利变成了俩。

        各烟草公司经理都要气疯了，雷诺公司中国区经理斯塔博格气得大吼道：“你这是讹诈！**裸的讹诈！”他回头对其他公司经理说道：“我建议我们都不要引进这个专利，我们这些公司联合起来，共同抵制这个疯子。”

        不等江云帆说话，理查德耸耸肩道：“随便，那是你们的自由。实话告诉你们吧，其实这个专利我们根本就没想卖，我打算自己在美国开一家烟草公司，不知各位意下如何？”

        此语一出，不啻是在本来就不平静的水潭里扔下一枚重磅炸弹，所有人都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各公司中国区经理再也无心呆在这里，纷纷离开，回去与自己的公司联系去了，谈判就此中断。

        这一中断，就到了八月十三日，淞沪抗战的隆隆炮声，响切云霄。美国几大烟草公司的高级代表，就在这隆隆的炮声中来到了上海。中日军队的殊死拼杀，阻挡不住他们追求财富的脚步。

        中华烟草公司经理办公室，江云帆从窗户里看到各大烟草公司高级代表走出轿车，轻轻地笑了，他知道，他赢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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