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淞沪硝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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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峰？”宋希濂迟疑了一下才明白，笑道，“你就是无常吧？谢谢你为我的部队解围。”
“是，我就是无常，宋师长叫我萧峰好了。”萧峰也笑道，“宋师长可是抗日名将啊。”
这话真说到宋希濂心坎里去了，能得到无常的夸奖，即使贵为一师之长，也大觉脸上有光，谦辞道：“哪里哪里，比起你萧峰兄弟差远了。”在杀鬼子如割麦子的无常面前，他不敢托大，与萧峰兄弟相称。
萧峰道：“宋师长，军情要紧，咱们就不说闲话了。我准备带队去拿下鬼子的炮阵地，希望你能让部队配合一下。”
“你想让我怎么配合？”说到正题，宋希濂也严肃起来。
萧峰刚要说话，忽的脑子里灵光一闪，话到口边又改了道：“宋师长，我送你一个炮营怎么样？”他想：既然仗打到这个份上，要偷袭鬼子陆战队司令部已来不及，索性就在这里大干一场也不错。
宋希濂奇道：“炮营？你有炮营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萧峰笑道：“暂时还没有，不过很快就有了，鬼子在粤东中学的炮兵足有一个营的规模，我把它拿下来送给你。”
“这……”，宋希濂迟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当然好，可是……，这可能吗？鬼子的炮阵地肯定有重兵把守，不是那么好拿的，你有多少人？”宋希濂心说：你是无常就可以吹大气啊？老子派一个营去偷袭，那是打定主意不要这个营了，哪还敢奢望弄回一个炮营？
“鬼子炮阵地有一个中队加一个小队守卫，剩下的就是一些没有什么战斗力的炮兵了，我有二百六十多人，足够了，再说还有你的部下近一百人帮忙。还有，宋师长，你准备几个炮兵观察员，等我拿下炮阵地，你让他们给我报坐标，我用炮火掩护你的部队进攻，咱们给小鬼子来个前后夹击！”萧峰知道宋希濂不信自己能夺取鬼子的大炮，但还是把该说的话都说了。至于宋希濂相不相信，辩解也没有用，还是等着用事实说话吧，事实胜于雄辩嘛。
“那……好吧。你们要小心，我让罗玉国听你指挥。”宋希濂本想反对，但想到萧峰能全歼伏击罗玉国营的鬼子，战斗力一定极其强悍，就勉强答应下来，为了统一指挥，大方地把自己的部队交给萧峰。
“谢谢宋师长，我们随时联系，再见。”萧峰不再多言，挂断通话，转身命令罗玉国整顿他的部队，把重伤员抬到楼里，十几个轻伤员配备机枪和足够的弹药，留下负责警卫。被歼灭的鬼子那里有几十挺轻重机枪，大量弹药，罗玉国带走一部分，剩下的全让留下的轻伤员搬进楼里。
无常特种部队的士兵把鬼子扔下的掷榴弹全拿来分了，每人都带了四五个。汤姆森上的榴弹发射器，除了装备的时候，萧峰弄了一批榴弹试射，就再没有开张，这回终于补充上了。等罗玉国整好队后，萧峰带着自己的队伍先行，让罗玉国带着剩下的八十多人跟在后面，保持一段距离，也好互相照应。为了联系方便，慷慨的送了他们一部步话机。
夜，黑漆漆的，远处不时传来一阵枪声或炮声。萧峰的队伍还是由杨二娃子当向导，快速的搜索前进，后面五六百米处，跟着人数不足一个连的罗玉国二营。
走了近一个小时，在一个街角转弯处，杨二娃子忽然停下来，对萧峰轻声道：“过了这条路，对面就是粤东中学，它的操场没有围墙。”
萧峰在杨二娃子肩上拍了一下，以示鼓励。回头命令部队停下，同时也通知了罗玉国，让他们马上赶上来。自己带上石牛，前去侦察。
过了大约十几分钟，两人回来了，萧峰把三个大队长和罗玉国召集到一起，仔细交代一番，就带了一个小队，排着整齐的队伍，朝粤东中学走去。
粤东中学操场也是一片漆黑，在外围担任炮阵地警卫的鬼子虽然没参加战斗，但一整天也把神经绷得紧紧的，这时又困又乏，除了执勤的哨兵外，都抱着枪躺在战壕里睡觉。忽然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远处出现了一小队排着整齐的队伍的黑影，正朝这面走来。
两个哨兵警觉的把枪推上子弹，厉声道：“站住！口令！什么地干活？”
“皇军！你他娘的嚷什么？回令！老子是司令部特别行动队的柳生静云大尉，因为有支那人准备偷袭炮阵地，大寺内传七司令官怕这里有失，特意让我带人来支援你们。”答话的人一口纯正的东京口音，只是语调骄横，边说边快速走过来。不用问，答话的是萧峰，只有他会日语，口令是饭田昭也告诉他的。
“必胜！“哨兵回了口令，却一时糊涂了，他从没听说司令部有特别行动队，可是这个人一口东京口音的日语，不像是假冒的，而柳生又是东京一个望族，跟皇室渊源极深，要是得罪了他们，可不是好玩的，哨兵一时不知如何是好，想了想还是小心为妙，就说道：“请你们站住等一下，我们去报告长官。”说话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大人物。
他们的说话声音很大，在战壕里睡觉的人有一些惊醒了，因为又累又困，听听没什么事，就又沉沉睡去。
那一堆黑影并没有依照哨兵的话停在原地，而是径直走了过来，快到跟前的时候，一个哨兵猛然发现这些人衣着怪异，不像是皇军，惊道：“你们……”。
“你们什么？”当先一人冷哼一声，挥手就一人狠狠地给了他们一耳刮子，把两个哨兵打的耳朵“嗡——”地一声，抱着脸转了个圈子。这人正是萧峰，打了哨兵后，萧峰径自在两个哨兵中间穿过，留下两个被打傻了的哨兵还没等反应过来，就被两只有力的大手从后面捂住了嘴，跟着就被锋利的刀子插入心脏。两个哨兵轻轻挣了挣，就悄悄死去了。
这时，其他人在萧峰的指挥下，已悄悄沿战壕排开，萧峰一声呼哨，每人朝战壕里“嗖嗖”扔进两颗手雷，然后猛地爬到地上。
扔进战壕的手雷，有的直接砸在睡觉得鬼子身上，一下子把鬼子砸的疼醒了，迷迷糊糊的摸到砸着自己的东西，送到眼前仔细一看，猛然吓呆了，竟是一颗冒烟的手雷！吓得“嗷”的一声怪叫，扬手就要扔掉，可是有点晚了，手雷在即将脱手的时候爆炸了，把鬼子的身子炸得七零八落。
爆炸声尚未停歇，萧峰这一帮子人已掏出汤姆森冲锋枪，对着战壕里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扫射，本来没被炸死的鬼子，这一下子也彻底完蛋了。一个弹夹打完，立即横身滚进战壕，同时也都把一枚榴弹装进发射器。
其他两处战壕里的鬼子这时才如梦方醒，赶紧操起机枪，调转枪口，疯狂的扫射过来。萧峰带这一小队人这时都俯身在战壕里，子弹根本打不找他们，估计一下方位，把汤姆森枪口一竖，“嗵嗵嗵……”，一排榴弹就砸过去，鬼子的机枪一下子就哑了好几挺。
这时，石牛带着后续部队架起了迫击炮，二十门迫击炮一齐开火，一顿乱打，把鬼子的机枪彻底打哑了火。
鬼子的炮兵这时已乱成一团，他们近战战斗力有限，许多人睡得迷迷糊糊，再加上突然遭遇袭击心里发慌，连枪都找不到了，一个个惊慌失措，大喊大叫，像没头苍蝇一样乱冲乱撞。
萧峰飞身跃出战壕，手中已换好弹夹的汤姆森“哗”的就扫了一梭子，把正没头没脑的往这面跑的鬼子炮兵撂倒好几个。再换一个弹夹，人如疯虎似的冲出去，二十名特战队员散开护在他的左右，一边开枪，一边往炮兵阵地**猛冲。
后面石牛和罗玉国带着大队人马也冲过来，在操场上分为三路，一路由大熊率领，直扑鬼子警卫部队的两处战壕；一路由老鬼率领，在萧峰他们后面左右两翼散开，扩大打击面；第三路，则是石牛带着陈天虎和罗玉国的人，扑向学校的教室，以消灭鬼子炮兵的指挥机构。
这时，操场上已乱成一团，双方士兵裹在一起，在成群的火炮中间混战，因为三八式子弹穿透力太强，怕误伤了自己人，所以大部分鬼子兵不敢开枪，只是抱着上了刺刀的步枪肉搏。萧峰特战队装备的汤姆森却大显神威，到处都是汤姆森短促的点射声和中弹鬼子的惨叫声。
萧峰迎上一个鬼子军官，鬼子军官双手把指挥刀举过头顶，狠狠地向萧峰的头顶劈下，萧峰一扣扳机，子弹打光了，连忙闪身避开，顺手从腿上快枪套里拔出M1911手枪，在东洋刀从身侧劈下的瞬间，“梆梆梆”就是三枪，把鬼子军官的脑袋打成烂西瓜。跟在他后面的特战队士兵立即上前一步，连续几个点射，打倒了冲过来的三个鬼子，萧峰则抓紧时间更换弹夹。
混战中到处都是这样的镜头，无常特种部队的士兵两人一组，三组一队，互相掩护，连续攻击，在炮群中如鬼魅般穿行，冲锋枪不时“哒哒……”响起，杀死每一个见到的鬼子。
大熊那边则动了枪榴弹，因为值班的鬼子军官见势头不对，靠刺刀根本顶不住冲锋枪，便拼命带着残余的士兵退入战壕，试图依托战壕抵抗，以待援兵。可他哪里知道世上还有枪榴弹这玩意儿，大熊一声令下，一排枪榴弹小鸟投林般飞入战壕，把战壕炸成一片火海。再紧跑几步，在战壕边上一顿冲锋枪扫射，就基本解决了战斗。大熊留下两个小队清理残余的鬼子，带着其余的人，呼啸一声，冲入操场，参入到在大炮空隙间的混战中。
石牛带着陈天虎和他手下的一个小队，当先冲进学校大门，正碰上鬼子炮兵指挥官和警卫部队指挥官带着警卫冲出来，石牛二话不说，冲锋枪一指，一排枪榴弹率先飞入敌群，先把这群家伙炸了个昏天黑地，接着就是一排冲锋枪子弹扫过去，这批鬼子就死了个七七八八。罗玉国的部队这时已按捺不住，挺着刺刀越过石牛、陈天虎他们，冲入残余的鬼子群中，叮叮当当，拼上了刺刀。
石牛见场面太混乱，罗玉国他们又占据优势，摇了摇头，和陈天虎各带十人，开始挨个教室搜索漏网的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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