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洗劫珍宝,放火烧了海盗的营地
那块做标记的石头是一块比我和彼得还高的石头,它摞在一起,它就在一条沿着多眼人平原的小路上,离海盗营地很近,彼得可以把他们引到那里去。
“你怎么把他们弄出营地”我在他后面喊道。他的声音从小径上飘来,在岩石上回荡,充满了恶作剧。“哦,我会找到办法的!”
然后我就独自一人了,很高兴他走了,我以前从来没有因为彼得不在而感到高兴过,我内心的某个东西似乎发生了变化。
我的腿疼得像火一样,一会儿就好了,我清楚地感觉到我比刚才高了。
……
我不知道彼得是否会注意到。
我不知道我是否应该担心长大。
我已经很久没有长大了,也从来没有以这样戏剧性的方式长大过。
通常情况下,这种生长是一种匍匐的生长,直到有一天,你发现彼得的眼睛比你的眼睛低,以前是不这样的,你才意识到发生了这种生长,然后我意识到我没有时间去担心长高的问题,因为彼得一个人的时候可以跑得又快又轻,如果我不快点,当他到达做标记的岩石时,小路就不会铺好了。
我不想把哈利留在洞里,也不想把鹿的尸体留在洞里,因为这两样东西都会吸引熊或大型猫科动物。
虽然我不愿意把哈利和杀死他的东西一起扔进火里,但我知道我必须这么做。
没有时间埋葬,而且焚烧总比被任何能闻到男孩腐肉的动物捡起来要好。
我把哈利拖到多眼巨人的篝火旁,把他拖到怪物的尸体上,给我添了一口烟,我咳嗽着,捶着胸口,从火边退开,回去找那只鹿烧焦的尸体。
哈利、小鹿和多眼魔都被灼伤了。
我在外套口袋里装了一个椰壳,用来从小溪里拔水,这样我就不用摸血,也不会被烫伤。在多眼巨人临死的阵痛中,它的周围溅起了许多水花。
然后我离开了熊洞和岩壁,沿着彼得走过的路走。他的脚印在泥泞的小道上几乎看不见,有时有好几步根本看不见,就好像他跳了一大步,软软地落在地上,在风中飘来飘去。
我跑得很快,虽然我没有彼得那么轻,但我跑得几乎和他一样快。
因为有一群孩子要穿过这条路去海盗营地,所以走这条路要花上几个小时,但当我走到这条路的一边是山麓小丘,另一边是多眼河平原的时候,太阳已经从我头顶上飞过了。
有好几次我都很惊讶,原来那只幼年的多眼熊居然能在一开始就到达熊洞。
这条小路有几处很窄,两边不时有陡峭的岩石夹道。那只生物是如何设法通过并在山洞里嗅出我们的,真是个奇迹。
我手里拿着椰子壳,在到达平原之前没有流血,重要的是,其他的许多眼根本不要考虑山路,而是认为海盗在边境杀死了他们的孩子,并把它拖回营地。
这段路是最危险的,因为几乎所有的多眼人都待在中原地区,总有机会碰到走在他们领地边缘的士兵,他们甚至可能正在寻找那只已经死了,还在远处燃烧着的鸟。
从这里的山麓上几乎看不到烟,但从岛上的其他地方看就清楚了,这可能会引起海盗们的好奇,并帮助彼得完成他的任务。
我侧耳细听,除了风声、鸟鸣和多眼鸟的嗡嗡声,什么也听不见,但它应该在遥远的地方。
当它们聚集在一起时,任何超过两个人的群体,它们都会很自然地发出这种声音——一种稳定的嗡嗡声,似乎与它们的尖牙不协调。
尽管如此,它还是有用的,因为它让我们没有被他们的数量压倒。
在他们之前的嗡嗡声让他们很容易避开一大群人,噪音的距离迫使我怀疑我是否在一开始就对这个少年过于谨慎。
也许有这么多孩子(他们确实有这么多孩子——有一次我偷偷靠近他们的营地,想知道他们的数量,后来我希望我没有),一个孩子的失踪对他们来说并不重要。
不过,拿孩子们的生命去冒险是不值得的,尤其是如果条约这件事是真的。
我会按照原计划执行,我沿着小路溅了一些血,然后故意跑来跑去,把脚跟拖在泥土里,留下了许多脚印。
我拔起一把把黄色草原上的草,这样海盗和多眼人就会觉得他们有过挣扎。
我不知道多眼人对我的猜谜游戏能理解多少,但他们比看上去要聪明得多,我知道它们不只是愚蠢的动物。
我小心翼翼地沿着小路走着,竖起耳朵听着多眼人或海盗的声音,彼得要把他们引诱出营地。我把更多的血溅得到处都是,还在不同的地方搔了几下。
血不像刚从多眼蛇身上流出来的血那么灼热,但当它碰到岩石、树叶或泥土时,会发出轻微的嘶嘶声,有时一个小液滴会喷出一小股蒸汽。
尽管我仔细听,还是没听见彼得走近。我蹲在深草丛里,就在做记号的岩石对面,等着他,多眼人的最后一滴血溅在石壁脚下。
前一刻我还独自一人,下一刻彼得出现了,似乎是凭空出现的,他看到岩石周围有血,就原地转过来找我。
“彼得,过来,”我低声说,把草地分开,好让他看到我的眼睛。
他冲进我身边,他的脸比我很久以前看到的更狂野、更凶狠、更开心。
“他们要来吗”我问。
“是的。”彼得说,他似乎抑制住了想拍手和高兴地尖叫的冲动。
“你做了什么”
“放火烧了营地!”接着他咯咯地笑了起来,为自己感到高兴,无法掩饰。
“放火……”我一惊,然后我的声音渐渐消失了。
起初我并没有注意到他身上的烟味,因为我的鼻子里充满了烧焦尸体的气味,但现在我闻到了。
“你把他们的营地烧了。”彼得听出了不赞成的语气。“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吗那又肥又老的船长真是气坏了。他现在正摇摇摆摆地跟在我后面,挥舞着他的剑,咒骂着如果他抓住我,他会做什么。当然,他永远也不会。他看起来就像一个胖乎乎的鸟蛋在滚动。”
他又笑了,我的眉头更皱了,这使彼得的笑声渐渐消失了。“喂,杰米,烧了他们的营地怎么会比偷他们的东西或者杀了他们更糟糕呢”
“嗯……这不公平,不是吗”我慢慢地说。
我不确定我是否能解释我的感受,甚至对我自己。是的,我们和海盗们互相厮杀,但这可以说是男人对男人的谈话。我们面对彼此,我们都有机会。
烧了营地,这很狡猾,比偷窃更狡猾,这很残酷。
彼得不仅拿走了他们的珠宝和刀剑——他还拿走了他们的家园,如果他们的营地消失了,海盗们会有更大的动机离开海边,横穿整个岛追捕我们。
彼得的行为把我们都置于危险之中——我想,这种危险比我做的任何事都更容易激怒多眼人。
我正要告诉他这一切,他却用手捂住了我的嘴。
“他们来了。”他低声说。他的手很脏,身体兴奋得直抖。
我听不像彼得那么清楚——几分钟后,海盗们的叫骂声传到了我的耳边。
这块做记号的石头(之所以这么叫,是因为每次我们去海盗袭击时,彼得和我都会在上面划上记号)位于一条通往海滩的小路,绕过山脚,向东走,我们看到他们很久以前就听到了。
船长的声音大得惊人,“快点,你们这些狗,去找那个该死的孩子!我要把他吊在桁臂上,一直吊到他脸发青!抓住他!抓住他!”
从他们制造的骚乱来看,好像整个营地的人都出来找彼得了,但当他们经过我们的藏身之处时,我看到只有五个人,加上上尉,大副不在其中。
我还没有砍下新来的大副的手,但之前的大副(他们叫他红汤姆,因为他有红头发——海盗都是很没有想象力的)和他们在一起。
几个月前我牵过他的手。
树桩用带条纹的大手帕包裹着,就像它还很新鲜一样——或者就像他对它感到羞耻一样。也许他只是为一个男孩做了这件事而感到羞愧。那伙海盗继续往前走,手里拿着弯刀。
我敢肯定,如果他们找到了彼得,就没办法把他拖回营地了。他们会围住他,把他切成碎片,把他的头拿回去当战利品。彼得这次做得太过分了。上尉气喘吁吁地跟在其他人后面。
他并不像彼得说的那么胖,不过他的肚子似乎在战斗时挡住了他的去路,而且他跑得也不是很快。
考虑到这一点,可以肯定彼得可以多次杀死船长,但他没有。
彼得有时也会变成一只猫,让老鼠以为从老鼠洞里爬出来是可以的,直到有一天老鼠突然不是了,发现自己被锋利的爪子夹住了。
“你认为他们能走多远”当所有的海盗都错过了我们的藏身之处时,我低声说道。
它们以前从来没有到过这么远的地方,大老远来到这里的平原上,而且它们似乎很坚决。如果他们穿过山麓然后循着我们的足迹回到熊洞呢
从那里,我们很容易就能找到那条通往我们的树的路。几十个男孩在这条路上走了几十年。这是一个即使是愚蠢的海盗船长也不会错过的线索。
“他们不会越过山脉。”彼得说。“你能想象船长甚至爬到熊洞吗他的脸会变红,他的心脏会在半路上爆炸。“他可以派其他人去,”我说,试图使他感到形势的紧迫性。
孩子们会有危险,但彼得并不关心孩子们,他只关心他的乐趣。
所以,我会让它变得有趣——至少,彼得认为的有趣。
“如果他们去平原呢”我说,彼得的眼睛闪闪发光。“现在,这将是一次冒险,他们会撞进多眼人的巢穴。”
“那样多眼人就不会认为是我们杀了他们的孩子。”我说。
“这不是我们。是你。”彼得说,彼得喜欢指责别人,尤其是当他在这个过程中没有赢得任何东西的时候。
“但你是对的,海盗会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他继续说。
“不过,最好是我到地里去,因为多眼魔不认识你。”彼得对他人的福祉表示出兴趣,这可不像他的作风,我盯着他。
“我不希望你发生任何事,杰米。你是第一个,而且你仍然是我的最爱。”然后他笑了,哦,那个微笑,正是这个微笑把我从另一个世界偷走,这个微笑使我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我突然后悔自己长大了,即使只是一点点,我希望自己还能再小一点,只剩下彼得和我,跑着,爬着,笑着,回到那个小岛还属于我们的年代。
他拍了拍我的背。
“不过,你可以帮助我,我要在这片草地上往前走,直到走到他们前面,你蹑手蹑脚地跟在后面,杀死任何试图回到营地寻求帮助的人,最好的情况是其他海盗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会认为小岛把他们的同伴都吃掉了。”
彼得的笑容越来越大,越来越凶狠。
“我真想把船长喂给多眼人吃,他变得太无聊了。”
我本可以指出,他可以在任何时候杀死一个新的船长(这就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得到一个新的),但我没有。
我不在乎彼得是怎么做的,只要他能让孩子们远离海盗的威胁。
他站了起来,他的个头很小,连他的头都无法越过高高的黄草,尽管他的姜黄色头发隐约可见。
“等我把他们带到平原上,你们再回到洞里去。”他说。
“我在那儿等你。”我不想在洞里等彼得,我想继续往前走,回到那棵树,好让自己确信查理和德尔没有被nip抓住,但彼得想让我等,我愿意等,因为他笑了,让我记起了很多回忆。
我一点头,他就走了,他走得那么轻松、那么自由、那么不受束缚,他走过的时候,小草几乎都没有沙沙作响,我等了一会儿,然后跟了上去。我可以安静,但不像彼得那样安静,一只兔子被我的出现吓了一跳,从草地上窜向小路,我敢肯定彼得刚才经过那里,而那小家伙根本没有注意到。
过了一会儿,我停下来听,太阳很热,弄得我昏昏欲睡,因为我已经超过一天没睡过觉了。我想我确实睡了一会儿,蹲在草地上闭着眼睛,阳光炙烤着我,周围弥漫着可爱的泥土和青草的气味。这时传来一个声音,好像是彼得的指责声:“你做了什么”
我以为他又在为多眼怪生气了,但事实并非如此。她又出现了,不管她是谁,每晚都在我梦中出现的那个她。她的眼睛是空白的,蓝色的,黑色的头发卷曲在她的头上。她的嘴张着,但脸上也带着笑容,但笑的地方不对,笑容从下巴到耳朵都在笑。
黑暗中闪过一道银光,就像一条鱼在小溪里游来游去,然后我就醒了,眼睛睁得大大的。
海盗们在大声咒骂,我听到了彼得在风中发出的笑声,过了一会儿我就能追踪到声音了。他们朝西边的田野走去,从他们制造的混乱中,似乎可以肯定他们会找到多眼人。这声音也告诉我所有的海盗都在找彼得。
这意味着我可以放松下来,沿着小路走,而不是在草地上抓。我站在那里,掸去衣服上粘着的草籽——我对这件衣服有点自命清高,尽管衣服上沾满了血迹和泥土,天知道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我对它很自负,因为彼得想要它,因为我想先得到它的想法仍然困扰着他。
我顺着小路飘回山洞,什么也不想,也许只想小睡一会儿,之前困扰我的砰砰声已经消失了。太阳把我晒得昏昏欲睡。我唯一的想法就是在彼得回来之前赶到洞里,这样我就可以睡一会儿了。
因为我走得很慢,又没听清楚,在我注意到海盗之前,他几乎已经向我逼近了。
这条小路在山麓的底部徘徊着,有许多死角和弯道。
我真应该听到他的声音——他穿着海盗们都穿的那双沉重的靴子踩着泥土——他一边跑一边喘着粗气,但我没听见他说什么,我想起了我的梦,那个声音,还有那把银刀。
我拐过一个弯,他就在那儿——离我只有几步远——我的突然出现让他坐了下来,吓得大叫一声,跳开了。
“你,”他说,因为他是红汤姆,讨厌我的红汤姆。红汤姆的手被我抓住了。红汤姆因为我而不再是大副了。
那种朦胧飘忽的感觉瞬间就消失了,我接到了彼得的命令,谁也不许再回到海盗营地去。
他刚经过的时候,红汤姆拔出剑,准备把彼得劈成两半,现在它不见了,他一定是掉在田里了。红汤姆已经进入了田野,我就知道这么多。
我看见他的衣服上粘着一缕缕长草。
他的脸像冰冷的月亮一样苍白,尽管他一直在拼命地奔跑。
他摆出要控告我的样子,但我的话使他停住了。
“你看到了一只,是不是”他大口吸气,皮肤比以前更没有血色了。
“太可怕了……船长……它把船长咬成两半,他的血溅得到处都是。无处不在。”
红脸汤姆闭上了眼睛,我敢肯定,他能看到他的船长被活活吃掉的情景在他的眼皮里出现。
这刚好够我拔出匕首插进他的喉咙。他的眼睛突然睁开,发出咯咯的声音,血从嘴里涌了出来,溅到了嘴唇上。他跪倒在地,双手胡乱地在空中乱抓,然后红汤姆就不见了,他的身体瘫倒在地上。我拔出刀来,擦去鹿皮裤子上的血迹。
太阳正从西边落下。我用手遮着眼睛,凝视着那长长的黄色草地。
彼得、海盗和多眼人都不见了。
“红汤姆”这么快就回营地,我想他们一定离得很近。
然后,我又想,我刚才在草地上打了个盹,虽然这似乎只是一瞬间,但它可能更长。
吵醒我的声音可能来自比我想象的还要远的地方,声音在岛上传播得很奇怪。
红汤姆的尸体几乎立刻引来了苍蝇,我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拖到草地上,留下一道黏糊糊的血迹,汗水从我的脖子和后背淌下来。成年人的尸体和男孩的尸体比起来是多么沉重,这总是让我感到惊讶,即使这个成年人和红汤姆一样瘦。
我把他留在了田野的边缘,这样任何路过的多眼人都会发现并吃掉他。
如果其他海盗来这里寻找他们失踪的同伴,他们能找到的唯一证据就是血迹。
运气好的话,即使是这些钱也会在下一次下雨之前被冲走,然后我开始了回熊洞的长途跋涉。
我从两块岩石上的狭窄缺口进入了小路,这条小路陡峭地蜿蜒向上,最后在山麓起伏,与通往熊洞的悬崖小径相连。
当你走到小路的半山腰时,你就可以眺望远处的田野了,我就这样做了,我转过身去,想在太阳下山之前看一眼彼得。
我跑得不如彼得快,我也听不见,但我能看清远处的东西,而我射击准确性的唯一限制就是箭能飞多远。
令我吃惊的是,彼得并没有走得很远——也许走了一刻钟的路。我非常清楚地看到他,就在平原边缘不远的地方。几朵蓝色和粉红色的花在附近发芽,在他的头顶上摇曳。他站在那里,显然不担心会被任何人看见或抓住。他的脸是侧面的,他在和他的手说话
至少,他看起来是这么做的。我眯起眼睛,好像看到了一点金色的光在他那杯状的手掌里摇曳,一只萤火虫吗
彼得为什么要和萤火虫说话
即使对彼得来说,这也很奇怪。他转身朝平原中心和多眼人的巢穴走去。我看着他,想知道他在做什么,为什么他不回头朝山洞,朝我走去。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他飞。他轻轻地从草地上站起来,轻轻地,他的光脚兴奋地扭动着。
很快,他在小路上几乎和我一样高了。他一转身就会看见我。但他没有转身。
他飞走了,飞过金色的田野,飞向大海。
我感到心中的嫉妒在燃烧,灼得我热泪盈眶。他什么时候学会这种事的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们呢
他为什么不告诉我呢
他对我微笑时我感受到的温暖消失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认识彼得了。我们过去什么都分享。
彼得绝不会丢下我不管的。但现在他和多眼人有了协议,他知道如何飞行。他不停地守护秘密。
我不需要在熊洞等这样一个男孩,他说我很特别,但只是为了不让我太近距离地看他在做什么。我跑着,把所有的疲劳都忘记了。
当我跑着的时候,我试图忘记我们戏弄鳄鱼,和美人鱼嬉戏,捉弄海盗船长的那些往事。
我所能想到的--我所能看到的--就是看到彼得在飞,飞走了,没有我就飞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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