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章 熟面孔
见二人不说话，欧菲娜也没打扰两人的思考，自己操纵着罗格的手抓草莓放进嘴里。
罗格一边机械性地重复抓取放下的动作，一边思考着指挥者就是玩玩，对魔兽的死活毫不在乎的可能性。
一时间，只剩头顶魔兽撞击防护罩发出的“嗡嗡”声，还有小姑娘吧唧嘴的声音，二者竟然出奇的融洽。
半晌，罗格当先开口，“娜娜说的有道理，不过我更感觉指挥者可能别有目的。”
菲莉雅接过话，“这几个原因并不冲突，可能同时存在，反正飞行魔兽的行动确实有问题。罗格，我去告诉安德森伯伯这件事，让大家提高警惕。”
“好。”
“对了。”菲莉雅脚步一顿，问道，“我们用异常魔核给防护罩提供能量，会不会有问题？”
罗格回答道：“应该不会，要是有问题，已经出现了。院长和娜娜之前的研究表明异常魔核在一般情况下与普通魔核无异，我们当时推测可能需要异魔激活，现在看来，激活是有条件的，至少有距离限制。”
“反正就是那个指挥者若能利用异常魔核，早就动手啦。”欧菲娜总结道。
“是的，若指挥者能让异常魔核失效，霍尔克城此刻已经沦陷了，他没有理由不用，唯一的解释是他办不到。”罗格道。
“嗯，确实。那我先去了。”菲莉雅走出小屋。
……
天空中雷电频繁爆闪，那是雷音和玛德琳还在骚扰着魔兽群。
众人吃饱喝足得以休息，玛德琳还在奋战，这让欧菲娜生出了小小的罪恶感。
灿星也在防护罩之外。
欧菲娜修复防护罩的那段时间，灿星浴血奋战到最后，失去了回城的最佳时机。
灿星索性不回城了，同雷音一起打游击。两只灵王级的灵兽相伴，安全度大大提高。
罗格倒是不担心灿星的安全，只怕它用力过猛。
若要与那毒斑木龙一战，目前实力最强的灿星得当主力。
艾琳娜吃过饭后就回到了核心圆柱旁，亲自盯着能量转换器，不时添加魔核。
这是一项简单但枯燥的工作，艾琳娜却一丝不苟，非常认真。
少女还是可爱的鸭子坐，摇曳的火光照在她的侧脸，衬得她那双眼睛更漂亮了。
化身为跟屁虫的格兰恩不由得看痴了，蹲在艾琳娜的身边，就那么看着她工作，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怀中传来了轻柔的鼾声，罗格微微一笑，将欧菲娜手里的半个草莓抠出来放自己嘴里，很甜。
少女说是不累，但所有人当中就属她出力最多，体力早就用光了。补充完天使降临的反噬，坚持了一会儿，很快就睡着了。
罗格还不太困，细细思考着接下来要做的事，还有将会面临的危险。
……
清晨的第一抹阳光照亮了大地，但没有照进霍尔克城城防军战士们的心里。
头顶上的魔兽群不见减少，依然对着防护罩“狂轰滥炸”。
不过只要有圆柱核心旁边那个小小的身影在，战士们就坚信，防护罩一定破不了。
城市地面上的一片狼藉，在军民协力下被清理得干净了，若不是还有些许血迹残留，昨天的地狱之景仿佛就从来没有存在过。
罗格没有参与打扫战场，仅仅是把利刃魔蝗首领的尸体收了起来，那两对利刃般的翅膀，可是不输于天狼魔蛛腿的极品材料。
罗格小睡了一会儿，刚刚醒来，将怀里的欧菲娜交给菲莉雅，使用浮空术，从屋顶的漏洞中飞了出去。
他悬停在半空，手中拿着在唤灵圣国买的专门用来观察远处事物的奥术装置，寻找毒斑木龙的踪迹。
很快，罗格便找到了它。
毒斑木龙那枯木一般的身躯上，昨天被欧菲娜割开的部位已经看不出来伤口了，只是那里的皮肤颜色更鲜艳些，就像是新长出的树皮。
罗格调整装置，看向指挥者，心中一惊。
这位指挥者是熟面孔，他竟然认识。
此“人”身穿华丽的贵族服饰，一头黑褐色长发在空中飞舞，她的脸上浓妆艳抹，可以看出是刚补过妆不久，美则美矣，然缺灵魂。
即使是仰视，罗格也能看出来那贵族服饰的领口很低，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她时，就在那山峰与沟壑上吐出了一道彩虹。
她是学院迎新晚会上杜鲁科的舞伴，约瑟芬伯爵小姐。
怎么会是她？罗格暗自心惊。
这个约瑟芬，在罗格从灵兽秘园回来后也在学院里见过几次，没想到她竟然与异魔有染。
从秘园归来后，菲莉雅命令效忠于她的炎阳骑士麦伦，暗中调查了学院中所有与杜鲁科关系的人，约瑟芬就是其中的重点人物之一，当时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难道她是最近才和异魔牵上了线？罗格脑中瞬间浮现出一个人的名字，但还是有些不解。
罗格对约瑟芬的了解不多，印象中她就是一个典型的贵族女子的形象，爱慕虚荣，喜欢攀比，有点小聪明但没有大智慧。
此刻，罗格看到约瑟芬的一双黑中带红的眼睛正盯着他看，脸上挂着一抹诡笑。约瑟芬是一副既有仇恨，又有看到猎物的兴奋的表情，很奇怪。
平日里约瑟芬见到罗格都是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罗格也能理解，毕竟当时吐了她一身，让她的勾引计划失败。后来她与杜鲁科的发生了什么事罗格不清楚细节，只知道她被虐待了。
约瑟芬将罪责归于他，罗格勉强认了。
但今天，罗格总觉得约瑟芬不再单纯是约瑟芬了，她的表情既陌生又熟悉。
陌生的是约瑟芬可没对他兴奋过，熟悉的是她那眼神罗格好像见过。
突然，约瑟芬的嘴唇动了。
艳红到有点猩红的唇张开，一条细长的似乎有些过头的舌头绕着嘴唇舔了一圈，就像是即将进食的豺狼。
约瑟芬说了一句话，罗格看口型，那应该是：“又见面了。”
随后，她又笑了，那笑容从正常变得逐渐夸张，最终定格在诡异扭曲的程度，绝非人类的笑。
一瞬间，罗格知道她究竟是谁了。
……
核心圆柱旁，安德森警惕地防备着。
昨天他就下令闲杂人等一律不得接近核心圆柱，为的就是提防类似于加林城的士兵魔化事件。
事情还是发生了。
今早，一名战士在同伴惊异的目光中向艾琳娜射出了弩箭，躲藏在暗处的安德森及时出手救下了她，并在战士自爆前将其击杀。
从这以后，安德森就没离开过核心圆柱半步。
保险起见，欧菲娜对能量转换器做了一遍检查，罗格和菲莉雅陪同。
罗格将自己的发现告诉了大家。
“什么？指挥者是约瑟芬？”安德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确切地说，约瑟芬已经不是原来那个约瑟芬了。菲莉雅，还记得你斩杀那个鲛魔首领吗？我确定，现在的约瑟芬就是它。”罗格道。
菲莉雅沉默片刻，说道：“这么看来，关于异魔附身的推测得到了证实，并且击杀附身的对象，附身者并不会死。”
“我们的对手，是一个真正的异魔。”罗格顿了下，说道，“但我感觉约瑟芬的意识也没有消失，他们目前更像是一种……共生的关系。”
“理由？”
“因为她很恨我，但异魔首领是你杀的，它不应该恨我。”
菲莉雅点点头，认同了罗格的观点。
安德森捋了捋胡子，“所以按照你们昨晚的分析，约瑟芬的目标是罗格？这……格局也太小了吧？”
“第一目标肯定不是啦。”欧菲娜检查完能量转换器，确认无误，便加入到了讨论中，“我们可是昨天才来的哦。”
“是的。”罗格道，“约瑟芬……或者说异魔的第一目标肯定是引发帝国混乱，而且一定有深层次的目的。”
“这个目的无外乎有三种：”
“第一，异魔想要覆灭帝国。”
“第二，异魔借助混乱，想要隐藏什么。”
“第三，异魔借助混乱，想要寻找什么。”
“我们的出现实属意外，约瑟芬恨我，异魔把菲莉雅当成猎物，娜娜昨天阻碍了它的行动，并击伤了毒斑木龙。而且我有一样东西，是异魔想要拿到的。”
“所以异魔在突破不了防护罩，也没有率领魔兽群离开。”
“你有什么东西？”安德森问。
罗格将索尼娅的事告诉了安德森。
“罗格的分析很有道理，既然如此我们更不能放松警惕了，一定要坚持到支援的到来。从现在开始，你们和我一起守在这里，确保核心圆柱万无一失。”
“明白。”众人齐声答应。
……
日落月升，暮色四合，一整个白天平安无事，魔兽群仍未离开。
这是最危险的一个晚上，只要熬过今晚，支援就会到来，魔兽群将再无可能攻破霍尔克城。
安德森要求所有人必须睁大眼睛，提起十二分精神，随时准备战斗。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从深夜到凌晨，太阳即将升起，防护罩依然坚挺，魔核余量充足。
战士们的心情越来越轻松，而罗格越来越紧张，碧火弓已在手，搭箭在弦，随时准备射击。
附身鲛魔首领的那个异魔，虽然接触时间不长，但罗格看出来了它的性格有多恶劣。
它凶残暴戾，残忍至极，以折磨人类为乐。
肉体上的折磨很直接但很低级，给人希望，然后在他们看到曙光的时候将其拖入深渊，才是最高明的折磨。
现在，就是希望即将来临的时刻，罗格相信，若异魔还有底牌，就要在此刻使用了。
不出他所料，异变突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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