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2章 城头交谈，海中消息

卡塔赫纳的内墙是一个正圆形，覆盖了整个城区的一半面积。
  由于卡塔赫纳城太过庞大，尽管阵线往前推进了，各路大军还是看不到彼此。
  查尔斯亲自率领的东路大军伤亡惨重，士兵死亡率达到了极为惊人的百分之四十，而受伤的比率只有百分之三十。这说明战士们死战不退，受伤了也在坚持战斗。
  在伤亡率这么高的情况下东路大军依然没有溃退，足以证明查尔斯这位杰出的皇帝在帝国军方的威信。
  然而东路大军是真的打不动了。
  人数锐减，攻城器械几乎在一场地裂中全部报销，再加上战士们极度疲惫，绷紧的那根弦已经断了。
  光凭他们，无法攻克内墙。
  “唰！”
  查尔斯挥舞龙吟神剑，一道磅礴的剑气飞向红黑色帷幕，仅仅激起了一圈涟漪。
  “唉。”埃德拉切叹了口气，“看来这帷幕真是坚不可摧啊。”
  查尔斯盯着帷幕看了好一会儿，说道：“走吧。”
  “去和菲莉雅那丫头会合？”
  “嗯。”
  查尔斯看得懂形势，东路军既然无力破内墙，那就去和东南路军会合，充当他们的后备部队。
  “唉，几个老前辈，竟然要去投靠小雅，想想还觉得挺丢人的啊。”布兰登故意在二人跟前大声道。
  炎阳家族的家主此时一脸得意，完全没有丢人的样子，反而很骄傲。
  “你小子又欠揍了是吧？能生个好女儿出来看把你能耐的。”埃德拉切一脚踹在布兰德的屁股上。
  老元帅随即看了看自己还算成器的儿子，还有那几个比普通人优秀很多的孙子，不禁叹了口气。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啊。
  不过儿孙目前在这场大战中都还活着，这对他就是最大的慰藉了。
  “整军出发吧，让战士们再坚持一下，等到了那边好好休整。”查尔斯平淡道。
  查尔斯离开，埃德拉切看着他的背影又踹了布兰登屁股一脚：“喂，臭小子，查尔斯这是怎么了？压力太大？”
  “不知道啊。”布兰登耸耸肩，“可能是军队损失太大了，自责吧。唉，我之前在霍加卡堡的时候也有类似的心情。”
  “我看不像啊，查尔斯可不像你那样多愁善感，当死亡不可避免的时候，他会出奇的冷漠。”埃德拉切停顿了一下，“当然也有可能是没表现出来。”
  “我是感觉他的气势变了。”埃德拉切摸了摸下巴，瞳孔一缩，“难道与格鲁尔战斗了这么久，他跨入了武神级的门槛？”
  布兰登想了想，说道：“听你这么一说，还真有可能。”
  想到和查尔斯年龄相仿的自己才是武圣级中期，而且似乎遇到了瓶颈很长时间没有提升过了，布兰登神色一黯。
  埃德拉切见徒弟有些灰心丧气，正想出言安慰，就见到布兰登笑了起来。
  “实力比不过他，我的女儿可是比他那五个孩子厉害多了，哈哈！”
  “……不要脸的东西。”埃德拉切拂袖而去。
  ……
  “轰！”
  持续而巨大的能量爆炸的声音回荡在夜空中，那是耀星的星河吐息撞在红黑色帷幕上发出的。
  当有阻碍在前的时候，如果想不出特别好的办法破除它，通常会选择暴力手段。查尔斯如此，耀星也是一样。
  帷幕在星河吐息的冲刷下略显波动，但也仅此而已。
  耀星飞了回来化为人形，不甘心地说道：“我不得不承认，这结界很厉害，比姐姐在灵兽秘园布置的结界还要坚固。”
  “秘园的面积可比这半个卡塔赫纳大多了，结界无法这么坚固实属正常。”罗格不动声色地安慰了耀星一句。
  “娜娜，你怎么看？”菲莉雅问。
  除了欧菲娜，在场的所有人里，包括耀星，都对阵法和结界不甚了解。欧菲娜是搞奥术的，脑子里的知识恐怕比所有人加一起还要多，这种时候只能指望她了。
  结果欧菲娜摇了摇头回答道：“我不知道呀，这种结界我也没见过呢，估计是异魔的结界吧。”
  欧菲娜依次竖起三根手指：“结界的发动原理不明，强度高到离谱，天上地下都没有死角。”
  “无解喽。”欧菲娜总结道。
  “西娅，组织有关于此结界的记载吗？”罗格问道。
  如果说谁有可能了解结界的原理，那就只有和红渊异魔长久对抗的猎魔者组织了。
  西娅摇摇头道：“没有。我已问过其他人，组织从未见过异魔展开过这种结界。”
  罗格对西娅的回答并不意外，因为现在最想弄清楚结界的没准就是她了，如果有信息，一定会主动说出来的。
  众人陷入沉默，他们去问了萝丝尼娅，蜘蛛女皇的回答只有一个字：等。
  结界坚不可破，似乎也只能等待了。
  欧菲娜见大家都很紧张担忧，拍了拍手说道：“大家别太着急哦，这么厉害的结界，消耗一定很大的。你们想啊，异魔为什么之前不用呢？很可能就是用不出来嘛。所以我觉得结界持续的时间应该不会太长！”

  “时间……等待……”罗格沉吟，忽而想到了什么，“是的，这个结界一定持续不到圣降之门完全开启的时候。”
  罗格解释道：“如果结界能持续到圣降之门开启，戏空不会和我们打一架才启动。她很可能是看我们攻城的进度太快，而且耀星重伤了渊兽，这才不得已展开结界的。”
  菲莉雅点头道：“有道理，我们太过执着于结界本身了，这么明显的问题都没有第一时间看出来。”
  “既然如此，那就做好准备，耐心等待吧。”西娅说道。
  短暂的会议结束，众人各做各事。
  罗格在一个隐蔽的高台上找到了西娅。
  圆月当空，月华洒在她白皙的脸上，美得有些不真实。
  觉察到有人来了，西娅转过头，向罗格浅笑，蓝绿色的眼睛璀璨如星。
  “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西娅轻启朱唇，声音柔若春水。
  罗格上前和她并肩站立，这才注意到她所处的位置，竟然能够隐约看到那扇圣降之门了。
  至于怎么找到她的……她在夜里白得发光，非常显眼，罗格刚才在半空中一眼就看到了。
  “天上看见了。”罗格拿出一篮子点心，“一天没吃东西了吧？给你送点吃的。”
  点心一共十块，非常精致，且不带重样的。这是罗格在刚入学霍尔克学院的时候，被欧菲娜惩罚时练成的手艺。
  西娅捻起一块点心，仔细地欣赏了一会儿，轻咬一口，香甜的味道瞬间充斥口腔。
  没有人能拒绝美味的甜食，就算是精灵公主也不例外。
  西娅微微眯着眼睛细细咀嚼，咽下后说道：“很好吃，谢谢。”
  西娅侧头看向罗格：“你……还有心情做点心？”
  “哈。”罗格挠了挠头，“习惯给娜娜做东西吃了，也没花多少时间。”
  “我是说，结界的事终归是推测，没有人能保证它真的能在圣降之门开启前消失。如果……如果它能一直维持到完全开启，世界极有可能在红渊异魔的入侵下毁灭。你……不担忧吗？”
  罗格笑了笑，说道：“当然担忧啊，毕竟我还有好多事没有做。我还没有带娜娜吃遍玩遍全世界，没有和菲莉雅一起踏入圣级甚至神级的领域，没有和伙伴们体验放松的冒险生活，没有将自己的领地发展成繁荣富足的乐园……”
  “但眼前的形势就是如此，担忧没有用，只能等待。大家该做的都已经做了，每个人都尽了全力，只能说不管结果怎样，都问心无愧了。”
  “西娅，我和你不太一样。你心系世界的安危，担负着组织的责任。我呢，只要在意的人能平安无事，就很满足了。至于世界的命运，我还没实力去改变。”
  西娅静静地听着罗格的诉说，这些话确实很符合自己对他的了解，跟着笑了起来：“你倒是想得开。那如果事情顺利解决，先带娜娜去赫斯森林吧，用我给你的胸针，可以随意进入赫索洛伦。”
  “我们缺一个很好的向导。”罗格暗示道。
  西娅抿了抿唇：“那时候组织一定有很多事要做，我可能没有时间。”
  罗格瞟了西娅一眼，她的表情略微黯淡，于是说道：“总感觉你不想回赫索洛伦。”
  “……你真的很敏锐，是的。”
  “能说说吗？”
  “以后吧。”
  ——是……关系还不够好吗？
  罗格心里想着，嘴上却说道：“好，那我们也不着急去赫索洛伦了，没你带我们去，少了很多趣味。”
  “别让娜娜来闹我，我可受不住那个小色狼。”西娅撇撇嘴，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太美好的事，右手抱住了左臂。
  罗格笑道：“你太美了，她喜欢你。”
  “你……也觉得我美吗？”西娅小声问道。
  “当然。”罗格正视她绝美的容颜，“你是我见过的最美的人。”
  “比你的菲莉雅还美吗？”西娅脱口而出。
  罗格微怔，与别的女孩攀比，可不像是她的性格，除非……
  罗格祛除杂念，赶在西娅开口前回答道：“只论长相，你比菲莉雅美一些。”
  这回轮到西娅发怔了，精灵公主的脸蛋浮现微微的粉，她侧过头去说：“谢谢……你的点心，我的心情轻松多了。”
  “那我们先去……”
  罗格还没说完，西娅眉头一皱，拿出了一片传音绿叶。
  她的眼眸散发出莹莹绿光，就这么站立了一会儿，然后绿光消失。
  “怎么了？”罗格见西娅脸色不太好，轻声问道。
  “海里有消息了。”
  西娅深吸一口气，看向罗格的眼睛：“我的姑奶奶伊凡莎丽成功摧毁了极南深渊的圣降之门，但她和一起行动的人还有海族大军被不明力量封锁在其中，不久前才出了深渊。”
  “那……这应该是好事啊，你为何脸色不太好？”
  “极南深渊的封锁打开了，但有一人没有出来。”
  罗格的心重重地跳动了一下：“是谁？”
  “碧海国公主，海伦娜。”
  这回轮到罗格担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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