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冒险
一大早,钟府迎来了客人——白氏夫妇与白景文。
白景文在榆宁城也算是一风流才俊,能文能武,长相清秀,不少女子都钦慕于他。
各方面来说,他与钟芷珍都相匹配,二人约定一同去昇阳宗拜师修习。
只是他的母亲至今念着与钟夫人的感情,不肯退婚。
他回去苦苦哀求母亲,母亲拿不定主意,还是要来亲自问一问钟苒苒的意愿。
钟恒待白家人还算客气。
落座,看茶。
白氏夫妇与钟恒寒暄一阵后,表明了来意。
白夫人:“今日怎么不见苒苒?”
钟恒没有派人通知钟苒苒。
不想她却自己来了:“白夫人可是在找我?”说着,她简单向白家夫妇行了礼。
白夫人眼前的钟苒苒,模样清丽,身姿纤细挺拔,有冷美人的气质,与她小时候的模样大为不同,真是女大十八变。
“苒苒,多年未见,长得越发出落了。”白夫人只自顾自的夸她。
想到自己的来意,白夫人有点惋惜的说:“苒苒啊,今日我们来是为婚约一事,景文他……”
钟苒苒点头:“我已知晓,夫人尽管说,不必顾虑我。”
“前些日子景文与我倾诉,始终是无法与你培养出感情……”白夫人心有不忍,“此次我来是问苒苒你的意见,你是我最中意的儿媳。”
知道自己有婚约时,她是有一点迷茫。
毕竟是原主的婚约,她直接拒婚总感觉有些不道德。
后面发现白景文心有所属,恰好给了她机会,断了这因缘,免得日后被他们坑。
她直截了当表明态度:“白夫人,您也知道我不爱出门,修习方面也没什么天赋,白公子这样优秀的人,配我着实委屈。”
“你……”白景文面色微红,没想到钟苒苒会先说出口,顿时惊觉自己的难堪。
“苒苒!不要再说了,你回去吧。”钟恒见她如此说,赶忙出声阻拦。
毕竟自家夫人在世时与白夫人的感情不错,他再劝说几句就能保住这段婚约。
这好好的一桩婚事,她自己却要毁掉。
她不听,偏要说完:“我配不上白公子,白公子也看不上我。这桩婚事,就此作罢。”
“钟苒苒!”钟恒低喝,声音中压抑这怒气,显然被她惹怒了。却拿她没有办法。
既然钟苒苒提出悔婚,纵有遗憾,白家夫妇也不好再说什么。
两家递回婚书,销毁,婚约解除。
白家也不多逗留,起身告辞。
白景文悬着的心落下来,可是并没有解除婚约的轻松与开心。
眼神晦涩不明,回头望向钟苒苒。
想他也是风流倜傥的少年,钟苒苒居然从进来便目不斜视,根本不曾看他,更是毫不犹豫的悔婚。
一口闷气堵得他心口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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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眼狭长,唇红齿白的少年静静椅坐在床边,望着歌声婉转的鸟儿,宛如一幅清丽的画卷。
这些日子,钟苒苒对他很好,衣食住行都跟她一样的待遇。
他一直在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留他至此,究竟是想对他谋取什么。
这么久没有动静,是还没布好局?
神游之际,几个侍女停留在不远处小声议论这什么。
一双白净的耳朵微动。
“啊?大小姐的婚事就这样毁了?”
“是呀,就之前大小姐领回个公子的事情,外面传的是沸沸扬扬。”
“白家早就不满大小姐,定是趁此机会前来悔婚。”
“大小姐得多难过呀。”
……
少年阴郁地低头,思绪繁复。
大小姐因为自己失了婚约?
她是收留了他才……
不,他怎么会觉得自责?没有人会真心待他,她与之前的那些人一样,不过是想利用、坑害自己,却总是轻易被他的外表迷惑。
“凌宿。”怔忪的少年若受惊的兔子突然惊醒,猛地抬头,狭长的眸子睁大,看向来人。
清冷似谪仙的女子站在门口。
他赶忙起身,学着下人的模样躬身行礼道:“大小姐。”
他脆弱的样子轻易就能勾起人的怜悯之心。
“起来。”清冷的声音自头顶响起,“你伤还没养好,以后不用这样行礼。”
少年闻声直起身,无措地看着她。
“我带来两个新护卫。”钟苒苒抬手,门外走进两个彪形大汉。
二人皮肤黝黑,身形彪悍魁梧,就差脸上写着“凶恶”的字眼。
“这是阿怀,这是阿仁。你们都是我的护卫,彼此熟悉熟悉。”
怀?仁?坏人?
站在一旁的银杏憋着笑,看起来是蛮贴切的。
少年黯然阖下纤长的睫羽,沉默,掩饰心底莫名的失落。
“你们不需要守夜,但要提高警惕,我不希望半夜有异动的时候,你们察觉不到。”钟苒苒声音冰冷不含情绪。
她顿了顿,想到了什么,又伸出手指向少年:“只要我出门就跟着,平日没什么事情做就教他修炼。”
“嘿嘿,没问题,这小子我们保证教的会。”阿怀笑嘻嘻地答道。
按理说两个元婴中期的英才不应该会听命于无法修炼的人,但是他们却听钟苒苒的话。
全都是因为钟苒苒太强了。
阿怀不由想到初见她的时候。
她站在干完架的两人面前,点名要雇他们当护卫。一向自由惯的人怎么甘心去做护卫?
直到她向他们发起挑战。
她只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二人将招数尽数用在她身上,却分毫未伤。
反倒是他们自己伤的起不来。
二人输的心服口服,兑现承诺来到钟府,才发现这小姑娘居然这么富有,跟着她也不错。
阿怀、阿仁被银杏带至偏房。
钟苒苒看着凌宿气色日渐好转,清瘦的脸颊涨了点肉。
她脑子一热,脱口而出:“多吃点,长个子。”
小孩子就应该好好长身体,最好养得白白胖胖的。
身体年龄十三岁、心理年龄22岁的钟苒苒在不知不觉中将十四岁的凌宿当弟弟养着。
凌宿一愣,脸上微微泛红,下意识偏了偏头,“嗯。”
气氛蜜汁尴尬。
钟苒苒还想说些什么,碍于自己的身份与高冷的人设,只说道:“好好养伤,他们会教你修炼的。
她知道这个少年身上有谜团,也不会是个简单的孤儿。
穿越前看小说的功底全都用在这时,她甚至脑补了一出阴谋权衡、血海深仇的大戏。
所以让阿怀阿仁教他打好基础。
有些时候,是非对错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并不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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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严寒,光秃秃的树枝零星挂着几片残败的枯萎叶片。
清冷美人好似尤为怕冷。
站在一旁观看少年修炼的她身着一袭浅绯色冬裙,手里捧着暖炉,还要裹着厚绒披风,冬天的装备全都用上了。
“阿嚏”她揉了揉鼻子。
这里没有感冒药,连着喝了两天的苦汤药,可把钟苒苒给愁死了。
“气沉丹田,屏气凝神,双手交叉而起……”
每天重复的修炼,内修结丹,外修功法。
少年腾空而起,挥动长剑斩动,紫竹院那破败的竹子被砍个精光。
本身就炼气期的他,已经顺利升到筑基期中期,再过不久便能进入金丹期。
钟苒苒也会跟着学一学,可惜底子不比少年,至今无法凝聚灵力。
开了春,昇阳宗的招生就要开始。
她要进入修界仙门,去探索这副身躯的秘密。
钟苒苒没有把握能够顺利进入。
不过,少年或许有那个天赋。他就是她的b计划。
若是能得到什么灵丹妙药就好了,说不定还能让她这个废柴开启灵根?
蓦的想起了什么,她眼神坚定,不如去赌一把。
……
“什么?!这可是很危险的,稍有不慎我们都会死在那!”
“大小姐饶了我俩吧,那炽裂蟒恐怕是有化神期了,我们不可能杀死它的。”
“不能去呀,弄不好我们都得死……”
阿怀阿仁听了钟苒苒想法,极为震惊,以为她在说笑。
钟苒苒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他们意识到这是真的。
凉气从脚底窜上来,整个人都是凉的。
“慌什么,我们这么多人,况且我已经想好了对策。”
二人惊恐的脸上皆显露着——你怕不是想带着我们去送死。
凌宿并没有反对,神色不明。
钟苒苒拎起一串小瓷瓶:“我同你们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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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钟苒苒一再利诱,加之炽裂蟒本身的价值,他们最后还是愿意一试。
实在不行,就土遁保命。
钟苒苒镇定自若,十分认真的给他们布置工作。
阿怀苦着脸给每人发了若干土遁灵咒符文,仔细教她与凌宿使用符文的方法。
泉山脚下。
几人蹲在地上,给买来的犬兽喂下慢性毒药。
只身体不动,毒素会极度缓慢的流动。
但若是急速奔跑,便会加速毒素蔓延扩散。
每只犬兽所能承受的药量有限,喂多的话当场就死,可是喂少了又怕药性不够,炽裂蟒不受影响。
钟苒苒银钱一撒,买了百来只犬兽,分五次喂药,将犬兽分别圈在东西两侧的半山腰上。
准备妥当,钟苒苒示意下,两侧的兽圈同时开放。
伴随着惊吓,犬兽纷纷拼命逃窜下山。
百来只犬兽的动静可不小。
就像一大群马儿奔腾而过,“哒哒”的踩地声不绝于耳,又闷又密。
钟苒苒趁着这会儿功夫,拿出寒月刀擦拭。
流光溢彩的外观让几人眼角抽了抽。
大小姐,你这样目标太明显,很容易被追着砍的。
忽然,山脚的地面起伏,伴随着剧烈的震动,裂缝中处升腾起一条巨大的蛇尾。
蟒身逐渐显露,于他们来说甚是庞大,地裂般的裂痕布满紫红色蟒身。
热气铺面而来,靠近一些便会被灼伤。
炽裂蟒出现了。
几人躲在暗处观察。
喜静的炽裂蟒被这么大的动静惊扰,怒气横生。
此刻正张着血盆大口疯狂撕咬、吞食。
几人静静等待。
炽裂蟒吞食了足够多的犬兽,步入提前布好的阵法。
就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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