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徐长老
“……派去的人全部未归。”
钟芷珍听着不由心颤了一下。
钟苒苒不是没灵根么，为何那么多人都杀不了她。
难道她之前都是装的？
不对，爹爹早就测过她的资质，不可能。
说不定她身边有隐藏的高人。
仔细推敲钟最近钟苒苒身边人。
那两个凶恶的护卫她都见过，不像是大修士。
那个自入府就未曾见过的神秘少年？
若真是，如此强的人怎会心甘情愿跟着钟苒苒？
二人之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交易。
钟苒苒落魄已久，她能有什么东西留得住少年。既然她可以，自己多付点黄金就是了。
钟芷珍打定主意要将少年抢过来。
假山旁，长廊。
“公子，我们小姐有请……”柳儿私底下见到了凌宿，引着他来小亭见自家小姐。
一身玄衣、清瘦高挑的少年轮廓渐深，眉眼狭长，鼻梁高挺，嘴唇微薄，小麦色的皮肤又显得他骨健筋强。
钟芷珍还是第一次见到少年，就被他的相貌惊艳到。
十几岁的年纪便有如此不凡的样貌，将来定是个俊俏的公子。
钟芷珍调整了角度，坐在凳子上稍稍斜靠石桌，两手挑弄着脸侧的发丝，娇声娇气地道：“公子，早先听闻你来府上做客，这么久却未曾见一面。今日一见，公子真是品貌非凡。”
凌宿直接了当地道：“二小姐有话，不妨直说。”
“我见公子也是修习之人，留在大小姐身边这么久，可是她给了你什么好处？”
凌宿面色渐冷，不置可否。
钟芷珍道：“我是钟家的二小姐，家族的继承者，她许给你的，我也可以。公子不如考虑一下，跟随我。”
见他还未说话，自以为不够，拿出更多条件诱惑他：“公子修炼所需的灵丹妙药我都能弄到，上等的兵器我库房里也有许多，公子不如去看看？”
他神色冰冷打断她的话：“不必，我留在这里实为自愿。”
凌宿油盐不进，钟芷珍说了大半天也未能打动他。
没想到他对钟苒苒如此衷心。
凌宿看着眼前这个女子，联想到三天前的那次暗杀，深灰色的眼眸透出诡谲：“你不好奇刺客都去了何处？”
钟芷珍眼皮一跳，装作不知情：“什么刺客？钟家竟然有刺客闯入？”
凌宿紧盯着她，像是毒蛇吐着信子，令人不安。
半晌，他低笑一声，说道：“若是再遇到这种事，我不能保证你会四肢完整地活着。”
这话是在警告她，不是在开玩笑。
他阴狠的眼神像是真的要砍掉她的四肢一样。
钟芷珍被无名的恐惧死死揪住，面如土色，强装镇定：“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二小姐，好自为之。”
直到瞧不见那抹玄色，亭内的女子才松了口气，软着身子靠向石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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廿二日，天稍和，高柳夹堤，土膏微润，冰皮始解。
转眼间已是早春。
昇阳宗每五年一次开山门收徒，并会提前派些有资历的长老去各大城池接人上延阳峰。
昇阳宗作为六大仙们之首，实力和教习程度都是仙门中的顶尖。各大世家家族少不得会讨好巴结，生怕家族后代进不去昇阳宗。
然而进入昇阳宗的名额有限，所以即使接人上了延阳峰，也还需再测一轮资质进行筛选。
留下的人能登上延阳峰之巅，就可成为昇阳宗的弟子。
今日，钟家迎来了徐长老。
说起来，这徐长老能来钟家，还是在城内听说了钟芷珍的名头。
听说钟家有个女娃，资质甚佳，自幼便体现出惊人的修习天赋。
寻常之人三十年方可修至筑基期，五十年修至元婴期，百年化神期。
那女娃年仅十岁便修炼到筑基。
这些年他四处搜罗有天赋的年轻人，这女娃他必须得去瞧瞧。
“徐长老，钟某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钟老爷客气了。”
钟恒将徐长老和几个昇阳宗弟子迎进前厅落座。
徐长老：“此番，我只在榆宁城留三日，今天就长话短说了。不知可否让老夫见一见钟老爷的小女儿？”
“徐长老，我正有此意。这就唤珍儿过来。”钟恒赶忙招人去通告钟芷珍。
钟芷珍稍作整理来到徐长老面前。
“拜见徐长老。”
钟恒介绍女儿：“徐长老，这便是我的小女儿钟芷珍。”
徐长老点头道：“嗯。听闻钟家二小姐赋极佳，你可愿让老夫测上一测？”
钟芷珍自信应允：“自是愿意。”
徐长老拿出一颗平平无奇的黑色石头，让钟芷珍运起灵气，轻轻触摸石头。
石头缓缓发出一阵青色光芒。
“是青色灵根。”
钟恒见状说道：“小女平日都会修习，修身净心。”
“如今修炼到何境界？”
“回徐长老，我已进入金丹前期。”
金丹前期的境界，足够进入昇阳宗。
“甚好，三日后你随我一同回去，参加昇阳宗的选拔测试。”
此事定下，徐长老不多做停留，还要去其他几家拜访。
“长老留步。”人未至，声已到。
钟苒苒不疾不徐地迈进前厅。
徐长老疑惑地看向钟恒。
钟恒解释道：“这是钟某的大女儿，钟苒苒。只不过苒苒没有资质，无法修习。”
钟苒苒可不认：“爹爹怕是误会了，女儿能修习。要我为您演示一下吗？”
说着，她伸出手向后方空中打出一掌。
“噼里！”“啪啦”！
门外不远处，钟苒苒手掌朝向的假山突然炸开，碎裂的渣子散落一地。
隐隐能闻到硫磺的味道。
“徐长老，姐姐可能是睡糊涂了，您别见怪。”钟芷珍说这话，眼睛却焦急地望向父亲。
钟恒沉声阻拦道：“苒苒，回紫竹院去。”
她不在意阻拦着的人：“徐长老不如给我个机会，为我……和我弟弟测上一测？”
她说的弟弟——凌宿，被她从门外拽了进来。
徐长老正色道：“钟大小姐，昇阳宗对待选拔一事向来认真仔细。”
钟苒苒笃定回答：“我也很认真。”
钟恒忍不住低声呵斥：“什么弟弟？我钟家岂是他能攀附的起？！”
“我义弟，刚认的。”她面无表情一本正经地模样不似说笑，说什么就是什么。
徐长老不认为这两个孩子能有多厉害，但是多少要给些面子，故而答应：“老夫为你二人测一次，若是二位远不如钟芷珍，我便不收了。”
“谢谢徐长老，只是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你说。”
“我们比较害羞，可否屏退所有人？”
这个所有人当然也包括钟恒及钟芷珍。
钟恒着急了，生怕她搅黄了钟芷珍的机会，怒气横生道：“苒苒，休得胡闹！”
钟芷珍担心她耍什么把戏，故作柔声道：“姐姐，不过是测试，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钟苒苒一脸认真地说：“对呀，就是见不得人。”
钟芷珍被她一句话噎住。
已经答应测试了，这也只算是个小要求，并不过分。徐长老应允：“可以。”
“行了，你们都可以出去了。”钟苒苒把人都赶出去。
徐长老发话了，他们也无可奈何。
钟恒与钟芷珍不情不愿地被请出了前厅，站在门外等。
关上门，前厅只剩下三人。
徐长老拿出黑色石头，向她示意：“钟大小姐，请把。”
“徐长老，我这弟弟资质甚好，让他先测吧。”说着，将凌宿往前一推。
凌宿从未想过进入仙门，幼时的经历告诉他，仙门里良善之人甚少，尽是些阴暗无情之人。
然而她却很想进入仙门，他劝也不听，还要带上他一起去。
他不想去，却又不放心钟苒苒一个人在昇阳宗。
徐长老因钟苒苒的过多要求心生不满。
眉头蹙起，不耐地拿起凌宿的手往石头上一放：“凝气。”
他凝下心神，照做。
紫色的光芒显现，徐长老的眉头蓦的舒展，一脸惊奇地端详面前的少年，声音激动地微颤：“紫灵根！竟然是紫灵根！”
“几百年了，几百年了啊……仙门有望，仙门有望！”
徐长老自顾自地说了好多话，让钟苒苒一度以为他精神上出了什么问题。
紫灵根嘛，世界上第一根，至于这么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嘛。
“女娃，你过来，我也看看你。”见过少年的紫灵根，徐长老对钟苒苒的资质很期待。
她走上前去，手轻轻附上石头。
微弱的光自黑色的石头上显现。
太微弱了，若是没有那黑石头的衬托，很难注意到这竟是白光。
“为何你与旁人不同？”
钟苒苒摇头：“不知道，我就是等着长老来，能为我解惑。”
徐长老叹了口气：“老夫活了两百年，从未见过测灵石发出白色光。恐怕是帮不上你。”
“没关系，徐长老带我一并上去那延阳峰，或许掌门擎宇上仙能够知晓。”
“我只管将你与参选弟子送上去，并不能帮你见到擎宇上仙。能否进入昇阳宗，全靠你们自己的本事。”
钟苒苒也不期望徐长老能帮多少：“好。紫灵根一事，还请徐长老保密，这关乎我二人的性命安危。”
“你放心，事关重大，老夫一定守口如瓶。”
钟恒与钟芷珍在外等待许久，各怀心思。
钟恒担心钟苒苒胡闹惹怒徐长老，到时候钟芷珍怕是会受到牵连。
钟芷珍则是担心凌宿通过测试会不会替钟苒苒对付自己。
“吱——”门开，徐长老笑意盈盈地走出来。
钟恒赶忙道：“徐长老，苒苒若是有得罪的地方，我替她赔罪。这孩子总是任性。”
“怎么会，这两个孩子好得很，你们钟家人真是才辈出！”
钟恒愣住，僵僵地站在原地，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钟苒苒出来，路过他们，撩起一缕头发，挑了挑眉，好不得意。
徐长老笑呵呵地对众人宣布：“后日，这三个年轻人都可跟随我去延阳峰。”
他转过头对钟恒道：“钟老爷，恭喜啦。老夫告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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