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封印
“小姑娘，你过来。”容辰热情地笑着招呼她离得近些。
钟苒苒迟疑片刻，又想到他此刻被绑的结实，若是耍什么花招早在灵体状态就用了。
放下戒心，慢慢走近。
“你再将我上次教你的手掐诀展示一次。”
钟苒苒照做，随意捡来一块碎石，手腕翻转，碎石并未升起，却轻微晃动了几下。
容辰手指微动，黑气注入钟苒苒体内。
因着黑气不具备攻击性，隐形护盾没反应。
容辰鼓励她道：“再来。”
她又做了一次手掐诀，黑气顺着她的指尖流动而出，环绕在碎石之上。
碎石缓缓升起。
一时间，她仿佛看到了希望的曙光。她能御器了！
不到半盏茶的功夫，碎石蓦的坠落。
升腾起的心，瞬间跌入谷底。
她扭头望向容辰。
皱起的眉头显示着她的情况有多难改变。
果然……还是不行么？
容辰沉默思索一阵，开口道：“你身上可有什么奇怪的事？”
已经到这份上了，钟苒苒不可能能全都瞒着。她只模糊地说道：“别人伤不到我。”
沉吟许久，容辰坦言道：“据我猜测，你大抵是受了什么封印。”
“封印？”
“嗯，这封印可保你性命无忧，却也封住你的经脉、灵力，让你看起来像普通人一样。”
钟苒苒不解：“为何会有这种封印？”
“也许是保护，也许是抑制。”保护她不被人觊觎的特殊，抑制她过于巨大而难以承受的能力。
“可否解开封印？”
容辰犹豫片刻，缓缓说道：“或许有办法解开。但是你的特殊会消失，变得与旁人无异。”
此刻，他心中竟生出一丝愧疚。
猜测到她拥有巨大力量的时候，他本该如实告知，解开封印对她来说并不算是好事。可如今自己身陷囹圄，被困住太久，相比于少女是否能承受得住，他更渴望自由。
虽然……这么多天来的相处，他欣赏这个少女的坚韧。
钟苒苒毫不犹豫地接着问道：“如何解开？”
黑气再次环上她的身体。
几番试探过后，容辰更加确定自己的想法，只有那件东西才能彻底解开封印。
而过程中需要大量的灵力，并且她还能承受长时间的消耗。
“此封印难解。我可以为你松动封印，助你修习，但是我需要些时日恢复……”容辰眉眼舒展，转换成不正经的模样：“在这期间，你得每天来陪我说说话，给我带美酒美食。”
见他并未说全，便知道有所隐瞒，若想解封印，她只得答应他。“好。”
他的眼神忽地转向她肩上的鸟，若有所思地笑道：“没想到堂堂一只青鸾鸟，竟沦落到如此，你可得好生养着它。”
那天起，钟苒苒多了一个任务，每天晚上摸黑去禁地，陪某个落魄之人唠嗑，还得给他喂饭。
想想就憋屈。她活这么大头一次给人喂饭，平日里，谁敢有这么大架子！
还好有那只傻鸟，上次容辰说什么来着——青鸾鸟，变大了带她飞进去。
不然，每天晚上来回奔波，可真真废了她的老胳膊老腿！
夜晚，她手提食盒回女舍。
嗯？
熟悉炙热的眼神，不用猜就知道是谁。
“出来吧。”她淡淡道。
“苒苒，是我。”凌宿在她耳边温和地道。
这几天凌宿感觉苒苒不对劲。
每每她来，总让自己做多些吃食，说是自己做的饭太好吃，她食欲大增，连带着胃口也增大了。
可按照她以往的食量，那些已经是她之前食量的两倍之多了。
不但要求自己做美食，更请求他可否给她带些酒。
他跟着苒苒这么久，从未见过她喝酒。
他不知是好奇，还是心底不安，隐隐觉着她的变化奇怪，像是瞒着众人在做什么。
今日，他终是坐不住了。偷偷跟在她身后。
只是深夜护送她而已，他默默地为自己找借口。
先是一只小鸟变大，而后苒苒提着食盒，乘着它离去。
那鸟速度之快，就连刚达到元婴中期的他都险些追赶不上。眼睁睁看着她飞入禁地方向，他一时不知该当如何。
看她那熟练的动作，明显不是第一次做了。
苒苒何时喂养了奇特的鸟？又为何会去禁地？
他一心修炼的日子里，她像是有了很多秘密。
皎洁月光被乌云遮住。他烦闷的心始终难以平静。
“夜宵我吃完了，你想找我要也没有。”钟苒苒并未察觉他的不对劲，还以为这人是来抢夜宵的。
凌宿气笑了，他像是那种会抢吃食的人嘛？她这副护食的样子是防着谁！
“苒苒放心，我为你做的吃食岂有拿回去的道理。”
不是就好，她也担心凌宿会疑心，毕竟封印一事尚未解决，她与他还没熟到揭老底的地步。
错怪他了。未免尴尬，她从鼻腔里哼出一声：“嗯。”
凌宿酸涩地问道：“这么晚了，苒苒去了哪里，也不喊我护送你。”
钟苒苒快速回答：“夏日炎热难耐，我出去找了个河水泡泡脚。”
呵，这么细致的解释，倒像是真的一般。
“我这存有冰块，若是苒苒嫌热，我给你送些来。”
“额，倒是没那么热。”为避免他继续问下去，她接着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
凌宿说明来意：“明日，师父命我下山采买。苒苒可是有什么想要的？我顺路给你带回来。”
钟苒苒不禁想，想要的太多了，灵石却不多，哪里还能买些什么。
囊中羞涩的钟苒苒故作镇定：“我没什么想要的。”
凌宿没放过方才她眼底闪动的光。
“我去山下挑个大点的食盒？”他酸涩地道。
瞧着她手臂挽着的食盒，他不免有些烦躁。拿他做的东西去给别人吃，还借口说胃口大！
“咳，我觉着现在的食盒还能用。”
钟苒苒平静的表情下，是口吐芬芳。
你个死花蝴蝶，吃那么多，还要酒，xxx……
“嗯，我后日定会回来。”仿佛看出她的窘迫，他按耐住揭穿她的冲动，道别。
被唤了这么多次，她还是有些不适应，总感觉“苒苒”这两个字莫名的拉丝怎么办？！
可瞧着他一本正经的表情，又像是自己的错觉。
昇阳宗山脚下有小镇，镇上多是做生意的铺子，还有市集。采买也是在镇上买些必备的东西。
凌宿这一去便是一天半。
待到再见，已是第二日的午间。
彼时，苒苒从饭回女舍，并未注意等在一旁的凌宿。
“苒苒。”少年清澈温和的声音自头顶响起。
她这才注意到面前站了个人。
“凌宿，这么快就回来了。外面可热闹至极？”她其实挺羡慕凌宿的。作为首徒，吃穿用度不错，还能时不时地出个差，比一直待在昇阳宗修炼有趣多了。
“镇上虽小，五脏俱全。市集很是热闹……”凌宿知她待着憋闷，特意说给她听。
说得她也想出去逛哒。
“我还给你带了衣物。”说着，凌宿拿出一个布包，塞进她的手中。
她推脱几次，见推脱不掉，便收下了。
“苒苒回去试试，若是不合身，我再拿去换。”
“好。”
回到女舍，钟苒苒打开布包，单是用眼睛看，便知这衣料价值不菲。
凌宿竟然这么有钱，她不免心里嫉妒。她也想有钱！
要知道，这里可是以灵石作为货币。灵石由掌管各院的长老每个月平均分发一些给自己的弟子们。
每个弟子的灵石有限，可用来买的东西是无限的。
就比如一把趁手的武器，既要求工艺好，又要求原材料上乘。
又比如一瓶巩固修为的丹药，出自名医之手亦或者丹药成分极好，更别提提高修为的丹药了。那个偏心老爹一个子都曾给她。
此时的她手里还剩两颗碎小的灵石，即将成为穷光蛋。
她内心含泪，将叠着的衣衫抖开。
整套衣衫白底青色纹路，像极了水墨画，正符合她的人设。
凌宿十分用心，竟将她喜欢亮晶晶的配饰也观察到了。
质地极好的青、白彩石相间附在腰带之上，既不显得浮夸，又多了一抹“富贵之气”。
没错，“富贵之气”——纯属钟苒苒自我陶醉的产物，因为，这都是灵石堆起来的啊！
衣衫十分贴合。她不由夸赞自己道：“真好看。”
当晚，她去凌宿那取夜宵时，便是穿着这一身。
长发随意挽了个髻，长长地发披在身后，。
清冷的面容被衣衫衬得沉静高雅，行走间墨丝飘动，整个人宛如谪仙。
凌宿看到的，便是这幅场景。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直到她坐在面前，唤他名字，才回过神。
钟苒苒：“多谢，衣衫很合身，我喜欢。”
“喜欢就好，你……很好看。”他由衷得夸赞道，耳朵尖疑似泛起红晕。
他忽的转过头假装拿饭菜掩饰失态，又想起今天的目的。
凌宿道：“你今日在我这吃完再走。”
钟苒苒脑壳嗡的一声。
不是吧……
容辰的伤好不容易恢复地差不多了，若是今晚能助她松动封印便是再好不过了。这节骨眼上没给他带饭，八成要作天作地扰她了。
“我吃相难看，今日就不久留了。”她撒起谎轻车熟路，只是不知为何对着他莫名地于心不忍，甚至些许心虚。
“苒苒吃相如何，我一早便见识过，怎么如今反倒拘谨。”
“额，呵呵，就一天好不？明日我在这吃。”
“为何还需要选日子，在这趁热吃不好么？”
“我……”钟苒苒无言狡辩，只好拐着弯地说出一点真相：“实不相瞒，我最近收养了一只鸟，这鸟贪吃，还吃得多。但是它吃饱了会带我飞上天空溜哒。”
得，形象有一丝皲裂。
“若是养鸟，我同苒苒多年好友，可帮着一起养。”
“明日我带它见你，可好？”她莫名小心翼翼地问。
“好。”
钟苒苒比平时进入禁地晚了一炷香。
容辰眼前一亮，吹一声口哨，浪荡如初：“呦，新衣衫，难道是心上人送的？”
钟苒苒瞥了他一眼，若是今天封印没变化，她就给容辰下泻药！
容辰不问出来不罢休：“是昇阳宗弟子？说出来我好给你把把关。”
钟苒苒只道：“说出来你也不认识，况且我们只是朋友关系而已。”
她不承认，容辰反而更好奇，正巧元气养回来些，又可以灵体出去玩了。
他想瞧瞧这个单恋她的男子长什么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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