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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翌日,翠杉、二舅、三舅三家人一起到了一家海上虾加工厂参观。工厂建在海中央,用木材在海底打桩,架起了整个工厂,工厂离海面还有三米的距离,这是防止涨潮的设计,不会紧贴海面。

木桩在工厂底下与海面横竖穿插,架构地结结实实,人还可以在下面行走,与大海近距离接触,厂长还在底下吊了三张网床,人可以躺在上面。

乐涛、崇明、二舅的大儿子建能、翠杉四人到工厂底下玩耍。三个男生把三张网床都霸占了,翠杉没位置。

“哥哥,你下来,让我也试试啊!”翠杉对崇明说道。

“你太矮了,爬不上来的,你还是赶紧上去吧,找乐江玩。”崇明拒绝道。

“你让我试试怎么了嘛!你抱我上去啊!”

崇明从网床下来,小心翼翼地走在独木桩上,“你走过来,小心点。”

翠杉大步往前走,结果脚一滑,整个人掉进了海里。

三人一惊,乐涛、建能也赶紧从网床下来。

“涛哥怎么办!”建能慌张了。

崇明吓傻了,灵魂都像出窍了,站着不动了。

地点:海底

【……】

【我怎么掉下来了……】

翠杉慢慢地往下沉,眼睛没有闭上,睁得大大,看着身边很多鱼围着自己,渐渐地视线越来越暗,身体越来越冷,意识渐渐模糊。

【好黑……】

【好冷……】

没过多久,翠杉回过神来。

【哇靠,我在干什么!】

翠杉双手挖着水,双脚蹬着水,整个人渐渐往上升。还没浮上水面,突然有条海带卷上了翠杉的双腿,把她往下拽。

水下压强,翠杉使不出力气,挣脱不了海带,整个人又被拖进了海底。

【纱织召来……】

地点:加工产内

啊辉一巴掌扇在崇明脸上,力度太大,崇明站不住,跌倒在地上。崇明十分内疚自责,就算爸爸现在把自己打死,他也无怨无悔。

“你就是这样照顾妹妹的?!”啊辉火冒三丈,还想继续揍儿子,二三舅连忙拉住他。

小埖抽泣不止,二三舅妈都在旁边安慰。

厂长连忙叫人下水寻人,人还没寻到,就听到一人惊叫:“不好了,厂长,鲨鱼过来了!”

厂长一听,感觉大事不妙,立刻叫下水的人赶紧上来,“什么情况?这个区域一般不会有鲨鱼来的啊!”

乐涛见人都上岸了,就趁人不注意,再次下到工厂底下的木桩,回到翠杉落水的位置。

其他人在工厂上眺望着远处游过来的鲨鱼,鲨鱼越来越靠近工厂,众人都按兵不动,在一百米开外,鲨鱼深潜了,消失在众人的视线范围内。

众人都在猜测,会不会是孩子在海底下受伤了,流血了,引来了鲨鱼,闻着血腥味而来的鲨鱼,孩子还能有救吗?

地点:海底

鲨鱼迅速游到翠杉所在地,张开大嘴一口咬断了缠在脚上的海带,附近的海草成精了,拼命地袭击一人一鱼。鲨鱼一口一口地拼命咬,海草源源不断地长出来缠上鲨鱼的身体,然后像绷带缠木乃伊那样把鲨鱼裹了起来,鲨鱼使出全身力气要撕开裹住嘴巴的海草。海草给撕碎了,又重新长出来,没完没了。就在鲨鱼与海草相斗的同时,别的海草就趁机将翠杉裹住拖走了。

翠杉泡在海底太久,早就已经缺氧,陷入了昏迷。因为不是常人,所以暂时还不会死掉。海草不知道要把她拖到何处去,海底的鱼群纷纷追上去不断的撕咬着海草。

鲨鱼发火了,把海草都连根拔起,把那一片的海草都吞了,然后追上去解救翠杉。用背部托着翠杉的身体,托出水面。

乐涛看见鲨鱼的鱼鳍冒出来,吓了一大跳,随后看见了翠杉,才放心了。鲨鱼游到乐涛身边晃了晃翠杉的身体,示意乐涛把人弄走。乐涛充满了好奇,也感到害怕,怕鲨鱼会不会一口把自己吞了。乐涛接过翠杉,自己像骑马那样骑在木桩上,后背挨着一条木桩稳定自己的身体,然后把翠杉放到身前跟自己一样的姿势坐着,让翠杉靠在自己的胸膛上,一手扶着木桩,一手扶着翠杉,平衡了身体不让两人掉下去。做好了这些准备功夫,乐涛就大声呼救,叫大人们来接人了。

啊辉跟小埖都很激动,人总算是救上来了,都非常感谢乐涛。厂长进行了简单的急救工作,没一会儿,翠杉就把吸进去的海水都吐出来了,人也醒了过来。

大家的心总算是安定了下来。

“杉儿你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小埖还带着泪花。

啊辉也着急地问:“杉儿你没事吧?”

翠杉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还在咳,顺通了一下气息后缓缓说道:“爸,妈,我没事,让你们担心了……我想洗个澡,可以吗?”

画风一下子就变了,大人们都惊呆了,这也太淡定了吧,这是十岁孩子该有的反应吗?难道都不害怕的?难道不应该先抱着爸爸妈妈大哭一场吗?难道不应该求安慰吗?

“额……可是没有换洗的衣服啊……”小埖又想哭又想笑。

“我们赶紧带孩子回去。”啊辉建议道。

三家人又风风火火地回到了大姨妈的家中。翠杉去洗澡了,大家总算是有心情询问乐涛到底是怎么把翠杉救上来的。

“其实我真的什么也没干,我就在下面等,后来就有一条鲨鱼把杉儿托出水面把她交给我,事情就是这样。”乐涛都被问得尴尬了。

建能狐疑道:“你这是编的吧,有那么玄乎吗,不过我们刚刚也真的看见了鲨鱼,后来又不见了……”

二舅笑着说:“这孩子做了好事,怕是不好意思承认的吧?”

“不管怎样,你都是我们家杉儿的救命恩人,这么大的恩情日后我们必定还,你们家要是遇到什么事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来找我。”啊辉激动的握住乐涛的手,不停地感谢。

“姑丈,您太客气了,我真的什么也没做。”乐涛都不知道怎么解释才能让大人们相信自己说的话了。

“涛哥,谢谢你!”崇明也过来感谢乐涛。

啊辉一看见崇明,就一肚子火,又拍了崇明的脑袋,“你以后还看不好你妹妹,有你好看的!”

“对不起!爸爸!我知道错了!你教我学游泳吧,以后再有这种事,我会跳下去救妹妹!”崇明诚恳地说道。

啊辉一听到那句“以后再有”就又生气了,“你还想有以后?!”

崇明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否认:“不敢不敢。”

啊辉冷静了一点:“游泳这是必须要学的,明天就开始教你。”然后又对着乐涛乐江建能三人说:“你们几个想一起学不?”

三人都纷纷点头答应。

翠杉洗完澡走出来,啊辉也顺便问了一下她:“杉儿,你想不想学游泳?”

翠杉有点犹豫,最后叹了叹气:“好……”

镇上并没有游泳池,当地四面环海,所以学游泳只能到海边学,啊辉挑了一处相对安全的浅水湾,还带了几艘泡沫筏,隔一段距离放一艘,是用来给孩子们游累了歇息的。

啊辉带着五个孩子做热身运动,然后就教一些简单的姿势,让孩子们到海水没过自己半腰的地方去练习。

翠杉迟迟不肯下水,啊辉以为她是害怕下水了,连忙安慰道:“杉儿别怕,爸爸带着你。”

翠杉看着海面,说“不,爸,咱们别下水。”

啊辉说:“嗯?怎么了?别害怕,不会有事的,这里这么浅,有爸爸在,不会让你沉下去的。”

“不是……”翠杉不知道怎么开口解释。

啊辉把翠杉背起来慢慢下水。

翠杉着急了:“爸爸,快放我下来,你别带着我,我可以自己游。”

“别害怕,不会有事的。”啊辉信心满满。

但是,话刚说完,啊辉就开始感觉有东西在拽着他往深水区移动,他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了,但是作为大人不能自乱阵脚,不然让孩子们咋办。

“爸,快放我下来,不然海底的东西会缠上你的。”翠杉在啊辉耳边悄悄说道。

啊辉听了心里一惊,不敢相信竟然会有这么邪乎的事情,他不肯放开翠杉,拼命踩着水,让自己保持浮在水面上。此时此刻他心中所想的就是不能让自己的孩子出事!

四个孩子听见动静,都想过来帮忙。

“都别过来!都回快上泡沫筏!”啊辉大喊。

【真该死!冷静点冷静点,得想想办法】

翠杉问:“爸,你还坚持得住吗?咱们往那边的泡沫筏去。”

啊辉咬咬牙,使出了浑身的力气,“能!杉儿别怕!”啊辉背着翠杉一步一步艰难地往泡沫筏游去。

【轻代鸿毛,舍我重量】翠杉默念。

啊辉突然感觉到背上轻松了,能游得快一些了。顺利上了泡沫筏,四个孩子也撑着自己的泡沫筏划过来。

“爸,你们没事吧?”崇明关心道。

“没事,就是脚抽筋了,真没事,不要担心。”啊辉气喘吁吁地说。

“哥,咱们别游了,回去吧,爸爸累了,需要休息了。”翠杉建议道。

大家都没有异议,回到大姨妈家后,翠杉就说自己不是游泳的料,学不来了,让几位哥哥以后别带她去了。

哥哥们也没有勉强翠杉,后来乐涛很快学会了而且还比较有天赋,学了几种泳姿,崇明和建能也学会蛙式,乐江有点笨学会狗|爬式,乐江对游泳没有多大兴趣,往后也不见他下水游泳。这些都是后话了。

啊辉一直觉得事情很玄乎,私下找翠杉聊。

“杉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辉问道。

【哎!该怎么解释才好呀?老实交代?还是编个故事?】

【那……照实说了会不会吓着他?】

【唉!不管了,老实交代吧!】

“爸,你信这世上有转世之说吗?”

“什么意思?”啊辉的母亲是做问神请神的工作的,对于神佛的事情还是有点接触的,但是本人并不会完全迷信。

“其实,我是带了前世记忆转世投胎到这里来的,我体内的灵魂已经活了几百年了,而且我并不是人魂,而是龙魂,由于我灵魂有点特殊的能力,所以吸引了一些精怪,海底应该是有觊觎我灵魂的精怪存在。”翠杉一字一句慢慢地说,一边观察啊辉能不能接受这种解释。

“还有几年前的那场车祸,是有人为的,他们想拘走我的灵魂,那段时间我嗜睡不是因为我喜欢睡觉,而是我灵魂受损要修复。车祸撞伤的身体,能康复得那么快,是因为我的特殊能力。”

“至于我的特殊能力,就是会一些咒术法术,还能号召地球上的生物为我办事,但是也是会有不受我号召的,就比如海底那些东西。”

“那些冲我来的东西,我会自己解决好的,我也会竭尽全力保护你们不受牵连,这个秘密还希望爸爸能替我保守。”

翠杉说完,静静等待啊辉的回应。

啊辉正消化这些信息,信息量不大,但是太不可思议了。平时都觉得这女儿的表现不像平常人家的小孩子那样,可是只觉得可能是孩子早熟,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自己活了三十多年,虽然跟着母亲也见过一些鬼神的事情,但是发生在自己亲人身上的事情,真的不能轻轻松松地接受了。

“爸?”翠杉见他半天都没有回应,就又低声喊了一声。

“啊?”啊辉回过神来,“这……也不能告诉你妈妈吗?”

翠杉笑了笑:“妈妈她早就知道了我不是人类,我出生当天就问过她的意思,其实她完全可以选择不让我降临到这世上的……她执意要留下我……看着她那坚决的眼神……说实话我是感动了。只不过她现在只知道我不是人,并不知道我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也不知道会有这么多东西打我的主意。”

“小埖她……”

翠杉继续说道:“我不想让你们为我担心,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的,要是你接受不了,我可以帮你们消除这段记忆,就当我从来没有出生过……”

阿辉沉默了片刻:“既然你已经来到了这世上,也是我们的孩子,小埖她不放弃你,那我也是不会放弃你的。杉儿,要是有什么事情是爸爸妈妈能帮忙的,你尽管说,不要一个人扛。那些精怪,虽然爸爸没什么本事应付它们,但是说不定奶奶她能帮你,还有你叔公,你看你要不要去见见他们?”

【这么简单就接受了?没有感到害怕?看来我之前是瞎担心了!】

“好的,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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