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离开的条件

“我需要提供什么帮助？”莫陌看着少女缓声道。
  处境的改变，意味着态度的转变。
  之前是‘为什么选择我’现在是‘我需要提供什么帮助’
  他很能认清自身的处境。
  莫陌的处事原则就是，该怂的时候怂，能后面报复回来，他就不会提前放狠话。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那也得人家给你三十年才行。
  在没有实力的时候放狠话，能指望的只有别人的仁慈，那种选择对莫陌来讲风险太大。
  林恬坐在破败沙发的一角，静静的看着他，等了会儿后才道，“带我离开这里。”
  莫陌看着他，眼睛最后落在四周的尸骸上，一句‘带我离开这里’透露的信息很多。
  显然她口中所说的离开，不是离开这座城堡。
  她能出现在村庄里，就意味着这座城堡并不能困住她。
  那么她所想离开的地方是哪里不言而喻，既然不是城堡，那大概就只有这座岛了。
  只是为什么他们离开需要找他帮助？布卢尔  佛朗西斯如此，她也如此。
  那怕惧怕阳光，但也并非无法出行。船舱里能够躲避太阳的照射，甚至掌舵的甲板也可以修建遮阳建筑，所以这绝非是他们无法出行的主要原因。
  既然不是这个原因，那答案就很明显了。
  他有别于他们的地方是什么？是活人。
  显然离开这座岛屿需要活人，只是他不确定活人身份在其中的定位是什么。
  是祭品？还是其他。
  所以莫陌没有问怎么带她离开，而是道:“我需要做什么？”
  林恬将一张航海图扔了过来，正是莫陌之前那张，然后才道：“找船。”
  莫陌探手将地图接到手中，他注视着手中这张熟悉的航海图，心中轻声复述道：“找船吗？”
  将航海图收好，他深深的看了一眼林恬，很明显仅仅是找船的话，还不需要他帮助。
  所以找船只是第一步。
  两人之间初步达成共识，现在莫陌需要了解这座岛更多的情报，坐以待毙绝非他的风格。
  如果不知道结果如何，那就按最糟糕的后果去设想，虽然悲观了一点，但能让自己做更多的准备。
  知道林恬不是多话的性格，莫陌便主动发问，“这里是哪里？”
  林恬虽然话不多，但是基本上有问必答，虽然反应慢了一点，“城堡。”
  只是回答上就不怎么尽人意了。
  莫陌面皮抽动了一下，我也知道这里是城堡，但我想知道的是城堡在哪里啊！沟通能不能不要这么难。
  莫陌努力不动声色，他知道少女的性格大概就是如此，不能怪她，是他没问明白。
  “城堡在哪里？”他继续问道。
  少女邹眉做思索状，良久之后她才点点头回答道：“岛上。”
  莫陌的拳头是捏了又放，放了又捏，敢怒不敢言。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不生气，我不生气，再问明白点就好。
  莫陌调整好心态，语气柔和的道：“城堡在岛上哪里？是在村庄下面吗？”他面带微笑，态度谦和，甚至为了让少女的回答不跑偏，还特地追问了一句。
  等了一会后，少女点着头回答道：“是。”
  莫陌摸着下巴，思考着，城堡在村庄下面？
  那是不是意味着，其他的人也能到达城堡？还是说能来这里的只有她一个莫陌眼神瞟了一眼林恬，这是个很重要的问题。
  假设其他的东西也想离开岛，那么它们一定会来找他。
  目前来看相比其他人，她显然要好应付很多。
  而且这里还有一个问题，那就是他的作用是只能让一个人离开，还是可以让很多人离开。
  一对一有一对一的安排，一对多有一对多的打算。
  情报是一切计划的起点，尤其是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一步误判可能就会要了自己的老命。
  林恬看着陷入沉思的莫陌，眼中同样闪着莫名的光辉，对于莫陌的问题不是她特意如此回答，而是她认为正常的逻辑就是这么回答。
  十年来她与人说过的话加起来不会超过10句，还能说话已经算是奇迹。
  以前她也带过那些已经没有人样的人来过这里，但他们不是自杀了，就是被吓死了，还没到达这里就吓死了。
  这也是她开头就将莫陌扔到地下室的原因，那个地方生蛆了也闻不到臭味。
  有些勉强存活下来的，也没有挺过异变。
  活得最久的，生存了三天，这三天他留下了一封遗书，然后在最后异变的时候，从城堡尖顶跳下去摔死了。
  他很怕她，这三天他一直躲在一间房子里，没跟她说过话。她怕他饿死，在第三天的时候给他送了一些吃的，然后他就从楼上跳下去了。
  所以这次在看到莫陌的时候，她很慎重，思考了良久才开口，试图以理服人。
  直到危机的时候才将他拉到这里，事实证明这样做是对的，他没有自杀，也没有看到她就选择逃跑，这让她受到了很大的鼓舞。

  如果莫陌没有挺过去，下次再碰到人的时候，她就用这个方法。
  不过她还是希望莫陌能够成功，这是她十年来第一次见到如此健全的人，最重要的是他还聪明。
  莫陌从沉思中醒来，他现在迫切需要更多的情报，而目前能获取情报的途径只有眼前的少女，虽然布卢尔  佛朗西斯的大多记忆他都看过，只是那多少是针对离开了这座岛后的世界的。
  对于这座岛，他所知道的信息渺渺无几，不同于林恬他们这样可以四处移动的存在，布卢尔  佛朗西斯死后的视角被固定在一角，也就是那处山阴之中。
  期间他倒是看到过其他的人经过，这也是听到林恬一口流利的普通话的时候，莫陌没有显得多么吃惊的原因。
  不过在布卢尔  佛朗西斯的记忆中到没见过林恬，要么她千年之前就来到了这座岛上，要么就是离开森林的路不止一条。
  莫陌更倾向后面那种可能，这不光是从林恬的相貌进行判断的，更重要的是千年这个时限，正所谓人老成精，而活千年不要说成精了，成妖都有可能。
  只是这样推测的话，那么也许穿越到这座岛上的人，要比我想像中多得多。
  而且……想到在航海笔记上看到的古老文字，假设从古代开始就有人，穿越到这座岛上，漫长的年限算下来，人数无疑更恐怖。
  这么多人很大可能是有人离开过这座岛的。
  那么他们怎么离开的？有没有留下线索？离开后有没有回来过？
  莫陌咬着大拇指，让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一个点上，努力的思考着。
  首先这是一个存在超凡的世界，只要踏上超凡的道路，活很久并非什么难事。
  假设有人位列超凡序列的高位，有没有可能他会追寻自己的往昔，从而回到这座岛上？
  如果说出去的时候没能力留下什么，但有能力回来，那么留点线索给后人就很容易。
  只是一两个人穿越的话，莫陌也许不相信人有那么大的善意，但在至少复数的穿越数下，未必就没有一两个三观正确，而且愿意追寻自己过往的。
  至少莫陌觉得如果他出去后还有能力回到这座岛上的话，他不介意给后面的人留点线索。
  不过一想到布卢尔  佛朗西斯的遭遇，还有那些沉眠在密林深处的神话尸骸，莫陌就感觉一阵沉重。以那些场景作参考，仅仅是超凡序列的高位的话在这座岛上未必就够看。
  至于顶点，虽然布卢尔  佛朗西斯的记忆只展现了这个世界的一角，但那幅员辽阔的陆地，和庞大的人口基数，复数的穿越者洒下去，连个波澜都不会有。
  穿越者碍于其他世界的知识可能会混得风生水起，但真想登顶那有那么容易。
  地球上的文明历史，记载着的不足万年，而这里的历史文明，以万年作为序幕。
  纵使靠着不一样的文明理念，会有非凡的成就。
  但要做到能改写这个世界的走向程度，就未必够了，除非他们自带系统。
  但古代人那个时候应该还没有系统这个概念吧！而现代人，如果有系统的话这座岛还能是这个吊样吗？早给灭了。
  不过能从这个岛走出去的都是精英，希望他们会有超常发挥吧，莫陌在心中由衷的祝愿。
  只是想是这样想，但莫陌已经降低了对前辈们的期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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