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放你出去
叶瑶眼珠子滴溜溜乱转,面上也随之露出狐狸般狡猾的神色,左右看看在场的众人,她把目光望向了座上的两尊佛像,欲抬脚冲上去,手臂忽然滞了滞,回身朝后看去,正是那个天仙般的男人。
“这位公子,你又想干嘛?”叶瑶的眼里冒出一丝警惕。
晏昭松开了她的手对她恭敬一拜,继而微垂下了头道:“我有一事想同姑娘商议,不知姑娘可否移步殿外?”
叶瑶暗暗揣摩着他到底想做什么,那男人已先一步抬脚走了出去,看着他从容淡然的步伐叶瑶想了想,然后在众人的目送中缓缓跟了出来。
晏昭走至殿外的庭院里,庭院左侧有一座圆池,池子被假山环抱,水中有锦鲤在山石间穿梭嬉戏,间或弄出几丝哗啦啦的水花声。
他负手而立,身姿挺拔如崖上松,宽大的月白披风与肩后如瀑的黑发被风拂起落下,当真是君子如玉,风姿翩然。
叶瑶突然觉得自己写过的那些爱情小说里的男主角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模样,他们的眉眼,他们的笑,他们负手而立的样子,似乎都与眼前人渐渐重叠在一起,以致她开始分不清眼前人到底是真的,还是她出现了幻觉。
“叶姑娘!”
温和的呼唤将她从陶醉中猛然拉了出来,叶瑶下意识晃了晃脑袋:“啊?你叫我?”
“叶姑娘为何要污蔑我们,是因为我不让叶姑娘出去么?”
他开门见山的说话方式让叶瑶也爽快了不少,直言道:“是。”
“姑娘是害怕我与那些追赶你的坏人一样,也是想对你做些不利的事?”
叶瑶也背了手,且行且道:“那是自然,毕竟我与公子才第一次见面,公子盘问了我的底细,我却对公子一无所知,身为一个孤身的女儿家,难道不该为自己的安全担忧一下么?”
晏昭点头一笑,似对她的诚恳有些许赞赏,过了一会儿他解释道:“姑娘不必担忧,我并没有伤害姑娘的意思,只是想确认一下姑娘对我们的事和货物并没有企图,如果因此让姑娘产生了误会,那是在下考虑不周,言辞有误。”
他说到这儿捂着胸口平息几下呼吸,末了又道:“在下可以退让,放姑娘自由行动,只是姑娘也请答应在下一件事,那就是无论如何都别将我们在此暂住的事透露出去,否则恐怕这趟生意我会难做,姑娘能做到吗?”
叶瑶虽然不知道他们身为一个行商的为何对自己的信息这么保密,估计就当他们的货物太过贵重吧,反正她也非是一个烧杀劫盗之辈,即便他们再有钱她也没那个心思,于是没犹豫多久就答应了:“好,一言为定。”
“那大殿里的事?”
“呵呵!”叶瑶拍了拍手,好整以暇地眯眯眼睛道,“这个公子就请放心好了,待你守了信用,我也会守住诺言,此事就交给我去解决,定不会让公子失望!”
她说完便大摇大摆地朝寺门外走去,晏昭站在圆池边目送她欢快的身影走远,嘴角也不禁荡起了一丝波澜,未及,他转身朝面前的墙头眺了一眼,对着空气肃声吩咐道:“派人跟上那位姑娘确保她的安全,万勿让她发现,还有你们再派人偷偷去打探一下白府白五小姐的容貌,叫人描一张五小姐的画像今晚送来。”
墙头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有人在瓦片上走动,晏昭闻罢回转身,走去大殿把里面的杨烨叫了出来。
杨烨出来后左看右看都没瞧见叶瑶的影子,顿时就奇怪了:“殿下,那个可恶的女子呢?”
“她出去了。”
“啊?!殿下!你就这样放她出去了啊?你不是还怀疑她是那个五五小姐么!”杨烨万般不解,自己主子怎么了,这可不像他以往的作风啊!
“阿烨,她的事情你就无需操心了,到了晚上自见分晓。现在倒是另有一事我需要你去做”晏昭说着附耳在杨烨身后悄声说了几句什么,杨烨一拱手,道了一声“知道了”,下一秒,他们的身影徒然分开,杨烨如同风一样几步就消失在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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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邑国皇宫,思政殿。
太子晏旸押着一个头发散乱全身伤痕累累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几人走到御前,晏旸急急往地上一跪,身后的侍卫按着男人也跪倒在地上。
庆元帝把玩着玉如意的手在这时顿了顿,阴鸷的眼里划过一丝冷酷的笑,随即便扔了玉如意朝下问道:“太子,你又有何事,此人是什么人?”
晏旸俯首在地,恭敬地叩拜了下,回道:“父皇,此人就是赈灾粮案件中的劫匪,儿臣知道自己愧对父皇的恩典,于是这两日便通晓彻查,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儿臣循着线索追查到了南郊的会阴县,发觉那里正藏匿着一帮可疑的劫匪,而根据会阴县周围百姓们的说辞来看,这帮劫匪在赈灾粮被劫那天集体出动了。”
“是嘛,那真是可喜可贺啊!”庆元帝忙大笑着拍了一下御案,力气之大震得上面的碧瓷青龙玉杯都跟着震了震,“太子,那你从此人口中问出了什么东西嘛,赈灾粮现在可还在他们手里?”
晏旸脸色一正,忙拱手道:“父皇恕罪,都怪儿臣无能,儿臣对他拷打也拷打了,用刑也用过了,可他就是怎么也不开口,非要说有事要同父皇说,若非不能见到父皇,他便咬舌自尽,自此让赈灾粮的下落再无人可知,所以儿臣无奈,只好带着他来见父皇了。”
“放肆!你这贼子竟如此张狂!”庆元帝的脸色募地冷了下来,紧接着道,“看在赈灾粮的份上朕暂且饶了你的狗命,你说吧,你到底要告知我什么?”
晏旸看了下身后,那扣着犯人的侍卫随即往那中年男人腰上一踢,迫使他抬起头来,而后便听他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地说道:“晏晏宏玖,你这个昏君!你看看你治理下的大邑国,它它千疮百孔,百姓穷困潦倒食不果腹,你不配为一国之君,你是个废物!”
晏旸闻言忙大惊,正示意侍卫们将他就地格杀,庆元帝却在此刻摆手,冰冷的声音宛如雪峰万年的寒冰:“太子你住手,让他说!”
“父皇”
“朕的话你听不见嘛,让他说!”庆元帝额头上的青筋骤然暴起道。
晏旸吓得不敢再有任何言语,思政殿内的内官宫女也都如死物一般缄默,只有那鎏金香炉内奢华而名贵的香气在空气中徐徐燃烧,发出丝丝如同蚊吟般极低的烈焰声。
“咳咳咳咳咳”一阵猛烈地咳嗽声过后,男人挺了挺脊背,“晏宏玖,你这样的昏君是坐不了多久的皇位的,迟早有一天我的主人会代替你,到时候你就只是那养在深宫里衰老而无用的累赘,你会受尽天下人的唾骂,这骂名你生生世世都洗不掉,洗不掉哈哈哈哈哈!”
庆元帝的脸色已经转成了铁青,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他冷笑着从王座上站了起来,一步一步跌跌撞撞的走下,其间有近身内官想要去搀扶,都被他狠狠地推了开来,他走到男人面前,伸出鹰爪般的大手狠狠地扼住了他的喉咙,目呲欲裂,疯狂地咆哮道:“说!你的主人是谁?!”
男人被他的大力掐得踹不上起来,徒然地张了张口,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庆元帝气急,募地松开喉咙抽出腰间的宝剑飞速朝他刺了过去,利刃瞬间扎穿胸口,男人脸上的表情一滞,费尽最后一口力气说了一句“三皇子,救我”之后便瞪大了眼睛含恨而亡。
庆元帝嫌弃地瞥了眼手上带血的剑,“哐当”一下扔在了地上,而后举着双手状似疯了般大吼:“来人,去叫三皇子,快让三皇子给我滚过来!!!”
内官们吓得脚步都是虚软的,俯身行礼后逃命似的跑了出去,晏旸跪在地下,唇角在无人注意处轻轻咧了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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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清凉,窜窗而入,将室内昏黄的烛火吹得噼啪作响,摇曳的火光映将床前人修长的身影拉得更加单薄,仿佛风一吹就要吹跑了似的。
晏昭靠在床柱上紧了紧身上的披风,脚下木桶中是温热的泡脚水,沸水向上弥漫着白腾腾的水雾,将眼前的一景一物都罩上了一层白蒙蒙的纱,如置身云中幻境,渺渺茫茫未可真。
他抵着唇咳嗽了几句,忽而屋门被人轻轻叩起,他弯腰将脚擦干坐回床,平声道:“进来。”
一个黑衣人推门而入,行至他身前恭敬一礼,随后便把一幅画像交到了他手上。
晏昭打开画像朝画中人看了一眼,道:“跟着五小姐的人现在在哪儿?”
“禀殿下,现在正在锦心绣坊。”
晏昭点了点头:“叫他们护好五小姐,若是五小姐回来了,让他们来这儿一趟。”
黑衣人一拱手,接着便快速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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