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双婢
番外
十八双婢
兴武十四年九月初，金陵近郊，一座普通的村庄外。
“奴婢多谢主人照顾！”表面看起来很普通的一座小树林中，其实是早已布置好的一处幻阵，内部安排好了住所，甄英莲一身重孝，恭恭敬敬的跪地行礼。
“行了，都是一家人，哪还需要这些劳什子。”卫旭伸手拉住了自己的小丫鬟，想不到一向软绵绵的英莲却倔强的拒绝了，坚持跪地磕头三次后才站起来。
“好了，生老病死本就是在所难免，如今你的母亲年过古稀又是寿终正寝，这可是喜丧，没必要如此难过。”卫旭搂着妹子轻声说道，“再哭下去我可是会心疼的。”
“哇——”甄英莲再也忍不住，扑到卫旭怀里失声痛哭，以至于泪水很快打湿了卫旭胸前衣服，“我只是，只是好难受，奴婢以后除了主人，就再也没有亲人了！”
“丫头乖，你可不只有我一个亲人，还有其他姐妹对吧？”卫旭笑着安慰，“而且，冴子早就找到了你父亲的下落，如今他......”
“不要说了！”甄英莲猛地抬起头，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卫旭说话，“他当初抛下母亲，相信了所谓的‘出家’，与奴婢自然恩断义绝！”
“丫头，他当初也是受了蒙蔽，你若是愿意，还是照顾一下吧。”不忍心自家小女奴伤心，卫旭还是揽着她轻声说道，“还有你们家的大火，恐怕也是那两只孽畜的手笔。”
“一僧一道？”甄英莲想了想才想起这两个人，时间太过久远了。
“嗯，你虽然是原本那位兼美仙子偷偷放下的分魂，但现在看来，恐怕也没能瞒过警幻，她安排了一僧一道出手，算是把你原本的‘大小姐’命运彻底毁了。
之后，你就只能以被拐卖小孤女的身份在世间生存，再加上你性子又软，不论进了哪家，最终恐怕都不会有什么好结局，正好符合警幻‘风情月债’的需求。”
“多谢主人照顾。”甄英莲面露感激之色，“又允许奴婢照看母亲，让她过了古稀之年，最终含笑而终，今日里终于过了孝期，安排好所有事情，奴婢又能服侍主人了！”
“其实，你只要说出自己的身份，就能避免不少问题。”卫旭轻声说道，“比如你那位舅舅，若是他知道你是大夏朝的柔妃娘娘，肯定会尽全力把你母亲照顾好。
眼看着自己的亲妹妹因为生活不易回家投靠，却能毫不犹豫的霸占了妹妹的家产，这样的人虽然混蛋，却也肯定容易镇住，只要再给些好处，他绝对是最好的奴才。”
“不，我绝不想让他打着我的名字作威作福。”被卫家人照顾宠爱多年，甄英莲就算性子绵软，却也不是傻子，“我当初以指挥使小妾的身份露面，就是为了避免这一问题。
这样的身份镇住他足够了，却又因为我小妾的身份，在金陵这样的龙兴之地，根本不可能打着我的旗号做什么，为主人带来不好的影响，如今母亲去世，我就更不用再管他们。”
“英莲妹妹，你是对的。”正说着，刚刚进入幻阵的宝珠笑着说道，“封肃已经好几次打着你的旗号，想要侵占田产，可惜他至今都不知道，如今全国的田地都是国有，百姓只有使用权，他根本无从霸占。
若不是为了照顾你的面子，就凭这一点，金陵官府都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但也打了几顿板子，如今他已经不敢再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
“以后也一样，若不是看在母亲的面子上......”甄英莲表情不大好看，“哼，就先便宜他吧，毕竟是母亲的娘家，若不是害怕封家绝了嗣，我恨不得......”
“可又胡说！”卫旭摇了摇头，没再搭理这些狗屁倒灶的事情，“那就这样好了，以后也不会再与他扯上关系，倒是土地国有政策，哪怕是推行了快五年，我还是不太放心。”
“自兴武十年开始推行至今，只能说勉强做到了大面。”南方情报负责人宝珠无奈摇头，“这还要多亏了主人多年来坚持推进的交通覆盖，但凡是水泥大道铺设的地方，各方面都能在大面上过得去。
可要是离的远了，结果就很难说了，哪怕是地方官府派人过去强行分了地，甚至是为此杀了部分人，离开之后也很难说具体执行情况。”
“可惜，这个时代还不适合组建民兵，更做不到官府触手一直覆盖到村庄，否则哪里还有这么多问题。”卫旭无奈摇头，这些东西他就是实力再强，也不可能完全顾及到。
“主人，还是别开玩笑了。”宝珠苦笑着说道，“按照现在老百姓的思维方式，民兵组建很简单，却也很快就会失控，最多三五年就会出现兵乱。”
“我也就是提一句。”卫旭叹了口气，别说是这个年代，红色华夏一直到二十世纪七八十年代都没断绝大规模械斗，个别省份持续到九十年代，甚至到二十一世纪还有此类新闻，现在放开了民兵，自相残杀的可能性远大于绥靖地方。
人口一多问题就多，很多口子只要稍微放开一点儿，结果很可能就是洪水决堤，这与某些人动不动就叫唤的“劣根性”没有什么关系，而是利益争夺。
一群孩子打群架，顶多也就是折树枝、捡碎砖；青少年就可能出现动刀子问题，成年人会自我控制，但要是非要动手的时候，强度绝非青少年能比，如果再有了民兵，发放了武器......
“主人，不如随便走走吧。”宝珠松了口气，先向卫旭使了个眼色，又揽过了甄英莲笑道，“平日里你除了巡视，可是很少陪我们姐妹转转了。”
“我的错！”卫旭轻轻一笑，明白了宝珠的意思，顺手把英莲搂进怀里说道，“正好这金陵是我们的起家之地，不如进城去......”
“主人，去秦淮河转转吧。”没想到的是，甄英莲罕见的发表了意见，“自从‘青楼严控令’颁布之后，秦淮河日趋败落，如今已经成了纯粹的风景之地，正好我们去看看吧。”
“主人，仅此一点就足以让你名垂千古了。”宝珠一脸敬佩的说道，“并不是禁绝了秦楼楚馆，但禁止任何华夏女子出现在此类场合，不论是谁，也不论什么原因。
发现有涉及此类问题者，一律严查到底，并且全程有皇家内卫监督，凡涉及人员一律抄家，男丁一个不留，女子发卖，连杀多年后，如今这类地方已经只有外族女子了。”
“新罗婢、东洋女、南洋土著、天竺原住民，甚至是西洋的红毛鬼、蓝眼鬼，重口味的还有昆仑奴，这些我都不管。”卫旭想起了现代社会上，跑到国外专坑同胞的所谓“华夏人”，语气冰冷的说道，“凡是敢祸害华夏自家女子的，一个不留！
他们不是喜欢开青楼吗？好啊，那我就杀光他们，然后将他们的妻女卖为奴婢，让他们九泉之下好好看看这样的下场，反正阴间也归我们管，让他们多看一会儿。”
“走吧！”就在卫旭揽着甄英莲说话时，宝珠拿出传音玉佩说了几句，眼看他们谈完了才开口说道，“我安排了一艘游船，正好一起逛逛。”
片刻后，一艘很普通的游船上，卫旭和两个妹子端坐在二层窗前，谈笑着观看周边风景。
“主人，如今百姓生活比之前朝，真不是一句‘改善’能够形容的。”宝珠赞叹的说道，“你看河岸上游玩的人流，大部分看打扮就知道不是什么贵人，还有不少马车，应该是内眷在里面。”
“这点儿人算是哪跟哪，你忘了在现代世界看过的风景区了？”卫旭忍着笑说道。
“主人，哪有你这样比的。”宝珠忍不住笑着娇嗔道，“先不说人口比例，现代的景区可是面向全天下，如今这秦淮河边，九成以上都是周围百姓。
更何况这个世界没办法弄出工业，在农业、手工业为主的情况下，百姓绝大多数时候都只能困在很小的范围内，能进城的至少也是家庭条件不错的，这才多少人？”
“看来你也学了不少东西。”卫旭笑着给她一记勾鼻，看向十来个三人一组巡视的捕快说道，“治安也凑合，虽然不可能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也绝对能解决大规模帮会、涉黑团伙之类，更别说是土匪寨什么的，那是军队的工作。”
“也只能如此了。”宝珠无奈说道，“无论如何也没法子像现代社会那样，把犯罪问题压制到最低限度，除了边境或者偏远地区，其他地方的犯罪问题很少，甚至大部分近乎开玩笑。”
“主人，能不能......”上船后一直蜷缩在卫旭怀里，两只眼睛几乎不够用的甄英莲终于说话，“能不能下次再去现代世界的时候，带着奴婢也跟着看看？
平日里一直听夫人们还有其他姐妹说起，可是女婢跟着的几次都是和我们现在差不多的地方，奴婢也想看看那些不一样的环境，也能长长见识。”
“好啊！”卫旭笑着搂过她轻轻一吻。
“主人！”宝珠也是眼睛一亮，她只跟过一次“开荒”，还是民国时期的《僵尸先生》，但后来也跟着去过现代社会“度假”，自然更想再过去看看。
“没问题！”反正绝大多数现代类社会都是低风险区，多带几个人完全不叫事儿，卫旭笑着给了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现在还不急着想这些，反正有的是机会。”
“哼，主人坏！”宝珠娇嗔了一句，随即面露为难的神色，“可是这里到处都是人，要是有什么泄露，奴婢还活不活了？”
“放心吧！”卫旭坏笑着把两个小女奴轻轻推到窗前背对自己，“我已经布置了幻阵，外面只会看到二层是空荡荡的，却不影响我们自己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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