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靠脸吃饭
最开始的三天，陈辰什么也没有做。
他游荡在市井中心、听书茶楼、戏曲剧院，由此得知了不少关于京畿的具体细节。
另外，斩妖司的地点也摸清了，今日正准备在附近探查。
这里位于京畿的西北面，在寸土寸金的都城里，好像没什么人愿意住在这里。
放眼望去，附近的房屋都很旧，是那种很矮很破的土房子，甚至跟妖魔营地里流民修筑的黑土房差不多。
反而营地里的黑土房，随着之前隐藏的工匠冒头，有了很大的建筑提升。
“看来是因为斩妖司。”
周围空气里飘着一股阴气，只是隔了一条街区，这里的温度就要比外面低不少。
斩妖司，就坐落在区域的最里面。
这种地方，店铺肯定开不下去，陈辰只好敲开附近人家的门。
“你好，我初到京畿，在这里迷路了，请问怎样才能回到主街上？”
开门的是一个妇人，面有菜色，怀里襁褓中还抱着一个婴儿，用层层棉絮裹得很厚。
“往东边或者南边走吧，这里可不适合人继续待下去。”
妇人说话颤颤巍巍，眼神带着明显的怀疑，但她从未停下轻轻摇晃怀里的婴儿。
恐怕，住在斩妖司周围的居民，对妖魔之类见怪不怪，下意识看人都会怀疑是不是妖化作的。
陈辰明知故问说道：“为什么？这里不也有很多人住着吗？”
妇人苦着脸叹口气。
“要不是只能住在这里，谁不想搬走啊，虽然上面定期会发放补贴，但耐不住越来越倒霉，有钱也得没，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阴气，或者妖魔死后放出的怨气，是可以让没有修为的人类变得倒霉的。
也就是厄运。
严重的情况，甚至会导致煞气入体，损阳折寿。
“这里，难道还有什么典故吗？”
陈辰自然没有这个烦恼，他杀掉的妖魔，死后的怨念都变成了修为。
“当然了，”妇人看了一眼怀里的孩子，脸色变得沉重，“我朝斩妖司就在这片区域最里面，你可千万不要往那里靠近。”
“斩妖司？不应该是斩妖除魔的地方吗，为什么要唯恐避之不及？”
“唉……把妖魔聚集起来，怎么可能不出问题，有些时候，从房子都能看见那边有黑气冲天，该有多大的怨念啊。”
陈辰也跟着妇人看了一眼天边，随即问道：“既然上面都下发了补贴，用这笔钱搬走不就好了。”
妇人摇了摇头。
“你刚来京畿有所不知，这片区域人家里，都有人在斩妖司内任职。”
“那您……”
“孩子他爸，是斩妖司的一名刑者。”
陈辰一时没理清这里面的关系，家里有人在斩妖司工作，家属不能搬到别的地方？
还是说，有什么隐情。
不过能弄清这片区域的居民家里都有人在斩妖司，已是不错的发现。
不再打扰妇人，转而隔一段时间挨家挨户开始敲门。
终于，有一个看起来十分阴郁的年轻人，休假在家。
看到陈辰的容貌，对方先是下意识惊吓到，随即又脸色沉定如死。
估计是最开始以为他是妖，随后又因为见过太多世面，所以心里毫无波动。
“你有什么事吗？”
“我想问问关于斩妖司的事情。”
男人立马想要合上门，陈辰伸手拦住了他。
“别误会，我是想加入斩妖司。”
“哼，”男人冷哼一声，身上妖气比陈辰身上还要重，“奉劝你一句，斩妖司可不是什么好地方，离那里越远越好。”
他做出一副有故事的模样。
“若不是为了活下去，谁又想呢……”
男人看他一眼，虽然长相惊人，穿得倒是颇为破旧。
在来之前，陈辰用青实给的落叶障眼术，让他看起来穿得像个乞丐。
当然，长得好看的乞丐肯定不是一般人。
不过他们来说，一般人哪会加入斩妖司。
“你找错地方了，”男人稍微想了想回答道，“想加入斩妖司的话，去西菜市口找征员处。”
“多谢。”
陈辰表现得很高兴，男人摇头看他一眼，再次将门合上。
看来，进入斩妖司并没有过高的门槛，但想成为斐燕来那样的斩妖校尉，恐怕应招的途径不一样。
陈辰对此没怎么在意，反正他也不打算在斩妖司里飞黄腾达。
在去西市之前，他还要实地再考察一遍。
不知道斐燕来的斩妖校尉腰牌有没有用。
说起来，他怎么样了？自从界林镇之后就没再见过。
要是能碰上他，进入斩妖司的方法应该简单得多。
来到斩妖司门口。
这里四周寸草不生，宛若一片坟地。
斩妖司就孤零零立在那里，好似一块枯冢。
陈辰凝望，斩妖司外也被一股结界包围，但与充裕灵气、抵挡妖魔的京畿大阵不同，这里只是略微隔绝妖气，不至于过分外泄而已。
难怪附近的人都被厄运缠身。
门口有两个值守的侍卫，以谛听妙法观之，俱是八品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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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这种长相的人走上前，两人明显紧张了一下，手里的枪不自觉握紧。
“站住！来斩妖司做什么！”
陈辰抬头，门匾上写着五个大字：
鉴京斩妖司。
他回看向值守二人。
“我是来找斐燕来斐校尉的，他有东西落在了我这里。”
“斐校尉？”其中一人怪异看了他一眼，“你该不会说的是那个斐校尉吧。”
“怎么，他不在吗？”
“倒也不是，”两人隔着一段距离，仍旧保持警惕，“那位大人自从上次执任归来，便被关押在死地鬼牢里。”
被关起来了？
陈辰一愣，该不会……是因为自己吧。
“你不必担心，不知道他家伙招惹的哪里福气，居然能得妙济山慈衡宗宗主担保，得以逃过一劫，不过他之前所经历的酷刑可就……”
慈衡宗宗主？
记得是齐玄的门派，自己在和两人分开后，他们又汇合了？
不，以斐燕来的性子，应该不会刻意再去找齐玄告别。
那这么说的话……这个慈衡宗宗主，很可能察觉到了什么。
从招式散发出来的气境所看，说不定正是威灵山隘口用剑意警告之人。
“懂了，”陈辰点头，“可否告知斐校尉现在何处养伤？”
拿到口述的地址，陈辰感激离开。
两人很是松了口气。
“这般长相，不是妖怪胜似妖怪……”
“唉……不知道这人怎么想的，在这京畿靠那张脸就能过得不错了吧，为什么要和那个斐校尉扯上关系。”
“难怪穿得跟乞丐一样。”
当着陈辰的面，有些话不好直说。
但陈辰早就听到了。
从他们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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