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三章
到家的湛桑做完晚饭后又用烤箱捣腾了一些饼干,等做好时她尝了一块便用密封袋封了起来,准备明天带回家给她弟弟吃。
她有一个亲弟弟,叫湛一帆,和她年龄相差十一岁,正在读高二。
忙活完这一阵,湛桑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厨房,然后坐在沙发上找了些纪录片来看。
平时下班回家吃完饭的她会在家看书,有休息日的时候才会看一会电视。这个习惯和读书时期差不多,工作日读书,周末休息。所以这么多年下来湛桑也没有刻意去改善自己做事情的节奏,一直坚持了下来。
那晚她看的记录片是《生门》,一部医学类的纪录片,将小孩出生以及作为母亲所经历的生产故事记述在里面。其中体量之大,全是真真实实的案例摆在大众的面前。
湛桑很喜欢看这些东西,让她对生命有着不一样的敬重,并且通过一个产房可以折射出人性和家庭的很多东西。
是她所在科室不一定能直观感受到的东西,一种说不出口的情绪和价值观。
她坐在地上看的认真,旁边的小桌子上还放着两本心理学的书,其中一本摊开平放于桌面。就这样看了一个多小时,隔壁零碎的贝斯声传了过来。
两家有着一墙之隔,所以湛桑听到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大,刚好电视机还能盖住这些声音,所以她没有在意这些。
直到五分钟后,隔壁又换了一个乐器,这次声音比贝斯声更加穿墙透壁。
架子鼓的声音比贝斯更具有穿透力,旁边铿锵有力打在嗵鼓和吊镲上的声音足够传到湛桑家,因为两家只有一墙之隔,隔的就是厨房那堵墙。
坐在客厅的湛桑将这些声音听得清清楚楚,她有些困惑地看向了厨房那边的方向,刚才陷入纪录片的情绪被这些声音扫的干干净净。
湛桑:“”
她看了眼时间,发现正好是晚上十一点。
收回自己的视线,湛桑拿着遥控器将声音放大了些,客厅足够大声的电视机能勉勉强强盖住架子鼓的声音,就这么看了一会儿,湛桑自动过滤掉了旁边的架子鼓声,直到她上床休息。
等她关电视机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一点的时间,隔壁的架子鼓声也消停了好一阵,刚才的事情仿佛是插曲,湛桑根本就没有放在心。
第二天起了个大早,她收拾好东西带着饼干去她父母家,敲门的时候湛一帆打着哈欠给她开了门。
青春期的小孩在长个,他比湛桑高了快一个头,眼睛都睁不开的叫了一声姐。
换鞋的湛桑张望了一圈:“爸妈呢?”
湛一帆朝着房间走准备继续躺回去:“他们知道你今天回来一大早就下楼买菜了,估摸着一会儿就回来了。”
说完这些话之后湛一帆又躺了下去,湛桑看了一眼没把他叫起来,但还是说着家长最爱说的话:“你再睡会儿就起来看书,高二最关键了,别天天躺着。”
不喜欢听这些话的湛一帆在床上翻了个身,他不回应湛桑的这些话,就装死当自己听不见。
湛桑也没有继续说下去,她知道这些话小孩子都不爱听,但是次次都会下意识去说,可能已经形成了一种条件反射。
以前自己也不喜欢听这些话,但是站在长辈的角度好像无意识就会变成这种心态,所以她也尽量的去控制自己说这些话的频率。
湛桑回自己房间看了会书,没一会儿她爸妈回来了,站在客厅的湛述安把她叫了出去。
“小桑啊,出来吃水果。”
出去的湛桑刚坐到湛述安旁边就被厨房里的葛淑叫进了厨房,以为她需要帮助,湛桑下意识挽了挽衣袖走了进去。
“你把这甘蔗拿去吃了,刚刚买的,可甜了。”葛淑把切成块的甘蔗递给湛桑。
接过水果的湛桑当着她的面吃了一块,下一秒葛淑便接着说:“这一个月你都不知道回家一趟,你都二十八岁了,老大不小了,就上个月让你相了一次亲这个月就不回家,你是不是故意气我?”
一回家就挨骂的湛桑不说话,她默默抱着果盘站在旁边听葛淑骂她,等她气消了些才反驳回去:“这个月我排班多,所以没回家,今天好不容易双休我不是立马就回家了吗?”
一听湛桑顶嘴,葛淑瞪了她一眼:“你弟弟不让我省心就算了,你说这话还在气我让你相亲是吗?”
湛桑虽然摇了摇头,但是说话依旧倔强:“没有。”
说到这儿葛淑放下了手里的菜,她转过去语重心长地对着湛桑讲着大道理:“妈妈怎么可能会害你,最佳的结婚年龄就是这个时候,你长这么大恋爱都没谈过,上个月的小陈还是有编制的,人也不差啊。”
听着葛淑絮絮叨叨地说下去,湛桑等她说完之后嘴里含着一块甘蔗,立马接了上去:“你怎么知道他人不差,坐在餐厅的时候不坐对面非要和我贴着坐一起,还动手动脚的,我都快厌男了。”
一听这话葛淑皱了皱眉:“真的吗?这小陈是这种人啊?那不行那不行,必须换一个。”
葛淑喃喃地自言自语,湛桑也是借着这个时候离开了厨房,坐到了湛述安的身旁。
湛述安是高中的政治老师,对于家事他少有讨论,所以湛桑出来之后他没有对这件事情发表看法,而是拿了一包薯片递给湛桑:“前几天逛超市你弟弟买的,他说留给你,吃着玩吧。”
接过薯片的湛桑对着她爸笑了笑,然后说了声谢谢。
说来好笑,葛淑当时身体不好的情况下坚持带二胎,生完湛一帆之后就成了全职家庭主妇。可能受产后抑郁影响,那段时间葛淑脾气很大,老是拿着湛桑出气,刚小学毕业的湛桑只能委屈的受着。
再后来时间一长,大家又都围着湛一帆转,湛桑逐渐变得不爱说话,也不喜欢亲近父母。偶尔湛述安会找时间和湛桑聊聊,但是作为一个老师,他很多时候是严肃的形象,湛桑也不敢说太多。后来她上了大学,可能很久不见,加上湛一帆调皮不听话,葛淑一下子就重新给了湛桑很多关心,让湛桑也变得不适应。
习惯了孤独,所以湛桑上班第一个月就自己找了个房子搬了出去,平时周末才回家。
因为独立才是她觉得最安稳的状态,也是小时候造成了她有这样的想法。
孩子小的时候容易遭受原生家庭的影响,不知道别人是否这样,至少湛桑受到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葛淑给湛桑夹了好一些菜,一个劲的让湛桑多吃一些。
“你多吃点,天天做手术费精气神,看看你都饿瘦了。”葛淑看着湛桑的脸,嘴里说着担心的话。
眼见葛淑又要给自己夹菜,湛桑给湛一帆使了一个眼色,对方立马知意地将碗递了出去:“妈,你都不给我夹菜,这个就给我吧,我也想吃。”
葛淑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把菜放进他碗里:“你姐和你能一样吗,你在家我能把你饿着吗?跟你姐抢什么?”
湛一帆笑了笑:“图你做的饭好吃。”
葛淑的眼色收敛了些,她放下了手上的碗,严肃地看着湛桑:“下个月张阿姨家的儿子回来,是剑桥的博士生,你去和人家吃个饭。”
知道葛淑又要让她去相亲,湛桑握着筷子的手顿了顿,她没有表现出来抗拒的情绪,只是吃饭的速度慢了些。
“下个月我很忙,没有时间。”
“你必须去!”葛淑也来脾气了,她重重地把筷子放到桌子上,“你二十五岁之前我没有催过你对吧?这两年我让你相亲的人有没有超过十个人?你有什么理由不去?”
连环问的湛桑哑口无言,她眼睛里的光黯淡了些,没有接话。
见她沉默,旁边的湛述安开始打圆场:“孩子不想去就别逼了,她自己心里有数。”
葛淑不吃这套,瞪了一眼湛述安后冷冷地道:“任何事情我都可以顺从你,但是我很想看见你三十岁之前结婚。”
“那干脆包办婚姻吧,不用见面,结婚那天你叫我去参加就行。”
湛桑冷不丁地呛了葛淑这句话,她神情自若,毫不在乎地接了下去。
“你!”葛淑气得脸有些发红,她冷笑一声,“我管你说什么,下个月张阿姨的儿子回国之后你就去和人家吃饭。”
这顿饭大家谁也吃的不自在,这么多年难得和葛淑起争执的湛桑几乎全把架吵在了她感情上。
吃完饭后湛桑把饼干拿给湛一帆,下午又辅导了一些他的功课,直到晚上才离开。
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子,到家的时候已经临近十点,湛桑做了阵家务洗完澡准备接着看昨天的纪录片,结果电视还没打开,隔壁的架子鼓声又来了。
她看了眼时间,临近十一点,那颇有节奏感的鼓声和吊镲声不间断地响了起来。
听着声音烦,她开电视时音量也朝着最大的开。
等到十二点半的时候,那个声音也就消失的差不多了。
湛桑觉得好笑,连续两天都准时准点的打鼓,估摸着是隔壁的小孩被家长拉着练习。
想到这儿她起身关掉了电视,慢慢地走回了房间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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