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
被抓住手的南浩也不爽,他转过身去看身后的人,结果耳边传来一句嘲讽。
“啧,烟抽多脑子也不清醒了?大白天的在便利店对人家动手动脚的,有意思吗?”肖之景嫌弃地松开了抓着他的手,语气中满是不屑。
被甩开手的南浩后退了两步,莫名其妙被人抓住又被这样对待,他脾气也上来了,指着肖之景吼了出来:“你脑子才有病吧!我们认识吗!”
肖之景漫不经心地看了看自己刚才抓人的手,他的侧脸埋藏在一片阴翳下,随后嘴角轻轻一扯:“认不认识都不妨碍我收拾你。”
湛桑在旁边看情况有些不对,门口的收银员和几个客人都看了过来,她走到肖之景的旁边扯了扯他的衣角:“你别和他吵了。”
肖之景垂眼看了看湛桑扯住他衣角的手,下一秒他抬眼看向眼前盯着他们两个人的南浩,眼中满是寒意:“滚。”
说完这个字肖之景对上湛桑的视线,他没说话,但是湛桑能明白肖之景的意思是让她走。
跟在他后面的湛桑打开手机找着付款码,结果才走两步又被人抓住胳膊,南浩一头雾水的把她拉了过去,满是戒备的问道:“湛桑,你和他又不认识干嘛跟他走?”
被抓住的湛桑想用力的抽出自己的手,结果南浩抓的很紧,她根本没法挣脱开来,只能冷着脸警告对方:“南浩,你松手。再不松手的话我就报警了,你这是骚扰。”
南浩也不死心,抓着湛桑朝他身边带了带:“我什么都没干,你报警没用。”
见和他说不开,湛桑愣了几秒一脚踩上南浩的脚,她鞋子的后跟有一点高度,踩在南浩的脚尖足够给他带去一些疼痛。果不其然,南浩下意识松开了抓着湛桑的手。
手上没了南浩的束缚,湛桑后退两步直直地撞上了一个人,那一刻身上沾染的烟草味被肖之景独有的味道湮灭。
肖之景低笑一声,他的手顺势攀上湛桑的肩将她搂紧了些,下一秒他凑到湛桑耳边用着只有他们两个可以听清的音量打趣道:“哥今天英雄救美了,你怎么谢我?”
他的声音不大,轻轻落在湛桑耳边一阵热气,挠的湛桑有些痒。
“我不知道。”
“得。”肖之景站直了些,他忽视了南浩带着湛桑去结账,“你来这儿看演出?”
他的声音轻挑,落在外人眼里仿佛他们两个天生一对。
湛桑嗯了一下。
肖之景勾了下唇:“走,带你去后台玩玩。”
湛桑知道肖之景是在帮自己,也不拒绝他的身体接触,就这样在肖之景的护送下结完了账。
南浩是个不死心的,大概得不到的人就是心中的白月光,这会儿看着湛桑出店门了,立马追了上去:“湛桑!他是谁!”
肖之景有些不耐烦,他低笑一声:“想不到你烂桃花挺多啊。”
湛桑情绪也有些不好,她捏着水的手也紧了些:“你松开我,我去把他骂一顿。”
“南浩,我把话跟你说清楚了,我从头到尾都不喜欢你,没必要缠着我。”湛桑毫无情绪说着拒绝的话,下一秒戚长长的声音也出现了。
戚长长和秦恺小跑过来,她看了一圈确认湛桑没事之后才看向南浩,语气有些斥责:“你刚刚在便利店对湛桑做什么了?”
面前站着四个人全部冷着脸看着自己,南浩一下子也怂了很多,他说话的语气都弱了好一些:“你们玩吧,我不玩了。”
留下这句话他头也不回地转身去路边打车,戚长长脾气也不好,对着南浩的背影骂了好几句才肯收嘴。
“戚医生,收敛一点。”秦恺用手撞了撞戚长长。
被提醒的戚长长确实收敛了一点,依旧不太高兴地看着南浩离开的地方:“他但凡没点关系都进不来我们医院,白瞎了这么好的位置给他占了,很多人品能力比他高的人坐不上这个位置,真的是老天没眼。”
湛桑拍了拍戚长长的手安抚她地笑了笑:“我没事,你们怎么知道我出事的?”
这次是秦恺说话了,他看了眼场馆门口:“刚才你不是去买水了吗,没一会儿回来一个女孩说有人被一个男的压在冰柜,我们刚开始没反应过来,后来想着是不是你出事了,就过来了。”
湛桑在这一瞬间心中的不愉快一扫而空,她其实挺开心的,毕竟她的同事是真的很担心她。
亦是同事,也是朋友。
他们站在一起说了好几句话戚长长才想起询问湛桑旁边的人,湛桑抬头看了眼站在旁边的肖之景:“他是我邻居。”
戚长长和秦恺对视一眼,她凑到湛桑耳边小声地说:“你怎么没跟我们说过你邻居长得这么好看啊?”
湛桑拍了一下她的肩:“戚女士,你是已婚妇女了。”
两个人相视而笑,湛桑把水分给了他们,站在旁边的肖之景终于出声了。
从湛桑同事赶过来之后他就没说话,一直站在旁边看着他们几个聊天,这会儿他终于忍不住出声了:“你走不走?”
“走?”湛桑把刚才肖之景说的话忘得一干二净,“去哪儿?”
这次肖之景没耐心再一次重复自己的话,他直接攀上湛桑的肩带她走场馆旁边的一条巷子去,他背影单薄,但是肩很宽,湛桑走在旁边倒还显得有些搭配。
“人借走了,演出结束之后还给你们。”他语气散漫。
肖之景把湛桑带到了巷子中段处,中间有个铁门,上面被油漆涂鸦了一些图案,还写着不同颜色的英文字母。他松开自己的手,敲了敲门。
“这是你们休息的地方吗?”湛桑打量着铁门四周的环境,还试着去辨认铁门上的一些英文含义。
肖之景嗯了一声:“也算后台吧,练习室也在里面。”
他刚说完这句话门开了,陈致远手里拿着一瓶可乐开了门:“肖哥!”
他热情地喊着肖之景,结果下一刻看见湛桑之后又愣在了原地:“这位是”
湛桑看着面前年纪也不大的男孩愣了愣,对方长相有些可爱,年龄看起来比肖之景更小一点,特别是眼睛,看起来特别干净。
“邻居。”肖之景面无表情地介绍着湛桑的身份,“带她过来玩会儿。”
陈致远挑了挑眉,他意味深长地对着肖之景点了点头,随后对着湛桑笑了笑:“你好,我是他队友也是他的同学,我叫陈致远。”
湛桑婉婉一笑:“我叫湛桑。”
率先进去的肖之景瞥了一眼门口打招呼的两个人,他没说话,径直地朝着冰箱走。
门口的陈致远看肖之景走远了他压低声音问湛桑:“你是和他谈恋爱了吗?”
湛桑皱了皱眉,她也走了进去:“你怎么会这样觉得?”
陈致远看了眼肖之景,确定他的注意力不在他们这儿的时候用手遮住自己的嘴,他凑到湛桑旁边小声地说:“我前几天看他盯着手机魂不守舍的,用我的直觉来说,他八九不离十就是谈恋爱了。”
湛桑也看了过去,她心里说不上有什么想法,毕竟肖之景和她无关:“我不知道,反正那个人不是我就对了,他太小了,我们不合适。”
听到湛桑这样说,陈致远拉开了两人的距离去仔细打量湛桑,看了一圈他扶着下巴点了点头:“确实,感觉你比我们大两三岁吧。”
“你多大?”
“二十一岁,再过两个多月就二十二了。”
陈致远毫无保留的说出了自己的年纪,湛桑笑了出来:“我二十八岁了,你们都太小了。”
拿完气泡水出来的肖之景递给湛桑一瓶,他看了眼站在湛桑旁边的陈致远,眉眼有些打量:“你俩刚才说什么了?”
接过水的湛桑说了声谢谢,旁边的陈致远有些心虚,他像以前一样大大咧咧地笑了笑:“没啥,我问这个姐姐多大了。”
肖之景在听见陈致远喊姐姐的时候眉头不受控制地皱了一瞬,他眼中明显有着不信任:“喊什么姐姐,思想都一样干嘛喊姐姐。”
莫名其妙吃了肖之景一口气的陈致远抿了抿嘴,他不敢说话,看了眼湛桑无奈地耸了耸肩就跑回前面的休息室坐着,剩下肖之景和她站在原地。
湛桑看向他的眼睛:“温柔点吧,他比你年龄还小,让着点。”
肖之景不知道哪根筋不对,怼了回去:“让什么让,他没缺胳膊少腿的,给什么特殊待遇。”
看他火气大了,湛桑也不想继续说话,她选择闭嘴,然后慢慢地走进了肖之景他们乐队的休息室。
整个房间都被装上了隔音板,屋内的角落有冰箱,中间是休息区,旁边放着一些体积不大的乐器,地上还有各种各样的电线缠绕在一起,一看就知道是用来插乐器的线。
湛桑看了一圈给了肖之景一个中肯的回答:“你们休息区感觉虽然不大,但是走一圈感觉挺舒服的。”
陈致远坐不住的接了一句话:“是吧,很温馨。”
陈致远的话刚说完,韩择和张骍也从刚才的铁门处进来了,这会儿看见屋子里面站了一个女人都有些怔愣。
韩择:“有客人吗?”
听见动静的湛桑转过去看了眼身后的人,后面的两个男人看起来相貌都比较平平,其中说话的男人年龄看起来最大,身上有着一种在社会上打拼出来的沧桑。
“我是”
“她是肖哥朋友!”
湛桑和陈致远的声音同时响起,韩择看了眼湛桑又看了眼陈致远,最后看起来疲惫的笑了一下:“你是之景朋友吗,他还是第一次带人过来玩。”
原本保持沉默的肖之景这次出声了,他走到韩择旁边双手环抱:“给你介绍一下,这个是韩择,我们的主唱。”说完他看了眼韩择,走到张骍旁边,“这位是张骍,我们乐队的键盘手。”
说到张骍的时候他有些腼腆地对着湛桑笑了笑,剩下的陈致远和肖之景不用猜都知道是干嘛的。
戚长长说过,这个乐队最招女孩子喜欢的就是贝斯手和鼓手了,因为长得好看。抛开刚刚进来的两个人,答案一下子就见分晓了。
湛桑这次接了话,他看向肖之景:“你是打架子鼓的,那么陈致远就是贝斯手了,对吧?”
肖之景打了个响指:“聪明。”
几个人在后台站了会儿,韩择看了眼时间差不多了,他喝了口水:“走吧,换个衣服该我们上场了。”
站在原地的湛桑看着剩下三个人都陆陆续续走出休息室,她看了看身旁找东西的肖之景,问出了心中的困惑:“你不走吗?”
肖之景在屋子里走了一圈最后拽出来一把椅子,他提着椅子朝前走:“跟上来。”
不明白他要做什么的湛桑紧紧地跟在肖之景的后面,肖之景带她进了休息室的旁边的一条走廊,尽头有一道楼梯。她紧紧地跟着肖之景上了楼梯,等出去之后才发现他们站在舞台。
湛桑:“”
台下已经站满了一半的人,这会儿看见肖之景提着椅子出来之后都愣了一下,随即有些喜欢他的小姑娘已经喊了出来,一片啊声里面还混杂着人喊x。
湛桑觉得尴尬,她走在肖之景旁边小声地问道:“你带我来这儿干嘛?”
舞台旁边有着一个小楼梯,从那儿下去就是观众席的平地,刚好那一处的一小片空地是用围栏围住的。肖之景自顾自地走下去,仿佛没有听见湛桑的问题一般催促着她:“你跟上来。”
台下的一些小姑娘已经开始窃窃私语的讨论肖之景身后的女生是谁,湛桑不喜欢这种注视,脸也跟着冷了下来,每次这副冷冰冰的样子就是她的保护伞。
到了之后肖之景把椅子放下,他拍了拍:“坐吧。”
湛桑:?
不明白肖之景什么意思的湛桑有些困惑,她眉头皱了皱:“什么意思?”
肖之景嘴角弧度上扬:“不客气,我给你的专属座位,多少人想求都求不来。”
“”
湛桑实在是做不到一个人坐在这儿,她有些为难:“我能不坐吗?我去楼梯旁边看着你们也行。”
面前的人不紧不慢地开了口:“行了,没人认识你怕什么,有事我就在上面帮你顶着。”
肖之景看了眼手表:“不说了,走了,我还要换衣服。”
见他要走,湛桑下意识去抓肖之景的手:“你”
她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就愣愣地抓住对方的手。
被抓住手的肖之景挑了挑眉:“说。”
四周讨论声更大了,离得近的有个女生直接问了出来:“x,你们什么关系啊?”
湛桑突然清醒地松开了抓着肖之景的手,她垂下眼:“我知道了,你去吧。”
和秦恺站在台下聊天的戚长长话说一半就被打断,身旁人拍了拍她:“湛桑怎么上去了?”
台下的戚长长看着肖之景提着一把椅子走下楼梯,又看见湛桑紧紧地跟着,她无厘头来了句:“她不会有座位吧?”
话音刚落,他们就看见肖之景将椅子放在地上对着湛桑拍了拍,傻子都知道他的意思是让湛桑坐下。
戚长长拍了拍手:“她是全场唯一一个有座位的观众吧?走后门就是爽。”
秦恺也点了点头:“看这样子是。”
全然不知戚长长和秦恺在背后讨论的声音,等肖之景走了之后她坐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的尴尬湛桑一直看着手机。
入夏的天气闷热得紧,场馆内开着空调,倒也不会让人觉得不适。
身后人群的聊天声不断,除了站在前排的几个小姑娘对湛桑坐着有些偏见,其他人早已将刚才肖之景做的事情抛掷脑后。
湛桑发了会儿呆,倏然,整个场馆的灯灭了。
原本还吵吵闹闹的场馆一下子变得安静下来,舞台上隐隐有人跑过的声音在空间中响起。
正想着怎么回事,下一秒,架子鼓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间,场馆顶上一束白光径直地落在了肖之景的身上。
肖之景换上了一件皮夹克,脖子上带着因为灯光照耀闪着光的朋克项链。他迎刃有余地敲打着面前的架子鼓,明晃晃的灯光下显得他无比的自信,连同浑身都在发光一般。
他敲完最后一个鼓点,舞台上的灯光全部亮起,紧随其后的是陈致远的贝斯声和张骍的音乐键盘融合在了一起。
在他的鼓棒落下第一个声音的时候,整个场馆开始沸腾,将原本因为黑暗沉寂的舞台推向高潮。
那一瞬间湛桑似乎明白了架子鼓的存在好像没有那么讨厌。
肖之景大概是知道湛桑一直看着她,在敲下最后一个鼓点停手的时候视线直直地闯入湛桑的视线,然后似笑非笑地对着她挑了挑眉。
两人视线相触的那一刻湛桑的心跳仿佛停止了一拍,她的世界没有别的声音,只有最后肖之景落下的那个鼓点。
她想,其实肖之景这个样子挺好的。
在舞台上熠熠生辉的发光。
让人轻而易举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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