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第七章解决提出问的人
“欢迎大师，欢迎大师。”
廖先生也不亏是做生意的人，看见十指相扣、联袂而来的两人，只在初见时泄露一点惊讶后，就迅速收敛了脸上的表情，看不出一点异常来。
“嗯。”杨戟半敛着眉，阴沉不再，哪怕长相有些过分年轻，但看着也十足是个仙风道骨的得道之人。
至于杨二娃的话，不提也罢。
杨二娃纯纯然一副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样子，加之行动间总有一点不自然的僵硬，就算长着一张整容都整不出的芙蓉面都拯救不了这垮台的气质，妥妥的智障人士。
廖先生好像丝毫不介意，杨戟带着拖油瓶上门的行为，依旧殷勤的招待。不管他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就是如此。
请杨戟二人落座，上了茶水后，廖先生就开始他的表演不是，是他的长吁短叹。
那情感丰富的模样，连原本还伸着头左顾右盼的杨二娃都吸引了过来。
“大师啊，我真的已经好久好久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您看看我这黑眼圈，去演熊猫都不用特意化妆了！”
杨戟单手端着茶盏，可有可无的点了点头，黑眼圈的确是有点，说演熊猫不用化妆就太过了，随便找个996的社畜黑眼圈都比这重。
“您是不知道，我以前那是一沾枕头就睡的人”
杨戟放下茶盏，微微抬手，制止了廖先生的长篇大论。
“廖先生还请切入正题吧，若只是单纯的睡不好，你也不会找上我。”
“是是是，这事情还得从几十年前说起”
“长话短说。”杨戟再次无情打断。
“咳咳，就是当年我做生意几次失败后，回老家住了一阵，最后还是下定决心再闯最后一次试试看。离乡前，我在老家山上一处古宫庙里祈愿立誓，一定要做出点成绩，还取了一点供金做见证。后来我就在外面生意越做越大，虽然主要是我能力强，可心里也一直觉得是古宫庙保佑我，让我的运气顺顺当当。这人光有能力不行，还是需要运气辅助才行”
廖先生越说越多，越来越起劲，甚至畅谈起了他的生意经，一点停下的意思都没有。
杨戟冷淡的喝茶。
既然无法阻止廖某某，那就放空自己吧，观察观察僵尸也挺有意思的。
杨戟不想听，可杨二娃倒是配合的得。
不仅听得很专注，还会随着廖某某的故事点头眨眼，十分捧场。
许久之后，故事终于进入了尾声。
“出来太久了，几乎大半辈子都是在南省过的，在老家才待了多久，我打心里就是个南省人！故而也没有要回家看看的想法。可是好景不长啊，前年临近过年的时候，我就开始睡不好，夜里多梦，醒过来也记不得到底做了什么梦，唯一清楚的就是好像梦到了老家那里的古宫庙。我想着可能是，人老了都想落叶归根了。去年我就收拾收拾，回了老家，那可真是衣锦还乡，阔气得很。当然，我老廖也不是在意什么排场的人，主要是乡亲们给面子”
说着说着，单纯的口述已经无法满足廖某了。
然后他开始手脚并用的给杨二娃，描述他回个乡究竟有多风光。
杨二娃配合的表示惊叹，当然他是真的惊叹。
我得个乖乖啊！
哇哦
大场面啊。
嘶——
杨戟在一旁看的也很欢乐。
哪怕僵硬的脸皮，都无法阻止杨二娃眉飞色舞。
看得出来，这僵尸不仅有丰富的感情，也有充沛的情绪，很有活力的样子。
当年，他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个样子的吗？
千年，一千年啊，当真是太久了。
随着年岁的增长，他还是活人时候的记忆，早就开始褪色了。
到如今，他还记得的，大概也只剩死亡了
一念及此，杨戟就有些不自在了。
放开了一直牵着僵尸的手，两手端盏，抿了一口。
茶凉了，也变不成凉茶，只会发苦。
杨二娃依旧沉浸在廖先生夸张的表演里，一点都没有被手放开这个插曲所影响。
僵尸此刻表现的很好，一点都没有攻击活人的倾向。
可是杨戟却高兴不起来。
按道理说，他分明应该会为此宽心，可他没有。
看着僵尸被那生人的浮夸吸引的神色，就让他满心不快。
他不想被僵尸忽略。
僵尸明明是他的尸体，怎么可以被他以外的人的吸引。
他的眼睛应当只注视于
清亮的眼睛，焦点移了过来。
现在眼神聚焦在我
杨戟本来滑向幽暗的思绪一下子就被打断了。
杨二娃本来感觉到了异常，才移转视线看向杨戟。
现在见杨戟好似没什么异样，也不在意究竟发生了什么，又专心致志的听起了廖某某的故事。
杨戟缓缓扶额，这太不对劲了。
刚才的自己真的很不正常，他怎么会那么想，他怎么可以那么想。
太奇怪了。
还是要尽快联系到师父才行，也不知道信到师父手上了没，什么时候能收到回信也不好说。
这段时间，他必须要克制自己。
杨戟随即不容置疑的打断了廖某某。
“不用再说了。”
廖先生感觉自己刚才没发挥好，没有尽兴，还想继续说下去，可是杨大师的视线看过来，他也不敢造次，只能讷讷收声。
“我大致知道了。你离乡前偷了淫祠里的钱，做生意发了财，然后现在淫祠的祠主找上门来要债，是或不是？”
杨戟往常不会用词如此犀利，今天却说的一点都不委婉。
廖先生听杨戟这么说，不太高兴想要反驳。
可杨戟的眼睛太冷了，对上之后，就像被恐怖注视，他一句反对的话也说不出。
“嗯，这么说也可以。”廖先生皱着眉承认了下来，不高兴之余，也有点庆幸，这个大师应该真的有两把刷子，这回总算能解决问题。
“你当时拿了淫祠多少钱。”杨戟继续尖锐发问。
廖先生脸色越发不好。
“也没多少”回答也变得有些含糊起来。
“没有多少是多少？”
“就一点整钞票和一些硬币罢了”廖先生面对着杨戟给予的压力，也不肯正面回答这个问题。
看廖先生实在不肯说，杨戟换了方式问道，“你给淫祠留了多少钱？”
廖先生的脸色彻底不能看了，黑如锅底。
杨戟这下心里有数了，直接断言。
“你全拿完了，一分没留。”
被戳穿的廖先生，一点不愧疚，还嘴硬道，“一共就没多少，就那么一点！”
“而且我后来还了，十倍还回去的！”
“哦？那你是什么时候还的？”杨戟一边应付着廖先生，一边拉过了杨二娃的手，一心二用一点不刻意。
虽然僵尸的手没有什么温度，但是捏在手里很舒服，温凉却不冰鬼。
杨二娃悄悄翻了个不明显的白眼。
开始拉手的是你，拿回去不拉的也是你，现在又拉的还是你。
多大的人了，还喜欢玩手，要不是看在这瓜娃子给自己上供的份上，他才懒得惯着他呢，还要好好嘲笑才行。
唉，俺们僵尸就是这么好脾气。
“就就去年的事情。”廖先生有些颓然。
“我知道当初那事，是我做的不对。前年之后，我请了大师问过之后，就听大师的话，把钱都还了回去，十倍的还啊！不是以前那个金额的十倍，是这么多年通货膨胀，利息都算了的十倍啊！”廖先生越讲越激动，“可那个古宫庙还是不肯放过我，祂到底要怎么才肯放过我！”
“祂应该想要你全部的财产。”
杨戟刚进时，就注意到了廖某身上，淫祠野物留下的标记。
这一般都是淫祠祠主给自己的猎物留的。
当然，标记都不是乱留的，只有符合条件的才会被标记，像廖某某这样偷钱的就很适合被标记。
“你可以不给，那他就会要你的命。”
杨戟的话，让廖某冷汗直流。
“大师！大师！你可要救救我啊，大师！”
杨戟顿了顿，“把钱都交给对方，是最简单的方法，你不愿意？”
“那当然不愿意了，虽说我拿了他不少钱，做了本金，可是这些家产都是我自己赚的，没道理都要给他！”
“钱可是我自己赚的啊！”
杨戟微微颔首。
这点上他稍微能理解廖某某，若换成是他，就不会还钱，只会干掉对方。
说起来，淫祠，可不在玄界保护范围内，就算打杀了，也不会有人管，更不会影响杨戟地府的工作。
可惜现在欠了淫祠钱的不是杨戟，而是廖先生，杨戟可不会为了廖某某而打杀淫祠祠主，这是另外的价格了。
“大师，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不用我全部的家财，就能解决的方法。”
杨戟淡淡一笑，“自然是有的。”
廖某某喜笑颜开，只觉得自己这回是真的有救了。
杨二娃在一旁看的格外清楚，杨戟说话时不太真诚，他觉得廖先生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就能如愿。
“既然不能解决问题，那就…解决提出问题的东西…”杨戟压低了声音。
暗哑的声线凝成了蛊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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