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第16章
“啪啪”，一阵掌声在仓库里回响，沉稳有力。“不愧是杨总的儿子，头脑是要好使得多。”一个沧桑的男人声音响起，乔晔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形消瘦，个头不高的身躯逆着光站在仓库门口，背后跟着几名气势汹汹的打手。
“大叔你言重了，我只不过是一名高中毕业生。”乔晔大致数了一下有几个人后开口说道，杨之河看向表情不羁的乔晔，一瞬间像是看到了杨亚青清冷骄傲的脸庞。
“你很像你母亲。”杨之河走近说道，乔晔这才看清他的模样，消瘦佝偻，脸颊凹陷，年迈的面容一脸鼠相，精明狡诈。乔晔直视他说道：“你也很像你母亲。”杨之河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然后又像是按下停止键一般，笑声戛然而止，他抓住乔晔的脸颊表情阴险说道：“小朋友，逞强可不是什么好事。”乔晔的内心扑通扑通狂跳不已，但是表面却依旧云淡风轻，他平静说道：“然后呢？你让吴奇把我绑来总不会是跟我叙旧吧。”杨之河点燃一根烟说道：“嗯，我准备杀了你。”话音一落，吴奇脸色突变，立即走到乔晔身后解绳子，两名打手上前当即制服住了他。
“杀我？我一个高中生？至于大叔你这么大动干戈？肯定是我有什么过人之处才对吧。”乔晔对杨之河说道，他的表情太过镇定，甚至带一点玩味，杨之河的内心对眼前的男孩有了一丝兴趣，他搬过椅子坐到乔晔跟前，一口烟雾吐在他面前，一丝一息的白气在两人之间弥漫消散。
“你也很像你父亲。”杨之河再一次说道，乔晔的表情变了，镇定的眼神有了一瞬的动容，乔晔轻笑一声说道：“我是我父母所生，不像他们像谁，大叔从一开始就在说我父母，莫非你跟他们有什么过节吗？”“过节算不上，只不过是你爸拿了我点东西，害我锒铛入狱，好不容易出来找点事做，你母亲半路杀出来又让我损失了两个子公司，再好不容易讨个媳妇，又被你们搅和，一时找不到撒气的地方，想想跟你都有些关系，拿你解气应该是最佳人选。”杨之河平静说着，手上的烟一口接着一口，很快就燃到了尽头。
乔晔听完心想倒也确实不是什么过节，分明就是不世之仇。乔晔开始思考是先该保命还是继续和杨之河聊下去，套出一点关于他亲生父亲的信息，仓库门口突然传来一声呼唤。
“乔晔。”元昔的声音不大不小，传入乔晔的耳中，像是一颗石子落入心田，荡起层层涟漪，乔晔看向仓库门口，眼神震惊，他没有料到元昔会出现在这里。
“老大，刚才在门口逮到这个小女娃，怎么处理？”一个混混抓着元昔问道，杨之河看了一眼元昔又看了一眼乔晔说道：“你相好的？”“不是。”乔晔冷静回答道，他直勾勾看着杨之河，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
杨之河看着自作聪明的乔晔，心里不禁一阵怒火，他上前抓住乔晔的下巴抬起说道：“小子，不要妄想揣测我的心思，你最好收敛点，别给我耍花招。”说完杨之河看向门口白白嫩嫩的元昔上下打量了一番，元昔神色镇定，迎着目光任他打量，见元昔这般有脾性，杨之河不禁笑出声，乔晔疑惑问道：“你笑什么？”“我笑现在的孩子都这么有脾气，一个二个都是不怕死的模样。”杨之河笑着说道，解释完他心里不禁生出一个有趣的想法。
他拿出□□指向乔晔的头。
元昔神色一怔，她咬紧牙关看向杨之河，杨之河看着她的神情变化说道：“我们玩个游戏如何，小妹妹？”元昔强迫自己镇定下来说道：“我只是一个学生，和叔叔你玩游戏，结局不都是输吗？”
“咔”，杨之河拉了一下枪栓，乔晔咽了一口口水，虽然他表面一副云淡风轻，但其实内心早已慌乱不安。“行，玩什么？”元昔神色镇定说道，其实内心的怒火早已升到头顶，如果不是杨之河手上有枪，她拼命一搏也是可以带乔晔逃出去的。
乔晔瞳孔震惊，他看向元昔，摇晃头示意她不要走这趟浑水。元昔看着他，嘴角轻轻上扬，一副表情淡然的模样，俩人之间眼神的交流杨之河都看在眼里，不禁觉得很有意思。
“那边的空房间看到了吗，你先进去。”杨之河颔首示意一旁的房门说道，元昔慢慢走近，路过乔晔身旁时，乔晔镇定的表情崩塌，他愤怒看向杨之河说道：“有什么冲我来！放她走！她还是个学生！”
杨之河看向乔晔哈哈大笑了几声说道：“学生？那又如何？谁叫你们惹到我了。”吴奇看事情越来越不对，他开始恳切说道：“杨哥，放过这个女孩吧，她还是个妹妹，不懂事。”杨之河给旁边的人示意了一个眼神，押着吴奇的俩人就开始拳打脚踢。
“住手吧。”元昔平淡说道，杨之河听后便让俩人停手，他看向镇静自若的元昔，越发觉得有趣。
“我没事，放心吧。”元昔看向乔晔温柔说道，看着瘦小娇弱的背影，乔晔的泪水涌上眼眶，他失控叫道：“元昔，不要去！”
元昔进了房门，杨之河给一个下属使了个眼色说道：“去吧，玩归玩，注意分寸。”男人一脸猥琐笑着点头，步伐快速进了房间把门关上。乔晔在椅子上疯狂挣扎嘶吼说道：“老不死的，有什么你冲我来，老子陪你玩到底，欺负女生算什么本事！”杨之河看着终于有点真实气息的乔晔，不怀好意笑着说道：“放心，你也跑不了。”
过了许久，房间里都没传来动静，没有男人的回音也没有元昔的哭喊，和杨之河想象中的有趣有点偏差，他对另一个下属说道：“你进去看看。”另一个神色沉稳的男人点了点头，打开门刚走进一步，男人的身躯就像是被一股磁铁吸住一般，猛地被拽了进去，然后门“砰”地一声紧紧关住。众人都傻了眼，紧接着传来元昔的叫喊声：“你不要过来！救命！你别过来！滚呀！”
乔晔开始也是一脸懵，但是一听到元昔的求救声，他就慌了，他挣扎得越发激烈，嘴里不停咒骂道：“臭杂碎，有脾气放开我，老子今天跟你拼了！”
杨之河无心理会乔晔，他现在只对门后的事情感兴趣，他决定自己亲自进去，开门走进，杨之河表情愣住了，跟他想象中的场面还差了几分意思。元昔香肩半露，坐在破旧的沙发上叼着一根烟，翘着二郎腿，一只脚晃悠，一只脚踩在一个男人的胸膛上，是刚才进去的第二个男人，杨之河环顾四周，他在墙角看到晕过去的另一个人，杨之河笑了笑说道：“有意思。”
元昔起身，脚用力一踢，男人就晕了过去，烟头一灭扔在了男人身上，元昔冷漠看向杨之河说道：“我来的时候已经报警了，应该快到了，你现在跑还来得及。”“小姑娘，你到底是谁？”杨之河此刻对元昔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问道。
“我？一个泛泛之辈而已。”元昔走近一步说道。“泛泛之辈？我看着可不像，等等，那天老方倒是给我提过一嘴，说半路杀出个女学生，费了他好些事，那个女学生不会是你吧？”杨之河走近一步说道。元昔表情明明冷漠，嘴角却带着浅笑，她继续走近一步说道：“是。”杨之河看着眼前让人捉摸不透的元昔，手里的枪渐渐握紧，细微的动作落入元昔的眼中，她又走近一步说道：“怎么，转移目标了？现在打算先解决我？”
杨之河笑了笑说道：“怎么会？那样不就如你愿了吗？”元昔表情一愣，杨之河迅速转身出门锁上。门外的乔晔还一脸疑惑，杨之河直接对着他的脚就开了一枪。每一个神经末梢都是刺骨的疼意，乔晔汗如雨下。“不错嘛，这么有骨气，哼都不哼一声。”杨之河眉眼一挑笑着说道。“乔晔！”元昔一边呼喊一边踹门，听到元昔的动静，乔晔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
“老大，条子来了。”一名小弟进来脸色焦急说道，杨之河眼睛轻眯，点了点头，再次看向乔晔说道：“今天就先放你们一马，可要好好记住我的恩情。”说完杨之河给一众小弟使了个眼神，潇洒离去。吴奇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步履蹒跚走到乔晔身边帮他松绑，一脸愧疚问道：“你的脚怎么样？”乔晔额头滴着汗，强忍痛意摇头。
“砰！”杨之河前脚刚走，元昔一脚就踹开了门，乔晔见她无碍，面露喜色说道：“你怎么样？没事吧？”元昔点头说道：“我没事。”低眼一瞧，她看到乔晔白色的运动鞋已经染红，俏丽的秀眉紧皱了起来，她走到乔晔身边说道：“还好，不用截肢。”诙谐的语言使乔晔不禁笑了笑。
两名警察举枪走了进来。
乔晔和吴奇被抬上了救护车，元昔站在一旁，她看着乔晔，目光黯然，紧握的拳头关节已经泛白，肩膀突然被轻轻拍了一下，她转过头，是周墨。
周墨收回手看着远去的救护车说道：“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元昔。”元昔一脸不解。
“那天我和乔晔因为犯事被学校留了下来，一直被教育到很晚，天都已经黑了，走在回家的路上还下起了雨，我和乔晔跑到公交站台躲雨，这个时候就看见了你。”周墨侧眼看了一眼元昔说道，元昔一脸狐疑。
“深夜，你站在路边，一手啃着苹果一手打着伞，我记得路灯照不清你的脸，却照清了落在你发丝上的雨，后来来了辆公交，不是我们回去的方向，乔晔还是拉着我就上了车，我问乔晔为什么，他告诉我，他看见了你眼里有泪。”周墨说完，元昔就想起来了。
那天是她母亲的忌日，可悲的女人在抛弃她后还是生病去世了，饭桌上她向元卓迎提议想去探望，结果却狠狠挨了一顿骂，元昔拿了一把伞和一个苹果就冲出了家门。拿伞是因为她记得女人去世的季节多雨，拿苹果是因为她没有吃饭，她要补充体力，那天的她虽狼狈，却不是最狼狈，没想到竟被周墨和乔晔瞧见了。
“后来当我们成了朋友，这几年相处下来，我更加了解到你性子有多要强。元昔，今天你没事还好，如果你有事，我和乔晔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如果你还当我和乔晔是朋友，我希望你以后凡事都要以自己为重，可以吗？”周墨语气温柔说道，可隐隐约约带着一丝愤怒，明明是请求的话语，却异常强势。
元昔内心被暖意包围，紧握的拳头早已放松，她微笑颔首说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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