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荒村灭，谜团生

“从小，算命说我三弊五缺，修道的命，于是我八岁上山修道，十八岁下山归家，谁曾想遭逢乱世。”
  “回到家中才得知阿妹被恶匪当街掳走，阿爹阿娘急白了头发，求援无门，当时官匪勾结，我们只能和他们谈条件。”
  “他们就住在恶人村。”
  “恶人村，会给恶人安身立命，因有传言，匪人恶行滔天，惹怒神灵，降下神罚，所有恶人必疾病缠身，终全身溃烂而亡。也不知这些人在何人指点下唤醒了九头黑蛟。”
  “九头黑蛟？”几人惊诧，他们可从未听过。
  “是啊，他们和九头黑蛟达成协议，他们呢，给九头黑蛟每隔一段时间进献活人，黑蛟就保他们不受神灵诅咒。”
  “呵呵，是不是有些不可思议？”妇人自嘲地笑笑，“可这是真的，我见过那蛟，虽未露出全身，只是九头乱舞，便可削山碎石，太可怕了。”
  “在我们术人口中流传着一句话，黑蛟出，乱世现，君王殁，天下分。”
  “九头黑蛟是当世凶兽之最，就隐藏在你们面前的深潭之下，不过被封印的玄铁链锁着，跃不出深潭，但挡不住它兴风作浪。”
  “每当月圆之时，便会苏醒，恶人村的恶匪头子就会把活生生的九个人扔下深潭喂蛟。”
  “九头黑蛟吞了九个人后会吐出一颗黑色珠子，这些人把珠子泡在水缸里，日日饮用，此后果真无病无灾，力大无比，刀枪不入。”
  “我，竟然打不过他们。”
  “不过我知道怎么困住九头黑蛟，那玄铁链就是我炼制的，封印也是我布置的。”
  “以此作为交换，他们答应放了我阿妹。”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解决了，没想到，我做完这些，他们却反悔了。他们杀了我父母，糟蹋了我阿妹，我阿妹不甘受辱，投井了。我也被他们锁在这里，不得自由。”
  “阿姐，这么说，那些恶人还在村子里？”
  “在，怎会不在，当年的恶匪头子已经成了村长，这些年被他们杀害的人数不胜数，那边的沟壑原是一条河，河底全是枉死之人，如今河水干枯，怕是那些人的尸骨见了天日，魂魄都不得安宁。”
  “真想不到，这村子里的人如此恶毒。”
  “那阿妹的鬼魂又是怎么回事？”六子接着问道。
  “阿妹死后化作厉鬼要杀了这些人报仇，没想到他们找了个厉害的法师，把阿妹封印了，我勉强收集了阿妹的一丝魂魄，期待有朝一日我能超度她，渡她入轮回。”
  “可惜，是我痴心妄想了。”
  “阿姐，节哀！”
  “明天就是月圆之夜，你们是外来人，还放出阿妹，无论如何，村里人都会选择你们祭祀黑蛟，你们是斗不过他们的，还是快逃吧！”
  “几个人不约而同地望着门外的深潭，无法想象他们临时的落脚之地，竟是如此危机四伏。”
  “不过你们可以为我做一件事，作为交换，我助你们离开。
  “什么事？”
  “黑蛟性恶，喜杀戮，总不能让它真的挣脱束缚危害苍生。”
  “我也算道门中人，除魔卫道是我们一生的追求。我没办法坐视不理，可我终究能力有限。我需要你们走一趟九驼山，请我师傅下山，来此地助我。”
  六子几人彼此望去，不约而同地点了下头。
  “阿姐，我们答应你。”
  “好，好，好！”妇人激动地连说了三声好。
  “你们几个过来，把门关上。”妇人平复了一下心情，把后面几人也叫到近前。
  “你们几个出去后，一直向东南方向走上千里，就能找到九驼山，我师傅道号归一，但是很多人都喜欢叫他牛鼻子老道。你们找到他，和他说明这里情况，再把这块玉牌交给他，他就会相信你们。”
  阿姐说罢，费力地挪开桌子，从床底拿出一把铲子，撬开原本桌下的一块石板，露出一个黑洞洞的地道口。
  “这条地道通向村外  ，你们快走吧，阿姐和世人的生死存亡就靠你们了。”
  六子，老九几人顿感责任重大，可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阿姐，这事交给我们，不管多难，我们一定做好。”
  “阿姐，你自己保重！”
  “阿姐，保重！”
  “阿姐，再见！”
  几人说完，纵身一跃，跳进地道，消失在妇人眼中。
  ……
  “孩子，那个妇人就是我。”老妪深吸了一口气，把笙儿的手握在手里，拍了两下。
  “是婆婆？”笙儿感觉无比惊异。
  “是啊！他们走了，我就把屋里恢复原样，这一等就是一年多。”
  “唉！这后面发生的事情更是出乎了我的预料。”
  “只记得后来他们几个通过地道找到了我，把我救了出去，随后他们就消失不见了。”
  “怎么会不见了呢？”笙儿歪着头，十分好奇地问道。
  “当时我也好奇，可随后就发现整个村子被巨大的法阵包围住，我不知道师傅是不是来了。”

  “天很快就黑了，漫天乌云如巨浪翻滚，随后雷声隆隆，闪电乱舞。那水桶粗的闪电几乎把天都劈开了。”
  “越来越多的闪电从天空劈进村子里面，我听见了哭喊声，凄厉的惨叫声，还有九头黑蛟的巨吼声，痛苦的嚎叫声。我看见村子里火光漫天，越来越多的人被闪电劈中而死，被火烧死，被烧断的木梁砸死，那是真正的人间炼狱。”
  “我的双腿打着颤，心中惊惧不已，第一次怀疑我这么做是不是做错了。”
  “婆婆，这不是您的错啊！”笙儿握紧老妪颤抖的双手，安慰道。
  “这不是我做的，可我就是感觉这一切的毁灭都是因为我。”
  “两个时辰左右，法阵消失，我冲进村子里，遍地残骸，一边走一边找，连我都不知道在找什么。”
  “都死了，我当时脑海中这三个字如惊雷般炸得我不知所措。”
  “突然我发现一间正燃着熊熊大火的屋子里面倒着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我心想着也许他还没死，就冲进了屋子里打算救他。”
  “屋子里到处都是火，我把孩子抱起来，拼命地往外跑，可头上不断掉落的木梁把我们俩彻底困在了里面，我的脸被燃烧的横梁砸中，烧毁了。”老妪说到这里，缓缓掀去斗篷宽大的帽子。
  果真，老妪的半边脸疤痕交错，狰狞丑陋。
  “那得多疼啊！”笙儿抬起轻颤着的手触摸着疤痕。
  “你不怕吗？孩子。”
  “婆婆，我不怕，这能比人心可怕吗？”
  “呵呵，是我着相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你一个小丫头看得通透。”
  “婆婆，那你们最后怎么出来的。”
  “有人听到了我们呼救，把我们两人救了出去。”
  “在这群人里，我看到了师傅，看到了六子，老九他们，还看到了一个锦衣如玉的人，他如今正是咱这弃天大陆的君王。”
  “后来我问师傅，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结果师傅只回了我三个字——不可说。”
  “那群人带走了那个孩子，我脸毁了，就决定留下来，守在这里。”
  “后来啊，这些横死的人怨念聚集，竟隐隐有成魔的趋势，师傅来看我时顺便把它们封印起来，没想到如今又跑出来了，还让你这个丫头赶上了。”
  “婆婆，好离奇啊！”
  “可我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孩子，既来之则安之！你来自然有你必来的理由，只不过还没参透罢了。”
  这个故事一直讲到夕阳西下，漫天彩霞映红整片树林，犹如一幅炫彩的油画。
  明天，又是一个未知的故事，几多磨难几多劫，活着岂止艰难，还波澜壮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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