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意外救了个人
言家五脉几人在言卓走后也想趁机灰溜溜离开,被杨氏叫住了。
“五叔祖,您老活了这么大岁数,安心在家享清福不好吗?怎么总爱出来给别人当枪使呢?”杨氏看了眼言海几人,又看了看站在角落的连立和不知什么时候躲在连立身后的肖氏。
言海几人顺着杨氏的视线看过去,看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猪队友肖氏和连立,刚压下去的怒气又翻涌起来。
杨氏走近连立和肖氏,眼神冰冷:“你们骂我儿媳妇大逆不道?还想做主给她退婚?”两人心虚地后退。
杨氏转身看向围观的人群,缓缓出声:“我儿跟连笒是因为当年付氏救了我们母女结下的姻缘,我们本想等笒儿大孝期过再将她迎娶过门,奈何笒儿的生父连立在妻子过世不到一个月就将继室肖氏迎娶进门,还将妻子给女儿准备的嫁妆都抢去,全给了毫无血缘关系的继子连肖。肖氏母子吃着连笒的嫁妆,不仅不知感恩,反而让连笒干最脏最累的活,并对其任意辱骂责打,连立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也不管不问。试问这样的父亲和继母,我儿媳妇有什么理由对他们尽孝?他们又有什么资格要给我儿媳妇退亲?”
杨氏对连家人和言家五脉咄咄相逼的做法深恶痛绝,不想以后再有人拿连笒的孝道说事,索性将这些事儿摊开来说。
“我就说言家小娘子这样心善的人怎么会掌掴自己的继母,原来是这继母不做人,活该。”围观的村民甲唾弃开骂。
“是啊,她那渣爹就是个缺心眼的,把自己的女儿逼到绝路不说,还要退了她的亲,真不要脸!”村民乙鄙夷地睨了连立一眼。
“她那个继弟,鸠占鹊巢,吃着继姐的嫁妆,转眼就请外人来对付自己的姐姐,狼心狗肺的东西,我呸!”村民丙忿忿不平。
“还有那言家族老,言家小媳妇可是咱们万山村的大恩人、财神爷,他却要做主把人除名退货,这是存心与全村为敌啊!”村民丁惊叹。
“我看得让村长和其他几位族老将这家人赶出万山村,免得毁了咱们村的大好前途。”村民戊看着逐渐往角落缩恨不得自己不存在的言家五脉几人,高声喊到。
“对,把他们赶出万山村!“众人群情激奋。
万山村的妇女烧炭大军陆续回来,听说连笒这边被父亲继母和言家族老欺负,也纷纷扛着木棍跑来助阵。眼看大戏已经快落幕,为了给连笒出口气,众妇女又加入新一轮对连立、肖氏和言家五脉的讨伐中。
言海从来都知不知道,一群妇女的嘴巴居然能杀人于无形,说到后来,把言家五脉赶出万山村就变成了全万山村的呼声,甚至惊动了村长和几位族老。而肖氏和连立,也被妇女们的唾沫星子淹没,羞愤得几欲自杀。
言之雅从赵大夫那听到消息赶回家的时候,就见她娘和嫂嫂已经母慈子孝地坐在她哥房间改装的餐厅里烤着火淡定地喝着茶。
“你做了什么,把那群妇女的嘴巴调教的那般厉害?”炮仗小姑子眼睛炯炯有神,崇拜地望着自己的嫂嫂。
“小孩子家家的八卦这些作什么?”杨氏给了言之雅一个暴栗,“好好学艺,别辜负你嫂嫂的一片苦心。”
“知道了”言之雅瘪瘪嘴。
“想知道?”连笒在杨氏去了厨房后神秘兮兮地开口。
“嗯。”言之雅点头如捣蒜。
“听村里的妇女说,原来这万山村有文武双杰,你帮我把这个武杰找来给我当师傅,我就告诉你,怎么样?”连笒笑的像只狐狸。
“你打消这个念头吧,张大哥常年在外打猎,而且他最讨厌女人了。”言之雅伸头往厨房看了一眼,见杨氏暂时没有出来的可能,才又凑到连笒耳边小声说:“听说以前隔壁王家村有个姑娘爱慕张大哥,缠着他教武功,不到半天,就被张大哥给丢出来了。从此以后,张大哥周身三米,都没有雌性动物。”说起八卦,言之雅兴致勃勃。
“而且,那张婶子还打你主意呢,我怎么可能做撬自己老哥墙角的事儿?”言之雅在心里补充了一句。
“我情况不一样啊”连笒侧头,不以为然。“他讨厌女人是因为怕那些女人爱慕他、缠着他,我都成亲了,完全不用有这个顾虑啊。”连笒这已婚女性的身份转换极其自然。
言之雅:“这也能行?”
“必须可以啊。”连笒肯定地点点头。
“那,我去试试?”言之雅弱弱地问了一句。
“加油,妹子,姐看好你!”连笒拍拍言之雅的肩膀。
“试什么?”杨氏突然出现在两人头顶。
“啊!娘你要吓死我好认她做女儿是不是!”言之雅幽怨地吼了杨氏一声。
杨氏:你是天天盼着你嫂嫂改嫁得更顺利些?一个傻儿子还不够,再来一个傻女儿,她还能留住可爱的儿媳妇吗?心塞。
连笒与言之雅合谋到半夜,制定出了三个自认为完美的逼师计划,才依依不舍地分开各自去睡了。晚睡的直接结果就是,言之雅一整天都精神不济,而连笒睡到了日上三竿才起来。杨氏一早就跟着烧炭大军进山了,这也意味着,她得独自上山。
除了第一次进山她孤勇独行,后面几乎都有伴,最近几次更是在众妇女的说笑声中愉快地走完这漫漫山路,咋再独自走在冬日荒索的山间,连笒觉得莫名有些瘆得慌。
四周阒寂无声,连笒一边在心里默默问候了各路神仙,一边被自己丰富的想象力吓得头皮发麻。
不知道老天爷是不是今天闲得蛋疼,连笒在接近‘安全抵达目的地’胜利果实的前夕,在光秃的山脚下,被一坨黑影挡住了去路,吓得她差点原地去世。
那坨黑影看样子是个人,从山上滚落到这被村民们拓宽的山路上,停住了。身上漆黑的棉布衣裳已经有些破烂,而他的身上,明显不止山石磕碰的伤口,最大的伤口在腹部,还在往外渗血。
“看不见,看不见,我看不见!”连笒疯狂给自己进行心理暗示,扭头闭眼磨磨蹭蹭地沿着路边往前挪。
近了再近了,就快跨过去了。突然一个小石头从山上滚落了下来,那动静直惊得连笒吓得暴跳,这一跳,就发现脚踢到了有点软的东西。
连笒想挪开脚,脚底却像生了根似的。她什么都不怕,就是一个人行走的时候有点怕鬼,这下根本没有勇气睁开眼。
“救命啊,有没有人啊!”连笒闭着眼睛以自己平生最大的嗓门吼了几嗓子,等了一会儿,只有回声响彻山间。
连笒欲哭无泪,吼那几嗓子把她全身的力气都快抽干了,顺带着也让她被吓得凝固的血液也回流开些。深呼几口气,连笒花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的时间才蹲下来,颤抖着把手指伸向脚边“尸体”的鼻尖。
“还好,还有气。”连笒瘫坐在地上,松了一口气。她发誓,如果不是那个人刚好挡在路中间,她没有成功直接迈过去,她肯定不想趟这趟浑水。老天爷,不要给她设置这种考验啊!救人她是真不会啊!
这里离静湖山还有半个多时辰的路程,看这人的伤势,如果不做处理,也不知道能不能等到她去搬来救兵。若这人真在她的束手无策下死了,她这辈子会良心不安吗?
内心天人交战。连笒想到了高二那年,她小舅车祸去世。
小舅学开的大货车,连笒还以为是无情的大车收了他的命,回到家才听说是因为好心顺路帮助一对农民夫妇拉粮食,三轮车半路翻下山,一根树木将他卡在树与装满粮食的车之间,在他后面步行而来的那对农民夫听到他了的呼救,山路遥远,女的回村找人帮忙,男的先想办法救人,却不知道为什么,反而让车把他压死了。
曾经,连笒一直想,如果当时在现场的是自己,或者是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人,会不会就能把她小舅救下来?毕竟,那就是一个农用三轮车而已!那对夫妇眼睁睁看着一个鲜活的生命从自己眼皮底下流失,此后多年午夜梦回,会不会恼恨自己当时的无知和无能?他当时知道有人听见自己的呼救,该是多么欣喜?而那两人,却因救他不当而害死了他,多么可笑!
连笒一直把她小舅的死算在那对农民夫妇身上,有时候夜深人静,也会画地为牢将心魔引渡到自己身上。只因她小舅本来在外面生意做的好好的,就因为她泄露了他和那个家人不同意的女朋友往来的消息,那阵子才被她外公外婆留在家,也间接导致他丢了性命。
她曾发毒誓:永远不会在没把握的情况下救人。
现在,她遇到了当年那对夫妇一样的问题。如果自己也步那对夫妇的后尘,会怎么样?可以肯定,如果眼前这人真的死了,她会内疚一辈子。
想到自己的小舅,连笒的理智和力量渐渐回温。
“如果当时那对夫妇对他的呼救视而不见,他应该会死的更不甘心吧?”山间静的出奇,她清晰地听见自己呢喃的声音。
可能这是老天爷对自己的救赎吧。下定决心,连笒拿出随身携带的水壶,撕了一片衣角,沾了水先给那人润唇。
“你这么重的伤我,我没办法就这么去搬救兵,但我也没有救治伤员的经验,要是不小心把你治死了,你也不要怪我。”用手捏开那人的嘴巴,将几滴水喂了进去,连笒又将自己的袖子撕成几个长条,将那人腹部的箭伤止了血。
做好简单的伤口清理工作,连笒探了探那人还在呼吸,才发现自己紧张得出了一身汗。离这三四里地就有些稀松的植被,连笒把自己的外衣脱下给那人盖上,又跑去找药。
深冬的寒气不是盖的,连笒手脚和脸被冻得快没了知觉,只能跑动起来生热。
与回升的体温同时拉回的,还有她的理智:前世在山村,连笒学的都是生存技能,认识的大部分草药都是山中常见的,要不就是食疗的野菜野草,在这深冬,她根本找不到有效的止血药!
难道要放弃吗?还是直接回村找大夫?连笒心中染上几分烦躁。
大概是那人命不该绝,跑了几个山头,连笒终于在某个山坳找到了几株白及,还发现了一棵小小的野栗树。此时连笒手已经被冻得不听使唤,艰难挖了白及根,砸了些栗树皮,又捡了些柴火,便匆忙折了回去。
生了火,捣了药给那人敷上,重新包扎完,斟酌了一番,连笒跑上了山。
众人看到跑进山的连笒只着单薄里衣,上面还沾了些血污,吓了一大跳。
见到了人,连笒紧绷的弦松下来,跑到最近的炭窑,就再也跑不动了,而且好冷!
“言小娘子,你这是怎么了?”一个妇女接住了快脱力的连笒,附近的王二花和几个妇女也赶忙跑过来。
“快,让刘能带几个男人下山,路上有个重伤昏迷的人。”连笒简单说了路上救人的事儿,听完,两个妇女上山去找人。
王二花也跑去叫来了杨氏和周氏。
“笒儿”、“堂侄媳妇”两人急匆匆过来,几个妇女给让了位置。
杨氏脱下外衣,给连笒披上,握住她冻得红肿的双手,心疼得眼睛都红了。
“娘,六堂婶,我没事儿。”连笒歇了下,又烤了火,也缓过了劲儿。
“言弟妹。”刘能带着几个男人赶到。
“离这十来里的路上,有一个重伤昏迷的男人。”连笒简单说了那人的样貌衣着。
“这听着,怎么有点像我婶子那常年不归家的儿子?”说话的是一个跟张婶子平时往来比较密切的妇女,夫家也姓张。
刘能几人心里也有些猜测,听到妇女的话,心里咯噔一下。
“杨姐,麻烦您去把张婶子叫来。”刘能面色凝重,冲刚才出声的妇女说道。
“好。”妇女急匆匆地去找人了,张婶子的炭窑离这里稍微远一些。
“你们最好准备个担架,他伤势很重。”连笒皱着眉头,随手抽了根烧着的小枝条,吹灭,在一块石头上画了个简易担架的图示。
刘能点了点头,几个男人返回山中找材料。
“真的是林儿吗?我的林儿在哪?”张婶子激动又悲痛地抓着连笒的手。
“婶子,我没见过张大哥,不知道是不是他。”连笒又把那人的样貌和衣着描述了一遍。当说到手臂有条烧伤的伤疤时,张婶子瘫坐在地上,痛哭出声。
这就是张婶子那儿子张林没错了。
连笒心情也有些沉重。如果只是一个不相干的人,她尽了最大的努力救治,也尽了最大的努力找了人帮忙,能不能活下来她都问心无愧了。可那人是张婶子的儿子,就另当别论了。
“婶子,你也别担心,张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儿的。”连笒知道所有的安慰都是无力的,也只能祈祷张林自己命大了。
张婶子坚持要下山,连笒虽然怕她过分激动,但又想到万一是母子的最后一面,只能简单目测了几个可以收火的炭窑,交代了众妇女几句就先带她下了山,杨氏和王二花不放心,也跟了上去。
做好担架的刘能等人半路追了上来。众人跟着连笒回到重伤昏迷的人那,发现这人果然是张林,张婶子快哭昏了过去。
“大家搭把手,把他抬上去,注意别碰着他伤口。”刘能指挥几个男人把人抬上了铺着棉被的担架。
杨氏和王二花扶着张婶子,几人跟在担架后一起下了山。
【作者题外话】:男二:男三都出来了,为什么我还没见光?
小幺:大家不收藏不推荐,要你来干嘛?
连笒:谁让你坐马车,人家滚下山的当然先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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