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妖孽抑或天才？

冷风呼啸，入冬后的第一场雪就下得很大。天气寒冷，人们心中却是火热，盘龙山之巅高手齐聚。

        站在高耸入云的山顶看下去，茫茫大地尽收眼里，远方山峦起伏连绵不知多少万里一眼看不到尽头，山河壮丽风光无限好。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是第一次登上盘龙山，但没有谁在欣赏这壮丽河山，人人紧盯着山顶上的一座高台。

        高台上，坐着四个神情肃穆的高手，两男两女，分别是乾坤刀宗、神火阁、落神宫和冥神殿的执事。

        其中，一个男子身材高大体魄厚重如山，腰悬一柄长刀，头上戴着一顶宽大的黑色大斗笠身穿一袭乾坤刀宗的制式战袍，目光锐利冰冷无人敢与之直视，往高台边上一站，远道而来的武道高手纷纷噤声；另一个男子身穿火红色战袍，战袍上绣着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出自神火阁，看一眼就感觉似乎有逼人的热浪扑面而来；两个女子中，一个高挑窈窕脸上蒙着一层面纱，身背一柄长弓明显出自落神宫；另外一个女子年纪最小，看上去才十二三岁头上还梳着两条羊角辫娇小玲珑，俏脸却硬邦邦的面无表情，背着一把巨大的冥血镰刀，显然出自在近战中让人闻风丧胆的冥神殿。

        前来参加试炼的武道高手中，有独来独往的散修，也有名震天下的一方霸主，往日是呼风唤雨横行无忌，但在这四个从隐世仙门走出的高手面前老老实实不敢有丝毫放肆，纷纷排队走上去登记在册。

        “神枪门弟子沐青，先天武者一重，七十七岁。”

        “无影门欧阳山，先天武者二重，一百二十三岁。”

        ……

        神火阁执事何劲坐在高台上，面无表情地宣读。

        四大隐世宗门执事分工合作，乾坤刀宗执事张五常负责维持现场秩序，落神宫女执事花非花负责核查报名参加试炼者的修为，手捧一个水晶球，试炼者把双手按上去，修为如何就迅速当众展现出来童叟无欺，冥神殿执事沐晓则负责执笔把合格的试炼者登记在册。

        “下一个！”神火阁执事何劲的声音冷冷响起，东海双剑之一的柳东来走上了高台。报完姓名来历后，双手刚按上去，水晶球就白光闪烁。

        “东海樱花岛岛主门下大弟子柳东来，先天武者一重，二十八岁。”何劲的声音响起，声音冷冷的还是面无表情。

        高台下，人群一声惊呼喧哗起来。

        这是目前为止最年轻的一个试炼者，才二十八岁就突破到了先天境，前途不可限量！就算无法如愿加入四大隐世仙门，假以时日，柳东来只怕也是天下数一数二的顶尖高手！东海樱花岛岛主甘清风亦正亦邪，人称大汉国五大绝世高手之一，修为通天门下弟子也是厉害。

        林天站在人群最后面，远远看了路上有过一面之缘的柳东来一眼，脸色平静如老僧入定。

        “多谢四位大人！”

        柳东来毕恭毕敬地向四大仙门执事行礼，再转身朝天下武道高手拱拱手才走下高台，迅速迎来一片掌声。修为过人又彬彬有礼，更难得的是年纪轻轻，这样的高手在如今的人间界实在是凤毛麟角。

        一个婀娜玲珑的身影跃上抬去，和柳东来合称东海双剑的甘柳婷来到了高台上，和彬彬有礼沉着稳重的师兄柳东来不同，行事风风火火，没等人们看清楚她的容貌就伸手按在水晶球上，顿时，白光闪烁。

        “东海樱花岛岛主关门弟子，甘柳婷，先天武者一重，二十……三岁。”

        神火阁执事何劲稍微顿了顿，一边宣告一边多看了亭亭玉立的甘柳婷一眼。

        哇的一声，高台下，人人惊呼眼前一亮。

        柳东来已经够厉害了，没想到，甘柳婷更加厉害，才仅仅二十三岁啊！

        天才！

        还是一个让天下英雄好汉逊色的女天才！

        人们失声惊叹，有人脉宽广者迅速从张半仙那里打听到了甘柳婷就是东海樱花岛岛主甘清风的女儿，越发惊叹起来。绝色容貌，傲人的修为，再加上过人的身份，甘柳婷一下子万众瞩目，谁要是能摘取她的芳心，绝对是一步登天。

        “甘……柳……婷……”

        林天喃喃自语，想起了那双在大风雪中抛到自己面前的鹿皮靴，寒风呼啸天气寒冷，心里却是暖暖的，一直宠辱不惊的脸庞多了一抹笑容，多看亭亭玉立的甘柳婷几眼记住了她的名字。

        武道高手们一个个走上高台，但再也没有出现甘柳婷这样让人眼前一亮的天才，能突破到先天境的民间高手绝大部分年纪都已经不小，纵使境界高一点，但年纪大了潜力总是有限。直到一个人的出现，才再次让人们惊叹起来。

        “大汉国镇北侯府二公子，神火阁记名弟子，刘平贵，先天武者一重，二十……岁。”

        神火阁执事何劲的声音响起，一直冷冰冰面无表情的脸庞终于多了一丝笑容，高台下，人人动容。

        都说甘柳婷是个天才了，没想到，来了一个更厉害的天才！

        年仅二十岁就突破到了先天境，这是什么概念？

        人们心头震撼，高台下骚动起来，各路高手纷纷往前挤要靠前一点看清楚刘平贵的尊容。唯独林天一动不动站在人群后面，看都懒得看出尽风头的刘平贵一眼。

        “刘平贵见过何师兄，师尊说过，何师兄为人最是正直仗义，日后真正上山加入了宗门，还请师兄多多照应！”刘平贵来到神火阁执事何劲面前，躬身行礼，对其他三大仙门执事却是不闻不问。在他眼里，似乎只有神火阁。

        “好说，好说，下山前燕长老已经和我提起过你，日后上山了，我们就是师兄弟，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当然了，没通过考核之前，一视同仁，接下来多加小心。最后能不能如愿真正加入宗门，还得靠你自己。”何劲叮嘱，当着天下武道高手，他就算要偏袒刘平贵也不好做得太明显。还好，刘平贵也算争气，是迄今为止试炼者中最年轻的一个。出身豪门，又有神火阁燕鸿飞长老的指点，想不出类拔萃都难！

        “厉害，看来，镇北侯府不仅出了一个大将军，还要出一个绝世高手了！”

        “那是，人家可是世家之后，来这参加试炼只怕也是走个过场而已，寻常人怎么和人家比？”

        人们议论纷纷，看向刘平贵的目光无比羡慕。万众瞩目中，刘平贵飞身掠下高台，脸上洋溢着兴奋和激动出尽了风头。

        这次试炼，几乎聚集了民间所有的先天高手，甚至还有不少四大隐世仙门的记名弟子加入进来，竞争激烈。接下来，又有不少世家子弟登场，但再也没有涌现刘平贵那样的天才。

        “好了，还有没有？最后问一次，还有没有人要报名？”

        何劲扫一眼高台下的人群，伸了伸懒腰，身材不高但比头牛还要粗壮，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过，从一大早就忙着考核直至夕阳西下，他也有了几分疲倦，边问边收拾桌面准备离去了。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猛然一抬头，发现一个山野少年来到了面前。大冬天的只穿着一件薄薄的衣裳，脚下的布鞋早就烂透了露出几个脚趾头，一看就是出身贫苦人家。这也就算了，背上还背着一把破破烂烂的柴刀，十足一个砍柴的山村少年。

        “小子，你……，你也来参加试炼？”何劲问道，本来开口就要责问林天来干什么的，顾及神火阁弟子的身份临时改口，只是看向林天的目光很不耐烦。高台下，都已经散开要离去的天下高手纷纷转身看了过来，目光同样惊讶和疑惑。尤其是纨绔刘平贵，怔了怔没想到林天还真是来参加试炼的，随即冷冷一笑，骂了声不知天高地厚。

        “嗯，来试试。”

        林天点头，伸手按在水晶球上，半响，这件专门用来测试境界的宝物毫无动静。高台下，人们哄堂大笑，尤其以刘平贵为甚，尖细的笑声格外刺耳，眉开眼笑如同得到一件什么绝世宝物，就差放鞭炮庆祝了。

        “这小子，还真做起白日梦了，嘿嘿……”

        柳东来也笑了，看着站在高台上出洋相的林天，莫名的解气。笑着笑着，突然发现身旁的张半仙和师妹甘柳婷冷着脸，赶紧闭嘴。

        “小子，你知道什么叫先天境，练过武么？”

        何劲脸上肌肉抽了抽，本就累了一天，见林天这个样子也上台，心中更加烦躁了有股杀人的冲动。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武者都不敢登台亮相报名参加试炼，偏偏林天这山野小子走了上来，难道，还真以为四大隐世仙门执事是来这侍候人的？

        林天没说话，甚至，脸庞都没有一丝变化，还是静静的。

        耀眼的光芒，猛然从水晶球内发出，一瞬间，连同坐在高台上的四大仙门执事都感觉眼睛有些刺痛。

        “你叫什么名字？今年几岁了？”一直站在高台边缘维持秩序，高大魁梧如山岳的乾坤刀宗执事张五常，猛然一步跨了过来，看向林天的目光有些炙热。

        “林天，北疆平原镇林家村人，十五岁。”林天回答，淡淡的从容不迫。

        高台上下，人人动容。

        这一次，连同四大隐世仙门执事都怔住了，整个盘龙山之巅鸦雀无声。过了好一会，人人哗然人声鼎沸。

        十五岁就突破到了先天境，还是一个默默无闻的山野小子，这是妖孽还是天才？

        人们心头震撼，一直紧绷着脸的冥神门执事沐晓也难以置信地看过来，目光闪烁不知在打什么主意。如果他们知道，林天今年虽然已经十五岁，但早在十二岁那年就突破到了先天境，更不知要有多震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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