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觉得你双标
孟橙的眼神由迷茫转为坚定。
她说道：“我会拼尽全力找到嫣然姐姐车祸的真相，如果，我努力了，但我和他之间依旧像落花流水，消逝了的东西再也回不去，他也一定要选择孟舒雅，我也会好好地活下去。”
苏玉泽看向她的眼神中带了一丝欣赏：“那你还会爱他吗？”
她说得很坚定：“那我就不要他了。”
“那么深的感情和牵绊，真的可以说放下，就放下吗？”
她轻轻笑了笑，语调柔和：“他现在并不知道我和他之间有很多误会，而嫣然姐的车祸的确和我有联系，他恨我也是应该的，我一点儿也不怪他。只是我将真相摆在他眼前的时候，他如果继续视而不见，那他就不是我的余默存了。”
苏玉泽很是疑惑：“大学的时候，你告诉我，他对你而言意义深重，是他救赎了你，没了他，你怎么往下走呢？”
“我妈妈因肿瘤过世之后，我觉得不会有人在意我。可我又那么地渴望关怀，是他教会了我不要去讨好别人，让我懂得了，安全感是需要依托强大的自我给予的。遇到他之前，我觉得我的人生一直都在黑暗里匍匐前行。他出现之后，我发现，黑暗的夜空并不是一望无际的黑洞，他有着光亮，有着满天星辰。但我因他学会了在黑暗里前行，去寻找自己的光亮。”
“所以……”
她的眼睛很明亮：“所以，就算没有了他，现在的我，也会自己给自己光。”
苏玉泽静静地看着她，有错愕，有震惊，有恍惚。可到最后，他眼底的情绪全部都换成了钦佩。
“你其实没有必要这么累。”他带着些许动容。
孟橙苦涩一笑：“有谁又是不累的呢？”
她忽然觉得这个话题有些沉重，她看了一眼苏玉泽，看着那件与余默存相似的西装，心中总是忍不住酸涩。
她问道：“今天怎么会穿得这么正式？”
苏玉泽有些含蓄地一笑：“不瞒你说，今天去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对你而言很重要吧！”
苏玉泽点了点头。
他又有些失落：“其实，我有点失望。”
“为什么？”
“因为我觉得，那个人不是我从前认识的模样了。”
她叹了一口气：“那个人对你而言很重要？”
“或许吧！”苏玉泽没有确切地回答，他自嘲地一笑，“老实说，我现在也拿不准了。时间真的会让一个人面目全非。”
她纠正道：“让一个人面目全非的从来都不是时间，而是人心。”
“你很通透。”苏玉泽夸赞。
“我如果通透，大概早就能够想明白，我和余默存之间为什么会走到今天。”她说着，抬起脸看着苏玉泽，真诚道，“我听你说起那个人的时候，总是会想起一个人，我心里头也总觉得难过。”
“是余默存？”
孟橙的语气有些怅然：“余默存没有变，他只是误会了我，只是他喜欢的人也不是我。”
苏玉泽有点好奇：“那你说的是？”
“孟舒雅。”她回答。
她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对苏玉泽提起孟舒雅。
明明是有着血缘关系的姐妹，可她和孟舒雅的关系似乎比陌生人还要恶劣。
这恶劣里面的因素太多了，余默存仅仅只是其中之一。
听到孟舒雅的名字，苏玉泽微微有些晃神。
孟橙敏锐察觉到了他的神色，笑道：“看来你知道她啊！”
苏玉泽面露一丝惊慌之色，他有些不安地看着孟橙。
“孟橙……”他动了动唇。
孟橙看着他悠悠一笑，语气轻松道：“你不用这么紧张，她是H市知名的名媛，你和她认识也不奇怪。”
听她这么说，苏玉泽松了一口气。
孟橙随之说出了她心中的猜忌：“我其实觉得，嫣然姐车祸的事情，可能和孟舒雅有关系。”
苏玉泽有些心神不宁：“你怎么会这么觉得？”
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下去了。
“你昏迷了两天，一直都没有吃东西，我下去给你买一点稀饭。”苏玉泽说道。
“不用了，我已经很麻烦你了。”孟橙拒绝。
苏玉泽很是直接地说道：“我一直在看着你频繁住院，一次都没有见过你的亲人，你一个人在医院也不方便，我放心不下。”
她的血亲只有孟兴业和孟舒雅，很明显，这两个人都不可能看她。
从前，她还有余默存和余嫣然。余默存恨不得她死，余嫣然截肢依旧住在医院里。
她真的孑然一身了。
但她还是故作轻松地笑了笑：“我可以外卖呀！走到二楼外卖暂存点就可以取了，很方便的。”
他抬腕看了看表：“那你好好照顾自己，下午两点我要值班。”
苏玉泽的话音刚落，她的电话铃声响了起来。
是余默存的电话。
苏玉泽很是识趣地对着她打了一个手势，就退了出去，替她带上了房门。
余默存的声音有些冷漠：“你人呢？”
“我……”她有些慌张，她环视了一眼四周，镇静下来道，“我在家里，你有什么事吗？”
“你在家？”
“嗯。”
“孟橙，你不说谎会死吗？”他怒道。
“我有事出来了一下。”她有些心虚的辩解。
“有事？”余默存显然是不信，他强按捺住怒意，一字一句地说道，“我的律师连续在你家门口等了你两天，都没见到你的人影。”
孟橙看了一眼手机，的确有好几十个陌生号码的来电。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余默存，只得问道：“你真有这么急？”
“你为什么消失了两天？电话也不接，人也没影。”余默存没有回答孟橙的问题，反而逼问道。
“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应该没有义务对你说得这么清楚吧！”
“孟橙！你耍我！”他带着恨意，说得咬牙切齿。
她捏住了被子，深呼吸了一口气。
“我没有。”
余默存问道：“那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很明显，他也是调整过情绪的。
“你这么想我啊！”她故意道。
“孟橙！”
“嗯！我在，你说。”
“你知道我有多恶心你。”
她轻轻笑了笑：“等我的肾在孟舒雅的身体里，你会不会觉得她恶心？”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他压抑着怒火，“我对你的耐心是有限的。”
孟橙吸了吸鼻子，眼角流落出两行无声的眼泪。
“我知道。”她点头。
她又回答：“我没想怎么样，就是觉得你双标，我的肾也是我的一部分，我那么让你讨厌，那我的肾，你就不讨厌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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