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一路向北

另一边唐矜趁着星力还没完全消失，从「门」里也布置了些丝，拽下白遇和陶夜之后将他二人捆成一堆，自己则元属离体，牛角戳进两人身体嚎叫着勾出两人元属后将他俩踩在脚下，趁热打铁，一次咬伤两人元属。

        白遇和陶夜痛叫出声，同时嘴里不断溢出血来，元属被伤后下意识要反击对方，唐矜及时收回元属，用星力转攻二人的身体。

        二人拖着伤势没反抗过来，又遭了一击，重伤，陶夜比白遇稍好一些，挣扎起来回了唐矜一道，被唐矜躲开，星力飞向空中不见踪影。

        陶夜怀疑唐矜是疯了，哪怕星力完全消失了也要对他们拳脚相向，就算是受伤了，他和白遇也是两个人。

        其实女孩儿隔远就看见李枝被骨蛇用尾巴捆住了，她吓得动也动不得，下一秒李枝就被甩上了天，砸穿屋顶摔到她面前背对着她。

        骨蛇拧断了李枝的脖子，她害怕得要命，可骨蛇之后就没了动静，吐着信子耐心地徘徊在屋外附近，女孩儿小心翼翼地扑到李枝身边哭成泪人儿，不多时，却见李枝动了动脖子，竟又活过来！

        “……”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李枝醒来之后，先是看着她怔愣了几秒，之后便迅速起身，将她拉去藏在了床底，自己则冲出了门外。

        骨蛇闻声，依旧轻易将李枝用尾巴困住了，然后慢悠悠地爬行到李枝刚逃出的屋子里。

        “你…！你到底想干什么？”李枝知道它是冲女孩儿去的，心里顿时像针扎一样。

        他有一丝后悔，某个念头越来越强烈。如果不是他把女孩儿带过来的话，女孩儿就算在外受些欺负，至少也能活着，而现在，她被连累遇上骨蛇，很可能会死！

        现在这一刻他甚至不知道是该让女孩儿赶紧跑，

        还是继续躲着。他尽量想激起骨蛇的怒火，让它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哑巴蛇，你到屋子里来干什么！”

        骨蛇不理他，李枝皱眉，加大音量:“哑巴哑巴哑巴！你不会说话，笑死人了！”

        只要骨蛇不回头，他就一直叫它哑巴，但骨蛇这回意外能忍，李枝喊了三五几分钟，它从头到尾都只专心于找女孩儿，最后忍不住拆屋了好像也是因为实在找不到。

        “滚出来！”骨蛇嘶吼一声，把李枝当成攻击房屋的工具，到处砸，混乱之中意外砸破了床。女孩儿惊叫，抱着头缩在角落，木板碎片和灰尘落了她一身。

        骨蛇高兴起来，蛇头慢慢低下，空荡的眼眶紧盯着女孩儿，李枝疯狂挣扎，叫骂哑巴的声音越来越大，仿佛嗓子都要哑了。眼见骨蛇张开嘴凑近女孩儿了，他勉强挣脱出一只手臂，抽出之前的滑沙木板摔向它。

        砸中了头，木板“啪”一声碎掉，骨蛇回头，突然疯了一样开始作怪李枝，大概是生气极了。

        李枝忍着痛，寻了机会到女孩儿身边想拉着她逃，骨蛇趁机勒住他的脖子，蛇嘴则伸向女孩儿。

        然而第一口被李枝挡了，第二口也是，第三、第四，第五，全是。李枝满身窟窿，骨蛇彻底气上极点，连着用尾巴扇了李枝好几巴掌，留下蛇尾形状的细长红痕。

        李枝被打趴在地上，骨蛇改变了主意，决定先拍晕他，便暂时离开女孩儿爬行到李枝身边，原本细软的骨头尾巴变得坚硬，如同利剑，每每刺进李枝的五脏六腑里。

        “不…呜呜，不，不要，啊啊啊…！”女孩儿早已抖成了筛子，无力地叫喊着，不知为谁。

        李枝又何尝不是十分绝望，他几欲晕过去，硬撑着精神坚持了十几分钟完全单方面的暴虐，眼睛死死地盯着女孩儿，连一声完整的“快跑”都说不出来。

        是他害了女孩儿，但他已经尽力了…闭眼之时李枝心想。他看见骨蛇不知疲倦似的，再次提起锋利的尾巴，紧接着朝他喉咙的位置落下。

        他认命了，闭上双眼。想象中的剧痛始终没来，李枝躺下面对的那一片天风云巨变，某个方向闪烁亮光，一股星力飞速落下，不巧正中骨蛇，后者当场毙命。

        “……”

        李枝难以置信，另一边的女孩儿也同样说不出话来，呆了一会儿后完全泄力，跌坐在地上，脑袋空空。

        这个屋子里的东西早就被毁得乱七八糟了，更别说食物和水那些东西，李枝缓过劲儿来后，起身去牵女孩儿。

        他决心把女孩儿送回去，到附近的村上，用自己的印记威胁那些人好好照顾她。

        没什么好隐瞒的，李枝一路走，一路就跟女孩儿解释清楚，女孩儿应该是吓坏了有些精神失常，起初说不听，经常满脸泪地冲他摇头，紧攥着他的衣服，后来才平静下来，默默地点了点头。

        离南鱼村最近的村子里没什么人，李枝和女孩儿走了大半天才到，进村之后便先去寻了点食物，村里人一看李枝的印记就怂了，把他当大爷一样招待，但不敢靠近，让他要什么，自己去拿就是。

        李枝发誓他真的只有这时才会有一刻真心觉得这印记、这些迷信的人，这个奇怪的任何事情都要忌讳属相的世界其实还不错。

        他在小仓库里找水，长期昏暗的环境让他的眼睛发涩，李枝低头揉了揉，之后总算取好了适量的水。

        他往回走时一边呼唤女孩儿，原本是要一起的，女孩儿却说她有点害怕，所以留在了门口，李枝想着村民们也没有跟来，就放宽了心。

        女孩儿一直没有回他，李枝有些担心，加快了脚步。女孩儿逆着光远远的站着，他踏出仓库，一瞬间女孩儿脸上显露出一个复杂的表情。

        他暗道不好，却来不及，下一秒头顶落下一个大黑口袋，把他罩住后，藏起的所有村民们立马掏出家伙事儿，拼命捶打他，直到李枝晕过去许久，半点动静都无。

        再醒来时李枝躺在垃圾场里，透过栏杆，他看见很多人耳语，随后垃圾场里就开始起火，不过半分钟烧大起来、烧到了他身上。

        他们处理垃圾的效率倒是挺高。

        想必他就算费力冲出去了，外面那些人也会把他架回来，李枝发现外面没有女孩儿的身影，烈火烧得难受，他干脆撞上墙把自己弄晕过去。

        万事死后再说。

        又一次醒来是夜半，垃圾场里、场外一干二净，村民们甚至都没有锁门，他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出去。凭此点可知，大家的心态都是极好的。

        李枝溜去之前村民声称的、给他和女孩儿准备的大房间里看了看，没有女孩儿的踪迹，于是他又转了转村子里外，还是处处不见女孩儿。

        他闯进一家村民的屋子里，强行弄醒村民，问他女孩儿在哪儿，村民吓破了胆，一边失禁一边哭，说他真的不知道。

        村子里彻底乱了，已经不能用鸡飞狗跳来形容，所有村民嘶喊嚎叫，自发跪成一排，不停给李枝磕头，哭道:“对不起！对不起！求求你，求求你！”

        让李枝想起，之前女孩儿在小巷里也是这么做的。

        “离你们这儿最近的村怎么走？”李枝不再回忆，抬手让那些人别跪了。

        他脚边的一个大叔哆哆嗦嗦:“一，一直往北，大大大，大概五公里就到了。”

        李枝点头说好。

        “那你们回去睡吧，我已经跟天上说过了，原谅你们，不会让你们有事的。”

        村民们将信将疑，但无论如何还是先跪下叩谢了李枝，一直到李枝彻底走远，往另一个村里去了。不管怎么样，他都要找到她。

        李枝一路向北，但他确实没想到其实女孩儿一直跟着他。

        如今李枝走到半路，女孩儿想通了，鼓起勇气跳出来，拉住他的衣角也跪下了，一边哭一边磕头说对不起。

        李枝:“……”

        他抓住女孩儿的手腕儿，女孩儿猛地抖了一下，哭更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他，他们说，是他们说！说如果我不帮他们，就把我也烧了，我…我知道你不会死，所以，所以…但都是我的错！我真的对不起你，所以我跑了，我不敢见你，现在，现在我又…对不起！我给你磕头！我给你磕头！”

        李枝叹气:“行了，我知道，我猜也是这样，没生气，快起来吧。”

        说罢亲自把她拉起来站好，还动手帮她拂去膝盖的脏东西，柔声问她，“那你现在想怎么办，去下一个村还是一直跟着我，先告诉你我要回南鱼，我肯定得回去的。”

        女孩儿犹豫不决，李枝便先带她折返，回了村民们给她安排的住处。

        那些村民再看见他都是一副恨不得当场挖掉自己眼睛的样子，起码这样就不会知道，自己连续两次接待了李枝。

        这得倒八辈子的大霉！

        不过他们看见女孩儿时又马上换了张面孔，眼里甚至可以说是平添了一份希望。

        李枝和女孩儿分别进房入睡，估计是快要日出的时候，女孩儿房里传出异常的声音，村民们小心翼翼地绑了女孩儿出去。

        隔壁房间里，李枝依旧睁着眼，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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