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摆望
在雅娘寨岩脚村，许多人也都唱这小小姑娘！小小姑娘的歌词是这样的:
小小姑娘小小格，
小小红布梱脑壳。
摆脚摆脚去哪点，
等我回家请媒来。
这是沈恩衣她们小时候常唱童养媳的歌，那句小脚小手克哪点，让她浮想连天，她最容易想到这样的画面了。
这小小姑娘去哪点呢？
当然是去摆望看花了。
本来是要做童养媳了会特别伤心，但沈恩衣却唱不出那种生无所望的悲凄感，相反的，她快乐至及，边唱边跳。是，是了，她是少年不知愁滋味，为什么那么多愁呢？她一再感概，这世间的烦恼不全都是自寻烦恼吗？
摆望的地特别多人种向日葵，而且他们种不多，只沿着地边种一圈，夏天的时候，那一圈开着的金色花盘就好看的把地的形状一块块圈画出来。
它们有的是正方形，有的是长方形，还有圆和不规则状。
沈恩衣常常想:“这世界上，如果有一个男孩子给我种一块向日葵，我就杨梅树，葡萄园，桃林，竹海，李子，枇杷也都不要了，只全心全意的嫁给他！我宁愿躺在向日葵的花盘上，那样，既使再悲凉，也能微笑着面对太阳！”
只是，沈恩衣的这个想法没人知道，当然也就不会实现。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哪怕门对门。她就是相信，余生漫漫，不知道的心意如果被巧然不知地撞上了，那才叫有缘！”
摆望的向日葵花地，里面是玉米，玉米下边是红薯，葵花开时，沈恩衣经常扎两根小小的辫子去看花，当然，她是没有小小红布的，走路脚也不沾地一样的快，完全不像歌中所唱的那样给人摆脚摆手的畅快感觉，但她是高兴的，大自然多美呀，雅娘寨摆望的葵花多美！这多令她神往和心醉！
虽然没有为她种花的人。
但蜜蜂和蝴蝶她是有的。
那些美丽五彩斑斓的蝴蝶简直比她还贪玩，它们飞着飞着就去了摆望悬崖的老鹰洞，蝴蝶去老鹰洞，沈恩衣不去，通往老鹰洞的路奇驱难行，沈恩衣又听说老鹰洞很深，很大，中国还没解放时，有日本鬼子打来，全村的人都用天梯伸到鹰嘴崖上，然后钻进洞里避难。
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甚至牲口，雅娘寨的人也全都带去，生活难，活着难，为了更好的生存，雅娘寨的村民们挖空心思！到了洞里，乡亲们又把天梯拉进去，等鬼子走了再重新出来，再次开始了活下去的修养。
后来，又有人说老鹰洞是另一个雅娘寨，老鹰洞奇就奇在它的里面也有天和地，也有大寨，井边，大树根，寨背后，沙漠湾，洼田，落窝荡，龙井，大地，砍人，窑家，坡头，崖头寨，岩脚，白石头，青岗堡，官坟，对门，马到，半坡，老瓦厂，狗屎寨，乌养，丫口，摆望，看牛坡，寨脚，平塘，老虎屎，歇气厂，杨柳街杨柳村，高田埂……
总之，雅娘寨有的连同雅娘寨旁边有的，它都神奇，它都有。
人们通常讲的摆古老摆古老，管它有没有，世世代代，一个传一个，讲的人只管传了就是！
对于老鹰洞里面还有一个雅娘寨岩脚村，沈恩衣是听得目瞪口呆，她心里面直打鼓:“唉！世界，可怜可爱又奇幻奥妙的世界，这样说来，一切皆有可能！”
她的心酸和疼了:“不知道老鹰洞里面有没有一个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有没有另一个二十二伯妈，有没有另外一双父母，父亲沈梁山，母亲萧鹤，姐姐沈云衣沈薰衣，哥哥沈心衣！
这简直太神奇了！
摆望有一祖坟，埋的是一个叫月岁的老人！
沈恩衣后来就写过这样的一个日记--破伤风！
记忆中的破伤风，第一次发现这三个字连在一起，居然能给我那么厚的一层回忆。
关于破伤风，书面上意指什么我无心去看，只知道这里面有我钻心的刺痛。
破伤风不是一种病，而是一种疼。
破，肯定是出血或者受伤了，没错，破不仅出血了，而且是大出血，血块凝固，血肉模糊。
这还得从环境说起。
听大人们说，那间破旧的房屋便是学校，学校里有老师，老师会教小孩子们念书。
为什么念书？不念书的人会比落后更加落后。像瞎子一样听不见声音，像垃圾一样一无是处。
人人都在喊口号：“要想富，先修路！”
像“要想富，先修路”一样，要出人头地就得先读书，读好书。
大人们像神那样给予孩子生命和衣食，所以，他们说什么也就是什么，而且，去了学校还有同学陪着玩。
大家三个一群，五个一堆，玩的来的几个，男的扮老爸，女的扮老妈，一毛钱买把削铅笔的小刀，许多人也使得跟菜刀一样，横切竖砍那房屋边上生长的野菜，小花，他们学大人们有模有样弄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玩父母给孩子们做饭的游戏。
书包里除了书本和铅笔，能有把削笔的刀同学都算得上土豪。
大山的人真的很穷，书包大多都是别人捐过来的。同学们每天读着珍贵的教科书，全校都知道在战争年代，一位革-命战士为了教科书流血牺牲了，临死前，他还用身体护住那些书，敌人的炮火冲天，书因此变成血染的红色，这样的书又怎能不珍贵？
铅笔只有唯一的一支，我用时就想起课文里的那篇蓝色的树叶，李丽因为借不到绿色的涂笔，就把画全部涂成蓝色的。
我第一次买水彩笔，求了许多次母亲才愿意买。
因为我向她撒谎，说老师要求买的。刚好有一个同学来我家，我妈问她有没有彩笔。
那人说有，我还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运气相当好一回。
幸好我的母亲问那同学：“你有没有彩笔？”如果问：“你们老师是不是要求买彩笔？”那这件事无凝又泡汤了。
彩笔拿到手的时候，我高兴得跳了起来，在村里的小路兴奋的跑了一圈又一圈，以为有了它以后，画画就不用愁了。
“一笔到手，终生受用，取之不尽用之不竭。”因此，我用起笔来更加的大大咧咧。
别人借也可以，这样用了几天以后，彩笔就涂不出色了，我把颜料心拿出来灌水，又小心翼翼的用了一段时间。
再后面，我就直接把芯皮拆掉，棉料压在纸上，彩笔才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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