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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这三年


有一天,沈恩衣下晚自习。

        与他同村的如心,沈恩衣的好闺蜜神秘兮兮的找到她,并塞给她一个电话号码说:“我们村有一个男生托我给你传话。”

        沈恩衣防火墙警觉地说:“什么男生?什么话?”

        如心说:“就当年扣你手不放那个,他打工回来变了许多,人也长高长帅长懂事了,见了人到处发烟,他说三年了,一直喜欢你,从来没变过,他说这三年,他也遇到很多好女孩,就是因为念念不忘你,才没办法跟别人好好开始。这是他的电话号码,他还在等你,他说如果你答应和他交往就给他打电话,这号码永远没有保质期。”

        沈恩衣听了,心中全是酸菜味,他这“三年了,一直喜欢”的喜欢,也算是两人一喜泯千仇了。

        那时候,他说他会一直堵着沈恩衣,堵到老堵到死,因为这个,沈恩衣不得好睡,毕业前黄金四十八天要求补课,全班都喊先放假再补,回家拿钱和物。

        沈恩衣因为避他,拼了命声撕力歇的喊,先补再放。

        校长呵停大家,只问沈恩衣意见,沈恩衣还是那句话。大家恨死她了,估计同学们手里沒有鸡蛋,若有,都给扔完了才稍作消停。

        周五不回去,他也就堵不到沈恩衣的路。

        如心说:“别忙说答案,默默喜欢!三年!太难得了,你想好再答,电话我给你耽那里了。”她说完跑走了。

        沈恩衣知道如心在这件事上胳膊是往外拐,死心踏地帮他的,你想丫,如果成了,将来如心回娘家省亲,她俩不就又有得玩了。

        但沈恩衣有沈恩衣的心,沈恩衣有沈恩衣的梦。

        沈恩衣说如心:“你电话耽那里了是哪里?”

        讲完,她底头伏案,上面模凌两可几行字。

        “苟苟同学,你好,我一直想给你写封道欠信,但每当我铺好纸后却又无从下笔。因为我越想越乱,越解释就等于越掩饰。

        你无法理解我此刻复杂的心情,你又怎样才能够轻轻松松说出没事两个字。

        那么多年,我对此念念不忘,念念无忘。为什么当时我鼓足了勇气,却沒法跟你说三个字。

        对不起。

        如果我道欠的话,或许我们不管时间多厚,至少还可以问候,做个朋友…………”

        沈恩衣合书而立。有一个电话永远不会打,有一封信永远没法寄。

        教育部组织了一个百科知识竟赛,并且多所学校参加。沈恩衣她们校主赛的陈老师亲自到宿舍挑人,大概沈恩衣话多,所以也被录用。

        这比赛,就拼的话唠。

        天凉些的时候,她们被选的几个人就可以在自习课上去操场打球,这让班里不少男生瞧见,恨牙痒痒的。

        斯青老格放学时回来告诉沈恩衣说:“我们的老班班呀,班里不少调皮的男生看你这大官上课在操场打球,教室的火一下子就煽了起来!他们说你居官自用!”

        在平时,这种煽动可能很有用,但现在这招行不通,因为陈老师说沈恩衣获批了,她就是在外面打球又怎么样?

        而且操场只她一个人,她开心地奔跑,快乐的流汗,他们不服气又能拿她怎么样,所以说,要任性,先努力。

        主赛的陈老师为了以防变化,挑多了一个人,比赛前几天下午才决定裁员,这种画面很令人难受。

        日子久了,大家都有感情了,突然说不让你去,换谁谁干?

        陈老师也很头疼,他因此郑重其事的跑来问沈恩衣意见。

        沈恩衣说:“从表现来看,我的同乡小军是差了点,但如果他被裁去,我周末回家怎么办,几条村十几个山头,我还沒独自一人走过。”

        陈老师想想也对,所以,这次裁员绝对是负人而不是被人负。

        沈恩衣站在门边,心情复杂地听陈老师对那学生说:“小刘,你家离得太远了,赛完一个人回家我们也不放心,这样,这次你不去了,以后机会多的是。”

        于是,叫小刘的同学就点头,他像鸡啄米一样,哦一下就头也不回的跑了。那个背景,是沈恩衣人生中凤毛麟角不可多得的生离,像雨中哭泣。

        竞赛的赛区也不在她们的中心,陈老师因为要担任主持,一角担多色。他于是提早两三天去了,带队的老师也就变成同样青年才俊的习老师。

        如果说这世间有谁能把西装穿成老实,那就是习老师了。

        沈恩衣去参赛的服装,按要求,简直是从头借到脚。

        衣服借前桌可玲的,本来想借一套,但她裤子正穿着不能借。

        裤子借小溪的,西装裤,皮带借罗玲玲的,鞋子是李飘然的。

        小孙说:“沈恩衣你这超好的大众身材,穿啥都合适。”

        不知是贬还是赞,管她的,现在来说话,沈恩衣因此借她三块钱。

        小孙说:“竞赛这玩艺,我娘娘说影响学习,不然我保准榜上有名。”

        沈恩衣说:“借三块太少了,你的五块全给我吧。”

        小孙说:“我这条裤子是我娘娘礼拜三买给我的,怎么样?好不好看?牛仔裤?”

        一段鸡同鸭讲的摆渡。

        天还没亮,沈恩衣就起床涮牙穿戴,同学们也没生气沈恩衣吵到她们。

        等丫等,好不容易听到汽车笛声,沈恩衣又紧张得要上侧所,平时出门,她都很害怕着急起来又找不到厕所的情况。

        平生她最讨厌的也是皮带。

        关键时刻,用起来总特别作对,沈恩衣一拉,该死的皮带勒得更紧了,一下子弄不开。

        小孙说:“抬头,挺胸,收腹。”

        又是一段鸡同鸭讲的过渡。

        最后还是皮带的主人罗玲玲帮她将它拆下来,不过后来用沈恩衣就不敢把皮带链条再拉那么紧了。

        还有一次,沈恩衣在田里栽秧,她的皮带就当许多人的面坏了,那种假装肚子疼上岸的感觉真难受,比真正肚子疼还要命。

        这些恐怖的经历让沈恩衣落下一个坏习惯,那就是只要一紧张,她就跑厕所。

        有人说看一个女人的社会地位高不高,就看她手袋里装的是什么。

        又说只带一支口红的女子最神,遇事只要补个口唇就所向披靡了。

        还有白领,上洗手间都去补妆,而沈恩衣不是,她出门口袋就是纸巾,不知道算几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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