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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谁的金枝玉叶


快乐拿柴刀回厨房,手里抓着那只烂锁邀功的给阿弃看,他洋洋得意的说:“彻底烂了,你恐怕要重新买一个了。”

        阿弃看了一会,把锁一扔,痛痛快快的说:“烂就烂吧,还好砸开了。”

        还好砸开也就等于此军没有粱上君子喽。真是大家的好同学。

        分工马上出来,男生在客厅坐等现成的,只要不到处瞎捣乱就行。

        女生大部分在厨房得力的表现,有的烧火,有的切菜,阿弃让李锦凤和她下地去多采些吃的。

        沈恩衣呢,就把等会儿要用到的锅碗瓢盘全都拿出来洗。它们长期不用落满了灰尘,够她忙前忙后的。

        所有去的女生只有王心芝在客厅里看电视,沈恩衣听见王心芝说她在家从小到大都是千金,一年三百六十几夜天天都过着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主。

        沈恩衣听了咬到唇麻才止住笑,因为她听到旁的男生问:“那么说你家很有钱喽。”

        旁的男生也包括桃花眼在内。

        王心芝说:“是啊,我家就只我一个独生女,奶奶疼爷爷爱,爸爸妈妈更是含嘴里怕化放掌心怕飞,我都不知道多享福。”

        王心芝讲到这,沈恩衣的事也做完了,从厨房出来沈恩衣就去外面叹风景,晒太阳。

        书里怎么说来的,好像是讲晒什么少什么吧,沈恩衣想,她所认识的王心芝以前可不是这样谎话连篇的。

        和沈木一样,沈恩衣跟王心芝也是近三年的同班同学,并且她们俩一直吃喝拉撒并且同住,家又是一个方向仅隔一条村的。

        冬天,冰天雪地,王心芝还总只是盖薄薄的一条毯子。毛毯很旧,最让同学们担心的是她的床单,简直是东拼西凑,人躺在上面翻一下身,整个床就乱了碎开来。

        冬天冷,王心芝盖了所有的衣服上去还是抖,她衣服不多,一星期一套,同学们让她回家多拿一床棉她也不干。她老是说父母打工不在,奶奶老了眼花,没棉。

        “买啊!”大家唏道。

        “没钱!”她说。

        同学们让她同睡,她不愿,她孤言寡语的说:“不冷的,很暖和。”接着,她又一夜抖。

        三年一寒被的现状,是什么突然让她变得那么虚荣了?还摆了金枝玉叶的谱?

        站久了,脚有些酸,嘴巴也特别渴,沈恩衣回厨房,王心芝的声音没有了。

        桃花眼正站在水缸那儿,他手里正拿着半个葫芦瓢,好像知道沈恩衣要喝水似的。

        “我舀给你。”他等在那儿说。

        “不用。”沈恩衣把瓢抓过来,强烈压制心中的鬼,周围许多人在,她总不好让别人看出什么端倪来,不然,量沈恩衣的勇气,她准会默默的走往一边,等桃花眼走了她再倒回去吃。

        桃花眼不走,他一直望着沈恩衣,沈恩衣舀了一大勺,咕嚕咕嚕的喝下去,喝到醉,喝到饱。喝完把勺子还给他。

        他笑,呵呵的说:“还喝吗?”

        沈恩衣擦擦嘴说:“已经喝不下了。”

        许多人的力作,饭终于好了。切菜时,蒙一城站旁边指手划脚的,一会儿说切长了,一会又说切不厚。挑三拣四。

        “要那么厚干嘛?”李锦凤不让,两个人于是吵了起来。

        “不是厚!是不均匀。”蒙一城说。

        “要那么均匀干嘛?”李锦凤又问。

        “均匀才好吃!”

        “不好吃就别吃!反正我又不是煮给你吃的。”李锦凤气呼呼说!

        炒菜时,两人意见也十分不合,蒙一城说盐不够,李锦凤说要那么多盐干嘛?!

        蒙一城要来抢锅铲,同学们不让,并且姐妹一起,齐心协力把他轰离厨房而去,就算露他可爱的小虎牙也不干。

        吃饭时,一锅饭不够,同学们舀完马上煲第二锅。快乐砸锁功劳大,同学们又憨通一气对他,酒因而敬了一杯又一杯。

        沈恩衣觉得这样吃饭很开心,永远不够吃,争争抢抢的才别有滋味。

        第一次,沈恩衣吃饭吃出了眼泪。

        她逃出来找个没人的地方擦,她一点都不悲伤,只是眼泪太多,笑着笑着也就饱了。

        阿弃家的院子大有手笔,光是果树就种了无数。沈恩衣站在一棵杏子树下,同青青的果子一样酸涩的想。

        六七月它熟透,我还能吃到吗?

        如果杏子会说话,它也许会同沈恩衣一样多愁善感的讲:“你保证吃不到了,不是阿弃不给,也不是你不要。而是七月,所有的人,皆分离。”

        方便面是第二个从屋里走出来的人,他双手揣衣袋谁都不爱的点沈恩衣道。

        “去那边走走?”

        “哪边?”沈恩衣问。她早已经不在乎他没大没小了!

        “寨脚。”

        他在前面引路,沈恩衣在后面,爬了几腾砍子,两个人就顺利来到大马路了。

        “那么熟,以前你来过?”沈恩衣又问。

        “来过啊,怎么不来!”他说:“隔壁邻居,当然常来了,只不过。”

        他只不过后就不再讲了。

        “只不过什么?”沈恩衣紧张问。感觉他醉翁之意不在酒上。当然,沈恩衣自许也不是酒,他也不是翁,充其量是个混沌面。

        “只不过我家独我一个,我奶奶说这边苗蛊很厉害,别人给颗糖送口茶都会中,厚厚厚!!”要死人的一阵奸笑后,他才正儿八经又唯我独尊的说:“沒办法,谁让我独苗。”

        沈恩衣却他。

        心说:“方便面,你就是那个我晕车后最想吐的人。一直都是。”

        在沈恩衣童年的阴影中,在她心里,她所理解的蛊术它就是族里一些神秘的老人,她们会因为喜爱你而给一些食物。像饭团之类。

        她和蔼可亲,慈眉善目,恭手驼背,你不会怀疑一个像她这样老太龙钟的好心人会用蛊术这东西控制你的。

        被下蛊的人满身是包,肚子里更是被虫子驻得百孔千疮。有时为了传宗接代,老人的蛊虫也会下到她们中意的子女身上去。

        因为这蛊术只有相思的人才会感觉到疼,不相思的人是不会痛的。

        沈恩衣望着方便面。

        比起蛊术,她更相信生活在这片神秘祥和的土地上的人们会有一种能让自已心上人吃了死心踏地的药。

        如果真是那样,我心上的那个人呐,说不定哪天我也会走过你,走过万水千山不远千里万里到达这个地方,只为了求取一粒彼此定心的丸子。

        沈恩衣和方便面没走到寨脚,因为他突然不设防的说一句:“沈恩衣,你错了,你和我都错,你难道不知道我马哥他,正,在,追,小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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